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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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问你点事情,”休对罗兰说。3人锁了房门,晚上离开了图书馆,沿着伯勒尔街漫步,“你是个老渊博。”
“谢谢,恭维话什么时候都好使。”罗兰回答说。
“法语的大火之夜这个词组对你来讲有什么意义吗?”
“这让我想起了几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他们搅合在一起。”
“别这样,正经点。”
“能告诉我为什么问这个奇怪的问题吗?”
“这关系到我们的达尔文研究,我们走进了死胡同。”贝丝插话道。
“我想你们不会讲些最前沿的东西吧。用你们美国人的话讲,我早就跟不上潮流了。”
“我们想告诉你啊,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进展,”休说,“目前我们只是一个疑团代替了另一个,而这个疑团比前一个更神秘。”
“就像丘吉尔谈论前苏联一样,”贝西道,“带着谜样面纱的神秘事物的疑团。”
罗兰扮了个鬼脸:“你讲的是疑团重重的神秘事物之谜吧。”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回事。”
“不对,你不能给事物披上谜的面纱。”
“那我想你应该能给事物戴上疑团的面纱。”
“概括地说,是神秘给谜罩上了面纱,而后蕴含于疑团重重的事物之中。”
“好啦,打住吧!”休叫起来。3人穿过了桥。天鹅都躲到柳枝后面过夜去了。休解释说,“达尔文用了法语的大火之夜这个词,我们想搞清楚他指的到底什么意思……”
罗兰打断他的话:“我记不起哪儿有这个词。”
“在莉齐的日记里。”
“明白了。我将你偷带进书库时你找到的那本。”
“对,”贝丝说,“我们原以为弄懂了他用这个词组表示什么意思,不过好像不太吻合。”
“问题是,”休说,“我们想到的事件不是夜里发生的。”
“尽管它涉及可怕的大火。”贝丝补充说。
他们来到了三一学院后面的一条窄道。

“听到这个词组,我倒想起了一个人,他用了同样的词组,也是法语,不过那是两百年前的事了。”
“继续讲。”休催促他。
“是布雷斯·帕斯卡,法国数学家和哲学家。他用这个词组描述一个难以置信的夜晚。那晚他彻底地变成了信徒,他相信自己真的见到了上帝。从那以后他进了詹森派修道院,再没以自己的名义出版过书。”
“那么达尔文应该听说过这回事吧?”休问。
“当然了。”
贝丝有了疑问:“不过这不太吻合,你不会说达尔文变成了信徒吧?”
“不是这个意思,”罗兰答,“没有语境,我当然也不清楚他谈的是什么,不过有可能用了这个词组的广义。他在暗示某种重大转变,比如,圣徒保罗在去大马士革的路上,阿基米德在浴盆里,闪电般的灵光一现,一切都豁然明朗——突然顿悟的时刻。”
“我明白了。”休说。
3人来到希尔市场。此时正值晚上购物高峰时刻,商品琳琅满目,人行道上拥挤不堪。3个人在人群中穿梭——骑自行车的先生们,满脸通红地挤着上车的游客,还有奔向酒吧的学生们。
罗兰停下来走进一家书店:“我很快回来。”
休转向贝丝说:“顿悟是一码事,凶杀是另一码事。如果你杀了人,或者想到你杀过人,你大概不会把它称作大火之夜吧。”
两人站在书店门口等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胳膊下夹着一擦书走过来。那清纯的脸蛋,金黄柔软的长发,一看就是个年轻学生。休注视着他走过去,陷入沉思。
“怎么啦?”贝丝问。
“没什么,他让我想起一个人——书上刻画的一个人物。”他站住一动不动,“贝丝,天啊,有了!”
“什么呀?”
“我们把R·M搞错了!他不是麦考密克,他是那个十几岁的传教士——理查德·马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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