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第一次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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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黑色的果树,上面悬挂着奇形怪状的果实,远远望去每一个果实都是一个样子,走进仰望却没有一个相同,细长的落叶铺满了地面,一条没有颜色的小河蜿蜒着流淌而过
落叶的痕迹,显示着这里应该有一个看管果树的人,此时却只有脚印留了下来。
一个灰发少跨过静静流淌着的小河,却没有发现黑色的长袍的下摆,已被河水抚摸,踩着明净的落叶,来到挂满果实的树下,好奇的抬起头,最底层的树枝被沉甸甸的果实压到伸手可及的地方。
一阵小风吹过,果实带着树枝开始晃动起来,似乎在向眼前的少年招手,请他带它回家,也许做一顿水果沙拉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少年用手把树枝拉过来,靠近身子,低下头用鼻子轻轻嗅过果实,又小心的松开树枝,“我没有东西可以与种果树的人交换,所以不能带你回家!”
语气中没有丝毫的遗憾,有的只是幸福的满足。
弯下腰捡起一片落叶,把他放入手心,用力吹一口气,落叶顽皮的打着转在空中美丽的旋转着。
用手抚摸过结实的树干,少年便坐在地上,用背靠着果树,明媚的阳光被茂密的果树剪成点点光斑,温柔的落在少年的脸上,衣服上。
如果再有一本有趣的书,用它盖在脸上就完美了,少年有些遗憾的想着。
一片,两片,三片……伴随着树叶沙沙的声音,落叶摇摆着偷偷飘到少年身上。眼睛逐渐闭起,希望在晚霞飘过的时候,被一个可爱的女孩用羞涩的声音叫起,然后她会红着脸拉他起来。
在少年逐渐入梦的时候,从他头顶,一颗果实也许因为早已熟透,不偏不倚落了下来。
……
“是你,在呼唤我吗?”
听到陌生的声音,伊尘睁开眼睛,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是你,在诅咒我吗?”
“你在哪里?”
疑问的话语脱口而出,一团光亮出现在伊尘面前。
“我可以看见你了!”
“那是因为你意识到了我,并用‘你’来给我一个固定的称呼?”
心中的疑问并没有因此减少,问题越想越多,却又不知道先问哪一个。
“我并不是来回答你的疑问的,因为现在,必须由你来回答我的问题。”光亮不断的在变幻形状,此时又变成了一根细长的光线。
回想着那场绝不可能胜利的战斗,回想着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在地上,回想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回想着那亲切的话语,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我还活着吗?”
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身体,却是什么也没有,除了眼前的那团光亮,什么也看不见。
“你需要一个神吗?”光亮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到底什么是神?”从一个没有神的世界来到一个可能神灵遍地的世界,伊尘已经无法用以前的定义去理解神。
那团光亮又把自己围成一个圈,“哦,这是我的失误,我没有想到人类的认知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对现在的你来说这个问题是错误的……”光环惊奇的由圆圈变为一个圆球。
“让我想一想,想一想……”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圆球又开始像冰一样融化为液体的样子,“你愿意成为我的信众吗?”
“你是守护神吗?”伊尘有些意外,曾经多次呼唤守护神的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会被守护神主动邀请。
这是一个什么神灵,他拥有怎样的力量,成为他的信众会得到什么,会失去什么,自己是否有成为他的信仰者的条件……一大推问题同时涌了上来。
“请问,我能为您做什么?”
这只是伊尘本能的有一句话,却引来对方不可思议的回应。
“虽然你穿过我最后的迷宫时,我发现你有些不一样,却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与众不同!”一堆发光的液体又变成一颗种子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伊尘不觉得自己的言行又什么不妥。
“你到底是个特例呢,还是在进化的道路上你已经走在了最前面?”变成种子的光亮又从一颗种子分解成许多一摸一样的小种子,“你是谁,你是一个普通渺小软弱愚蠢的人类,神是什么,神是伟大完美全能全知永恒的神,你竟然把神和你放在同一个天平上,问能为神做什么,神有做不到要靠你来做的事情吗……人类,你太狂妄了!”
这句话可以这样理解吗,伊尘第一次发现人不能自谦,尤其是在神面前。
“我感觉到了你在想什么,竟然是在神面前不能自谦,小子,不要拿人类的礼仪来衡量神,那样会束缚你自己。”
许多种子开始颤抖,似乎要发生巨变的时候,一切又归于黑暗。
“好像浪费了太多的能量,我就说一些你先可以理解和做的事情吧。”黑暗中的声音开始肃穆起来。
神也分许多种,其中一种观点就是把神分为真神与信仰神,真神就是在世界最初诞生,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完善自己,强大自己的神,而信仰神必须有信众提供信仰的力量,才可以不断的强大,完善自己,但是这两种神也没有严格的定义,真神可以吸收信仰的力量,信仰神也可以在强大到一定程度后不再需要信仰的力量。
“因为某些原因,我失去了力量,但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虚弱到连被呼唤的声音都听不到。”虽然是在说自己,但伊尘感觉那更是像在讲述一个故事。“这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完全符合了我的源论,但是你的闯入,让我发现自己的源论还存在巨大的空隙,否则我也不会被你唤醒。”

“现在,选择,是否接受成为一个失去任何力量神的信徒?”
非常奇怪的感觉,事情很简单,选择是与不是,但背后所隐藏的信息却是巨大的,伊尘不知道怎样开口说这件事,既然作为一个人类,就用人类的方法吧。
“请问,如果我不成为您的信徒,您会怎么样?”
“人类,你又在神面前展现了自己的原罪,但是这个问题我回答你。”威严的声音像一个滤网,让对方的任何话语听起来都是不可置疑与不容反驳的,“我会消失,不是转变为其他形态,以其他方式存在,而是彻底的从源头消失,从此没有任何束缚于矛盾,对……这样连思考都不存在,所以问题更不会存在,答案也一样,都不存在,从源头归于起源……”
一大堆无法理解的信息中,伊尘只听懂了一件,他也只关心那一件,没有他的信仰之力,对方就会消失,那么成为他的信徒,他就不会消失。
“我接受,我愿意成为你的信众,我愿你把你当做我的神,我愿你为你低首。”
狂笑的声音震颤着黑暗,言语中的威严不复存在,“你果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似乎你对神的看法相当的多,我接受你,我将成为你的引导者,你的限制者,你的监督者,你的毁灭者,那些该死的契约都见鬼去吧,‘果树’的‘看守者’见证着这一切!”
伊尘的额头开始闪现光芒,三道不同的颜色交织出一个图案,那就是被神所庇护,所宠爱,所眷恋的幸运儿们才拥有的,神所赐予的印可。
“现在,我将报上我唯一的神名,那是只有最……”
伊尘的心情正处在最汹涌澎湃的时刻,激动,兴奋,各种强烈的感情同时在刺激着他,一个神灵,一个真正的神灵,一个活生生的神灵,不仅出现在在他眼前,不仅与他说话,最后还要与他建立某种联系,不管是什么神灵,不管他的力量是什么,他第一切实的感受到了,这里是一个不同的界,许多神奇的,神秘的,神圣的,神话的故事,人物,建筑,风景,生活,事件都将会一一展现在他面前。
冥想空间中,本来缓缓有序运行的世界突然间变得生动起来,黑暗的无尽中,那些点缀其上的明亮或者变换颜色的强弱,或者变换形状的大小,全部闪烁起来,只是作为背景的黑暗突然间变得深邃起来,好像在那些黑暗中还隐藏着无尽的未知。
巨大的星河开始喷射出尘雾,一圈一圈的光晕在他旁边环绕,一道穿透整个星河的巨大光柱冲天而起,把清晰的星河旋转成无法言喻的宏大,光线被梦一样的水晶碎片反射交融包含,以至于再反射再交融再包含,没有尽头,没有止境。
与以前相比,只是明暗度与冷暖度的变化,伊尘以前的冥想空间就是一副单色的简笔画,现在突然被对比强烈的色彩变成了一副鲜活的画面。
还在等待着神灵继续言语的伊尘却再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说了一半的话被搁在那里。什么也无法做到的伊尘只有耐心等待
“后面的那些话与你沾不上一点边,而且,我也不想把同样的话再重复一次。”
可以猜测出后面将要说出的那些话都是一些终极的赞美之词,伊尘也从来没有想过与那些词沾上关系,“我也不喜欢走重复的路。”
“你又在我面前展现你的原罪了,错误可以被不停的创造,但是重复的错误是愚不可及的,记住,我现在的神名为,无知之神!”
说完这句话声音就再也没有响起,不过伊尘还没有从震撼中反应过来,神也可以有这样的称号?随即他想到了一件事,“我怎么从这里出去啊,还有,那个唯一奖励呢?”
“你不说我也差点忘了,但是记住,那是神所给予的,不是你们有权利索要的!”
一个魔法阵出现在伊尘的脑海中,“这就是你所可以获得魔法!”
终于有新的魔法了,而且是神所直接给予的,质量问题可以放心不用考虑,“这个魔法叫什么名字?”
声音开始沉默,就在伊尘再次想要询问的时候,声音终于响起,“你是亡灵法师?’
点点头,这可是经过比较专业的高阶者鉴定过的,“那么那个魔法的名字就叫‘亡灵之盾’。”
“你的身体开始呼唤你的灵魂了,从这场梦中,醒来吧!”
话音刚落,伊尘的整个世界开始被扯进龙卷风一样剧烈的旋转起来,还想与他的守护神告别的伊尘立刻失去意识。
……
痛……痛……痛……
这是睁开眼睛后的第一感觉,想要转动脖子,一个冰冷的物体提醒伊尘,有东西在你的脖子上。费力的低下头,一个金属制的圆环套在他的脖子上,铁环上面还延伸着一条结实的铁链。
“你醒了,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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