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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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记官吊足了鱼翔的胃口,这才得意洋洋地说道:“她就是辉南第三女子军事学院的新进教师林星语!”
人在得意忘形时,往往就是他倒霉的开始,这句话用在书记官身上正合适。
蔡曦仪本就快火山爆发了,当书记官摇头晃脑说出“林星语”三个字后,小女生就彷佛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再也忍受不住,小淑女也不装了,暴跳而起,恶狠狠一拳飞向书记官的肩胛骨!
“啊!”凄厉的惨叫差点淹没看台上的嘈杂声,书记官整个人被打得向场中飞去,轰的一声撞击在护罩上,然后再反弹回来,一头栽在登记亭边的泥草地上,形成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
“啰嗦什么?还不登记!”蔡曦仪双手叉腰,凶巴巴地大叫道。
全场的目光都被凄惨的书记官吸引,此时在赛场边上的一个角落中,两个神秘的女生却把目光投向了鱼翔等人。
其中一女手持一根彩色棒棒糖,另一女则带着厌恶的目光看了看蔡曦仪。此女拥有高挑优美的身材,一头金色的漂亮长发看似随意地搭在她雪白柔嫩的肩上,身穿简单的流行服饰,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娴静出尘的美。
当可怜的兼职“皮条客”战战兢兢重新站起来时,那只四肢被绑的怪兽终于在几名光明骑士的努力下,被抬进了现场。
书记官心惊胆战,并没注意到那只怪物,他畏惧地看了蔡曦仪一眼,以颤抖的语调说道:“小人……小人这就登记……”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手提式登记计算机,道:“公子的生物呢……牵……牵出来遛遛……”
“牵出来遛遛?”鱼翔一时反应不过来,道:“怎么牵啊?”
书记官可怜巴巴看着他,说:“不把牠牵出来遛遛,小人无法完成登记工作啊……登记时要拍照的……”
“喏!牠就在那里,你自己看吧!”鱼翔把手指向场中。
书记官吃力地转过头,道:“公子,场内正在比赛啊,那两只生物非常凶狠,别把您的猎物给吓坏了……不是,小人是说,您的猎物高贵无比,又没注射兴奋剂,犯不着去与那两只怪物比赛,小人给您记几场胜利就行了……”
他一边说,一边顺着鱼翔手指的方向望去,然后他就惊呆了!
“老天啊!这是什么呀?”他吓得一**坐倒在地,双目无神地叫道。
“深蓝”憋了一肚子气,当牠醒来时,牠就发觉自己的四肢已被捆在一起,根本无法放电,就连嘴巴也被绑住了,这让天性暴戾的牠愤怒欲狂,现在牠终于得到了自由,因此恨不得撕碎面前的一切!
但见牠全身毛发全部竖起,四只爪子发出了强烈的电光,拚命向护罩拍去,整个庞大的护罩在牠的拍击下明暗不定,似乎即将崩溃!
书记官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在他从业的十八年中,他还从未见到有什么怪兽可以撼动赛场护罩的!即便用粒子大炮来轰击,没有十多炮也别想轰开这个护罩!
这时“深蓝”渐感不耐,突然仰天一声嘶啸,声音透过护罩远远传了出去,在整个斗兽场中回旋。仅仅这一声发威,不但使得场中正在决斗的“长翅膀恶狼”与“大水母”吓得趴在地上,狂喷排泄物,而且还让关在兽**中的其它所有野兽都心惊胆战,一场大骚动随即开始!
“加强护罩度数!拦劫兽**!”书记官以颤抖的语音命令助手。
一边叫,他一边兔子般蹦进了登记亭,生怕护罩崩溃后,这只怪物跑出来肆虐,殃及他这只池鱼。
看台上的众人皆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深蓝”发威。
没过多久,众人终于知道,这是一位一年级新生捕获的怪兽,他们不由和书记官一样觉得不可思议。新生没有经过系统训练,怎么有此能力捕捉这样的怪物?鱼翔的大名立即在这些高年级学生中哄传,可谓一夜成名。
“小公子,这只『神兽』能力太强了,按照公平的原则,牠与其它所有野兽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因此不必参加比赛了。”
等大势底定,书记官才清醒过来,钻出登记亭,带着一点后怕望着“深蓝”。
“老子来就是参加比赛的,不参加比赛,如何确定排名?”鱼翔不满地说道。
“排名嘛,”书记官揉了揉太阳**,无奈地说道:“就算第一吧!恭喜公子已经获得了一百个学分,按照规则,在青草寺**大会时,您将有幸成为擦拭神佛金身的天之骄子。”
“这么好啊?哈哈哈……”鱼翔得意的仰天大笑,当场跳起了扭**舞,口中还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不良小调。
赛场边的那个角落中,冷晓影望着得意洋洋的问题青年,气得小脸煞白。
那名娴静出尘的女生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别这样生气嘛!做任何事情都要心平气和,这样才能成事哦!”
“我另有一个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抓住他,可以不惊动任何人,但需要妳帮忙。”冷晓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
“哦?什么办法?”
“妳知道大草原上除了鳄龟外,另有一种特殊的萤火虫吧?”冷晓影的目光越来越冷静。
“怎么了?”
“萤火虫是一种夹杂着**和贪婪的生物!雌性萤火虫没有翅膀,但牠们却常常蹲在树叶或枝杈上,以闪光的方式向雄性发出邀请,闪光的形状与时间间隔代表不同的含义。只要模仿雌性萤火虫的发光信号,就可以轻而易举让雄性飞入妳的手掌心!”
“妳是说用……用美人计?嘻嘻……妳也好坏哦!”
“哼哼,大草原上有一种特别的雌性萤火虫,牠们善于模仿其它种类萤火虫的闪光信号,因此,牠们可以通过闪光向任何经过的雄性发出邀请,然后,那些受到邀请的雄性就全都变成了牠们的美餐!”
“这……这太残忍了吧?妳就那么恨这位『可爱』的小弟弟?”
“残忍什么?谁让雄性自己拥有**的?所谓『无欲则刚』!既然牠们抱着飞到雌性身旁享受美好时光的贪欲,牠们就要面对这个死亡约会!”冷晓影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件事等大游行开始后再说吧,看他怎么逃脱我的手掌心!这回,妳一定得要帮助我!”
娴静出尘的女生本想摇头,可当她的目光触及远处的蔡曦仪时,却再次露出了厌恶之情,摇头居然变成了点头,“好吧,到时候我把昭月也找来,她或许愿意再帮妳一次的。“
阔达十七公里的扬子湖瀑布是绛纱星最壮观的瀑布,整个瀑布由三大片二十七小片组成,倾泻入大草原最大的淡水湖扬子湖中。
当鱼翔等人到达瀑布边上的集合点时,震耳欲聋的水声淹没了周围的一切。快走两步,转过一个葱绿的小山丘,修葺一新的露天广场出现在杨柳岸边。
广场正前方是一座芙蓉石雕琢成的讲台,周围的建筑都是用不去皮的树木搭建而成,充满了原始的情趣。不远处就是倒悬的扬子湖瀑布,水之祭典就在瀑布之下的湖面上进行。水祭结束后,在杨柳湖畔将紧接着进行烟花祭典。
入夜时分,广场上早已万头攒动,除了前来参加典礼的新生,还有大批慕名前来观摩的游客,许多游客都是十多天前从天梯站台步行穿越大草原来此的。完成了漫长的徒步旅行,经历了惊险刺激的行程,这些人一个个都精神萎靡,肮脏不堪,但是他们依然坚持着,因为重头戏即将开演。
大草原特有物种“彩带兰花”的幽香隐隐传来,广场上已经布满了摇曳不定的烛火。鱼翔约略估计,最起码超过了十万盏烛台闪烁在夜空之下,在热带的微风中充满了另类的浪漫情趣。
现在,鱼翔等人要先找到各自的班主任,然后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完成**礼。秦晶如兴奋之下,蹦蹦跳跳去寻找自己的导师;鱼翔按照指示,也向广场边走去,据说一年级一班的班主任正在广场右侧第三棵垂杨柳下等候,而这个班级正是鱼翔被“充军发配”的地方。
蔡曦仪却不去找自己的导师,小女生说自己已经见过导师,她生怕鱼翔不熟悉情况,因此要陪着鱼翔找到他的集合处,这才分开。
在摇曳的烛火下,蔡曦仪与鱼翔并肩而行,渐渐的,她有意无意靠向了鱼翔的身躯。不过,鱼翔似乎突然变得非常粗线条,对于小女生的举动,他彷佛浑然不知,好像已被夜晚的风光迷住了。
尽管这样,在蔡曦仪的心目中,此情此景已浪漫得可让她迷醉。可惜的是,这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两人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终于面对那第三棵垂杨柳时,鱼翔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一名娴静出尘的女子静静站立在垂杨柳下,金色的漂亮长发看似随意地搭在雪白的肩上,湖蓝色长裙的下摆在微风中飘曳,露出欺霜赛雪的浑圆足踝。随随便便在那一站,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变成了一首诗、一幅画!两条未经修饰的秀眉彷佛水墨画中隐隐约约的远山,缥缥缈缈,给人一种迷离的感觉。
她的脸上同时充斥着知性、温柔、贵气、沉着、痴情、华美、和谐……人类所有形容美好的名词,用在她身上似乎都不为过。那灿烂的容姿,彷佛就是……
“哇,女神啊!”锅巴大叫一声,身躯前扑,一下子扑倒在她的脚下,电子瞳弹了出来,盯着“女神”的赤足一个劲的扫瞄,然后张开丑陋的大嘴,彷佛疯了似的,拚命去亲吻那浑圆的足踝。
“女神”微微一笑,对于机宠先生的失礼举动似乎并不在意。但她那一笑,却让鱼翔感觉春风化雨,滋润心田,不良青年差点栽个觔斗。
“哼哼,”蔡曦仪忽然冷哼一声,伸出小手,一下子把锅巴拎了起来,就像拎一只小鸡,同时对那位“女神”冷冰冰说道:“恭喜妳,终于也当上一名讲师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为人师表!”
对于蔡曦仪的冷言冷语,“女神”似乎就没听见。她似嗔似喜地看向鱼翔,忽然笑靥如花道:“你就是鱼翔吧?我是你的班主任林星语,欢迎你加入第三女子军事学院。”
此言一出,鱼翔差点昏厥过去,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的班主任居然是这么个大美人。而且她自称林星语,林星语不就是日间书记官所称的学园第一美女吗?
“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前来找我,答疑解惑是我的责任哦!”林星语继续说道,她语气中似乎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暧昧味道。
蔡曦仪却仍旧哼声说:“妳还能答疑解惑?自己那么坏心眼,别把学生教坏就不错了!“
林星语彷佛还是没有听到她的嘲讽,温柔的向鱼翔道:“我们一个班总共有五十一名同学,就你一个是男生,所以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哦!”
听到林星语三言两语间居然已经自称“姐姐”了,蔡曦仪登时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指着她叫道:“林星语,妳要不要脸?谁要妳当姐姐?真不知羞耻!”
这下子,登时引来无数目光。
林星语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不过她总算回应蔡曦仪了,只听她淡淡道:“小仪,妳对我有意见,可以回家说,现在马上就要举行祭典活动了,妳应该待在自己的班主任身边,妳说是不是?”
蔡曦仪咬了咬下唇,编贝般的上齿陷入了唇肉之中。她恶狠狠瞪了林星语一会儿,才对鱼翔道:“小心这个女人!典礼一结束,我就来找你。”抛下这句话,她无奈的向广场另一边走去。
鱼翔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望着蔡曦仪娇小的背影,他结结巴巴问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弟弟别理她,”林星语微笑道:“她是我表妹,自小脾气不好,脑筋不灵,却又喜欢扮作淑女……嗯,我不应该在背后说人坏话,弟弟别当真哦!”
听见大美女叫自己“弟弟”,鱼翔的骨头都软了,浑不知今夕何夕。
“好了,我们去与其它同学会合吧,她们都等急了。”林星语优雅地转身,领着鱼翔向杨柳岸边走去。
烟波浩淼的扬子湖畔灯光闪烁,每一株柳树上都挂着一串红灯笼,一排排灯笼的灯火连成一片,沿着湖畔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处。
岸边早已架起高台,晚上八点整,瀑布的水声突然轻了下去,而水之祭典正式开始。
一千支独立号角突然间同时吹响,苍凉雄壮的号角声在半空中盘旋飞舞。这种号角是辉南独立战争时所发明的乐器,一千支同时吹奏,像征着千禧年的来临。
号角声尚未止歇,一千面英仙座旋臂土著居民祖传的镁合金战鼓齐声震响,一千名擂鼓手身穿传统银色短褂,两千条手臂整齐的起起落落,鼓声震天!
紧接着,锣声、唢吶、长笛、笙箫渐次加入,一起进行这世纪大合唱。
林星语带着一众女生以及那唯一一位显眼的男性,每人捧着一座闪烁着烛光的帆船模型,缓缓步向瀑布,并把这些雕工精细的木质帆船轻轻放在瀑布下方。由于构造巧妙,飞溅的水花并不能打湿小帆船中的烛火,而水流的冲击却把这些小帆船迅速推向浩瀚的湖水中。
“弟弟,你许了什么愿?”林星语回头对紧跟在身后的鱼翔轻轻一笑。
这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鱼翔一个踉跄,差点跌到湖水中,却被林星语拽住了小臂,拖了回来。
对于这位美女老师,鱼翔真有种神魂颠倒的感觉,喃喃道:“许什么愿?”
林星语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吗?现在对着自己放出的烛光许下心愿,这个愿望多半可以实现哦!不过,你必须心诚才行!”
此时,整个扬子湖这一边已经变成了梦幻般的世界,湖面上随波逐流的烛火映照在清澈的湖水中,加上满天的繁星,让人几疑身在梦中!而林星语看起来几乎就是水中凌波微步的仙子。
鱼翔嗫嚅半天,定了定神,总算摆脱了林星语给他带来的困窘。摇摇头,他心中苦笑一声,暗叹自己真是无能,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自己为何手足无措呢?想到这里,他总算回复了“正常”的状态。
“嘿嘿,我已经许过愿了!”他脸上带着一丝邪笑,盯着林星语的脸庞道:“我祈祷以后每天晚上,都有小星星为我解语!”
林星语脸色一变,可随即她又笑道:“弟弟别骗人家,人家能当你的老师,当然能猜到你想什么,你刚才是不是为小仪祈祷了?”
“哪有可能?”鱼翔没大没小道:“见到这么美丽的老师,我还会去想什么小仪吗?”
林星语凝视了他片刻,似乎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
这时,锅巴突然插口道:“女神,我的女神!别听他胡扯,我揭发!他刚才什么愿都没许!”
接着,机宠先生单膝下跪,摆出了它自认为最优雅的“骑士身姿”,用破锣般的嗓音涎笑着说道:“女神,嘿嘿,其实我刚才已经许过愿了,我愿意一生一世守护在您身边,做您最忠实的骑士!”
“去你的!”鱼翔顺手敲了一下它的破脑袋,骂道:“给老子滚一边去!”
林星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偷偷把目光投向远处。那里有一位身穿校园水手服的清纯小女生,正对着流动的烛火喃喃祈祷什么。
当各种乐器的声响把气氛推向**时,一群身穿黑色巫女服饰的少女结队走上高台,献给水之神灵的祭祀舞蹈开始了。
高台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水坛,坛中的水是刚刚从瀑布中汲取的。巫女们围着它疯狂地跳着、舞着,一个个目光痴迷,似乎已经沉醉在神的感召之中。
鱼翔看向高台,但见巫女们舞到急处,舞群忽然从中间分开,一位身穿上白下红巫女装的少女流水般跃出。这位少女以黑纱蒙面,看不清面目,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在舞动中充满灵性,美不胜收。她左手擎着一条稀奇古怪的皮鞭,右手是燃烧的蜡烛,就以这两种道具摆弄了一出奇妙的祭祀之舞。
正当鱼翔目不转睛锁定这名少女时,他忽然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就是这名少女好像也在注意他!
鱼翔当然不是自大狂,绝不认为雌性动物一见到他就会发情,那么这位少女为何会注意他呢?
正在他沉思时,少女忽然以一种古怪的语调开始领唱,歌词也非常奇怪,鱼翔竟然听不懂!
“她在唱些什么?”鱼翔随口询问身边的林星语。
“这是古地球东方的一种方言,难怪你不懂,我也一知半解,但我知道她唱的是《楚辞》,辞意很晦涩,应该与祭水有关。对了,她手上的那两个道具其实也是一种乐器!哦,你舞乐的成绩怎么样?如果不行,姐姐可以给你『单独』补课哦!这关系到学分,必须努力!”林星语道。
鱼翔差点绝倒,苦兮兮道:“我一个大男人,难道也要去学唱歌、跳舞?”
林星语笑道:“谁让你进女校呢?”
说话间,奇妙的歌声已经传唱出去,远处也响起同样的歌声。鱼翔这才发觉,原来同样的高台沿着湖岸还有好多个。
问了林星语后,他了解到,歌声将绕着扬子湖传唱一周,大约要一个小时之后,才传唱回原地。到时候,高台中央的那坛净水就因传回的歌声而成了“圣水”,巫女们将以这“圣水”浇淋他们的头顶,接着他们面朝湖水礼拜,向水之神灵表达崇敬之意,**礼也就完成了。
了解完仪式过程后,鱼翔觉得有点闷。他看了看天空,想起就算有赛艇“失事”掉下来,他也有高级防暴车可躲,于是决定安心地去看看吴小胖布置的烟花祭典,他心中其实自有一番打算。
岸边有一排茂密的柳树林,林间有着宛如迷宫般四处延伸的小道。小道两边的幽暗树丛中,点缀着一只只柳枝编织成的灯笼。冥冥的黑暗中浮现的点点灯火,让鱼翔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心中禁不住一颤。想了想,他忽然召唤锅巴与他合体。
柳树林那边另有一个小广场,所有烟花祭典上用的激光礼炮都布置在那里。烟花礼炮排成了一个四方阵,通过电子指令系统统一管理。黑暗中望过去密密麻麻一大片,就像古地球火药类武器时代的高射炮阵,只是规模要庞大得多。
炮阵中间有一架旋转炮台,其上的礼炮体积特别巨大,远看就像一座巍峨的铁塔。鱼翔猜测,当新世纪零点的钟声响起时,应该就是由这架大炮首发先声,然后才有万炮齐鸣的壮观景象。
凭着与锅巴合体后的“隐形”身手,鱼翔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了那架巨型旋转炮台,顺着边上的旋转扶梯悄悄走上去,二层与三层都是礼炮的控制室,有一些高年级学生正在里面做着准备工作。
当鱼翔摸上四层时,发现这里什么人也没有,透过铁窗望出去,视野相当开阔,近处是自己来时的柳树林,柳树林那一边就是集合的广场,巫女们跳舞的高台清晰可辨,那个身穿上白下红巫女装的少女仍旧沉醉在自己的狂舞之中。
再往上走,鱼翔终于发现了吴小胖的行踪,整个第五层只有他一个人在,从某个狭窄的小窗望进去,里面灯光黯淡,吴小胖坐在操作台前的高背椅上,等待按下礼炮按钮的那一刻。看来这小子做贼心虚,只留下自己一人待在这里,其它所有人都被他借故留在下层。
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对话,鱼翔开始扫瞄吴小胖的身躯。按照那日的谈话内容,吴小胖身上应该携带有一只信号译码器,以现在鱼翔能够感受磁力线的状态,只要译码器运作,他就能找出它,并且还能察觉到它所接收的电磁波信号。到时候,只要稍稍改变一下电磁波信号,吴小胖多半就要倒大霉了。
事情非常顺利,鱼翔凭借微磁场的变化,很快锁定了那只译码器。译码器显然正在运作,不断发出微弱的电磁信号以控制礼炮的设置。可是,当鱼翔检查译码器接收的电磁波时,却陷入了困惑之中,这只译码器居然没有接收任何电磁波!
“难道是时间未到,它才没有打开信号接收装置?”鱼翔默默想道。
锅巴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不是这样!刚才我经过了大量运算,以它周围磁力线的变化来看,这个仪器根本就没有电磁波的接收装置!”
“啊?这……这不太可能吧?难道那伙人早已确定了目标的方位?但是,万一总统临时更改路线,怎么办?”鱼翔更加疑惑了。
要知道,自从辉南共和国的原总统与几位高官莫名其妙飞船失事后,政府已经加强了防恐措施,总统很可能临时更改行程。
难道说他们真的准备对付腾龙派?但是就算对付腾龙派,他们也不可能预先确定腾龙派的聚集点。通过连破天,鱼翔了解到,扬子湖对岸有一个巨大的超星级酒店,经济论坛就将在那里召开。如果腾龙派真的来此星球聚会,那么多半将把会议室定在这个酒店内。
但是因为千禧年的来临,酒店会议室的预定十分紧张,临时变更的情况时有发生。信号译码器是好多天前交给吴小胖的,那时几乎不可能确认酒店会议室的使用情况。
而现代的酒店式建筑都非常宏伟,在日间的聊天中,连破天曾经对他详细描述过这个超豪华大酒店的情况。绛纱星球十分原始,土地不值钱,因此那座酒店占地极其辽阔,不同的会议室相隔最起码也超过了一公里。
如果那伙人真用赛艇实行自杀式攻击,赛艇爆炸的当量应该不会太强,只要偏离一千米,说不定就连一只腾龙派的狗都炸不死。
鱼翔思索来思索去,其中许多关节就是想不通。
正在此时,锅巴再次开口了,“听我说,很奇怪啊!我刚才又进行了大量比对分析,以译码器内部磁力线的变化来看,它应该正在接收信号,不然它内部某些微电流不会是这样运作的!这种微电流的存在,说明它正在解碼!”
“什么?”
“我是说,这个译码器应该正在通过另一种方式接收信息!”锅巴肯定地说道。
闻听此言,鱼翔登时觉得大有可能。辉南的情报系统也不是摆着做样子的,事关总统与国家的安全,他们肯定会到处截获电磁波进行分析,如果那伙人真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断无使用电波传达信息的可能。
“能不能试着了解它使用什么方式接收信息?”鱼翔问道。
“试试看吧,据我所知,世上传播信息的方式很多,许多都千奇百怪,非常隐秘。”锅巴一边说,一边开始启动自己身上所有的传感器。
那次它在国家实验室偷了不少好东西,各种类型的新式传感器当然也少不了,所以现在它看似破破烂烂的,其实某些功能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机宠。
不久之后,锅巴就完成了这项工作,它说出的话让鱼翔大吃一惊!
“那个译码器正在接收次声波信号!次声波是声音的一种,不过人耳是听不见的!知道次声波的来源吗?转过身去,把目光投向高台!目前正在跳舞的那个少女,她手上拿的古怪鞭子与蜡烛台就是制造次声波的好东西!”
鱼翔神情一怔,眺望高台上那个身穿巫女装的少女,无数念头电光石火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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