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息事宁人】
两行清泪千般绽放，满树梨花朵朵坠落，一地素白，一生凄落
小四愣住了，骤然望着刘秀姑那双迷离的眼睛，他心里倏地一痛。刘秀姑透过来的目光那是杀子夺爱破家的苦大仇深，那是不死不休的憎恨。
小四沉寂了，我真的做过火了？
马长松道：“刘秀姑，你可想好了，这事不是儿戏。如若你此时退一步，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是啊是啊，如果你退一步，我也不追究你蓄意伤害的事情了，两相欢愉、和气求财嘛。”小四上前笑盈盈地说道。两败俱伤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又或者说，刚才心里莫名其妙飘过的一丝痛让他不忍看着刘秀姑身败名裂。
刘秀姑狠狠一瞪，惨笑道：“怎么，你怕了么？你怕牙婆验了我的身子便有依据证明你有罪？”
“我——”小四噎住了，此女着实强悍，其实她不可能不明白这样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发生。女子破瓜怎么可能一点也不自知？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乞丐，你与上官那个贱人做了苟且之事不说，为了维护她还生生地毁了我的清白，你就是一个畜生，一个败类……”
刘秀姑恨得不浅，声嘶力竭地在公堂之上哭骂开来。这一骂，可是彻头彻尾地痛到了小四心里。
当这么多人，特别是顾老夫人的面，你居然如此诋毁上官嫂嫂？别说我们之间还没有发生事情，纵使发生了，那也只能是暗夜里的蚊子，怎么能飞出来变成苍蝇？
小四火了，扭头一瞪刘秀姑，“我有没有污了你的身子你自知，本想给你留条退路，是你自己不依不饶，这便由不得人了。既然你坚持要找牙婆定我的罪证，那便依了你。”说罢，他朝堂上道：“大人，还请你下令传牙婆吧。”
“唉！”马长松一叹，近日已然被薛侯的事情搅乱了心神，他确不想再为了这些事情伤神分心，可无奈两人皆是不依不饶，无法，只得转身吩咐道：“请王牙婆过来吧。”
“等等——”马长松的话音才落，堂门上却骤然传来一个急切地声音，紧接着一个人影自人群上方飞了过来。
不错，就是飞过来的。这是与李昌劼旗鼓相当的轻功身法。来人比小四矮了半个脑袋，生得虎头虎脑，多多少少带了些孩子之气。
此人一现，堂中众人不禁暗吁了一口气。在众人惊恐地眼神中，小四已经得知了这人的身份——刘文起。
这一番折腾，刘文起终于现身了，而且是以这般惊世骇俗的方式，与闯公堂无异。
显然，马长松对于刘文起以如此的方式惊现公堂是相当不满的，不过他没有发作，只是微微一冷，道：“刘文起，你可有事？”
刘文起不紧不徐，看一眼自家姐姐，然后道：“大人，我想代替我姐姐撤了这桩案子，不知可否？”
撤案？好事呀！
马长松正愁无从应对，当即心里一喜，道：“上得公堂的案子本来是无撤案的道理的，不过本官仁慈，只要你们双方无异议，撤案亦无不可。”
刘文起道：“如此便是可以了？”
马长松道：“只要顾晓思愿意息事宁人，自然是可以的。”
刘文起瞬即转身，道：“顾二公子，我想替姐姐撤案，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文起——就是没有一个哥哥叫刘文静，可是那一身功夫已经让人畏惧。再说，小四的确也占了刘秀姑些许便宜，搁在前世虽然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这一世不一样，他深谙这个道理。
“刘公子，既然你愿意这么做，我没有异议。”
“那多谢顾二公子。”刘文起骤然转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把将尚在哭骂的刘秀姑举在肩上，也不理会众人惊诧地眼神，就那么大踏步地走出了公堂。只剩下一群围观民众的唏嘘之声。
到最后，这案子究竟孰是孰非也没有一个断论，围观众人三三两两地散了去。
临走之时，顾老夫人却是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小四，不过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小四无趣地朝马二仨人摆摆手，道：“马二，今儿个四哥心情不好，晚上在‘三月青丝’摆桌酒。”
马二连忙点头，箭一般跑去张罗去了。李昌劼当班，自然也忙去了。只有顾安，早两天已经推了顾家商铺的差事，打算专职跟随在小四身边混吃混喝。
“四哥，刘秀姑脸上那伤是你弄出来的吧？”顾安嬉笑着问道。
小四白一眼，冷笑道：“四哥今日心情不佳，你最好别说话。上次跟你要的辣椒粉我可还没有用完。”
顾安吐吐舌头，连忙捂住了脸。辣椒粉抹脸上什么后果，看一看刘秀姑便知道了，不用亲身体验。
“嘿嘿，四哥，不过我还是疑惑一件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吃刘秀姑？”
“你小子真的想试试那味道不是？”小四拔腿便追已经跑远的顾安，跑得太急没注意到前方站了一个人，一个不小心便撞了个正着。
也不知那人是怎么长滴，这么一撞，倒在地上的却是小四。
“你丫走路长眼睛没有？没看见四哥我么？”小四来不及爬起来，张嘴即骂。
顾安跑了一阵没见四哥追来，扭头一看，好家伙，竟然躺地上了。再一看四哥身前站着的人影，俺娘呢，怎么是他？
见四哥兀自骂得正欢，顾安哭笑不得，又不敢上前，只在心里叫唤着：四哥，别再骂了，再骂脑袋便掉了！
小四半天没有起身，心里正奇怪，这人怎么回事？这般骂都不还嘴，难道跑了？好家伙，撞了四哥就想跑，那还了得？
“直娘皮，撞了我想跑，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小四正待起身，一双手突然伸到了眼前，“顾二公子，不好意思，着实没有看到你。”
咦，这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小四也不客气，搭着这只手“噌”地一声窜了起来，“便是你撞到四哥我的么？一句不好意思便想算了么？你也不问问我徒弟是谁……”
下一刻，他的声音却是戛然而止，乖乖，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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