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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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奴家找您找得好辛苦呢!”遗忘许久的娇声细气插进了两人之间。
早知道在进这后院时就顺手将小门带上了。没让无奈浮现脸上,武承暘扬起一抹笑,回身看她:“娘子。”
一声娘子,像将她全身的血液全冻凝了。商秋袭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让心头的凄楚表现脸上,回身低头跪下:“奴婢参见夫人。”
“相公,我们回去吧,这儿风大,冻得奴家发颤呢!”没见过正主儿的少夫人长什么样,眼中也不曾有奴婢这种低下人的存在,徐桃红看也不看商秋袭,直接偎向武承暘,娇声说道。
承暘轻应一声,眼神却落在商秋袭身上。 她依然跪着,纤纤弱弱的,这儿风大,她又何尝不冻呢?“你,去书房帮我把去年的账簿拿去还给福总管。”没让徐桃红的贴近得逞,他走到她面前,下了命令。
可恶!徐桃红气得牙痒痒的,却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挂上一脸娇笑。她刚已吩咐福总管将手中的账册全收了,看他今晚还能有什么藉口不回房!等今晚过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了!
他明知道她有这些衣服要洗的……商秋袭微拧着眉,却没有发出疑问,低低应了声是。一方面是赶着回来把衣服洗完,一方面是怕残余的自持,不够支撑她忍痛面对他们俩的亲昵状,她不敢再看他,低头快步跑出了后院。
望着消失小门后的身影,武承暘没去留意徐桃红又在耳边拉杂了些什么,他只是不动声色地陷入了思忖之中,梦中那抹熟悉又模糊的身影又浮现眼前。

这堡里,真是充满太多疑虑了,勾起他旺盛的好奇——
八年前
肃穆的灵堂,白幡飘着,空气中弥漫着哀楚的气氛。暗沉的堂前,只有荧荧的烛火泛着光亮,却更显凄恻。
哀凄的轻泣声回响在冷清的堂前,一抹清瘦瘦的白色身影跪在白烟缭绕的灵前,布满了泪痕的小脸抬起,她是十八岁时的商秋袭。
这是商父因病骤逝,府里仆人在仓促中搭起的灵堂。那时惟一的兄长陪着娘回娘家省亲,只留下她一人,遭逢剧变和痛失尊亲的打击让她全然慌了心神,除了跪在堂前整日流泪,她手足无措。
为什么爹这么突然就弃他们而去?他甚至不给娘和大哥儿最后一面,她什么孝道都还来不及尽到,爹就诀别了人世,为什么?!原本粉嫩的丽容如今尽是惨白憔悴,红肿的眼帘是上头惟一的颜色。商秋袭咬紧了下唇,双肩因啜泣不住轻颤。
身后的门缓缓开了,她却浑然未觉,依然泪不止息地流着。
“秋袭?”怕突然开口会吓着了她,来人压低了嗓音。见她恍若未闻,才又稍稍提高了音量,指尖轻触她的肩头,“秋袭?”
身心像麻木了,和四周脱离了联系,商秋袭听不到其他,她只是哭着,一直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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