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谈判(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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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清第五卷鼎之轻重第四十三章谈判(四)
庆县是顺天府管辖的二十二县当中靠西面的县治。离超过了五十里的距离。香教从直隶西路动来的各处大师兄。猬集在延庆的可真是不少。直隶已经留言纷纷。说廷马上就要开禁。让各处拳坛进京。起练新军。虽然现在京师周围还防营在守着。五十里之内不许有一坛存在。可是练新军的诏书都下来了。这禁还能禁几天?离北京城进一步。将来进北京城就早一步。传言都说了。先到的大师兄。论不定就是提督军门。迟到一步。说不定只能捞着守备都司了。这可差了多少!
西路来的大师兄们。在延庆是越集越多。用村村有坛。已经不能概括现在延庆县的盛况了。这里简直是一村子里头就能有七八个坛!本的大师兄和外路大师兄凑在一块儿。那叫一个乌烟瘴气。就连延庆县城里头。一条街上。说不定都能瞧见十几处香坛。你请孙悟空。我就请菩提老祖。反正的压你一头!
城关乡里。到处都是缠着辫子。系着红腰带的爷们儿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县城三班屁都不敢放一个。县太爷还算是有操守的。至少衙门里头设坛。要知道诏书一发。北京城周围五十里还算安静。其他的方简直就成了拳民的天下。衙门里头应景供无生老母的。就很不在少数!县城里头。现在有什么事情。都是最有面子的几位大师兄会一下公决。再麻不到县太爷半点儿。往日里头仿佛高人一等的那些教民们。现在是威风全无。不少都举家迁到了教堂里头。每天总有不少拳民围着教堂。视眈眈的。虽然暂时还没有什么事情。可是谁都不知道。万一溃决。是一个什么局面!
直隶百姓。不管城里还是乡里。这段日子都有些如颠似狂的。男的不用说大多都是师兄师弟。就算往日不大出门的女子。都换了红衣服。结了红头绳儿。挎着篮子抓着扇子。动不动就是一大群走在一起。尖声念着什么口诀。还好现在是年节才过不是农时。要不然还不知道的撂荒多少土的!
各处大户。只要往日里不怎么沾洋教的。这个时候也的赶紧表对无生老母的忠心。朝那些势力大一些的大师兄那里一车车的拉东西。从日常吃用到衣服料子。银钱器用。只要他们敢送。大师兄们就没有不敢收的。不少平日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已经下脸。腆着个大肚子换了一身短打。整日里跟师兄师弟们混在一块儿。只求门上不要被挂上白灯笼。
已经有传言说了。总有一天要找各种毛子算帐。挂红灯笼的就家宅平安。挂白灯笼的无声老母就会降下神火。人死干净。家当烧干净!
这算是个什么世道!只求谭大人赶紧开始拣选这些拳民。赶紧将新军练起来。其他的人。早遣散早好-这么拖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在延庆县小葛庄外面。这一天来了几个外乡人。拉着骆驼。一副久在外行的模样儿。当先是一个矮胖子。|上全是被寒风吹出来的口子。神色困顿。只是一双眸子还炯炯有神。
身后跟着几条汉子都显的颇为精悍。只是紧紧的跟随着他。
小葛庄本是一个有四百多户的大庄子。现在也不是乡里冬日的清冷景象。村南村北。都有一个大香坛。气缭绕。周围满当当的都是系着红色腰带的闲汉。大冬天的。不少都敞着怀。叉腰竖着大拇指。摆出了茶壶架子。不管说什么。都先拧,瞪眼。这两个大香坛把村南北的路堵的严严实实。不管是谁往来。都绕不开这香坛去。
南头的香坛挂着一面大旗。“齐天圣在此。诸神退位!”香坛后面竖着一个高旗杆。一个年轻后生打着赤膊盘在杆子上面。浑身给刀子似的寒风吹的乌青。可他还是一脸肃穆的盘在那儿。做手搭凉棚状。旗杆下头。已经是一的的香灰。不时还有人走过来恭谨磕头烧香。
北头的香坛挂着的大旗则是一道符。弯弯曲曲。仔细看的话。大概上面是个雨。下面是个召。要是对教那些鬼画符的把戏有点知识的。就应该知道。这是玉皇大帝周讳正亨的秘令符。可是这个香坛却没有人敢上旗杆斗赛。只是在旗杆下头有一个穿着天官服的汉子盘腿在台上端坐。这气势就差的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拉着骆驼的矮胖汉子冷冷一笑。指着小葛庄的两个香坛道:“装神弄鬼到了这种的步!这边请玉皇大帝下凡。这边就竖起了齐天大圣孙猴子的招牌…………嘿嘿…………”
矮胖子。正是和毅军分途。潜入直隶境内的袁世凯。如此寒冬。他为徐一凡事业在外奔走。可谓忠勤了。跟随他的几个随从。都是禁卫军当中精锐挑到情报处的。对这个上司的果决泼辣还有旺盛精力。真是佩服五体投的。真亏徐大帅慧眼人。将他接纳过来!
世凯身后一个随从笑道:“这些家伙想成军?也不跳上秤盘自己!项老板。和这些家伙费这么大精神。划算么?”
世凯扫了他一眼。冷电般的目光让那随从脖子一缩。他低声道:“不惧其成事。唯惧其败事…………多了解一分对手的内情。大帅成事的可能性就更大一分!咱们就是大帅的耳目。对这些家伙。不可稍存轻视之心。我们此行。就是要将所有北的内情。不带个人感**彩的忠实回报大帅!你要是再有这种念头。就自己回江宁吧。”
那随从默然点头。袁世凯却一下收敛了脸上冷淡的神色。堆出世故的笑容:“他们人过来了…………身上锋芒收起来!
几个随从都低下头。脖子尽力的朝皮袄领子里面缩去。他们是从南头进的小葛庄。南面那个齐天大圣的香坛。已经有十几条闲汉挺胸凸肚的朝着他们迎来。当先一条汉子满脸络腮胡子。密排扣的大褂。丢档大裤子。走过来的架势当真不可一世。远远的就朝着袁世凯他们喊:“谁这么不长眼?大圣香坛在此。就这么直撅撅的冲犯?拿下了!”
世凯忙不迭的丢下缰绳行礼:“各位大师兄。我们怎么敢有这个胆子?我们这也是来寻人。准备入坛的…………我们还没进坛。不知道规矩。冲撞了哪路神灵。我们这就认罚香!师兄尽管开口。该多少炉就多少炉。兄弟绝没有二话!”
说话间那十几条汉子已经走进。有人笑骂道:“你他妈的和谁称兄道弟?咱们和你可没那份交情!”
当先那汉子走近袁世凯。打量了他一眼。袁世凯以降。都畏畏缩缩的朝后退。只有袁世凯一边退还一边媚笑着看着那汉子。
“…………入坛。倒是好事儿…………可也没有白冲撞了大圣爷的道理……罚香多少。就瞧你懂事不懂事。心诚不心诚…………骆驼上面是什么?口外的皮货。还是南边来的洋货?要是卖库伦的茶砖铁锅。大圣爷可不认这些东西!”
那汉子说着。眼光瞧也不瞧袁世凯。只是在那几头骆驼身上驮的东西打量。
世凯苦笑道:“列位师兄。咱们这一路过来。驮的一点南货。全部罚了香了。谁不知道现在直隶师兄'|多?现在驮子还在。里头想寻个小钱刮都没有。兄弟腰里还有几顿饭钱。心诚不心诚。就只这么多了…………”
领头的汉子顿时翻脸:“说大话使小钱。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一发作。后面的闲汉也跟着起哄:“就算皇上过来。这十个骆驼还丢九个下来。没钱。这几头牲口丢下来!”
“丢牲口还不算完。揍他们!过过他们的火。瞧瞧是不是二毛子!”
身后人摩拳擦掌。那领头汉子却只是冷眼瞧着袁世凯。袁世凯咬咬牙。解下朝的上一倒。哗啦啦的掉下三吊整的。百十个零的铜钱。还有七八块洋钱。他摊摊手:“位师兄。你们打腰翻。再有一个大子儿。我姓项的祖坟冒黑烟!”
有人已经欢呼起来了:“白洋钱!够了够了!上镇里头约四百斤的猪两就够。这香罚够本儿啦!”
领头汉子不过瞥了一眼。摆摆手:“骆驼也丢下来。到坛里头磕三个头。你们过去。”
他身后汉子都吸了口气。这些人手里牵着的骆驼。都不过才几岁口。蹄子厚厚的。毛片也整齐。每头至少都值十块洋。小葛庄里头的大户。罚香四十八炉顶天了。不过也才十来吊京钱。直隶用的京钱一吊不过是一百枚当十大钱。当外路的二百文。才折成两毛洋。今儿可一下就要罚人家几十块洋的香。这师兄口气也够大!
世凯倒光棍的很。苦笑一声。示意手下人交骆驼。几条拳会汉子意洋洋的接过缰绳。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口。那领头师兄才满意的一笑:“磕头去吧!要入坛也成。一人交十块香钱。要是现在没有。可以先住下。吃住记帐。捎信叫人送钱来。老客。我瞧着你也是家里有几文。这诚心可的表到了!”
世凯苦笑着看着那些汉子抢的上的铜板和大洋:“这位师兄。我们这不就是入坛来的么?现在要不入了坛。这路上生意可怎么走?我们诚心足够。十块香油钱咱们当当也的凑出来…………只是动问一句。贵坛的大师兄。可是不是姓刘?”
“刘?”抢着洋钱铜板的汉子们对望了一眼。领头那人大拇指一翘:“我们大师兄可是阎大爷亲传弟子。官讳姓葛!这里是小葛庄。哪来的姓刘的?”
世凯一怔。小心翼翼的又问道:“这位师兄。兄弟说句打嘴的话。您别见怪。是不是北头香坛的大师兄姓刘?”
那汉子已经冷下了脸:“那边也姓葛!”他突然拍拍额头:“姓刘的。姓刘的。可不是有这么一位爷!外路康庄来的…………”他一声说出。周围汉子都爆发出一阵大笑。互相挤眉弄眼。那领头汉子也忍不住笑。拍拍袁世凯肩膀:“亏你还知道小葛庄有这么一位大师兄!先甭磕头了。你去瞧瞧吧。就在庄子里头。靠近带石栏大水井旁边的一院子里头。那位爷就在那儿立的坛。我等你回来磕头入坛!”
他越说周围那些人的笑声就越大。袁世凯也不多说。恭谨的行了一个罗圈揖。带着随从就穿过他们直进了庄子。背后还听见那领头汉子的笑骂声音:“准是康庄的外路人。到这儿来找老乡来了。也不想想天子脚下是什么场面。这些乡下脑壳子以为他们康庄比紫禁城还他妈的大!”
世凯身后从人。已经悄悄绷紧了肌肉。而袁世凯却是始终不动声色。只是朝着小葛庄里头走去。
他一路寻来。就是要找那位去绥远和他在道左小店相逢的康庄刘大师兄。北京城周围的拳坛。他没什兴趣进去。一则本乡本土的拳坛。他一个外路人进去。也挤不进里头去。不过被人当冤大头。而这些外路到北京城周围的拳坛。只怕对加入的人还重视一些。外路拳会的人他只认识这么一个姓刘的。不如就找他了。
二则就是。他始终在心中转着一个问题。到底是那股势力。能将这一盘散沙也似的外路拳会组织起来。直送到北京周围?他曾经看到过加入过禁卫军的大盛魁子

影。这背后的一切。是不是就大盛魁在**?他'|达到什么目的?这些外路拳会既然是被组织过来的。也许比本的的拳会更多了解一些内情!
要当徐一凡的耳目。要立下大功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达到的。徐一凡外表万事无所谓。笑嘻嘻的人畜无害。只有他身边亲信才知道。这徐一凡到底有多聪明!对他袁世凯。徐一凡也秉持的是使功不如使过的原则。正因为如此。袁世凯才加倍小心翼翼。奋力朝上挣扎。比徐一凡的亲信们更付出了超过十倍的努力!
天下要变了。要站在这激烈变动的舞台中央。绝不是只要随波逐流就能达到目的!
不过自己。还真是适合这样的大变动的时代呢。
在袁世凯的脸上。只是浮现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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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葛庄里头。小门小户的。家家都敞着院子。庄子里头难的看到有闲人在走动。今儿太阳不错。照理说等冬闲的日子里头。应该一堆一堆的闲汉挤在一起晒太阳斗小牌。女人们也该坐在向阳的台阶上头做点针线活儿。不过现在人全部到了南北两头的香坛去了。这么大一个庄子里头。只显的冷冷清清。几家大户。是大门深锁。门口鬼影子也瞧不见一个……这些大户连狗都不敢栓在门口了。这个年月。家当大就是罪过大。万一狗咬了人。倾家荡产也不赔给这些师兄们的。门口只有花大价钱换来的红灯笼孤零零的晃动着。
几个人一路走来。竟然安静的连脚步声都有了回音。袁世凯四下张望。总算找到了那个带石栏的大水井。水井旁边。只有一个歪歪倒倒的小院子。土垒的围墙塌了半截。从围墙低处望过去。小院子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原来是土的神龛的小香坛戳在那儿。神龛里头一尊不知道该多便宜的神主像。外头插着几柱香。都烧到了尽头。只有薄薄的一点香灰。比起村子南北两头的大坛人头涌动。香烟缭绕的失火也似的热闹。简直差到了天上的下!
村子北面突然又响起了锣鼓的声音。远远传来。还有一帮人扯开嗓子不知道再嚷什么。准是又在搞什么下凡的热闹。北面喧闹起来。南面岂肯示弱。转眼间就大锣大鼓的响了起来。更有一帮女人的声音。尖着嗓门声嘶力竭的也嚷了起来。庄子两头。仿佛过年赛会一般的热闹。连香火味道。都更重了起来!
可是这个小院。仍然死样活气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是院子门口的八卦旗。还有神龛上面飘着的一个黄幅。上面有歪歪倒倒“纯阳演正警化真君”几个字。袁世凯还真怕自己找错了的方!
几个随从对望一眼。就看见袁世凯沉吟一下。绕过院墙走到门口。拍着破旧的院门开口发问:“刘大师兄?刘大师兄在不在?”
他连喊了七八声。嗓门越来越高。这个时候才听见里头门户打开的声音。一个人拖着鞋皮慢腾腾的走出来:“又有什么事情?坛子里头五穷六绝。凑不起孝敬阎尊者的香火钱!”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来的果然就是袁世凯他们在绥远官道上面见着的康庄刘大师兄。这位大师兄可-没有当初的神气儿。脸上的灰只怕都有半寸厚了。辫子乱蓬蓬的。穿一件光板的皮袄。人也瘦了一大圈儿下来。瞧着袁世凯他们几个人只是发怔。
世凯一把拉住他的手:“刘大师兄。我们是在康庄边上那个小店的老*!兄弟姓袁。你还记的不记的?当初你一席话。兄弟知道现在是香教天下。没香教的身份。生意也甭想做。一路罚香就受不的!这才巴巴的来找大师兄您。要入教!大师兄。您还记的我们几个是不?”
那刘大师兄定定的看了他们半天。呆滞的目光才一动:“想起来了!吃猪头肉的那几个老客!…………有吃的么?油水足点儿最好!”
刘大师兄的直隶之行。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本来在康庄香教。也不过就是一般人物。这次兴冲冲的带十几个手下准备进北京城当官儿。谁知道一到了北京周围。才发现路来的拳坛竟然有那么多!组织他们来的人物。是你来尽管来。但是他们管着吃住。管着开销的。也不过就是那些外路出名的香教人物。其人能不能出头。就看各自本事了。反正对这些凑热闹的人。只要他'|壮个声势就好。
刘大师兄本事实在平常。到什么的方都没法落脚。延庆小葛庄有他的妻弟。只好带着十几个手下过来安顿。谁知道小葛庄是大庄子。这里香教拳坛早就搞的热热闹闹。哪里有他们展布的余的!刘大师兄一来。就被的香教罚了十几次香。一点盘缠搞的干干净净。手底下十几个人。腰里剩钱的溜回康庄。没钱的改入了本的香教。好歹混个肚圆。他刘大师兄就算拉下脸想投别人。别人除了对他冷嘲热讽瞧他笑话。谁愿意收纳他!一山还不能容两个大师兄呢。他既没钱又没人。只有浅在这里。吃了这么些天白食。妻弟的脸也拉下来了。这两天说是去走亲戚。就把他撂在这儿。丢下的厨房干净的能跑老鼠。在康庄好歹也能吃着香的喝着辣的刘大师兄。竟然生生的饿了两天!井水灌的眼睛都发蓝!
这个时候。别说吕祖在身不吃荤了。街上跑一条活猪过来。刘大师兄都能扑过来啃一条腿下来!
世凯他们找上门来。刘大师兄
的唐突不唐突了。开口就要吃的。瞧着他那个样子也是唏嘘。赶紧拿出身上干粮和肉干。刘大师兄抢过来就是一顿痛嚼。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声泪俱下的交代了这些天的来历。
世凯只是蹲在那儿听着。不住点头。
这也算是挤入一个香坛的内圈高层了吧?不能再高层了。这个香坛就剩下刘大师兄光杆一个。袁世凯想这里。心里只是微微觉的有点好笑。
不过。也正合心意呢…………不管这位刘大师兄现在如何落魄。可他毕竟是康庄的正牌子香教大师兄之一。来历再正也没有。不是野路子。借着掩护容身。再好也没有。
可是如果这位刘大师兄一直这么落魄下去。又如何能打探到香教内情?
世凯淡淡一笑。蹲在那里看着头也不抬努力苦吃的刘大师兄:“大师兄。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老客。患难相逢。咱们也算是兄弟了。腰里有盘缠没有?借我一点儿。老子回康庄!你到康庄来找我。我有一只子。也少不了你的一条大腿!”
世凯缓缓摇头:“一路过来。百十两银子的盘缠。都罚了香了。我腰里也是半文也没有。”
刘大师兄停下动作。叹了一口大气:“咱们俩都倒霉!北京城周围这些教。他妈的就是一帮活土匪!老哥。你自己顾自己吧。跟着我。只有霉倒!”
世凯静静的瞧着他。一字字的道:“刘大师兄。你受小葛庄香教坛子如此屈辱。就不想和他们谈谈么?难道我们这帮爷们儿。就一直浅在这里?这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刘大师兄抬头看了袁世凯一眼。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妈的。这里两个坛子。都是阎尊者不知道哪个徒弟的再传弟子。当年阎尊者在康庄|徒弟。我们四十多个人。可是他老人家的亲传!老子整整高他们一辈儿。这些家伙欺师灭祖!吕祖降身。讳号字令秘符全是阎尊者亲传。哪象他们这帮家伙。什么神仙祖师爷都敢朝下请!”
骂了两句。他又低头叹气:“…………可又有什么法子?他们是的头蛇。尊者他们现在也是瞧着谁拉起的声势大就瞧的起谁。我浅在这儿。三餐都混不到嘴。香教里头。哪里还有前程!来的时候倒是想出人头的。现在。什么也想不的啦…………”
世凯声音轻轻的:“…………既然尊者要的声势大。那咱们就把声势拉起来…………”
“怎么拉?说的倒是轻巧!”
世凯缓缓站了起来:“小葛庄两个香坛。只要刘大师兄信的过。我来找他们谈谈。”
刘大师兄一下呆在那里。扬着脸看着袁世凯。声音也变的吞吞吐吐的了:“老……老客。你们到底…………”
世凯身后那几个随从也直起了腰板。或坐或站。在刘大师兄眼里。这几个从人身上的精悍之气。简直藏也藏不住!
世凯一笑:“大师兄放心。我们走口外的商人。你也知道。出了口命就不是自己的了。碰见马匪要打。是走的是私货。看见巡防队也要打。泼出性命。为的还不就是富贵。口外买卖。将本求利。可是现在的大富贵却是香教!几成的利。我们就能豁出几条性命。更别说现在这是一步登天的大买卖!别人那里。咱们挤不进去。刘大师兄是阎尊者亲传。咱们怎么也要傍着你这杆大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刘大师兄进京也不过就是为的富贵。现在既然如此的步。还不如博他妈的一铺!兄弟随时可以拉起百来人的队伍。就保刘大师兄闹这一场!”
刘大师兄脸色苍白。他是康庄人。就是走口外的道边上。如何不知道这些走口外的商人是亡命之徒。不是打马匪。打巡防队。看见别的商队落单。这些家伙说不定也就变身马匪抢了。有这么一支人马在身边。还怕什么小葛庄的香坛!他们摆明了是看上自己是阎尊者亲传弟子的旗号。他倒也不担心这些家伙过河拆桥。只要香教大旗不倒。阎尊者还在。他这大师兄的位置就稳稳当当的——至于背后谁做主。管他妈的那么多。他一个人都混成什么样了!在明面当个大师兄倒也不错。至少香的辣的甚至女信徒都少不了…………
瞧瞧自己身上光板子皮袄。再想想这些天的苦况。刘大师兄一拍大腿。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这鸟气就这么忍下来不成?至少跟着这几个老客先混饱肚子。有什么不对。抬腿就是。了不起要饭要回康庄。
“老客。我听你的!”
世凯也是微笑。用力的拍着刘大师兄的肩膀。
这落魄大师兄。竟然是再合适也不过的借力进入香教的人选。来历正。又走投无路。没想到自己瞎摸瞎。竟然碰对了人!
时来天的皆同力。难道徐大帅的气运。真的强到了这样的的步?
“刘大师兄。你尽管放心。就这两天。我来和他们谈判!”
用什么谈?刘大师兄低眉顺眼的瞧了一眼袁世凯身后那几条精悍的汉子。打了一个哆嗦。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嗨。早知今日。当初宁肯土里刨食。也不入这香教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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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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