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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梅一欠身,道:“不敢当,小妹之意,有劳张大侠暗中监视着那周振方和商玉朗的举动,非属必要,不用出手干涉,一旦非得出手干涉不可,以张大侠的武功,制服两人,也非难事。”
张伯松点点头道:“就依方姑娘高见行事。”
方秀梅道:“明日就是蓝大侠寿诞,各方拜寿之人,今日都将赶到,咱们可以增加很多帮手,艺专而后精,专事方不紊,希望张大快能把全神放在监视周,商两位身上。”
张伯松道:“姑娘放心,老夫答应了,自然会全力以赴。”
方秀梅目光转到余三省的身上,道:“余兄,蓝大侠期待回音,余兄也该去见见蓝大侠了。”
余三省道:“如何对蓝大侠说明?”
方秀梅道:“小妹之意,余兄不妨劝他不要赴约。”
余三省道:“如是蓝大侠坚持不充呢?”
方秀梅道:“那就只好让他去了,我想血应手门中人决不会留难于他,如若余兄肯随同前往,那是最好不过了。”余三省:“在下看看是否能够说服蓝大侠,不让他赶去赴约。”
起身向外行去。
方秀梅道:“小妹也该去瞧瞧蓝姑娘了。”
张伯松站起身子,道:“周振方和商玉朗的事,老夫一力承担,两位不用再费心了。”
紧随余三省身后,出室而去。
方秀梅目睹两人去后,也起身离房,但却并未去看蓝家风,却转向望江楼行去。
这时,大约望江楼上,又来了不少佳宾,老管家家蓝福正匆匆由望江楼奔行而下。
方秀梅加快脚迎了上去,道:“老管家,又来了些什么人?”
口中说话,两道目光却极快的扫掠了蓝福双足一眼。
蓝福道:“方姑娘楼上坐吧,来的人都是我家老主人的好友,神行追风万子常万老爷子,一轮明月梁拱北梁大爷,还有一向不喜言笑的茅山闲人君不语君大爷…”
语声微微一停顿,接道:“这些人方姑娘都很熟吧?”
方秀梅点点头笑道:“我都认识。”
蓝福道:“姑娘请上楼吧!奴还得到门口招呼,接待别的客人。”
闪身让开去路,匆匆而去。
方秀梅回顾蓝福的背影,目光盯注在他一双黑靴之上。
直待篮福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方秀梅才缓缓登上望江楼。
只见临江一方窗口处,一张方桌上,坐着神行追风万子常,一轮明月梁拱北,两人正自高谈阔论,茅山闲人君不语,却手执着茶杯,静静的坐在一侧,听着两人谈话。
方秀梅紧行几步,说道:“万兄、梁兄,久违了!”
万子常回目一顾方秀梅,笑道:“喝!方姑娘,听说你远游边陲,此行愉快吧!”
方秀梅伸手拖过一把木椅,缓缓坐下,笑道:“长了不少见闻。”
转顾着茅山闲人君不语,颔首接道:“君兄好么。”
君不语举一举手中茶杯,点点头,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方秀梅的问讯。
在江南武林道上,这位很少讲话的茅山闲人,可算是很平凡的人物,又极特殊的人物。
他虽然很少说话,但态度谦和,和大部份武林同道,都能融洽相处,他很少开口,自无飞长流短的是非,除了偶尔在江湖上出现一下之外,大部份时间,都在茅山伴云小筑中读书自娱。
他淡薄名利,极少和武林同道冲突,除了蓝大快救过他一次几乎未再听人说过,他和人有过冲突,但蓝大侠帮他之事,也只止步于传说,蓝大使绝口不提,别人也没有见过,但自蓝大侠留居镇江之后,每年的寿诞,他大都赶来祝寿,很少缺席,但总是前一天赶到,寿诞一过,第二天就独自离去。
他相识满天下,却绝少和人搭讪,他一向不喜言笑的性格,早已传扬江湖,他又极少和人冲突,因此,人人都对他有着一份特殊的谅解。
看上去,他是那么的平凡,但他也是一团谜。无人知晓他的武功如何?也无人知晓他胸罗的才能如何?
善于集人隐密的余三省,对他也不过略知一二,只知他胸藏甚丰,只不过不喜炫耀示人。
但见万子常一拂胸前花白长髯,笑道:“君兄,咱们相识十几年了,兄弟却从未听过君兄论述江湖事物,今日兄弟向君兄请教一事。”
君不语缓缓放下手中茶杯,道:“兄弟孤陋寡闻,所知不多,实无高论语人。”
万子常轻轻咳了一声,道:“君兄事迹,江湖上甚少传闻,兄弟也无从问起,唯一可问的,就是君兄和蓝大侠之间一段情义,如何结成,不知君见可否见告?”
君不语微一沉吟,笑道:“万见见着蓝大侠之时,再请问蓝大侠吧!兄弟口齿拙笨,不知该如何谈起。”
万子常哈哈一笑,道:“君兄既是坚持不说,兄弟倒也是不便相强了。”
君不语淡淡一笑,也不再答话。万子常的性格,刚好和君不语大相逢庭,豪情万丈,最喜言笑,目光又转到方秀梅的脸上,道:“方姑娘几时到的?”
文秀梅道:“比三位早了一日。”
万子常道:“听那老管家说,周总镖头最先到此,方姑娘见过么?”
方秀梅举手理一下江风吹起的散发道:“见过了。”
万子常突然扬起双手互击一掌,道:“楼上那位当值?”
一个青衣童子,急急由楼外奔人,道:“小的当值。”
万子常道:“告诉蓝福,要他请周振方来,我们先喝两盅。”
那青衣童子一欠身,道:“小的领命。”
方秀梅急急接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那青衣童子茫然应了一声,悄然退下。
万子常浓盾耸扬,虎目一瞪,造:“方姑娘,这是何意?”
方秀梅笑道:“据小妹所知,那周总镖头病倒了。”
万子常一怔,道:“什么病。”
方秀梅道:“周总镖头事务繁忙,席不暖暇,匆匆赶来,大概中暑了。”
万子常道:“晦!他早来两三天,尽可从客赶路,急个什么劲呢?”
一轮明月梁拱北皱皱眉头,接道:“周振方内功精湛,怎会中暑病倒呢?”
万子常道:“是啊,以他武功成就,寒暑似是不足为虐,定然是躲在房中偷懒,不行,非得找他来喝两盅不可。’”
方秀梅道:“小妹刚刚探视过周总镖头的病情来此,确然是病倒了一。”’话声微微一顿,接道:“周总镖头鸿图大展,又办了两家分号,放眼江南,已是首屈一指的大镖局了,事务之忙,自在意中,人么!终究是血肉之躯,太过劳累了,岂有不病之理!”
万子常轻轻咳了一声,道:“真有这等,兄弟倒得去探视一下了。”
方秀梅道:“他刚刚睡好,万兄要去么,晚一会再去不迟。”
她不愿使周振方受伤之事,宣扬开去,故意设词拦阻。
万子常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下牛再去看他不迟。”
这当儿,老管家蓝福,又带着两个人,登上了望江楼。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小妹一向言出如刀,所以人缘很坏,似乎是所有的人,都很讨厌小妹,但不知君兄对小妹的印象如何?”
君不语道:“在下对姑娘谈不上印象,只能说看法如何?”
方秀梅道:“就算是看法吧,那你对小妹看法怎样?”
君不语道:“兄弟一向不愿论长道短…”
方秀梅道:“我知道,小妹是诚心领教。”
君不语沉吟了一阵,道:“姑娘一定要在下评论,区区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姑娘的为人并非孤僻自赏,不肯合群,而是有一点情才做物,不屑与人为伍罢了。”
方秀梅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这评论未免对小妹太过捧场了吧!”
君不语道:“在下是就事而论,说不上捧场,只能说对与不对。”
方秀梅脸色一整,缓缓说道:“小妹对君兄也有几句评语,不知君兄是否愿听了。”
君不语摇摇头,道:“君某一向是笑骂由人,姑娘说与不说,对君某都是一样。”
方秀梅道:“我早知道君兄大智若愚,但想不到君兄还有这等任人笑骂的修养。”
君不语望了方秀梅一眼摇摇头,道:“方姑娘不要把我估计的太高了。”
转目遥望着窗外的滔滔江流。
方秀梅低声说道:“君兄,如果只是江湖上两个人的恩怨,鸡毛蒜皮的小事,小妹也不敢向君兄求助……”
只听君不语低声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接道:“闲人并非闲,君兄不用再欺我了。”
君不语陡然回过头来,望了方秀梅一眼,道:“你为何定要拖着我呢?”
方秀梅道。“别人恩怨是非,你可以不管,但蓝大侠的,你难道也忍心不问?”
君不语淡淡一笑,道:“姑娘看那无尽江流,千百年来,何曾有片刻停息。”
方秀梅道:“我明白,江湖上恩怨,也有若那无尽江流。”
君不语道:“姑娘果是聪明人,但一人是非,只怕再难拔足。”
方秀梅道:“人生数十年,有若浮云流星,茅山上野鹤几许,能为人间留声名?”
君不语淡淡一笑,道:“嗯!你想说服我?”
方秀梅道:“你既未逃尘避世,就不该坐视不问,何况蓝大快又是你救命恩人。”
君不语端起案上茶杯,大大的喝一口,道:“姑娘要在下如何?”
方秀梅道:“我和余三省已然尽了全力,但仍然雾中看花君不语接道:”你要我全身皆人是非圈么?“
方秀梅道:“这个小妹倒不敢妄求,但望君兄能从暗中相助。”
君不语脸上神情变化不定,显然,他内心之中,也正有着剧烈的冲突。“方秀梅两道冷电一般的目光,凝注君不语的脸上,低声接道:“目下情势严重,已非小妹和余见智力能够对付!……”
只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方秀梅未完之言,道:“方姊姊,久违了。”
方秀梅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肩上搭着披风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站在望江楼大门口处。
来人,正是以暗器驰名江湖的千手仙姬祝小凤。
方秀梅站起身子,道:“原来小凤妹妹,听说你成了亲,新姑爷呢,没有一起来么?”
祝小风摇摇头道:“不说也罢,小妹这次是阴沟里翻船,栽到家了。”
方秀梅任了一怔,道:“怎么回事?”
祝小凤快步行了进来,自行落坐,望君不语一眼,道:“唉!
咱们以后再谈吧!
方秀梅心中虽然疑云重重,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君不语站起身子,对祝小凤微一颔首,缓步离开了望江楼。
方秀梅心中大急,叫道:“君兄!”快步追了上去。
君不语回头一笑,道:“来日方长,咱们以后再谈吧!
不再理会方秀梅,缓步而去。
祝小凤冷笑一声,道:“方姊姊,别理他了,这人不知自己有多大能耐,傲气凌人,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方秀梅道:“君不语为人一向谦和,怎的会开罪了你?”
祝小凤道:“其人不通情理之极,又没骨气,前年小妹路经茅山,特地到‘半云小筑’中去看他,但他那付爱理不理的态度,气得我差一点晕了过去,恨不得让他试试我暗器的利害。”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你和他动手了?”
祝小凤道:“手倒没有动,但我狠狠的骂他几句,想不到他竟微笑以对,他不肯还口,小妹倒也不便出手,只好恨恨而去,你说他是不是既不通情理,又没有骨气呢?”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也许你说的对,不过,姊姊的看法,和你稍有不同。”
祝小凤道:“怎么?你觉着那君不语是一个很好的人么?”
方秀梅道:“至少他不是坏人,和那些终日在名利中争逐的人,高明多了。”
祝小凤沉吟了一阵,道:“姊姊这么一说,小妹倒也觉着有理。”
方秀梅正待接口,瞥见余三省匆匆行上了望江楼。
方秀梅目睹他匆忙神情,心知必有事故,心中大为震惊,但他仍然保持着勉强的镇静,缓缓说道:“有事么?”
余三省目光一掠祝小凤,轻轻咳了一声,道:“没有事。”
目光转到祝小凤的脸上,接道:“祝姑娘几时到的?”
祝小凤道:“刚到不久。”
目光左右转动,望望方秀梅,又望望余三省,道:“你们有事情怕我知道?”
余三省道:“没有的事,祝姑娘太多心了。”
祝小凤微微一笑,道:“人人都说我直肠子,一向说话不转弯,但我并不是很傻啊!”
方秀梅道:“那个说妹妹傻,你本来很聪明嘛。”
祝小凤笑道:“姊姊夸奖了,小妹如是真聪明,我就该出去溜溜。”
言笑中举步向外行去。
方秀梅低声说道:“有什么变化?”
余三省道:“很出人意外,蓝大侠突然决定不去赴约了。”
方秀梅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余三省道:“我想不透,本来,我要说服他,不让他赴约,但他忽然间自动不去了,反倒使我有些奇怪的感觉,因此,我反而劝他赶去赴约,借机查看一下那血手门的实力。”
方秀梅道:“蓝大侠怎么说?”
余三省道:“出人意外的是,蓝大侠坚持不肯去,他说血手门的实力如何,已成事实,查看亦是无用。”

方秀梅一皱眉头,道:“骤听起来,事情很平谈,但如仔细一想,这其间只怕大有文章。”
余三省道:“不错,在上骤听之下,也未放在心上,但想了一阵,却感到情形不对,因此,我很留心观察蓝大侠的神情。”
方秀梅道:“他的神情如何?”
余三省道:“一片镇静,似乎是有恃无恐一般。”
方秀梅长长吁一口气,道:“真把我搞昏头了,难道蓝府中又有了变化么?”
余三省苦笑一下,道:“在下也有些茫然无措,也许是咱们碰上了智略大高的人,处处使咱们无法招架。”
凝目沉思了片刻,接道:“目下唯一的办法,就再劳驾一次方秀梅道:”要我再去看看蓝姑娘?“
余三省道:“不错,也许可从她口中探得一些内情。”两人谈话之间,只见君不语缓步行上了望江楼。
他脸上仍然挂着惯有微笑,神情间一片悠闲。“余三省急步迎了上去,道:“君兄,这件事,你不能不管了。”
方秀梅道:“我一生遇上了无数复杂难解之事,但却从没这一次变化奇幻,我和余兄,都已经倾尽了最大的智力,但事情却越变越使人无法预测,无法捉摸。”
君不语望望两人,淡然一笑,未置可否。
余三省道:“我们这般相求,难道你仍然要袖手旁观么?”
君不语望着窗外江流,道:“二位一定要把我拖下水么?”
余三省道:“别人的事,你可以坐视不问,但蓝大侠是你心中确一敬服的人,你如袖手不问,岂不太过寡情么?”
君不语沉吟了良久,道:“现在,你们遇上了什么难题?”
余三省道:“蓝大侠…”
蓝大侠三个字似乎是提高了君不语的兴趣,只见他眉头一耸,道:“蓝大侠怎么样?”
余三省道:“在下昨日见他之时,见他满脸愁苦,一片忧郁君不语道:”你刚才见他时,他却是忧苦一扫而光?“
余三省点点头,道:“而且,神态安静,似乎是已经胸有成竹语声一顿,接道:”在下这样说,君兄也许听不明白我该从头说起才是…“君不语摇摇头,接道:“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大略的经过。”
余三省微微一怔,道:“方姑娘告诉你的?”
君不语道:“她说了一部份,我看到一部份,两下里一凑合大约就差不多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蓝大侠昨天和今天,态度上有了极大不同的显明改变,引起余兄之疑?”
余三省道:“目下那使蓝大侠愁苦的原因,并未消失,这转变岂不费人疑猜?”
君不语目光转到方秀梅的脸上,道:“方姑娘藏锋不露,这次一鸣惊人,不知对此事有何高见?”
方秀梅道:“小妹看法不外两途,一是蓝府中内部有变,一是蓝大侠有了可靠的外援”
余三省道:“蓝府内部中有了什么变化,能使得蓝大侠愁苦的心情,陡然间开朗起来?”
方秀梅道:“譬如那蓝夫人服用了血手门解药之后,伤势大好,说明了内情,蓝家凤再从旁苦求父亲谅解,已得那蓝大侠允准,内情了然,当可使他愁苦情绪开朗不少。”
余三省略一沉吟,道:“这话倒也有理,但那可靠外援,就叫人想不明白了,江东道上,在下想不出有何人的武功,能在蓝大侠之上。”
方秀梅道:“别人不说,就在蓝大侠那门匾上,留名的十二位中,就有两个人的武功才智,使咱们莫测高深。”
余三省道:“什么人?
方秀梅望了君不语一眼,道:“一位就在眼前…”
君不语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余三省道:“另一位呢?
方秀梅道:“太湖渔史黄九洲。
余三省略一沉吟,道:“不错,黄九洲,他竹笠蓑衣,小舟一叶,飘然于太湖之中,倒是很少听过什么事迹了。
方秀梅忽然一笑,道:“你这位专门集人阴私生活的高手,也不知那黄九洲别有行迹,大概黄九洲是真的安于那浩瀚烟波之中,垂钓自娱了。
集人阴私生活这句话说的很重,只听得余三省面红过耳,双颊发烧。
方秀梅似是亦知说的话实太重了一些,淡淡一笑,道:“小妹一向是语无伦次,不知为此开罪多少人,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毛病总是改不了,人家说的笑语追魂,并非是赞我武功上有什么过人处,而是说我这张嘴,讲话难听之故。
余三省苦笑一下,道:“这两天中,在下已经逐渐习惯于你方姑娘口舌伤害了。
轻轻咳了一声道:“不过,你说的也是实情,除了君见和黄九洲外,江东道上的高手,在下对他们都很清楚。”
君不语目光转到余三省的脸上,缓缓说道:“余见这份能耐,兄弟十分佩服,不过,兄弟不相信你对我全无所知。
余三省微微一笑,道:“君见不喜多言,又不喜和人往来,如是想收集君兄的资料,那实是太困难了!”
哈哈一笑,接道:“但兄弟早知道了君兄是一位收锋敛刃的宝剑,处处随和,那只是因为不愿和普通江湖人物一般见识罢了。
君不语道:“不用捧我,在下不吃这个……”
目光一掠方秀梅,接道:“我相信方姑娘是受余兄指教,才找到区区头上。”
余三省笑道:“如是硬要说兄弟了然君兄,那就是兄弟知晓你可能是目下江东道上,唯一了解血手门的人。”
君不语淡淡一笑道:“很高明,但你怎么知道呢?”
余三省道:“说穿了,简单的很,那是数年前,蓝大侠五五寿诞之日,君兄无意中说出了血手门三个字,周振方追问君见时,君兄却支晤以对,因此兄弟记在心中了。”
君不语笑道:“处处留心皆学问,古人诚不欺我了。”
方秀梅道:“君兄心中之疑已明,但蓝府中事,却正值变化万瑞,不知君兄有何高见?”
君不语道:“两位感情推重,兄弟倒是不便再不闻不问,不过,有两个条件,先得谈妥,兄弟才能相助两位。”
方秀梅道:“什么条件?”
君不语道:“第一,两位不许把兄弟插手的事传扬出去,也就是君某人不管江湖是非之名,不能破坏。”
方秀梅道:“可以,凡是有人之处,我们不向君兄请教,第二件是什么?”
君不语笑道:“第二是此事结束之后,要还我闲人之身,两位日后,不论有什么人为难的事,也不许再找兄弟,这番归山之后,兄弟就不想再离茅山伴云小筑了。”
余三省、方秀梅相互望了一眼,点点头,齐声应道:“好,我们答允君兄。”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血手门重出江湖一事,五年前兄弟已经知道,所以,才有席前失言之事,就兄弟所知,他们养精蓄锐了数十年,不但实力尽复,而且更强过数十年前为害江湖的情况,昔年未练成的几种绝技,听说此刻都已练成,不过,这一代主事人,似乎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并无掀翻旧帐,重踏复辙的用心。”
方秀梅道:“血手门和蓝府的恩怨,已有化解之征,小妹觉着已无蓝府之祸,倒是那位‘全蝉步’传人,似乎已和血手门二公子形成情敌,蓝家风如不能善作处置,可能会闹出纷争,但最重要的,还是的蓝大侠的陡然转变和周振方,商玉朗两人的奇怪伤势,就目下情势发展,血手门似是不会再施辣手,那么,伤害周振方和商玉朗的,只有那位‘金蝉步’的传人了……”
余三省接道:“希望是他,如若不是他,事情更为复杂了。”
君不语沉吟了一阵,道:“蓝大侠的陡然而愁怀开展,在下的看法,可能蓝夫人服药后伤势大好,说明了内情,他们夫妇情深如海,蓝夫人有着足以左右蓝大侠的力量,致于周振方和商玉朗决不是伤在血门手中……”
他语声肯定,若有着目睹其情之概。
方秀梅接道:“那是伤在‘金蝉步’传人之手了?”
君不语沉思了良久,道:“兄弟已经去瞧过他们的伤势,如若我没有看错,他们是伤在‘锁脉手’下,这是极高手法,武林中很少有人能够解救……”
余三省接道:“君见不会瞧错吧!”
君不语摇头,道:“兄弟相信不会瞧错,除了‘锁脉手’法之外,任何药毒,和点**法,都有可寻之征。”
方秀梅道:“锁脉手法,小妹也似乎听人说过,但小妹想不起来,这是那一门流的武功。”
君不语缓缓说道:“也许少林派中,有着类似那锁脉手的武功,但就兄弟所知,锁脉手源起天山雪叟,由他带入了中原,不过,他来去匆匆,三年后重回天山,在中原三年中,也未曾听说他收过徒弟,此后十几年,也未闻‘锁脉手’重现江湖的事,此时,陡然出现于蓝府之中,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方秀梅道:“天山雪叟,那是和金蝉步毫无关连了?”
君不语道:“就武功来龙去脉而言,金蝉步和锁脉手全不相干,那金蝉步源起河洛老人,据说那河洛老人,一生研究河图洛书,那金蝉步,就是见蝉跃、蛙跳之后,参以河图洛书,创出这一套旷绝千古的武功,河洛老人和天山雪叟,虽然同在江湖上出现过,但前后相差数十年,除非是有一种特殊的巧合才使一个人兼得这两种绝技。”
方秀梅道:“君兄博学多闻,但却深藏不露。”
君不语道:“目下情景,似是十分复杂,除了金蝉步外,天山雪臾的锁脉手,也突然在此出现,这情景例实是有些叫人担忧。”
余三省长长叹息一声,道:“在下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君不语道:“什么事?”
余三省道:“为什么这些人物,都会突然在蓝大侠六十大寿中出现呢?”
君不语沉吟一阵,道:“这个也并非全是巧合。”
余三省道:“原因何在呢?”
君不语道:“一个是蓝姑娘,说她美**水也好,说她红颜薄命也好,但她在江湖上美艳之名,确实比她的侠名武功,更为轰动。”
余三省道:“难道这些人全都是冲着那蓝姑娘来的么?”
君不语道:“自然也并非全冲着蓝家凤而来,她只是一个重要原因而已。”
余三省道:“其他还有什么原因呢?”
君不语道:“蓝大侠名气太大,咱们送他那一块‘江东第一家’的匾额,固然增了无限的荣耀,也增加了他不少的麻烦,这些已成习俗,每当那蓝大侠寿诞之日,江南武林道上,大部份高手,都将云集于此,虽然是替蓝大侠拜寿,但酒酣耳热之际,大家都不自觉的说山了年来所见所闻之秘,事实上蓝大侠的寿诞,已成目下江南七省中,武林道上,最大的一次盛会了,树大招风,是引起这次风波的原因之二。
方秀梅点点头,道:“很有道理”
余三省道:“听君兄之意,似乎是还有第三个原因了?
君不语忽然以极低微的声音,说道:“不错。还有第三个原因,但这只是一个传说,不但对蓝大侠极为不利,就是两位么?
也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区区也不会承认我说过此话。
方秀梅道:“小妹可担保不说出去。
君不语道:“言多必失,兄弟以不语为号,想不到仍然说漏了嘴。
余三省微微一笑,道:“君兄既然说了一半,为什么不索性说个清楚呢?”君不语道:
“唉!我既是说了,自然要告诉你们内情,据说蓝大侠秘密的收存了两种奇物,不幸的是消息却走漏了出去。
方秀梅道:“收藏什么?
君不语道:“天魔令和金顶丹书。
方秀梅惊道:“天魔令,魔道之尊。
余三省接道:“金顶丹书,降魔宝典。”
君不语点点头,道:“一个是魔道中的奇物,一个是武林道上的救星,在下也想不出当今之世,还有什么比这两件奇物更珍贵了。
余三省、方秀梅,显然都被天魔令和金顶丹书两件奇物所震动,四目交注,脸上神情不停的变化。
过了将近一盏热茶工夫,余三省才摇摇头道:“不可能吧!
君不语道。“为什么?
余三省道:“如是那蓝大使果复存在此物,‘金蝉步’的传人,和血手门,也不会伤了蓝夫人,蓝大侠也不会为此愁眉苦脸了。”
君不语淡淡一笑,道:“天魔令和金顶丹书,并非人人可会,人人能懂,而且展卷取今的人,都有死亡之虞,蓝大侠自然是不便冒险,此事又不便和人说起,只好闷在心头了。”
余三省点点头道:“天魔令如何?在下不知内情,但金顶丹书在下听说确有奇毒封卷不能随便启阅的。”
方秀梅道:“如是天魔令和金顶丹书确在蓝府,而且消息又泄漏出去,这次蓝大侠六十大寿,必然要闹出一个天翻地覆的局面。”
君不语道:“这是个惊人的传说,大约还未传扬开去。”
方秀梅道:“这等消息,只怕有人知道了,也不肯轻易传说出去。”
君不语道:“好!到此为止,除非看到了证明,咱们不再提天魔令和金顶丹书的事。”
方秀梅点点头,道:“悉凭君兄之意。”
余三省道:“兄弟请教君兄。”
君不语道:“不敢当,余兄有什么事?”
余三省道:“目下情形,咱们应该如何处理?”君不语道:“蓝福自会应付,用不到余兄着急。”
方秀梅内心中一动,道:“老管家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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