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血性男儿,活着,就维持一份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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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作为男人,永不满足,何尝不想有自己辉煌的事业,呼风唤雨,潇洒人生!每一个血性男儿大概都曾有过类似憧憬或幻想,甚至为之付出过努力,我当然知道,要创造出眼前这样的财富神话,不仅是能力问题,也存在机遇,尽管我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但对我来说却是不可想象的,说白了就是几乎不可能!
当我用一句生硬的话回应圆圆的好意时,我的心理依托是什么呢?我能为自己解释的就是两个字:历程。就如我登山,我曾四次登上泰山之巅,有两次徒步登山,两次陪客人乘车到中天门然后坐缆车登顶。凭自己的力量走上去,虽历尽艰辛、疲惫不堪,心却是坦然和自豪的,有一种征服的成就感。而坐缆车上去,心里则不踏实,就是因为没有那个艰辛的过程。
用世俗的眼光看,我很傻!我不知好歹、不分香臭、不识抬举!是啊,财富和权利是一种诱惑,而我面临这巨大的诱惑不为所动,关键就在于我离婚的时间太短,我的流血的心还在流血,不论是对圆圆还是对她的许诺,我都提不起兴趣,我的思维,只有在湖边钓鱼时有一些清澈,其它时间我感觉大脑特别混乱,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清醒我不知道!
离婚的痛不会轻易消散,它在聚集能量,就象喝高了酒,总在翻肠搅肚,不吐不快,吐了则舒服些。我甚至期待,让我的痛赶快聚集到我实在无法承受了,让它来一次爆发,让我苦痛的心来一次酣畅淋漓的发泄。让我从这虚无缥缈的困境中走出来,让我能平静地、真诚地去对待圆圆,让我能把我对她的感激转化为爱!
圆圆对我冷漠的回应并没有在表情上显露出尴尬或不满,依然是面带微笑。
展厅前是成排的轿车,走进那高大的钢架大门,上千平方的大院里,还是成排的轿车。三三两两的人在来往,统一的深蓝色西装、领带,显得干练有素质。
与圆圆并肩向里走,我没有东张西望,身板挺直,步子沉稳,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视周围的环境。我也在注意圆圆的神情,我突然发现,圆圆变了,脸上带有些严肃和冷峻,眼光也有些犀利,和我单独相处时的那些柔情完全消失。我理解,这才是真实的陈圆圆,大老板陈圆圆。我更能理解,作为女人,不管她处在一个什么样显赫的位置,她都拒绝孤独渴望被爱,当孤独到绝望时,不惜放低自己去乞求一份爱!
走着,圆圆越走越慢,脸色发白,呼吸有些急促,目光呆滞,接着,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我以为她在思考一个什么问题,但仔细观察发现那神情不对,那好象中了邪,那种呆滞给人一种灵魂出壳的感觉。我盯着她那双空洞的眼睛,慢慢靠近她,双手轻轻搀住她的臂膀,我怕她摔倒。
她的脸色由白变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经历了一次疲劳的旅程,身体不再那样挺拔,目光低垂着象在自言自语:“他说,你挺好的!”
我没明白,他说,谁说?我怎么好?为什么要说我好呢?我没听见谁说我什么!我迟疑着问:“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手指微微点点地下:“我站的这个地方,就是孩子他爸当年死去的地方,就在我的脚下!”
我脑袋里“嗡”地一声,身上一阵似过电,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我手上赶紧用力,将她拖着走出几米,我也感觉自己好象很累,呼吸有些不畅。
我是无神论者,不相信鬼神,小时候就胆大,家附近的建筑工地经常挖出一些古墓,里面有骷髅棺材板,我没那怕的意识,顽皮地挨个坟洞子去钻。我不怕是因为我爸爸就不怕那些东西,谁当他面说有鬼神会被他嗤之以鼻。男孩子,从小所受父亲的影响有时会影响一生。
长大以后,我还是不信鬼神,但亲身经历的怪事又让自己无法解释,就只当是有鬼神了。记得有两件典型的事,儿子婴儿期总是哭闹不止,白天黑夜地要抱着睡,把大人拖得疲惫不堪。医生说缺钙,补了钙还是闹。老人说是中邪了,要请通神的人“叫叫”,也就是叫魂。拗不过迷信的芳芳,一大早驱车到了一家乡下的镇法院,找那看门的老头。我问那老头要请哪路神仙,老头说请的天兵天将,当时差点儿把我笑得喷了饭。别说,当天晚上按老头的指点拿着孩子的衣服在外面喊着孩子的名叫着:回来吧回来吧!那一夜,孩子果然不哭不闹不用抱着睡,出奇地安稳。
第二件事是有一年去集体旅游,登一座山,那山路似华山一条路陡且窄。待登上半山,虽中途歇过几次全体仍疲惫至极。半山有一清中期建的小庙,进得庙门,有好者燃几柱香,磕仨头。待出了庙门,我突感身体轻松,象是没爬过山一样,接着,一行人都在咋呼自己很爽。其实,进庙不过十分八分钟时间,根本就没有坐下歇,这庙为什么会有解除疲劳的功效,最合理的解释当然是菩萨显灵。
圆圆失魂落魄的神情让我好一阵紧张,我搀着她的手不松开,拉着她快步往前走。是的,我心里有鬼了,我的出现,似乎要占有人家的什么。
我神情凝重地对圆圆说:“他的坟在哪儿?我去烧点纸,去对他说几句话。他在天有灵,他在牵挂你啊!”
圆圆轻声说:“不必了!他在乡下老家,很远!”
我固执地说:“我想去!我心里不安啊!明天吧,我晚一天回济南。”
圆圆甩开我的手,烦躁地说:“我说不去就不去,你啰嗦什么!我恨他!”
我无语,我还能说什么!我当然明白,所谓恨,就是爱!一个小鸟依人的陈圆圆,曾经时是多么地悠闲,多么地为老公自豪,如今却无奈地承担起这样一个企业集团的责任。这样大的一个摊子,对于她来说,那要承受着多少令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其实,我从圆圆的几乎每一句话中都听出她对亡夫的爱,她流露了太多对过去生活的怀念和对亡夫的思念,那是刻骨铭心地崇拜和自豪。而对于我来说,那个人就是一座峰,一座须仰视的高峰,我知道,我无法登上也无法逾越,至少我永远逾越不了圆圆心理的那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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