第三卷第十四章莫名其妙的统一战线
念念在办公室里和徐婧待了将近一个小时，白经理才到公司。一进办公室，看到她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热情的问道：“你就是谈念念吧？长得真漂亮！让你久等了，半路碰上堵车，没办法！”见她点头，转过头问徐婧：“把念念介绍给调度室的几个人了吗？”
“还没有，少辉把她介绍给我就跑了，我也不清楚您怎么安排，刚才一直和她聊天呢！”徐婧回答。
白经理把胳膊下面夹的包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就站在那跟念念聊了聊，无非就是刚才徐婧那些个问题。念念开始的兴奋劲儿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回答的就有点不耐烦，白经理和人打交道半辈子哪还看不出来，心里暗自摇头，停止了问话。走到那边的调度室把周芸叫到外面跟她说：“要给你们增加人手你知道了吧？”
“不就是办公室那个小女孩嘛！为这个少辉刚才还被王娜审问呢！我看简洁也不高兴的样子。您这回可是给人家找大麻烦了！”周芸笑呵呵的说。
“什么叫我找的麻烦，你不是老在嚷嚷调度室人手不够，要我给你添人嘛，现在给你解决了。我一会把她介绍给你，怎么安排就是你的事儿了，你们再被投诉，不许拿这个当理由了！不然的话你们调度室的奖金就一分也别想要了。”白经理打算一推二六五。
听他这么说，周芸不愿意了，反驳道：“喂！这是你当经理的应该说的话吗？我可是听说她是来实习的娇小姐，刚考上高中，还不到一个月就开学了。你拿她来搪塞我，还不如直接扣掉我们调度室的奖金呢！”
“好好好！我不提奖金这茬儿，你也别再拿缺人来跟我说事儿！我看这小丫头不像个有耐心的主儿。你把她当普通的话务员，就像简洁刚来那会儿，兴许干不了几天她自己觉得没意思，也就不来了！就当是维持客户了，要不马经理那儿咱不好交代！”白经理见自己的企图被识破，只好实话实说。
俩人密谋完毕，回到办公室，白经理又把念念介绍给周芸，算是完成他的任务。小丫头为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兴奋的准备了两天两夜。结果一早上先被梁少辉甩给徐婧，然后徐婧甩给白经理，最后白经理又甩给周芸，好像自己是个包袱。还没开始工作，就已经被转手了三次，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了。
念念跟在周芸身后走进调度室，只见周芸进去后拍了拍手，对正在各自忙着的几个人说：“给大伙介绍一下，这是咱们调度室的新成员，谈念念，大家欢迎！”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调度室里面有四女一男。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应该也是话务员；其他人都比自己大好多，不好判断；还有一个嘻皮笑脸的男孩，看穿着也是个速递员。念念一进屋就偷偷的打量里面的几个人，揣摩他们的身份。周芸介绍的话说完，她也打量的差不多了。
等几个人鼓掌差不多了，她才走上前两步，微微欠了欠上身说：“大家好！你们叫我念念就行！”介绍的话不卑不亢，简单明了，她自己其实已经偷偷演练了多次。
看她自我介绍这么简单，屋里的人都惊讶了一下。周芸先反应过来，接着把杨天、曲红、王娜、向红梅和简洁一一介绍给他，热后说道：“念念，你今后几天先跟着简洁熟悉一下工作，她也是话务员，你们俩个年纪差不多，应该能聊到一起。简洁！你好好带带她，让她尽快的适应工作。王娜！你和红梅俩人向外面挪一个位子，让念念坐在简洁和你中间。简洁，你和我出来下！好了，都忙自己的事儿吧！”
现在不过是早上九点多钟，气温就已经很热了。周芸带着简洁走到院子大门的阴影里，笑着对她说：“怎么？还在生少辉的气？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没有了，我生他什么气！”简洁微微撅着嘴说道，她自己也知道这话有点欲盖弥彰。
周五梁少辉跟她说这事的时候，她觉得为了客户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她对马经理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对她的女儿就更是只有一个概念了。可是当今天早上，隔着窗户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女孩时，心里不由自主的拿自己和人家比较，结果越比越没信心，原本挺好的心情，立刻就坏了下来。
“看看！嘴都撅成什么呀了，还不承认！”周芸用手轻轻的捏了捏她撅起的嘴唇，爱怜的说道。
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得说：“我们是旁观者清，你呢，是当局者迷！少辉他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你得对他有信心！哪怕我们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你也得相信他，这样他才可能对你死心塌地！……”
“好了，你是个聪明人，话我不多说了。即使你对少辉有意见，也不要把气撒在念念头上。人家比你还无辜呢，高高兴兴的来上班，结果被晾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之内还被我们倒了四次手，你说可怜不可怜！呵呵！”周芸说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简洁听到这，也觉得有趣，跟着咯咯的笑了起来。想想念念真是挺无辜的，自己这醋吃的确实不讲道理，早上的那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自从周一把谈念念带到公司后，梁少辉那天的预感就应验了。简洁当天晚上就没有跟他回家，理由是：搬出去太久了，要跟宿舍的几个姐姐们住几天。
此后，连续三天，梁少辉都被打入冷宫，急得他是坐卧不宁。调度室几个人还有徐婧，都对他的求救要么视而不见，要么顾左右而言他。早上人多，不好和念念打探情况，等他下班回到公司，她就已经回家了，让他最后打探消息的渠道也被封闭。相比较起来，严敏这周对他的疏远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周四上午，梁少辉分派完件儿后，跟郭宝全俩人在国贸旁边老地方瞎贫。内容嘛，无非就是当前热门的新闻，美国抓没抓到老本……，他到底躲在哪……，老萨造没造原子弹……，什么时候打伊拉克……。
炎热的天气，坐在树荫下，喝着免费的矿泉水，悠闲的谈论着似乎近在眼前，其实远在万里之外的国际大事，再看着马路上行色匆匆的人们，颇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郭宝全感应到他心中所想似的，说着说着就用他那破锣嗓子唱了起来。路过的人向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到他们跟前都侧着身走，仿佛一不小心他就会突然窜上去咬他们一口。
看到影响这么恶劣，梁少辉赶忙拦住他说：“老郭，行了，别唱了！你没瞅见人家都用什么眼神看咱俩呀？再唱估计就有人报警了！”
“你怕什么，咱是唱歌又不是违法犯罪！这次可惜了，下次换件破点的衣服，前面摆个碗，我也算弄个兼职了，哈哈～！”郭宝全大笑道。
听他这么说，梁少辉也有点忍俊不禁：“呵呵！那样估计警察就得管你了！”
“唉～！说的也是，那样就是有所求了！”郭宝全感叹。
“老郭，最近一段你很喜欢抒情啊，是不是想嫂子了？你还不到三十岁呢，就这么老气横秋了！到你七老八十得什么样儿啊？”梁少辉问道。
“少辉！你小子不用试探我了，是不是老孟那天把我辞职的事儿告诉你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问就问呗，跟我还藏着掖着，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郭宝全一脸玩味似的看着梁少辉，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啊？你早就发现了，呵呵！我以为你瞒着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意思直接问，只好旁敲侧击了！”梁少辉被人发现企图有点脸红。
“我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呀，少辉！我头一次发现你这么磨叽，你想说什么直说呗，怎么跟个娘儿们似的？”郭宝全故作着急的说。
犹豫半天，梁少辉才问道：“我上次不是答应借钱给你开饭馆吗，你打算借多少？”
“那你准备借给我多少？”听了他的话，郭宝全笑呵呵问。
“你要是现在借，我只能借你五千。我的钱是简洁保管，可是开销都是我俩平摊的，尽管我们很节省了，可是一个月每人也得四五百，我还得留应急的钱。要是到月底，最少可以借你八千！”梁少辉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因为可借的钱不多感觉很惭愧。
郭宝全听了他的话，不由的收敛了刚才那种玩味似的笑，用力捶了他肩膀一拳，有点感动的说：“好兄弟！是哥哥我小看你了！不过，你放心吧，我现在的计划还不缺钱，到时候有需要，一定先找你！”
梁少辉听了这话满意的笑了，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想找我借钱了！早知道我就直接问你了。”
“哎～！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人家都是生怕别人不还钱，你怎么就这么另类，反道怕我不借你的钱？兄弟，我服你了！”郭宝全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拍着他肩膀说道。
“我是……”梁少辉刚要开口，就被郭宝全打断了：“行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我和你见外是吧？”
听了他的话，梁少辉接口道：“不是！从我一来公司，咱俩就认识了。你教了我很多东西，也很维护我。我很早以前心里就把你当成大哥尊敬了，从来没想过咱俩会见外。”
“周六那天喝酒，老孟跟我说了你和李志国在他们仨面前替我担保的事儿，我当时特感动，但并不是很意外。我知道你们也把我当兄弟的，我就是怕你太爱护我了，才不找我借钱的！要是那样，你还不如直接抽我两巴掌呢！”说到这里，梁少辉的眼圈红了。
三环路上依旧车来车往，来去的人们依旧行色匆匆。郭宝全的心情却和刚才迥然而异。过了半晌，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自认为对你很了解了，没想到，还是在坐井观天啊！少辉，替你担保的事儿，更多的是为了我们自己。咱们现在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你要是倒霉，我们俩也跟着受连累！所以呢，你别把我们想得那么好！”
……
下午的工作，比早上忙了许多。一起吃完刀削面，他们开始就各自奔波了。到四点钟的时候，梁少辉的活儿才算送完。要按前一阵子的习惯，他该去嘉里中心拜访客户，然后去德普公司耗掉最后的时间。现在，他和严敏有了隔阂，不愿意到她那儿假模假式的逗闷子。
没有心情，也就不想去别的客户那现眼了。在光华路边树荫凉下的长椅上，看书打发剩下的时间。最近几天在看一本精装的《红楼梦》，他对这本书是久闻其名了。那天在书摊上瞎翻，立刻被吸引住了，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所谓的精装，就是浓缩的意思。把字体调到最小，让人能勉强看清楚就行。他买的这本不过四百多页，就容纳了红楼梦的八十多万字。
看书很容易入神，随着太阳的移动，上身已经暴露在阳光下了，他还没有察觉。
“喂！小兄弟，麻烦下，打听个路！”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单脚拄地停在路边，出声把他从书里拉了出来。
“哦，可以，你要去哪？”梁少辉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呵呵！你看的太入迷了，我想打听一下到红庙北里怎么走？”这个男人问道。
“沿着这条路向前，过了前面的光华桥；一直向东走到头，是一个丁字路口；在那里左转向北，过了第一个路口就是金台路；红庙北里在金台路东，具体去哪儿你到那再打听吧。”梁少辉这时候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耐心的指点道。最近这一段时间，国贸附近他每天都要走上好几遍，自信闭着眼睛都不会认错路。
“知道了，谢谢你啊，再见！”问路的男人骑着车子走了。
直到下班，再没有别的事情打扰他，让他的阅读计划提前了一大截。
回公司的路上，梁少辉又开始头疼的考虑简洁的问题。看她的意思，不像因为念念到公司生气，就是和她自己说的那样，想跟王娜她们一起住几天。可是她不说到底要住几天，这样让自己也更加没借口拉她回去。
看这阵势，明明是有意见，可就是不跟他说。她们调度室几个人还形成了坚固的统一战线，把简洁当质藏在后面，让自己完全无处着手。急不得，火不得，认错、道歉都不管用。你没什么错误啊，认什么错？道什么歉？
难道是王娜在后面捣鬼？她倒是有这动机，周一那天还嚷着和自己没完呢，可她好像还没这么大影响力啊，那天早上周芸还给自己解围呢！看她的态度明显是不赞同王娜的做法。
那么是周芸策划的？她有这能力，可是没有动机呀，自己从没得罪过她，总是非常配合她的工作。她对自己的工作不是满意，而是非常满意。自己到国贸之前就是她用的最顺手的救火队员，绝对是指哪打哪，到哪灭哪。到国贸后，更不用说了，这一片的客户投诉直线减少，业务量，和速递员的效率都提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至于其他人，徐婧、曲红、向红梅，她们更没理由这么做了。这几天，他回去后正在追看北京台的一部警匪片，受其影响，也开始一条一条的推理起来，不过最后依然是毫无头绪。
“嘀嘀嘀～！”腰间的呼机响了起来，梁少辉心里咯噔的响了一下，哀叹道：不会又要加班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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