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离不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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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在窗口跳舞,风路过,带来无裳淡淡花香。
前生的事真的远了,往昔天之骄子,如今却在一个男子身下承欢。
一个男子,在另一个男子身下承欢!
时间果然会改变一切,也许至死也想不到的事下一刻就成了事实。
“宁儿,你好紧。”景容喘息着。
宁儿?身子僵住,长安别院的那人也叫过这个称呼。
那个冷漠的男子蹲在我床前,流着泪说,“无论你怎样恨我,都不能忘记我!”
“颜回,你知道我是谁?”那一刻,我竟然笑了。
“你是宁儿,我的宁儿。不原谅我没有关系,宁儿,不要说忘记……”
“这剑叫刺心!”我指着身旁剑,“我不是宁一,我是天下第二杀手,刺心!”
颜回微楞,“宁一,你烧还没退吗?”声音轻柔,“我怎么会不认识这剑,这湘水剑是我七年前送你的,他怎么会叫刺心!宁儿,不要再折磨我。”
“湘水?”我想起景容的话,看着颜回一字一顿,“五年前,我在湘江边发誓,我要做天下第一杀手!”
我看见了颜回唇边匀染开的微笑,很灿烂又很伤,“傻宁儿,一句戏语就让你当了真……”
“刺心叫湘水?”不受控制的,话从口里幽幽而出。
律动的动作顿时停了,景容的眸瞬间阴沉。
身子猛的被翻转,后面的充实一空,我听到液体流出的声音。
一阵刺痛,没有任何提示的,景容进入了我,后面一下子充实。却是刺痛,疼的我发抖。
背上的人动作凶狠,房间里血的腥味驱赶走了无裳花香。
呻吟止于紧咬的唇,冷汗一颗颗渗出。
每一下挺进,都让我想起刺心刺入那些人心脏时的声音,清脆。
剑入心脏的那一瞬,心脏的律动会沿着剑传递。那一瞬,我的手都会发抖。心会麻木,会忘记惊悸,忘记颤抖,这握剑的手却始终一如既往,忠诚地条件反射——颤抖。
一股灼热喷洒在内壁,景容压在了我背上。
耳边沉沉的声音:“是他告诉你的?”
窗外几只雀鸟路过,留下叽喳声。
景容又在我体内动起来,却是老撞着一个点,一下一下的,丹田几近熄灭的火迅速流传,沿着血流窜到全身。
我沉默着,景容不需要我回答,他应该知道。
身子再次被翻过来,却是轻柔,一股电流从相接的地方迅速流窜全身,身子不由哆嗦。
破碎的呻吟从紧咬的唇溢出。
景容是熟悉这具身子的,知道这具身子的敏感点,遭受如此痛苦,已不知道被折腾多久的身子竟被轻易挑拨起兴奋。
“叫出来,宁儿,”景容加大了幅度冲击后面那个点,汗水低落到我胸膛,**浸染着的眸底闪着莫名的光,“叫出来,让我知道你是为我疯狂。”
你以为我为谁?如此这般在一个男人身下,景容,你以为我为谁!
宁儿,景容你口中叫的又是谁?是我,还是曾经的宁一?
“景容。”我一声一声喊着,抛开所有,顺着这身子本能,沉沦。
我让你知道我为谁,我想的是谁!
可我怎样才能知道你眼里的宁一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
阳光已从窗口退去,屋内是体液的**气息,并着血腥味。
“忘了他,宁儿,忘了他!”剧烈运动的人堵上我的唇,凶狠缠上我的舌。
景容,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霸道,我本来就不知道一切,何来忘记,何来记起。
是怕听到我说不吗?可我认识的只有你啊……
……
晨日柔和的光攀上窗,我听到山涧水淙淙声。
“今天无裳花全开了。”景容放下一摞陌生的华贵衣衫,“好点了吗?”
那一天一夜的疯狂,我竟卧床三天。
“我要青衫。”
景容一怔,找了青衫出来。

景容说,只要我完成第十七次任务,我就不再是杀手。
我失败了,但我还活着。我,还是杀手。
刚下床,一个踉跄,我不知道这腿竟会这样酸软。
我听到景容轻笑声,回头瞪了一眼,笑什么,还不是你害的。
景容的笑容更大了。
挣开景容的扶住,抢先出了门。
我能想象自己这走姿,肯定让景容心里捧腹了。
无裳花沐浴阳光下,大朵大朵的无裳花像天上白云,开遍了无心山顶。
“宁儿还这么像无裳,倔性子。”景容走上一步,和我并着肩。
无裳花丛中不时有色彩各异的蝶飞起。
“宁一,我要下山处理点事。”
“雇主的事?”
景容微微一笑“不是,宁一不用担心,买卖的事早处理了。”
处理了?怎么处理,我没死,颜回也没死,这个契约是我们违约,景容他怎么处理?
我看着景容,今天景容束了冠,一身正容。
“现在吗?”
旁边的人无声点了点头。
“好啊。”一只蝶倏落于无裳花丛,我轻轻笑了。
天下果真没不散的筵席。
阳光突然很刺眼,我眯起眼,“太阳好高了。”
“宁一。”景容看着我,“早饭在桌上。”
我依旧笑着,看着人影弯入小径,越走越远,走成一小点。
三年了,以往我下山,景容会站在无裳花丛中说,“早点回来。”
我总回应着,“等我回来。”
如今是景容离开无心山,我没有说早点回来。景容也没说等他回来。
三年了,要离开的终究要离开。
想起上辈子一个生活圈里一个人追女孩子的事。
一位女孩子是骄傲的百合,天下男人几乎都不入她的眼,那位男子发誓要把女孩子追到手,花了一年时间,终于美人在抱。无奈男子是花花公子,喜新厌旧,达到目的后弃了女孩。
女孩恨恨质问:我把自己一切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这么做?
“只是玩玩。”那位混蛋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走人。
既然不留归期,我又何必自找难堪。
那一天一夜,是冲动也好,是情迷也好,过去了就过去了……
三年了,在一座山陪一个人陪了三年,然后轻飘飘地离开。
这身子景容他不是第一次得到吧,为何等了三年,真的是冲动吗?
卧床那几天,真以为无心山是宁一和景容的了,我还真是天真!
无裳花开的真好啊,太阳也很好了,那么亮的,应该有风,应该有沙子,所以我才会流泪。
多好啊,无心山是宁一一个人的了,连着满山顶的无裳花。
多好啊,以后想在无心山干什么就干什么,看不顺眼无裳我就全摘下,不会再有人握住我的手说,“人怎么跟花过不去。”
看不顺眼山涧里的鱼,我就全捉来,不会有人扯住衣裳笑骂,“鱼又哪里惹你了?”
看不顺眼那些繁复的衣裳,我就全撕了,不会有人抢过衣裳翻我白眼,“又跟衣裳计较。”
看不顺眼……
我看不顺眼的东西多了,最看不顺眼就是那个叫景容的人,多好啊,最看不顺眼的人终于走了。
这么好的事怎么能不高兴,应该要笑的。
无心山的宁一笑了,笑声惊的枝头雀鸟窜起,惊得山涧里的鱼儿乱跳,惊落了天上路过的鸟儿。
我没有说谎,一直燕雀从空中直线掉落,“呯”的一声,不远的赤土被砸起一个不小的坑。
宁一,你的笑声真有魅力。
雀儿啊雀儿,活该你倒霉,谁叫你在无心山的宁一大笑时路过呢!
不知你来自何方,如今你客死异乡,就让这无心山的赤土做你的最后安眠之地吧。
弯下腰,正待埋了死在我笑声之下的燕雀,小径处传来急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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