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现代西药vs唐朝毒药
“谢谢了。”我很诚心的道谢，如果今天不是武江东的解毒灵的话，我怕是连睁眼的机会都没有了。这让我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以后身边不仅要栓几个武林高手，还要栓几个医生……或者说是用毒高手吧。
爹娘都不在了，武江东也就少了一份拘束，多了一些本色。“哈哈，你是我武江东的弟弟嘛，不过今天还真是险，我晚来一步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这‘回魂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想听听他的解释，顺便印证一下我的推断。
“这玩意是江湖上很少见的毒药，因为毒药嘛，最重要的就是杀人和迷人，像这种要服食半年以上，平时只是身体虚弱，却要非常心情才会突然致命的毒药，却鲜少有人用，要不是我两年前路经中州府的时遇到有人中这样的毒，恐怕，我也分辨不出来。”
武江东的意思我明白了，这种毒药其实并不是毒药，而是把一种绝症种到人身上的歹毒药物，这点和抗过敏药类似。“和我说说中州府的事情。”
武江东略做回忆，道：“当时我正在中州府南的官道上行走，一路上的人都在谈论中州府高员外发妻生病的事情。我一时好奇就多听了几句，他们说高员外（注·）为人仗义疏财，接济乡邻，颇有侠风，为官清廉如水，两袖清风。偏偏上苍无眼，他挚爱的发妻却在一个月前染上了一种奇怪的毛病，中州附近各府名医来了上百，终究还是束手无策，员外夫人清醒的时日一天比一天少，眼看就悬着一口丝了。”
武江东顿了顿，四下一看，看到桌上的茶壶茶杯，也不客气，抱着茶壶就是一通豪饮。也难怪，逛了大半个长安城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说了这么多话。
武江东心满意足的放下空茶壶，约起袖口随手一擦，又道：“后来高员外就在中州府发了榜，只要能治好她发妻的，就赏铜钱千枚，良田百亩。哈哈，我自然是没机会闲下来种田的，不过却缺点盘缠继续上路，又很好奇那员外夫人到底是什么病，所以就揭了榜。”
“那高员外也的确了得，见我揭榜也不急着问我要怎么办，倒是先伺候起我来。等我吃饱喝足了，他才谈到正事，然后我就同他一起去看他夫人了。满屋子的药味，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床边趴着一个岁的小男娃子，哭得伤心。说真的，当时我还以为她死了，可把脉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脉搏虽然缓慢无力，却是还在。”
“我当年的师傅是少林寺中的僧医，我也学了一些皮毛，可这样的病症却没见过，无奈之下，只好按照江湖人的做法先彻查员外夫人接触的所有东西，终于在她的药渣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医生开的方子中并不存在，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药材，于是我就拿着那东西到中州府个药铺去询问，终于有个闽南迁来的老医生知道这种药。”
“枯心花，在当地是作为一种解毒的药材，可用量却只能极少，多了便会致命，像员外夫人药渣中的分量，足够让一只狗倒地不起，若是人长期服用的话，就会慢慢死去。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那是可以解毒的毒药。那老医生和我讲了很多，让我受益匪浅，我也开始有把握解毒了。”
“我一边配解毒丹，一边把下毒这事知会高员外，与他共同查探，原来这下毒之人竟是她一年多前纳的小妾，那小妾本是青楼出身，高员外看她可怜又知情知趣，这才纳了她，谁知竟是引狼入室，此女心机深沉，为占主母之位，竟然买通员外夫人身边的婢女给她下毒……”
“后来呢？”看武江东有意吊我胃口，我也很乐意配合。
“那贱人心黑胆小，见事情败露就想一走了之，被高员外的人抓了回来，几番审问，她就全招供了。原来她是已故夏王窦建德女儿窦敏的侍婢，夏王兵败后，她便逃了出来，流落青楼。这枯心花以前是窦敏常用的药物，因为她常中花毒，只要闻到花香味，就会浑身奇痒难忍，夏王苦寻多年才寻得这枯心花可治花毒，但是却不能多服，那贱人入了员外门之后，对大妇心存妒意，终生歹心，花钱买得这枯心花，欲取而代之……”
后面武江东又说了些什么，不过我已经无暇去听了。又是夏王窦建德，又是他……
次那个要杀我的小厮也是窦建德的后人，难怪看上去那么白皙像女人，原来真是个女人。窦敏，可惜已经被我干掉了。同时也证明了她有同党也有后台。知晓这枯心花毒性的，虽然不少，但是最有可能对我使用的却是夏王府的人，如果之前是窦敏下毒，而窦敏现在已经魂归黄泉，那继续下毒的，一定是她的同党，而窦敏是长孙皇后送来的，那长孙一族就是他们的后台……
这一切都是针对魏家的阴谋。又是不想让我过上安定日子的混蛋，还把檀云也给牵扯了进去，简直该死！我怒得抓狂，却用不出分毫力气，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真让人泄气。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那枯心花的毒需要好几年才能慢慢化去，小少爷有别的办法？”
“武大哥，把那药粉，拿来！”事到如今，我可以确信我中的毒就是抗过敏药物的“心毒”了，那窦敏显然就叔玉花粉过敏症，按照药理相克的道理，毛地黄就是克这枯心花的药材。
武江东小心翼翼的捧来药粉，我用指甲盖挑起几粒灰尘似的粉末，置于鼻下用力一吸……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心跳在慢慢加快，变得有力，连力气都慢慢回来了。
武江东一直都在小心看着我的反应，直到我原本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一丝丝红润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好霸道的毛地黄……”
“呵呵，那枯心花能治花毒，这毛地黄自然就能治枯心花毒，所谓相克相生，便是这个道理。”说话不用喘气了，真棒，啥狗屁西医啊，最后还不是中药药材用工具提取的某些有效成分，就堂而皇之的冠上了西医的名号……不过话虽好听，这毛地黄要是再中毒，我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武江东一定很佩服我，大概很难想象我一个少爷，竟然会比他一个浪荡江湖十多年的人更厉害吧……其实我就只会这一样而已，难怪窦家会灭，运气实在是不咋地。
“哎呀，要上厕所。”突然腹部剧痛，我知道，要排毒了。“武大哥，你把这药粉贴身收好，我去去就回。”说着我就奔了出去。
我想武大哥大概是觉得两个男人一起去厕所有碍观瞻，再看我活蹦乱跳的样子，便没要求陪着我去，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厕所是什么……囧。还以为我有什么急事去了，不便带着他……这也是我后来知道的，不过那晚上的确给某些人行了方便。
注：员外，官名，全称员外郎，有“定员外增置”之意。三国魏末始置员外散骑常侍，晋初又置员外散骑侍郎。南北朝时，又有殿中员外将军、员外司马督等，都在官名上加“员外”。隋开皇六年（568），在尚书省二十四司，各置员外郎一人，为各司次官。唐、宋、辽、金、元、明、清沿其制，以郎中、员外郎为六部各司正副主官。时号“员外”，员外郎简称外郎或员外，通称副郎，秩多为六品或七品。明朝以后员外郎成为一种闲职，不再与科举相关，而渐渐和财富联系在了一起，只要肯花银子，地主和商人都可以捐一个员外官职来做。好比现今的某些“顾问”、“调研员”之类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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