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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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自然知道蕊儿问的是云龙,“有杜先生在,太子妃不用太过担心。请太子妃先回寝宫沐浴。”
蕊儿随着婢女回了安排给她的寝宫,门口提着“蕊轩”二字。笔迹龙飞凤舞,却不张扬。正是云龙的字迹,蕊儿还曾经为他写得一手好字而惊叹过。
“这是太子提的字,亲自表的门匾。”诗梅看她驻足观望,忙在她身后解说。
这为太子妃备下的寝宫虽不是极尽奢华,却十分清典洁雅,每一样东西都可以看出现布置之人极用心思。
“太子妃的寝宫是太子亲手布置的,这些都是太子亲自去四处搜寻的。”诗梅是个极会看人眼色的人,在蕊儿没到之前,就听黄忠说起过太子出走似乎是为了这个太子妃,可见太子妃在太子心里的地位。
俗话有说,奴为主贵,如今把她分派给了太子妃,那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好坏就全看这位主子的了,自然是极力想讨得她欢
见蕊儿打量屋中布局,就将那些摆设一一指给蕊儿看,“以前太子布置这间寝宫的时候,我们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布置得如此素静,现在见到太子妃才明白太子的一片苦心。”
蕊儿叹了口气,心里越发不是味道,她对云龙的感情十分复杂,既有感激,又有恨意。不管是什么感情,却绝不能接受他的情。
既然如此,他为她付出的越多,心里就越不安。止住诗梅。“我想去洗洗,换件衣服。”
诗梅忙引着蕊儿去了这间寝宫后面单独地一个后院,种着奇花异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十分宜人。
院中围着白色轻纱。透过纱缦可以看见一汪冒着热气的如羊脂般的乳白泉水。
泉水旁边静立着几个低眉垂眼的婢女。捧着洗漱用品和换洗衣衫。
诗兰,诗菊。诗竹三人也站在纱缦前相候,见她们走来。挑起轻纱。
“我们金国有许多温泉,但这处泉水却与别处不同,浸泡后可以帮助血液循环,消除疲劳。是太子小地时候,有一次练功伤到了。太上皇便赏了带着这温泉地院子给太子。”
“以前太子每天练完功就会在这儿泡泡,有一次太子去中原受了伤回来,就另建了太子殿,将这泉水留给太子妃专用。”
“你是说这间寝宫以前是云龙……你们太子的?”蕊儿叫云龙习惯了,一时间总是无法把他和这金国太子合二之一。
诗梅见她直呼太子地名字,可见二人关系亲密无间,抿嘴忍笑,“是啊,太子把自己最喜欢的。认为是最好地都留给了太子妃。”
蕊儿叹了口气。那次从大舅舅家逃出来,无意间救了他。就让他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这儿还是还给云……你们太子吧,我还是去别处。”说完转身往外走。
“太子妃饶命……”
“太子妃饶命…..”
“太子妃饶命…..”
蕊儿微微一愣,回身一看,诗梅及所有丫头全跪倒在地。
诗梅脸色惨白,眼里尽是恐惧之色,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有胆小的丫头更是身如筛豆。
蕊儿忙上前拉起诗梅,“你们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奴婢们侍候得不好,请太子妃恕罪。”
蕊儿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众婢女更是面色惨然,如同捣蒜,“奴婢们错了,请太子妃恕罪。”
“你们何罪之有?”蕊儿更是迷惑。
诗梅见蕊儿一脸迷惑,却不是装出来的,小心试问,“太子妃不肯在此沐浴,难道不是怪我们侍候不周?”
蕊儿这才明白,她们吓成这样仅仅是因为自己不肯在这儿沐浴,可怕这大户人家的丫头难当,处处小心,不知什么时候就有祸上身,“你们误会了,你们都很好,我绝没有怪你们地意思。”
诗梅听她这么说,的确不象怪罪她们,才稍稍安心,“太子妃太不肯在此沐浴。即使是太子生性随和不会追究,可是奴婢也再难再留在府中。出了太子府,就会被卖去各处为妓。”
“你们误会了,我是不喜欢别人侍候。而且这是你们太子的寝宫,我不该鹊占鸠巢。”
诗梅吓得又再跪下,“太子妃不肯在此,奴婢们定难逃侍候不同的责任,奴婢们有做得不合太子妃心意的,要打要罚,请太子妃尽管打罚,只要不赶我们出府。”
蕊儿叹了口气,“你们快起来吧,我不走就是。”
众婢女这才战战兢兢地起了身。
“我也和你们一样是民间出生,并非什么皇家贵族,你们以后不必这样拘礼,你们这样,我反而觉得不自在。”

诗梅偷看蕊儿脸色,并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之气,也许真的如她所说不习惯她们这样,“太子妃真的不怪罚奴婢?”
蕊儿微微一笑,“你们多心了,以后大家随意点就好。”也不敢再说不在这个寝宫留住地事。
打发了温泉边等着服侍地丫头。
诗梅见她随和,并没架子,识趣地放下纱缦,去外间等候。
蕊儿这才宽衣解带,慢慢走下温泉。
那泉水果然十分特别,润而不腻,拂在身上柔柔软软十分舒服,水温更是极为适中,浸泡在水中,连日来赶路的疲惫瞬间减轻了不少。
索性也就闭上了眼,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不习惯丫头们准备地华贵地衣衫,仍取了自己的旧衣服穿上。
虽然完颜申说是要她来赎罪,但到了太子府中,她挂着太子妃的头衔,也没人敢加以非议。加上她本来就长得绝美脱俗。随便一件衣衫披在身上,都美得叫人无法加了贬评。
诗梅她们经过刚才那遭。已知道这个太子妃喜欢随意,不受约束。所以也不加以相劝。
蕊儿记挂云龙伤势,也不休息,要诗梅引着去太子殿看云龙。
云龙的新寝宫和蕊儿现在居住的寝宫只有一墙之隔,中间开了道圆门,来去十分方便。
刚走进云龙住处地院落。见一个长得很漂亮地婢女端着一盘血水出来。那婢女十分眼熟,象是在哪儿见过,低头细想。
这时那婢女抬头看见蕊儿,大喜,轻声叫道:“蕊儿妹妹,你也来了?”
两个逃窜的身影出现在蕊儿脑海,正要开口招呼。
诗梅沉下脸,喝道:“大胆,太子妃地名号是你叫的吗?还敢和太子妃称姐道妹地婢女吓得花容失色。忙跪了下去。
蕊儿见别人动不动就下跪。深感头痛,将她扶起。“你是秀秀?”
那婢女正是被她和云龙救下的秀秀。
秀秀见蕊儿记得她,也是满心高兴,“正是奴婢。”
“你不用奴婢,奴婢的了,这水是……”当年云龙安置秀秀母女俩,将她们送进府中也实属正常。
秀秀美目黯了一些,“这是太子吐的血。”
蕊儿一惊,“这几天他不是明明好转些吗,怎么这突然吐起了血?”
“奴婢也不知道。”
蕊儿正在失神,黄忠从屋内急匆匆地出来,看到蕊儿,忙迎了上来,“太子妃来得正好,太上皇来了,正派小人来请太子妃呢。”说话间,神色慌张。
蕊儿心里猛然一抽紧,“是不是云龙出了什么事?”
“杜先生正在给太子针炙,太子妃您还是去看看吧,别让太上皇久等。”黄忠绞着手指。
蕊儿知道他与云龙交好,看他这神情,云龙定然不乐观,顾不得秀秀,跟着黄忠急步进了云龙寝宫。
寝宫内…..
完颜申坐在床边的一张躺椅上,焦急紧紧盯着床上面如白纸地云龙。身后仍是站了一排的黑人衣。杜先生把着云龙的脉搏,低头沉呤,床边站了好些婢女,或捧着盆子,或拿着毛巾。
这许多人挤在这大屋中,却清风雅静,即使是一根针落到地上也能听见。
人人惧怕完颜申,蕊儿却不怕他。不理会完颜申带着怒意的目光,直接走到床边,轻声问杜先生,“他怎么样?”
“少主胸腔受损,体内有大量的淤血。我用金针渡之法,帮他排出体内淤血。太子伤势过重,有些体力不支。”杜先生打量着蕊儿,实在想不明白,怎么看也不会武功的蕊儿如何能一掌将他伤成这般,难道说当时还另有他人?
蕊儿心下内疚,只见云龙只穿着白色寝衣,寝衣已被身上的冷汗打得透湿。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脸上布满了汗水,即便在昏迷中仍锁紧了眉头,想来是十分痛苦。
杜先生一一拨去云龙身上的金针,对完颜申道:“少主只是有些体虚,太上皇不必过于担忧。要人立即给少主擦身,以免受凉。”话虽这样说,但他神色凝重,可见这些话也只是说来安慰完颜申地。
不等有人吩咐,备着热水候在外面地婢女忙端着装了热水的铜盆进来。
完颜申哪里听不出杜先生地话中之意,脸黑如锅底,阴侧侧地看向蕊儿,“要她服侍龙儿,她也该尽尽做妻子的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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