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吴山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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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辚辚,马啸啸,行人弓箭各在腰。
七千大军在公孙雄的率领下阵容整齐的行进在去会稽的路上。这样声势浩大的队伍,与其说是护送勾践回国,不如说是押送勾践去越国耀武扬威,慑服不服之人,以更好的进行接收工作。
公孙雄志得意满地坐在中军阵中一辆兵车之上,左边坐着副将缮支,前面是驭手华父。勾践的“宝马香车”就在公孙雄帅车左边并羁前行。
望着勾践的车马,公孙雄想起临行前大王召见时所说的话,不禁嘴角一笑。
车马前行至吴山,同行的三十辆兵车无法爬山,因此大队不能翻山而过,而是在山脚下绕行,一整天也没走几步路,天未见黑,公孙雄就传令安营扎寨了。
夜间的护卫工作也安排的极为出色,勾践只在营中走了几步,就碰上明哨暗卡七处,最后一道暗卡拦住勾践,态度恭顺的劝阻道:“昏候请回吧,夜了,外面天寒路黑,若出了什么意外小的担当不起!”
明是规劝,暗是威胁,那等同说,外面不安全,如果您出了什么意外,死了伤了我们可就不管了。勾践叹了口气,看看无机可乘,垂头丧气地退了回来,在大帐边,见到了一脸笑意的公孙雄,不过,勾践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那是一脸坏笑。
“昏候可有什么需要?是不是底下人安置的不妥?”公孙雄极热情的上前施礼并问候道。
要知论爵位自是勾践高一些,但勾践身为亡国之君,又是刚刚从奴隶的身份转过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仍是个囚徒,只不过名字好听些罢了。
而公孙雄却是吴王跟前有名的大将,夫差的宠信之臣,论与吴王的远近亲疏,勾践那是给公孙雄提鞋都不配。更何况公孙雄现在是负责押送勾践的将军呢?
勾践如何不知道自己也是个朝不保夕的囚徒,怎敢坦然受公孙雄的施礼问候?见状慌忙回礼道:“公孙将军辛苦了,怎敢劳将军牵挂,役臣一切都好!”
驿馆送行的一幕再次重演,一方礼数周全,关切之情益于言表;一方曲意逢迎,必恭必敬显于人前。虽然双方一个要置对方于死地,另一个则无时无刻不在伺机逃走。
二人寒暄数句,各去安歇。
夜色宁静,月光如银,透过树梢倾泻在刚刚泛青的草地上。鸟雀结束了一天的喧嚣进入了梦乡,只偶尔在相互拥挤中发出一两下叽喳叫声。
丑时刚过,正是人体最疲乏的时候,也是人睡得最香最沉的时刻。一队人马悄悄从吴山上下来,摸索着靠近大营。
“谁?”随着刁斗上士兵发出响亮的喝问,一阵箭雨射了出去。梆子声、叫喊声响彻大营。鸟雀惊的扑扑飞起,马儿踢打着蹄子打着响鼻,戈矛互相的撞击,都在传递着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吴都外一日的路程,就有敌人袭击大营!

勾践在混乱中惊起,胡乱抓过一件衣袍披在身上,躬身走出大帐,正碰见公孙雄甲胄齐全的站在大帐外接二连三的发出命令。
这时瞧出吴军士兵的训练有素:一队队士兵在伍长带领下围绕中军大营布开阵势;最先发觉敌人的刁斗士兵传警之后,以红灯指向引领兵士搜索敌人;外围的明岗暗哨第一时间冲向寨门,引弓持箭根据红灯指引的方向做好了防守的准备;四面军营的士兵在中军大营外肃立待命,严阵以待。虽然衣甲不整有些狼狈,但武器在手,忙而不乱,丝毫不见刚刚从睡梦中被人吵醒的惺忪样子。
勾践暗赞这由伍子胥亲手调教的士兵,发誓有一天也要把越军操练成这样训练有素的精兵。
公孙雄看到勾践出帐,急忙喝令副将缮支带一支小队保护勾践。这倒不是公孙雄突起怜悯之心,而是大王有旨,勾践不到封地,不完成他的作用不能死,他的大王可还指望喝干榨尽他的最后一滴血呢,怎么会让他这么快就死了呢?公孙雄现在可是对他的大王奉若神明,只觉他的每一言、每一策都绝妙无比。
缮支忠实地执行了他的命令,带了一支小队围住勾践。勾践哪知公孙雄的心思,只道公孙雄想乘机发难取了他性命,联想起刚才岗哨的话,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两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伸手在身上胡乱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没有一件可以防身的武器!
勾践贪生怕死的嘴脸没能逃过公孙雄的眼睛,但公孙雄没有解释,任由勾践如惊弓之鸟一样的站着、恐惧着。
一名斥候飞马回报:“报将军,一队人马趁夜来袭,因我军营地防卫森严,未能成功,现已向东北方向退去。人数大约百人,估计为吴山上的马贼!”
公孙雄大怒,呵斥到:“国都之侧,怎容有马贼窥伺,稽祥何在?”一名副将模样的人出列应到:“末将在!”
“给你300轻骑,务必一举歼灭这股马贼,决不可养痈遗患,为祸地方;完成任务后,你可自回姑苏禀报大王,不必再折回会稽!”公孙雄脸色铁青地吩咐道。
“是!”稽祥答应一声点起300人,如烟追去。
是夜,吴王夫差手中收到了一份密报,一张绢布上书了几个大字:人已按计划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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