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年荒草宫城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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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是个好日子。
背着网球袋的龙马安静地走在路上,身后跟着害羞的女生龙琦樱乃。
“我正要带她到球拍上弦匠张辰大叔那里,龙马应该经常和你父亲南次郎去的吧?你可以帮我这个忙么?”耳边响起了不久前龙崎堇没心没肺的话,然后就看到那个叫做樱乃的女生红着脸看向自己。
猫王子压了压帽檐,无所谓地耸肩:
“随便吧。”
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晃悠晃悠。一会儿如果路过月斋日和他们家的话,还可以顺道进去看看他们家那天捡到的小猫。
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虐待它……估计会被抓得很惨……
猫王子自得其乐地盘算着,完全忽略了身后女生害羞的脸还有嗫嚅犹豫的小声音:
“龙马君……我……”
樱乃加快脚步跟上前面心目中的王子,而龙马则完全沉浸在了有关日和的思考中,想都没想,以为身边还是那个走路经常摔跤的家伙,下意识地就伸出手牵住了人家女生纤细的手腕。一边还很习惯随意地道:
“别摔了。”
樱乃闻言愣了愣,然后当即就感动幸福地几乎快要晕过去。
这算一个,正常的约会么?
而直到黄昏的时候,龙马到底没能按照计划去看看日和家的那只猫。
因为今天约会的过程无比艰难——修拍子、被阿桃前辈和堀尾三人组发现后,以为自己在和女生约会而追杀、最最不顺利的就是身边那个樱乃——要不就不说话,要不就坑坑洼洼说个不停,可是他根本就听不清她的小声音。
一路走来得出一个结论——女生就是别扭。
猫王子压压帽檐这样想,稍微瞥了瞥脸色依然红红的樱乃。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早上以后她就变成这样了。
耸耸肩,猫王子眯着大眼自动忽略身后已知的监视力量。
那个色老头!难道真的以为他是在跟女生约会?
猫王子鄙视地咬牙,脚往后一蹬,仰起一阵沙土。
被飞沙走石瞬间袭击的南次郎,已经跟踪了自家青少年一整天,饿得都快不行了,现在更是在树丛后面迷了眼,只能小声地咳嗽着:
“咳咳咳!我儿子真是个笨蛋……青少年,这么好的机会,赶紧说点什么啊……”
与此同时,夕阳下的火车正轰隆隆地驶过。
日和也没好好在家呆着,她正蹲在龙崎堇的办公桌后,被那个老太婆狠狠地掐着脸。
少年不停地挣扎,奋力抢救自己还贴着创口贴的脸,一边愤怒地据理力争:
“我说,今天可是星期天啊教练!我不是壮劳力,也没有签卖身契,凭什么要我在今天回来跟你制定下一周的训练计划啊?”
“叫唤什么啊,日和。”龙崎在手指上加大力度,“虽然这么愤慨,可你还不是回来了?这就说明你心里还是有大家的,干什么非要做出一幅顽固不化的样子来呢?”
再这样,你会很痛苦的……
“放手——”少年疼痛难忍地和龙崎堇的手开始了拉锯战,“要不是教练你告诉我,今天有人在青学约我又不明说是谁,我会来么?训练计划我做过了,放我回家吧!我们家还有一大一小两个麻烦正嗷嗷待哺,您真的忍心么……”
一大一小,就是值秀和小猫。
“我怎么没有告诉你约你的是谁?就是我啊!”
“当然,当然。”少年眯着眼睛讽刺地点头,“您是告诉我了,不过那是在把我骗来之后。在出现在场边铁丝网的一刹那,看到您翘着兰花指叉腰走来的美艳动作,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正说着,门忽然被推开了。
龙崎堇连忙松开手端正坐好,日和趁机躲得远远的,蹲在桌子下面揉着自己饱受欺凌的脸。
挑着眉,日和听到那老太婆的声音里夹杂着些惊讶:
“啊呀,这可是星期天啊,你怎么会回来呢?”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星期天!
少年咬牙切齿地挑高眉尾,一声不吭地狠狠掐了龙崎堇的小腿一下。
“嘶——”
“教练,您怎么了?”
当那个熟悉冷静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日和愣住了。手下无意识地又拧了一圈。
部长?
“嘶——啊!没、我没事……”龙崎堇的表情扭曲了,“手冢,你、你来干什么?”
“教练。”您真的没事么?
部长关上了门,面色凝重地走过来。藏青色的校服,穿在部长身上,较之日和的随性,明显多了一份一板一眼的正经。
帅的正经啊……
“教练,请让我跟越前,打一场。”
听到这话,少年面色一沉,手下明显又一个使劲。
——龙崎堇还没来的答话,立刻面色一变!
日和你居然又掐?!
忍不住痛,龙崎堇抬脚一抖,于是蹲在她身边那里的少年一个不稳,乒乒乓乓地摔倒,球一样地滚出了桌子,暴露在部长的视线范围之内。
少年抬头,看到部长脸上难得的惊异神色。虽然只一瞬,然后完全恢复平静。
日和干笑:
“嗨,部长。”仿佛天真无邪地眨眨眼,少年咽了口唾沫,“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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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
在看到日和爬起来站到一边的时候,龙崎堇开口。
“有一个。”部长瞥瞥站到一边手托腮懒散的少年,回过头面色冷静地道。
“我洗耳恭听。”
“越前现在的打法,完全是越前南次郎的翻版。速度、力量、柔韧性、预知对手的能力也是一样。二刀流也仅在一般水平之上。”
夕阳,慢慢地穿透了部长冷然的声音: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除了成为一个翻版,将会一无所得。”
仅仅是模仿的翻版而已。
纤细的少年站在旁边,慵懒地翘着小腿,仿佛困倦般地,食指在另一个掌心敲击着节奏。
“可是,”龙崎堇不看部长,“他真的很想打败越前南次郎。”
“不。”部长不为所动地继续道,“他要提高自己的能力,“否则——”
部长忽然看向旁边的少年,而此刻的日和正高高地举着一本网球杂志,自己的脑袋却转向旁边。
面颊有些发红,被猫抓过的地方还贴着创口贴。细长的眼角看似不在意,却时不时地从另一个角度瞥过来。偷偷摸摸的,如同狡猾的小动物。
部长觉得自己心里蔓延开一阵愉悦的温暖,细微地勾起嘴角,指着网球杂志上“武士”的照片,铿锵有力地道:
“否则,那将成为他难以逾越的障碍。”
少年扔下杂志,朝着部长吹了声口哨。然后抱着头继续走神去了。
部长轻轻地转过头,看向依然在沉思的龙崎堇:
“教练,请答应我。”
“你甚至愿意为这个,牺牲你的胳膊?”
“教练——”部长快速地抬头,看了那个站在旁边的少年一眼,却见人家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地闭合着双眼。良久,叹了口气,“我没事。”
尽管龙崎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在和部长一同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日和知道,那个老太婆,她已经答应了。
小朋友。
少年没有笑,梗了梗脖颈,安然地看向身边的部长。
小朋友。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也许就要来了。
“部长。记不记得答应我的事?”
“嗯?”
“如果有一天,龙马要求和青学最强的人打,请您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日和。”部长顿住了脚步,仔细地看了看身边少年漆黑的眼睛,“这次,不是越前主动要求,而是我请求的。所以,很抱歉——”
颀长的部长,居然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日和的头发,声音却固执到近乎严厉:“很抱歉,这不符合那天你提出的要求。”
如果不这样做,他会不安。
因为他是青学的网球部的部长,大家的成长和梦想,都在他的手中。
无论代价是什么,他都必须负责。
沉默了很久。
少年抬头,对着部长有些虚弱笑了笑,然后淡然地别过脸去:
“部长很狡猾,居然玩儿了这样的文字游戏。”顿了顿,“那么好吧。只是,那天你们的比赛,我一定不会去看。我害怕自己,无论面对怎样的结果,都承受不住。”
部长没有应声,心下一窒。依然带着冷静地神情,和少年继续并排走着。
“但是我相信您。”过了一会儿,少年清越的声音透过扬起的薄唇,突然朗朗升到天空的高度,“我相信,部长您,会让一切都变好的。”
只是一句话。
部长攥紧了左手,指甲陷进肉里,不觉疼痛。
只这一句话,就让刮过春末的风,在天光无边无际的荒凉中,变成了完全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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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话题再也没有被部长或者日和提起。
两个人走着走着,聊的方面就莫名奇妙地变了味儿:
“部长,明天是周一?”
“嗯。”部长无表情地点头。有些奇怪为什么少年会问到这个,但没有询问原因。
“这样啊。”少年低着头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手指穿过自己茂密的黑发,“看来今天果然是星期天。”
“……”
“我最近活的越来越苍白了,部长。”少年耸耸肩,没有注意到身边部长俊脸上微微扭曲的表情,自顾自地道,“难道没有发现么,平时和周末没有任何区别的交叠在了一起,这种生活还真是勤奋到令人手足无措啊……”
“不要大意。”半晌,部长用中指和食指推了推眼镜,平板地回答,“日和,即使在周末,也不可以有松懈的情绪。”

少年噎了一下,抬头泫然欲泣地看着部长:“部长,比起我们家那位,你才更像我爸爸啊。”
部长闻言,眼睛向下,稳当地对上少年点漆般的细长大眼。
“好吧,我错了。”日和耸耸肩,把目光投向正前方,继续向前走着,“部长的年纪,当哥哥刚刚好,当爹就太浪费资源了……”
部长尖尖的下颌在夕阳中棱角分明。
从身边传来那少年身上弥漫开的青草味道,就像广阔的原野。蓬乱的黑色发丝,刚好能看到的白润耳垂……湿气氤氲的眼角,短袖衬衫下裸露的纤细手臂,还有玲珑的肩膀,秀美如同年华正好的女孩——
部长忽然皱眉,心底一团的零乱,突然涌上惭愧:对着这个单纯的后辈,他想歪到哪里去了?
而旁边的日和,依然在无知无觉地继续唠唠叨叨:
“星期天,本来就是该好好休息的日子啊。不知道大家都在做什么……”
那么,大家究竟都在做什么呢?
小蛇在与日和他们相距不到三条街的地方跑步,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条香蕉皮。摔倒后滑过超市,透过玻璃看到英二正和他的姐姐一起,站在布满牙膏的货架前讨论不休。
大石正走进一家理发馆。
还是这种——鸡蛋和清汤挂面式的——发式么?理发师拿着剪子犹豫不决。
是的。大石副部长坚毅地点头:发型保持原样就好,谢谢。
那么阿隆呢?
人家身着白围裙,正看着闪烁着美味光芒的寿司,如同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
咸淡刚好。
至于阿乾,在经过上回某次可怕的实验室危机后,两天之内见到明火会不自禁地发抖。
此刻,正龟缩在拉着窗帘的屋子里,蹲在电脑前。海胆一样的头发,加上苍白的脸色和阴森的笑容,真的不像尘世中人……
“下次的惩罚之茶中,抗氧化剂的加入必要性是34。245%,乳酸钙需要性0。31%,从颜色来说需要继续改进……”
乾重新埋下头去,噼噼啪啪地打字声重新响起,低沉的嘟囔声,在护目灯昏黄的光线下,一点点被微弱地替代。
你老人家的数据,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
这个时候,在街上滑倒在地的小蛇已经准备爬起来了,恰好停在了汉堡店的门口。
可是,玻璃门伴随着风铃的响声忽然毫无征兆地打开——
“咣当”!
不幸的小蛇刚刚坐起,被把手正中头部!
然后一个刺猬头的大嗓门响起:
“同学!你没事吧?对不——诶?海堂?!”
“嘶——怎么是你?!”他们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白痴!你推门的时候就不会看一看么?!”
“海堂蛇!你有点智商好不好啊?谁会知道门外面会有人坐着啊!”阿桃举着装满汉堡的袋子气急败坏地大叫,“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会以这样诡异的姿势埋伏在汉堡店门外吧?我看你真是有病——”
“你说什么?!”威胁地站起,小蛇吐信子一样地勾起眼睛。
“我怕你啊?来啊来啊,想打架是不是?”阿桃瞪着眼睛捋袖子。
“你这个……”
“混蛋……”
两个人带着野兽一样的爆发力和速度冲在了一起,然后同时扭打着倒在了路边的消防栓上。
汉堡撒了一地,一切血性暴力场面请忽略不计。因为少儿不宜。
另一幕。
书柜上的仙人掌,正被一双手温柔地移动。
“周助?”一个女声,“为什么又要移动你的仙人掌啊?”
“考虑到日光的问题啊,不得已要把它挪来挪去,辛苦它了。”被叫到名字的小熊笑着回头。帽衫,蓝衬衣,绣着小熊的绒拖鞋,温馨又实用,“姐姐,来找我干什么?”
“啊,写占卜的书写的好累。”有着与小熊相同发色的美女笑着掩上门,“想找周助聊聊天,可以么?我有带了RasberryPie哦,周助最喜欢的,对吧?”
小熊笑给姐姐看:“没错,姐姐做的木莓派是我的最爱。”指指房间内的摇椅,“姐姐,坐那里吧,不如我们一起吃。”
“啊,我就知道,周助最体贴了。”美女擦掉自己的口红,笑着坐下,“可不像裕太那个小鬼,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捣乱又淘气。”
“裕太,这个礼拜还是不回来么?”小熊接过半个木莓派,忽然嘴角平平地看着姐姐,睁开的眼睛里,闪烁着期盼的蓝色光芒。
“应该是吧,连个电话都没有打……”姐姐由美子犹豫地戳了戳手里的糕点,轻声地道,“别担心,周助。裕太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
于是温柔的蓝眼睛,在闭上的瞬间,有了掩饰不住的细小失望。
小熊笑起来总是很好看的神情,你想要他温柔,他就温柔给你看。可是没有人真正知道,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周助,吃啊,别发呆。”
“哦。”小熊愣了一下,举起勺子,“好的。姐姐。”
“周助很闷闷不乐哦,不如这样吧,姐姐来给你占卜一下。”由美子放下手里的碟子,掏出一叠塔罗牌,“来吧来吧,很灵验的。”
“不用了,姐姐……”小熊的嘴角僵了一下,然后走到窗台,安静地抚摸自己的仙人掌。
“来嘛~周助,乖啦。你要相信姐姐的专业嘛。”
“那……那好吧。”
“要四元素么,姐姐?”
“哪里有那么麻烦,只是为了缓解心情开的小玩笑罢了。”
“哦,这样么?可还是很有趣呢。”
“卜什么?”看着自家弟弟左手抽牌的时候,由美子轻声地问。
“就占卜——”小熊思忖了一下,淡淡地笑道,“占卜,我未来会怎样对待我喜欢的人,才不会让她讨厌吧。”
“真是有意思。”由美子睁大眼睛,然后欣慰地笑了,“想不到周助也会占卜这样的事情。长大了么?”
长时间的算牌,在手下迅速地码出一个大致的牌形,由美子闭上双眼,摸索着一张张揭开——
最后一张。
正位女祭司。
灵魂象征。开发出内在的神秘潜力,前途将有所变化的预言,深刻地思考,敏锐的洞察力,和准确的直觉。
还真是符合你的特性呢,周助。
姐姐果然很厉害。那么,有关我占卜的内容呢?
由美子看了看笑着的小熊,缓缓地道:
“周助,总是很喜欢捉弄自己喜欢的人吧?”
“诶?”难道他真的有那种小男生的天真情怀么……
“我的弟弟,是个流水一样的人。你总是眯着眼睛笑,但其实连周助你自己,都并不知你在笑着什么。怎么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并不重要。只要她喜欢你,其他就都不重要。”
“……”
他这卜,算是白占了。
小熊吃掉了最后一口木莓派,看到姐姐从门外探头朝自己笑笑,然后走下了楼。
他似乎是在恍恍惚惚地生活,心底很懒又懈怠,在乎的东西很少。
究竟是什么时候,对那个少年,有了异样的感觉?
网球场上好奇的出现、图书馆的相遇、神奇的语言和音乐天赋、隐瞒的才华真相、光芒强大的笑、蛋糕店里朦胧的迷茫、还有手冢对他特殊的关切……
迟钝、偶尔精明偶尔迷糊、带着岁月沉淀的特殊气质,有时候又天真可爱的如同小动物。难为手冢了,这样的人,恐怕没有人会不被吸引吧。
小熊漂亮的眉眼被细碎的发稍划过,起风了,关上窗户吧。
昏暗的光,飘起的纱帘,温暖的房间中布满蜡烛和精油的气味,袅袅地上升,汇聚在天花板,就像一团团神秘的灵魂。
少年坐在地板上,垂着头。
你听到祈祷的声音了么。塔罗牌,逢魔时刻,透着奢靡的华纹,看到神灵的右手。
而能看到人心的,只有自己的左眼。
没有人说,这样的日子不好。
因为,青学的日子,都是很温暖的日子。
※※※※※※※※※※※※※※※※※※※※※※※※※※※※※※※※※※※※※※※
周一。
网球部训练后,日和站在职工办公室,潜伏在窗帘的旁边。
从楼下面传来部长这样的声音:
“越前,春之野大学的球场,你认识么?”
小朋友的声音:
“那个最新修建的地方么?我知道。”
部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球,扔过去,猫王子的脸在夕阳中成了金黄色,将球一把接住。
“三天以后的下午三点,我会在那里等你,越前。独自前来。”
“球,我会带来。”猫王子举着手里的球,从帽檐下只能看到消瘦的下颌。
部长再不答话,双手插进兜里,挺直了脊背,转过身走远。
蓝色的队服,阳光下变成了青葱的绿。
两个人的影子,都被拉得极长。
日和叹了口气,在窗帘后慢慢地滑坐下去。
“部长,最近不要长时间打球、少用削球的医嘱,但愿你还记得……虽然我知道你在打球的时候完全就是把医生的话当胡扯,但是,至少不要太嚣张……”
这是部长你的坚持,我不能阻拦。
因为为了梦想和信仰,付出一切的代价,都是值得。
只但愿小朋友,可以快快地成长。
心里混沌一片,少年垂下头,面颊枕着自己膝盖。
猥琐的老女人,别那么文艺又矫情好不好。
很快就会好的。明天、后天,很快就会好。
眯起了眼,少年分明是在淡淡地笑着。
只是藏青色的长裤的膝盖处,小小地湿润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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