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精灵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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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鲵一个闪身,走进一家叫做“精灵之声”的地方,茶室清新雅致,鸟语花香,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人。大鲵的出现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相比较来这的其他人,大鲵的穿着实在是过于刺眼了,彩色富贵锦缎裁制的长袍镶着金边,脚上套着双有些破损的运动皮靴,实在和这儿崇尚自然的品位相去甚远。大鲵也不在意,直接坐在了最靠前的藤椅上,这才仔细观察起来,整个茶室的墙面和地面由无数藤蔓构成,就连桌椅也像是由地面冒出的藤蔓自然生长而成,仿若置身于精灵所居住的树屋中。
“咚咚咚咚…”一个人,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肉球”走了进来,从裁剪得体、朴素大方的衣饰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相当有品位的“人”,相当符合这儿的环境,只是无论何种衣物裹在那颗饱满欲滴的肥球上,都无法丝毫遮掩衣物下面波浪般涌动的油脂。组成地面的藤条在“肉球”的挤压下不堪重负发出吱吱的怪响,“肉球”径直走到离大鲵最近的一条藤椅边,一个自由落体式坐下,把窄小的藤椅掩埋在肉球中,藤椅的质量真是没得说,几百斤的重压之下竟没有被压垮,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大鲵呆呆的看着肉球移动,惊叹这世界真是丰富多彩,无奇不有,最后终于在顶部找到了一个类似人头的东西,这颗小一些的肉球深深的陷入在大的肉球之中,小肉球上眼睛、鼻子、嘴和耳朵的地方仅仅能够看到一丝缝隙,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某种未知生物出现在这世上。
肥球般的人显然不是一般的消费者,从小侍女那激动得发抖的身体就能看出来,对待肥球的态度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跑前跑后问寒问暖连那发癫的声音让人感到凉飕飕的。
这茶室中提供的酒水单中大部分都是鲜果茶饮,大鲵刚才就点了一杯“珠朗•穆玛雪原圣露”,这种像普通冷水一样的饮料是这儿最便宜的,价值1个金币,其它诸如“上帝的恩赐”、“翡翠梦幻”、“原野狂奔”在酒水单上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的鲜果类才是贵的吓人,少则十几个、多则近百个金币的奢侈消费堪比爱心烤鱼店。
“肥球”毫不理会周围的惊叹声,仿佛已经习惯了,把面前小山般的鲜果如垃圾似的倒进口中,整个过程仅仅持续了12秒。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小侍女还是几乎激动的晕了过去,12秒,上千金币的鲜果,天啊,今晚光提成就有2个金币了,这样的机会只要再来几次,攒够了钱就回乡养老去喽。
小侍女拼命的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真诚的问候,“尊贵的飞安特先生,您对我们小店的美形套餐还满意吗?不知您又减了多少斤?”
“满意满意,上次来过后体重又减了100斤,如果不是这里离我那儿太远,我一定天天来,其实有个更好的办法,不如你们把店搬到我那去吧,我保证你们的安全,这样我就能天天都来你们的店里吃减肥套餐了。”
“呵呵,飞安特先生说笑了,我们身份卑微不敢劳烦先生,这个事情恐怕还要老板下决定,先请先生欣赏今夜的瘦身美乐:达芙妮之声。祝您减肥顺利!”
“下面,有请精灵之声的红牌,来自绿野之森,拥有梦幻歌喉的达芙妮为大家献上一曲:今夜不再沉默。”前方小舞台上,在主持人热情洋溢的介绍下,整个茶室立刻安静下来,藤蔓间的魔法壁灯变暗,渐渐升起的幕布后静立着一个身影,点点荧光围绕着身影划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轻轻的哼唱声有如柔美的月光抚身而过,不论多么浮燥的心在这一刻也能够得到宁静。也许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精灵语更加委婉动听的语言,空灵的歌声仿佛在述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陌生的语言并不影响情感的传达,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听众们陷入了来自心灵歌者的呼唤,享受着奇妙的体验。
大鲵此时却很不好过,非常的不好过,体内的灵魂力量如脱缰的野马失去了控制,随着歌声灵魂之火时而呈现炽烈的明蓝,时而呈现死寂的幽蓝,一股淡淡的忧伤涌入心中,夹杂着孤寂,怨恨,好像还有不甘的怒嚎!大鲵努力的平复着体内翻涌着的力量,只是几乎没什么效果,意识不受控制的被吸引,顺着月光出现的地方飘去,皎洁的月光越来越耀眼,也越来越清冷,冷得痛彻心扉。月光的尽头没有美好的景物,一阵阴风吹过,卷起漫天浮土和碎石粒,稀稀落落的尸骨和残弓断矛暴露在山岩和环形山上面,一路延伸到黑暗之中。大鲵悬浮在这个满目疮痍的暗灰色球体之上,已不能够思考,眼前的所有都已超出了思考的范围,大鲵只知道,这一幕已经深深的印在灵魂的深处,永世难忘。

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银色的长发下冒出尖尖的耳朵,破碎的衣裙披挂在身上,头发的遮掩下看不清相貌,只能看到泪滴像珍珠般滴落,泪滴坠落的地方,生出一朵朵色彩缤纷的小花。一路行来,生成一条漫漫花路,只是这条花路的枯萎和盛开一样迅速,刚从灰黑的地面中冒出绿色的小芽,随即结出径枝,然后花苞在怒放中衰败、枯萎,化作一阵飞灰消散。
小女孩双手揉着眼睛,胸口剧烈的喘息着,一阵阵啜泣声在空间中荡漾,泛起一圈圈忽明忽暗的涟漪,大鲵的意识体也受到了波及。这些涟漪有着很大的吸力,撕扯着大鲵,大鲵痛苦极了,半透明的意识体剧烈的收缩,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对于为什么在这里,小女孩是谁,自己能做些什么,大鲵对于这种情况感到束手无策,实在是因为所了解的信息太有限了,尽管尝试着呼喊过,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像是发现了什么,小女孩停下了脚步,抹去眼角的泪珠,抬头仰望。轰!一道红色光柱穿体而过,大鲵的意识体瞬间黯淡消失,空间中只剩下小女孩闪耀着妖异红芒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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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大鲵逐渐恢复了意识,只是还不能动弹,隐约中听到一些谈话。
“老板,怎么样,我说的条件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可以再商量。”这个应该是那个肥球,说话时还夹杂着气球漏气时发出的声音。
“满意满意,只是您也知道,小店就靠达芙妮的表演来招揽客人,我把她的契约交给您的话这小店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还有这些死脾气的精灵也不会变通,不能把她逼急了,到时候绝食割腕上吊可就亏大了,您看是不是征求一下本人的意见……”
肥球加重了语气,做了最后的决定:“刚才的条件再加上这茶室3年的租用期免费,那精灵和后面的事你不用管!”
“好的好的,您看这就是那份灵魂契约,契约的内容主要约定了服务方在一定范围内绝对服从雇主的安排,您收好,您看现在就把她带走?我这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呵呵,还是老板考虑的周到。那我们就走吧!”肥球飞安特故意提高了音量。
躲在侧门处的精灵达芙妮和小侍女走了出来,显然现在的老板和未来的老板早就知道了她们躲在后面偷听,达芙妮无奈而平静的和小侍女道别,“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还能再见面。”说完披上硕大的斗篷,留下泪眼婆娑的小侍女,跟着肥球上了马车离去。
马车里,达芙妮呆呆的坐着,不知这次又会到什么地方?月亮女神啊,你是否遗弃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肮脏的事情,月光所及的地方,为什么还有这些卑鄙无耻邪恶的人类生存着。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倒卖了,对,就是倒卖,像货物一样,谁的出价高就被谁买去,都怪那个该死的魔法师,欺骗偷偷溜出绿野之森的自己签下灵魂契约,好多次想到了死,可是同样该死的契约也约束了自己的行动,契约规定了只要不触犯精灵的自尊,精灵是不能伤害他人,也不能自杀的。于是一次次看着这些肮脏的人类,肮脏的嘴脸,肮脏的交易,恶心的一次次躲在角落中呕吐,混合着泪水苦胆水的呕吐物流入地下沟渠,单纯的心灵一点点被侵蚀。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歌唱,把所见到的、所听到的、所看到的、所觉察到的一切的一切告诉月亮女神,我要成为月亮女神的使徒,把这世间的罪恶告诉伟大的女神,总有一天,女神的威严一定会净化这个肮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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