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前途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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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由两名车夫赶着,我和特使坐在车厢里。那个特使一路上也不说话,任由我打量,自己闭目养神。
我们一直在赶路,车的速度很快。每天从天亮走到天黑,车上备了很多吃的东西,我们早饭都是在车上吃,中午、晚上走到哪儿就在路边找一处停下,车夫升火,烧水,我们活动活动,吃点干粮。晚上我们就躺睡在车厢地板上。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我经常被颠醒,两个人还经常被颠得挤在了一处。那两个车夫就在车外轮流赶车,也不知他们晚上是怎么过的。
那个特使给我的感觉精明强悍,我觉得从他面前逃跑似乎可能性不大。
过了三四日,差不多到了我给脸上定期“化妆”的时候了。这一日晚上,我趁他熟睡,偷偷从头上拨下我的“化妆”工具——一只很普通的铜簪子。这个簪子是赵国王宫发给宫女的,我一直戴到现在。
我左手在脸上摸到一处伤疤,右手握着簪子刚要划下,就听身边一个声音说:“别划了,那么美的一张脸都让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嘎?我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右手举在空中不知上下。
右边伸过一只手,握住我的右手,将我的发簪插回头上。
然后一个声音说:“睡觉!”
我哪里还睡得着。
他是什么人?他也认识左缃月?他知我的脸能自愈而不留痕?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他似乎知道我的一切,而我对他一无所知,这种感觉让我感到深深的恐惧。
第二天在车上,我终于忍不住地问他:“我们见过?”
“是。”
“什么时候?在哪儿?”
“明启二十三年七月十日,图州奴隶城。”
我仔细回想那一天的情况。算算日子,那一天正是我们过魁凌门的那一天,也是我在奴隶城中自毁容貌的那一天,也是我们被做成巴比Q烤肉的那一天。我想了想,那一天我见过的男人:两个男“老师”,九个男奴隶,八个男公差——这些公差都已经被羽文皓杀死了。他也不可能是那两个男“老师”,当时我为了他们手中的狼牙棒偷偷对两人观察了好一阵儿,两人的容貌我依稀还有印象。那他一定是在那些男奴隶中了?那天男奴隶有九个,我也大致上过了一眼,好象没这么个人。不过以他长得这个样子,可能我看过了也没记住。当时他要是奴隶,怎么现在这么快就变得这么拽?
我试探地问:“我对你怎么没印象呢?”
他答:“那天我化的不同的妆。”
嘎?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个火花蹦入我的头脑中。我问:“人皮面具?”
他点点头。
哇,真的有人皮面具呀。那些武打小说、穿越小说诚不欺余也。
我兴奋地搓着手,跃跃欲试地问:“能给我看看吗?”
他点点头,把手从脖中伸进衣领内抠了一抠,然后从脖下开始揭下一层皮来。
我又目瞪口呆。
不是因为人皮面具,而是因为他的面容。
又见美男,又见美男!
好一副倾尽众生的俊美容颜!
最美的是他的眼睛。此前他的眼睛被面具遮掩了,现在看去,他的眼睛像踏云他们的眼睛一样,又大又美,还有大大的双眼皮。不仅如此,那眼中精光闪烁,清澈如星。人不说“眼大无神”吗?为什么左缃月的眼睛又大又勾魂?为什么他的眼睛又大又有神采?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人说“画龙点睛”,此时再看向他,绝美出尘,风姿俊逸,那风度居然与羽文皓难分上下,令人过目难忘。
上帝呀,您老人家抬爱,这一世穿越我真没白来。
光看看这些美男,我就赚了。
哇,如果还能有机会回21世纪,我就写他一部穿越小说,叫做“观赏美男之古旅”!
他看着我的表情,只微微笑着,也不言语。
等我好容易回过神儿来,拿过人皮面具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猛然想到这皮曾长在一个人的脸上,忙又丢回给他。
他不是看中了我的脸拿去做面具吧?
我问:“那天你在奴隶城做什么?”
“做奴隶。”
“你怎么变成奴隶的。”
“受了重伤,被人追杀,恰巧几个官差以为我是逃奴把我抓到了奴隶城里。”
“怎么受伤的?”
“出一个任务,被人击伤。”
“任务完成了?”
“是。”
“你在奴隶城中养伤?”
“是。”
“养好伤呢?”
“走。”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奴隶城这种地方,他当成养伤的避风港并且来去自如。
化妆,任务,被人追杀……
我问:“你是个杀手?”
“是,我是个杀者。”
“那你要我……”
“现在我是个训者,要选些奴隶来训练。”
“把我训练成一个杀者?”
“不,你是媚者。”
“媚、媚……媚者干什么的?”
“有时候为了杀人要先媚人。”
我明白了,怪不得之前我总和鸡较劲,现在真的有人叫我去做“鸡”。
“我要不干呢?”
“死,不是很痛快地死。”
“那怎么死?”
“不知道,看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训练材料。”
“训练材料?”
“我们想训练肢解,你就做被肢解的。想训练媚杀,你就做被媚杀的。”
“媚杀听着挺好听,是不是死的好看点?”
“别人用各种方法折磨你的下体,直到你死。”
我瘫软在车上,浑身无力。
前途堪忧,前途堪忧哇。
要么,要么死,死还是不得好死啊。
难怪他总给我一种强悍的感觉,使我在他面前不敢造次。我现在才明白,那是一种杀气,也许只有杀过很多人才能有那样的杀气。
我还要挣扎一下。
我说:“你看我这模样,怎么做媚者啊!”
他回答说:“你是个天生的媚者,天道赐给了你媚人的本钱。”
“你的脸居然能伤过不留痕,你不做媚者谁做?”
我彻底泄气了。
在他的面前我无所遁形。
我耍赖地说:“谁说的?哪有人能伤过不留痕的。”
他嘲弄地笑了笑,说:“在奴隶城中,你伤在左脸,钉子划过的伤口深处及骨,左眼角也划破了。你现在脸上虽然也有伤,但与奴隶城受伤的那些地方不符。而左眼角已经根本平整无痕了。”
我继续耍赖:“你就不会认错人吗?”
“过目不忘是杀者的基本能力。再说,”他忽然笑了一下,撇开他的杀手身份不谈,他这一笑真是倾国倾城,魅力无边,“不断地有意弄伤自己脸的奴隶,天下除你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我彻底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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