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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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东西,夺来才让人兴奋,譬如权力。岳仲怀成了叫风咒等人认可的真正的大领主之后,很有些迷惘了,而且感觉很不爽。
云上双神的雕像拟备推上主位,自己的雕像没份了,这些都不是原因。
可是现在的生活,根本就不是有些小说里写的那样统领千军万马破阵杀敌,然后成就千秋霸业;老婆也只有区区的一个,还不是自己最渴望的那种类型;自己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物,没有什么以一敌百的实力;给他感觉最神奇的那些神器,其实也只是些比较古老的破铜烂铁……真想不通,那些有开国皇帝之称的人是怎样从一个编草鞋的成长为一代天骄的?
……这些就是岳钟怀感觉很迷惘和不爽的原因了。他现在真有了自己的位子,对一些情况就很是不满了。
可是责任真的很大,这不用多说,和那些开拓者们的一战是不可避免的。而且,现在一方面要彻底获得随水圆车那些自称战神之后的人的人心,一方面还要想方法找到南园一众,当然已经是派出去人了,虽然一些常人能有的乐趣,他最关心的性生活还是可以得到的,昨天晚上他就和黎方亲热了好久,只是没有发生那事,都是迟早的事。
到北园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蒙太灵位的“七日之守”也结束了,一家人搬到一快住了。两个女人是不敢睡一个房子的,于是把岳仲怀也容到大棚子里了,他小棚子里置的床也已经拆去,材料都要做柴火烧了,岳仲怀心里一阵叫苦,苍天啊,变成男人也这么难吗?
窝在小棚子里,他现在什么事也不想干,突如其来的神职,叫人真的很惊宠。蒙莱和蒙妈妈都不在,是去了一个地方挖野菜去了,是一种可以煮食的植物,同去的还有许多妇女和女孩子。
又躺了一会儿,他感到实在很无聊了。可以说,穿越的传奇故事离他很远,一个活生生的世界,叫他换个角色生活一次,但也就这一次了。
也拿了铁铲去找蒙莱了。
女人们都干得很火热,也糊的很邋遢。在河边的一摊地上,蒙莱如同岳仲怀老家的那些丫头们一样大咧咧地跪着,右手铲,左手扣,一个白花花的萝卜模样的东西就出现在了她的手里。这东西叫地芋,岳仲怀品尝过的,很一般的味道,也就是没什么味道,却可以饱人,煮成泥样的时候,盛到碗里,一会儿就凝固了,冷却以后,可以啃着吃。
见到她们的大领主来了,这些妇女多少有些不自然,当然是因为她们最脏最丑的时候叫男人看见。黎方也在,躲在几个妇女身后,把玩着她丰盛的收获。
妈妈,我来帮你!岳仲怀现在真把蒙妈妈当成自己的母亲了,散发着的,是一个亲子应有的绵绵之爱。
也是干过这种活的,岳仲怀的动作并不在那些自诩最快的女人慢多少,也许是因为力气大,挖两下他就可以拔出来了,而那些妇女却要挖得见底。她们现在可不仅仅是填饱她们各自家人的肚子,还有几百人的战士等着她们供养。那些战士虽然也在努力地打猎储肉,但那毕竟是最顶层的食物,只能作为佐食偶尔尝尝的。
女人们很辛苦!真的很辛苦!这是岳仲怀此时的感受,所以他没有感觉到累,正是这些女人,叫他变得从内心里也勤奋起来。这也许是个奇特的时刻,但许多让人心灵震撼事,正是这样的小时刻。
所以第二天的时候,他还是去了。女人们已习惯了有他在身旁,露着肉也丝毫没有其他想法,当然岳仲怀也没有。昨天晚上黎方在他家坐过一段时间,岳仲怀因为确实用心劳动累了所以早早就睡了,天明起身的时候却发现黎方睡在他的身边,当时有一刹那的激动,但很快就很平静了。现在他俩俨然一对老夫老妻,很多女人羡慕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天晚上,岳仲怀还是和黎方睡在一起,半夜里那种事顺理成章地发生并完美的完成了。蒙莱也去和从西园回来的越黎睡了。这样的“变故”叫人感觉不出一丝波澜,似乎生来就是那样,岳仲怀的内心世界确实是变了样了。静如止水,波澜不惊!
又一个第二天的时候,女人们谈论的是风野的媳妇连芝生了个孩子的事。岳仲怀想起她应该就是那天韦利一家被白斑豹伤了之后自己去看望时的那个孕妇了。一会儿他们谈论的就是今年新婚的蒙征、越离二人的媳妇谁先会生一个大胖孩的事了。黎方和蒙莱都羞红了脸,岳仲怀看着她俩娇艳欲滴的两张脸蛋,有着家人那般甜蜜感觉。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是会从她们的脸上寻找昨夜滋润的痕迹了。
很快,建造工事哨塔等的材料准备了个七七八八,岳仲怀也开始在男人群中抛投露面了。指挥人们挖坑埋桩,钉立尖木等等,有经验的人已经着手垒起原木高台了,这是岳仲怀没有见识过的手艺,把原木堆了三根之厚,然后就一根一根地在那个基础上垒起,虽然也用了草绳和兽毛绳子的困扎,但用的比岳仲怀想象得少多了,突兀出来的木头也很多,岳仲怀就想到一定有其他用处。果然,他们又垒起一幢,就用这些突兀出来的连在了一起,一面有夹层的木墙就这样一层一层地垒起,直到有三人那么高。当然这不是一天就完成的,快四百人一起劳作,也花去了七天时间。西园驻扎的战士也有很大一部分来帮忙,顺便吃几顿好的。在那边他们的生活太难了,虽然是烤肉吃,到底比不上家里做的。
牧野王朝的开拓者们倒也没有来犯,也许是没有把握用那么点人扫平云上家园,但探索的人也没有发现他们等来更多援军,还是先前那两百来人。风咒等人是负责这件事的,都觉得有些宽心了,岳仲怀叫众人还是提高警惕,也想着真的反客为主去犯他们。

诸位祭司们大人,我看那些开拓者们确实是在等待援军,他们现在也自知凭借那么一点人是打不过我们的。我们何不先下手为强,把他们尽歼?如果等到他们的援军真的来了,也许打起来就有些不可能了,万一他们的援军真的很多的话,恐怕我们还……
他第一次遇到了主战派和……坚守派吧,风咒是坚守派的头头:
不行!我们已经很深地招惹了这些人了,如果再加深的话,只怕他们真的发火了举兵来伐,云上家园,还有月让部落的安宁就没有了。说这话时,他的底气明显不足,因为他深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确是带领后人们走向辉煌的人,这样说只是提醒对方而已,毕竟后者本人就承认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充其量也就是个神使,还没有完全成就,需要自己的经验补充的。
那些人不是号称大汗开拓者吗,自然是要把他们牧野王朝的疆域扩之再扩了,之前夷胡大叔就是被他们利用……看一眼夷胡,后者做出支持岳仲怀的表情……还有战神家族,想把云上家园彻底收在他的底下,失败之后又带人深夜里偷袭西园,摆明了是没把我们云上家园众人的性命看在眼里,他们只是想霸占这个地方而已。现在他们又来了一支援军,虽然不是很多,但绝对是他们来不了更多的人了,难道这些还不够证明他们对我们云上家园是什么态度了吗?
风咒听他说得极有道理,但还是要起他的补充作用,就说:话虽这么说,但那牧野王朝何其强大,就算我们现在打败了那些人,日后可是……
缓了缓又说:我们还是慎重行事吧!
岳仲怀听出这老头现在终于有些支持自己的样子了,就说:不管他们又多么的强大,可是他们离我们绝对很远,要不,他们也就不用花这么多时间等待那些可能还不存在的援军了。风咒爷爷,你说我说的对吗?
有时候反问别人比陈述事实更要有力,岳仲怀现在就是这种想法。
他这话虽然是针对风咒的,其实意思跟“大家说我说的对吗”无差,一些人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他们都是有“蒙征”会带领他们走向辉煌的意识的,之前一些跟着风咒说话的人现在也明确表态岳仲怀说的很有道理了,他们也知道等那些人来了更多的援军,他们的危险也就来的越快,而且也越大。
蒙征大领主说的不错!夷胡是想都不用想都跟岳仲怀说一句话的,他上次的大罪在岳仲怀的帮忙下归咎到了那些开拓者的身上,现在还是西园的领主,不敢谢岳仲怀那就有些那个什么了:我们应该找大领主说的这样,现下手为强,乘那些人势弱的时候把他们消灭,要不然,等他们人多了,就真的很不好说了。
岳仲怀对夷胡也是十分的赞赏,能有一统云上的念头,但是却有着爱民的思想,这是个怎样的人呢,岳仲怀心里是很清楚的。
夷胡的话刚刚结束,东园领主鸿渐,月让及望支的领主赫舍,晕耀支的领主孤烛的弟弟,带孤烛暂时行权的孤烨,朔照支领主双城等人就表示要打上一仗,现在就打!
岳仲怀想到自古武将跟着瞎起哄就是打仗,文官却大多坚持守守守,现在看来也是不假。但只要是开明的人,也应该背上面的“原则”而反道行事的。
风咒也表态了:那就打吧!云上家园的平静是毁了,但是辉煌也即将要来了,我们有神的庇佑,打败这些人后,我们就要进入一个新的时代了……让我们期待吧!
没有欢呼声。反而是一片静寂。
蒙征大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永远的大领主,我们就是你忠实的追随者,请带我们走向辉煌吧。
一片欢呼!风咒等人也作势要跪,岳仲怀连忙扶住在他近旁的风咒,其他人已经惯性使然跪倒在地了,欢呼声还在继续。
岳仲怀有些受不了了,大声喊道:诸位请起,我蒙征尽力则是!我们自当齐心协力,向着那传说中的辉煌前进!
手下扶住风咒。风咒似乎从来就没想过要跪,现在站得笔直,喊着说道:
蒙征大人现在是我们云上家园的大领主,是从二十一诸神世界来的神使,是带领我们走向辉煌的人,以后就是我们伟大的击牧王,我们自当尽心倾力,辅助我们伟大的击牧王,让他带领我们——走向辉煌!
又是一阵欢呼,不过这次很快就散了。
岳仲怀感觉他们应该是早就商量过了的,刚才的一切,很有演戏的成分,心里就很高兴了:我终于叫他们认可了,以后可以好好混下去了。喊:我,一定带领你们……我们云上家园……还有月让,走向永远的辉煌——心里不知第几次豪气又猛烈迸发那就不用说了。
静寂!
见这些人似乎没有反应,就也站得笔直,喝道:
一切都是为了云上家园和月让的人们——我们的亲人啦!后一句是灵机一动的补充。
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等来了一阵欢呼。这次甚至比前面所有的加起来都强烈,给岳仲怀的感觉是他们的反应慢了一拍,其实这些人是等待他把话说完,认为欢呼是件打断别人说话的不好的动作而已。
欢呼仍在继续着,岳仲怀像是一个王者一样离去。
……
又到了女人的群里,大卖他的高超厨艺,岳仲怀知道,是这些女人,或者准确地说是这些女人的动作,改变了他,似乎很不经意地改变了他。
原来蜕变不需要惊天动地,只要切实细腻就够了。
而且,也是这些女人,叫他成就了。另一个方面的另一个层次上的完全的成就!从此,他就真正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明确地说,是一条争霸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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