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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苦笑一下,道:“妹妹,你知道么?如若咱们不反击,也是难逃死亡,胡逢春如若真的把咱们按公意处决,只怕真的会被凌迟处死。”
薛依娘叹口气,欲言又止。
胡逢春冷笑一声,道:“薛老弟,咱们对你的威吓,老实说,还是半信半疑,也只能姑妄信之。”
薛依娘道:“我哥哥说的都是真的。”
胡逢春道:“那只有一个办法,可解你们兄妹之危了。”
薛寒道:“什么办法?”
胡逢春道:“带我们去找解药。”
薛寒道:“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我不能保证你们能取到解药。”
胡逢春道:“这个……”
楚小枫接道:“那地方离此多远?”
薛寒道:“不大远,十里之内。”
简飞星冷冷说道:“楚兄弟,这个人不可相信。”
楚小枫道:“简兄,眼下情势,似乎是只有暂时相信他们了。”
简飞星道:“那就非被他们引人埋伏之中不可。”
楚小枫道:“他要引咱们人伏,咱们也正要追根寻底,也正是各有用心了。”
薛寒道:“简大侠多疑得很啊!”
简飞星道:“薛寒,老夫也被他们折腾过,他们扣住了我的妻女,迫老夫为他们杀人,使我与楚兄苦战一宵……”
薛寒接道:“现在呢?你的妻女,是否还在他们手中?”
简飞星道:“救出来了。”
薛寒道:“怎么救出来的?”
简飞星道:“老夫和楚兄弟合作,救出了妻女。”
薛寒沉吟不语。
简飞星道:“薛寒,你有苦衷?”
薛寒轻轻吁一口气,回顾了薛依娘一眼,道:“妹妹,你说吧。”
薛依娘道:“我们兄妹来此送信,诸位看是好是坏呢?”
胡逢春道:“这个很难说了。”
薛寒道:“我双手能发牛毛针,诸位对我,大概有些顾虑,哪一位,请过来,点了在下双臂上的**道。”
简飞星道:“不用了,简某人很相信我的快刀,我会随时留心着薛老弟的举止,只要你一动双臂,我就可能出刀。”
薛寒笑一笑,道:“看来,在下还真要留心一些了。”
简飞星道:“薛寒,你有什么话,只管请说,不过,在阁下未提绝对的证据之前,我们会随时的戒备。”
薛寒沉吟了一阵,道:“简大侠也在此地,很出了在下的意外。”
简飞星道:“事实上。我也是刚到不久。”
薛寒道:“我们兄妹,虽是奉命来此,不过,却有两种用心。”
胡逢春道:“第一种是……”
薛寒接道:“如若诸位之中,实力不大,在下就要奉劝诸位,放下兵刃,就此归去,这可能会使诸位从此退出了江湖,不过,也可能会保下了诸位的性命。”
胡逢春道:“薛寒,真能保住性命么?”
薛寒又沉思了一阵,道:“可能,你们这一行人中,有一些他们必欲处死的人,但那总比全数死绝的好一些。”
楚小枫突然接道:“你能作主么?”
薛寒道:“不能。”
胡逢春道:“你既是不能作主,又如何知晓,他们会放我们一部分人?”
薛寒道:“在下的用心,说服了诸位之后,就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如是无法说服诸位,在下兄妹就要制服你们几个首脑人物,迫使他们就范,可是我没有想到……”
田伯烈接道:“没有想到简大侠在此,是么?”
薛寒望了望楚小枫一眼,道:“发动对付诸位的手段,是以舍妹为主,但舍妹,却被楚小枫的剑势所困。”
楚小枫暗叫了一声惭愧,如非一上来,就摆出了一式“天罗网月”,把对方控制于剑势之下,只怕此刻已造成乱局。
胡逢春道:“你们用什么方法,一下子,能对付我们如此众多之人。”
薛寒道:“事实上,只要能对付你们几个为首的人就行了。”
胡逢春道:“老夫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你用什么办法,对付我们。”
薛寒又回顾了薛依娘一眼,道:“妹妹,咱们说了吧?”
薛依娘点点头。
薛寒道:“舍妹身上,带有一种毒烟,只要在下一分散诸位的心神,合妹就会放出毒烟,方圆五丈之内的人,都无法逃出。”
胡逢春道:“贵兄妹,还有如此厉害的暗器,老夫真是孤陋寡闻了。”
薛寡道:“不是我们所有,来此之前,舍妹才取得此物。”
简飞星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有一个人,正在等待你们的回音?”
薛寒道:“是。”
胡逢春道:“那人是谁?”
薛寒道:“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我不知道他是谁!”
胡逢春道:“以你薛老弟在江湖上这个名气,难道甘心受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摆布不成?”
简飞星道:“胡老,他说的是真话。”
胡逢春道:“简兄,这个……”
简飞星接道:“胡老,你不知道他们的厉害,我也被他们利用过,根本没有法子见到他们真正的面目……”
胡逢春接道:“他们用的是假名字么?”
简飞星道:“假名字也没有,重要的人,都完完全全的把自己隐藏起来,只要能够见到他们面目的人,都是些不重要的人,真正的重要人物,他们连一点迹象,都不会给你留下。”
胡逢春道:“说起来,这实在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人在江湖上走动,无非是想扬名立万,自然,权势、金钱,也是他们争取的目标,不过,一般说来,扬名最重要,但这一个组合,却是大异于一般江湖人物,他能翻去覆雨,却不肯让人知晓他们是谁。”
简飞星道:“这个组合的可怕之处是,他们主要的人手不多,但天下却都是他们可以使用的人。”
薛寒道:“嗯!简大侠一语道破,在下本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现在,算是全明白了。”
楚小枫道:“薛兄,这么说来,你也是被他们利用了?”
薛寒道:“如非简大侠和在下有同样的际遇,在下很担心,说出来,只怕诸位也不会相信。”
楚小枫道:“现在,你全盘想通了。”
薛依娘道:“哥哥,那就告诉他们吧?”
薛寒点点头道:“咱们连自己也没有办法混护,就是想作一个孝子、孝女,也是有所不能了。”
楚小枫道:“贵兄妹的……”
薛寒接道:“家父,被他们掳作了人质,威胁我们兄妹,非听他们的吩咐不可,咱们兄妹为了尽孝,只有听命行事了。”
胡逢春道:“令尊一身武功,决不在你之下吧?”
薛寒道:“对!咱们薛家的武功,都是家传,家父的武功,自然在我们兄妹之上,但他近年之中,不幸染上怪疾,缠绵病榻,数年之久,一身武功,早已消失,被生掳了过去。”
简飞星道:“唉!薛老弟,老夫曾身受其害,所以,对你这种遭遇,老夫十分同情。”
薛寒苦笑一下,道:“目下咱们兄妹的处境,应该如何?还希望诸位能给在下一个指点。”
简飞星道:“楚老弟,你有什么高见?”
楚小枫道:“如是薛兄讲的真实,咱们理应助他一臂之力。”
薛寒叹息一声,道:“简大侠,诸位,也许觉着,我这做法,可能会落下不孝之名,不过,在下心中很明白,我们兄妹如是不幸的死了,先父就失去价值,他们也不会放过他。”
简飞星点点头,道:“不错。”
楚小枫道:“薛兄洞察细微,深明事理,兄弟好生佩服。”
田伯烈突然接口道:“薛兄,你说了半天,关系咱们生死的大事,还未说出来,咱们究竟是否中了毒?”
薛寒道:“实在说,田兄,我不知道。”
田怕烈道:“这么说来,他们可能是吓唬咱们了。”
薛寒道:“很难说啊!”
简飞星道:“薛老弟,两位身上带有什么可疑之物?”
薛寒道:“妹妹,快,把身上的烟毒弹丢了。”
薛依娘也明白了,不再多问,转身向后奔去。
一口气跑出了二十余丈,由身上取出了数件物品,投掷于悬崖之中。
简飞星仍不敢稍有松懈,实因薛寒的追魂牛毛针,太过可怕。
田伯烈、谭志远,都是用暗器的能手,但听薛寒说他号称七步追魂的原因之后,也不禁为之一呆。
他们想不出,薛寒用什么方法,能够打出来那些细小的暗器来。
薛依娘缓缓行了回来,道:“哥哥,三颗烟毒弹,都被我抛入悬崖中了。”
田伯烈笑一笑,道:“咱们说了半天,我们是否中了毒呢?”
薛寒道:“如若你们自己无法知道,看来,只有去见那两个人了。”
楚小枫道:“对!将计就计。”
胡逢春道:“薛老弟,办法是不错,可惜晚了一些,我相信,他们会有人在暗中监视你们。”
薛寒道:“就算他们暗中有人监视,咱们还得去见他们,诸位是否真的中了毒,只有他们才能澄清,好在,我们没有动手,我有很多的说词,可以掩遮。”
胡逢春这位老江湖,也没有主意了,呆了一呆道:“楚老弟,你看这个应该如何?”
楚小枫道:“就眼下形势而言,咱们似乎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胡逢春道:“好吧!薛老弟,我们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
薛寒道:“难道,还要我薛某人立下誓言不成?”
简飞星道:“薛寒,我们可以去几个人?”
薛寒道:“这个,他们倒没有很明确的限制,为了增强实力,你们不妨多几人,但要说得过去。”
简飞星道:“好!老夫算一个。”
胡逢春接道:“我也去。”
楚小枫道:“困兄、谭兄,都是暗器名手,对付他们用得着,一共五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些了。”
薛寒道:“不多,也不少,十分恰当。”
胡逢春道:“时老弟和何老弟,相助白眉大师一臂之力,固守此地。”
时英道:“看样子,非要有一场搏杀不可,希望你们能平安归来。”
何治波道:“最好,我们有一个联络的信号,一旦动上了手,咱们就带人赶去帮忙。”
胡逢春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一拱手,道:“薛老弟,贤兄妹等走前面带路吧!”
薛寒转身向前行去。
简飞星紧随在薛寒身后,低声道:“薛老弟,你最好诚实一些,简某人为了别人的安全,我会全力施为。”
薛寒道:“我是全心投诚,各位不用多疑,在下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藉诸位之力,救回家父。”
简飞星道:“彼此以诚相待,如有效命之处,我等会全力以赴。”
两个人低声交谈,声音低得也只有两个人,才能勉强听到。
那面薛依娘也在和楚小枫低声交谈。两人谈话的声音也很低,低到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
只听薛依娘道:“楚兄,看来,你对我们还不太放心。”
楚小枫道:“没有办法的事,彼此之间,总是初度交往。”
薛依娘道:“家兄说的都是实话,希望你能相信。”
楚小枫道:“我相信,但我还是会很小心的提防姑娘。”
薛依娘回眸一笑道:“我不会施放毒针,你请放心。”
楚小枫道:“姑娘想必有别样的绝活,可和令兄媲美了。”
薛依娘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嫣然一笑,代表了答复。
楚小枫笑一笑,道:“姑娘,隐技自珍,可是有些不太相信在下么?”
薛依娘道:“不!我虽然没有和你动手,但我已从你摆出的剑招中,看出你在剑法的成就。”
楚小枫道:“姑娘,小枫斗胆,想奉劝姑娘几句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薛依娘道:“你请说!”
楚小枫道:“姑娘不肯说出来,你身怀绝技,在下倒也不便再追问了,但我希望姑娘,不要因此造成了什么误会。”
薛依娘道:“楚兄,我不懂你的意思?”
楚小枫道:“其实,我的意思很明显,令兄号称七步追魂,也说明了他在这方面的特别成就,使人有所防范,姑娘不肯说明,在下只有作多方的防备了。”
薛依娘道:“你曲曲折折的说了半天,我现才明白了。”
楚小枫道:“姑娘,江湖上太险恶,在下不得不小心一些,开罪姑娘的地方,希望你多多原谅。”
薛依娘道:“好吧!你一定想知道,小妹就据实奉告了,我擅长的暗器,叫作龙凤环。”
楚小枫道:“多谢姑娘。”
薛依娘抬头向前望了一眼,道:“由现在开始,咱们最好别再交谈,多想一想,你要回答的话。”
这时,正行近一片树林。
江湖上,本有逢林莫入的戒言,何况,夜色幽暗,胡逢春立刻提高了警觉。
幸好,薛寒也停下了脚步,道:“薛寒复命。”
林中传出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你们兄妹,似乎都在对方监视之下?”
薛寒道:“彼此敌对状况未变,自是无法不让人深怀戒心。”
林中人道:“好,令妹似乎是……”
薛寒接道:“舍妹抛去了你们交来的毒烟,以示开诚之心,对方,都是久走江湖的人,我们不能不表现出一些坦荡胸怀。”
林中人沉吟了一阵,道:“现在,他们答应了什么?”
薛寒道:“他们要求解药,在下无法答允,只有带他们来此,和你们当面谈判了。”
林中人道:“这么说来,他们不是投降来了?”
薛寒道:“不是,他们对是否中毒一事,仍然怀疑,咱们兄妹,只是传话的身份,无法给他们明确的解答。”
林中人又沉吟了一阵,道:“薛寒,你办的很好。”
薛寒道:“咱们兄妹费尽口舌,幸而未辱所命,但不知家父……”
林中人冷冷接道:“住口,你想表达什么?那是你们的私情,咱们可以私下交谈,用不着公诸于江湖同道之前。”
薛寒道:“是!在下知道了。”
林中人道:“薛寒,他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薛寒道:“五个。”
林中人道:“有没有能够做主的人?”
胡逢春道:“有!老朽就可以做主。”
林中人道:“你是什么人?”
胡逢春道:“卢州胡逢春。”
林中人哈哈一笑,道:“你半生江湖多是非,我想不出,你如何能受人拥戴为领袖人物,”

胡逢春脸色一变。
楚小枫冷冷说道:“咱们是来谈判的,希望能彼此尊重。”
林中人哈哈一笑,道:“谈判,我想薛寒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你们内情了。”
胡逢春道:“不错,告诉我们内情了。”
林中人道:“你们的寿命,只有明日一天,和今宵半夜,你们来,应该是求我们救命,还有什么谈判的条件。”
胡逢春道:“这么说来,咱们是不该来了?”
林中人道:“应该来,来了,你们才会有求到解药的希望。”
楚小枫低声道:“胡老,不用对他们大客气。”
胡逢春重重咳了一声,道:“你听着,咱们是受薛寒之邀而来。并不是向你求命的,你说话,最好是客气一些。”
林中人道:“我好生奇怪,你们都是待死的人,竟然还敢顶撞我们。”
胡逢春冷笑一声,道:“阁下错了,别说我们还没有觉着中毒,就算是真的中了毒,也不会对你屈膝求命,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只要死的心安理得就行了。”
林中人怒道:“薛寒。你是怎样和他们说的?”
薛寒道:“在下奉命,请他们几个首脑人物来此,幸未辱命,已经带他们来了,至于他们来此之后,如何向你们交涉,那是你们的事了。”
薛依娘道:“咱们双方说好的,我只要把人带过来,就算是有了交代,现在,你们可以放了家父了么!”
林中人冷冷说道:“令尊就在此地,只在下一挥手,就可以放了他,不过,贵兄妹的事情尚未办妥。”
薛寒道:“我们还要办什么?”
林中人道:“薛寒,令尊之命,还握在我们的手中,希望你们能识相一些。”
薛寒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林中人接道:“你们两位请进人林中来吧!”
薛寒兄妹对望一眼,有些茫然无措。
简飞星:“阁下说的好生轻松,我们信任他们兄妹的说词而来,如若不给我们一个完美的交代,他们如何能走得了呢?”
林中人道:“他们走不了,为什么?”
简飞星道:“他们兄妹一直在咱们可及的距离之内。”
林中人道:“薛寒,这件事当真么?”
薛寒道:“阁下可以看看。”
林中人怒道:“你七步追魂,也是江湖有名的人物,怎主如此窝囊。”
薛寒道:“我七步追魂真如阁下所言,也不会被你们掳去家父,迫做信使了。”
林中人道:“薛寒,你再三顶撞于我,难道真的不顾令尊的生死了。”
薛寒道:“如若现在,你们不肯释放家父,看来放人的诚意,就值得怀疑了。”
林中人道:“嗯!”
薛寒道:“你们自认是强者,却把咱们兄妹,看作了可以鱼肉的弱者,不过,阁下要明白,咱们兄妹所以屈从,那是因为家父落在了你们的手中,如若,在下确知家父被释放的机会渺茫时,咱们兄妹就不甘听凭摆布了。”
林中人沉吟不语。
胡逢春冷冷说道:“阎下如是再如此横蛮无理,咱们就冲进去了。”
林中人突然说道:“好吧!你们可以进来一个人……”
胡逢春接道:“一个人。”
林中人道:“对!”
胡逢春道:“咱们来了五个人,同出同进。”
林中人又沉吟起来。
久久不闻口答之言,胡逢春忍不住喝道:“阁下何以不肯作答。”
他连呼数声,不闻回答之音。
薛寒冷冷说道:“他可能跑了,咱们进去瞧瞧吧!”
胡逢春道:“进入这密林之中。”
薛寒道:“唉!诸位也许对在下还有点怀疑。”
正想举步行人林中,突闻一声冷厉的笑声,传了过来,道:“薛寒,你太沉不住气了。”
薛寒呆了一呆,道:“你……”
林中人接道:“我一直守在这里,我只是有些怀疑你,现在,总算证明了,你已经背叛我们,你会受到很残酷的惩罚,而且,你父亲也会死。”
薛寒道:“谈不上背叛,我根本也不是你们那个组合中人,我们只是一笔交易,我把他们的人带来此地,你们谈判,成与不成,那是你们的事了,和在下兄妹无关。”
林中人道:“嗯!说的倒也有理。”
薛寒道:“阁下,只要讲理,咱们就好谈了,阁下只要放了家父,咱们这笔交易,就算成交了。”
林中人道:“薛寒,就算这是一笔交易,目下你还未完成。”
薛寒道:“怎么说?”
林中人道:“他们只到了树林外面,还未进入林中,而且,他们来的人也多了一些。”
薛寒道:“他们本来就不是束手就缚的人,我能带他们来此,已经费了不少的心机,至于他们的人数,阁下应该明白,他们本来是来自四面八方,各成一伙,如若只找上一两个人,谁也做不了主。”
林中人道:“胡逢春不是他们的首脑么?”
胡逢春道:“不错,老夫是被他们推举了出来,但百多人的组合,总该有几个可以帮老夫的人,他们都是老夫的助手,也都是这些人的代表。”
林中人道:“好!你们稍候片刻,我再给你们答复。”
薛寒道:“至少,咱们兄妹的事情已经完了,可以放出家父了。”
林中人道:“事情未全好,贵兄妹,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薛寒怒道:“至少,我应该和家父谈几句话,知道他是否还在活着。”
林中人道:“我看不必了。”
薛寒还待发作,简飞星却已低声说道:“薛少兄,忍耐一些。”
过了半柱香的工夫,林中又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们都可以进来,但要放下手中兵刃。”
胡逢春道:“这一点,办不到。”
林中人道:“那就很难谈得拢了。”
胡逢春道:“谈不拢,咱们只好自己进去了。”侧顾楚小枫,道:“楚老弟请入林中瞧瞧!”
楚小枫道:“在下遵命。”突然一个飞腾,跃入了树林之中。
简飞星道:“兄弟小心。”手中长刀护胸,缓缓向林中行去。
谭志远、田伯烈,都准备向林中行去,但却被楚小枫喝止,道:“诸位暂勿入林。”
田伯烈、谭志远,停下了脚步,但却逼到了薛寒兄妹身后,凝神戒备。
薛寒低声道:“诸位,此时此情,如是还怀疑在下,那就未免太过多疑了。”
站在薛寒身后的田伯烈,笑一笑,道:“薛兄不用多疑,楚兄弟和简大侠,先行进入林中,而未迫使贵兄妹先行带路,单是此点,已见忠厚了。”
薛寒低声道:“在下并无责问之意,老实说,诸位不放弃对咱们兄妹怀疑之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这时刻,随时可能和对方冲突起来,如是一旦动上手,我们兄妹的攻敌准备,引起了两位多疑,突然出手,我们兄妹,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田怕烈笑一笑,道:“薛兄放心,我和谭兄,都还不是很莽撞的人。”
薛寒低声道:“那就好,咱们要不要进入林中接应他们一下?”
田伯烈道:“我看不用了,楚兄弟,已经打过招呼了。”
薛寒低声道:“我担心的就是他了,简大侠武功高强,纵然遇上了伏击,也可应付余裕,但那位楚少兄,只怕就很难幸免了。”
田怕烈低声道:“这个薛兄不用担心,楚兄弟的武功,不会在简大侠之下。”
薛寒道:“哦!有这等事?”
这时,林中突然传出来楚小枫的声音,道:“胡老,田兄,诸位可以进来了。”
胡逢春应了一声,当先奔入林中。田伯烈、薛寒等紧迫身后而入。
只见简飞星长刀指在一个黑衣蒙面人的咽喉之上。
楚小枫站在一侧。草地上,还躺着四个黑衣人长衫人。
简飞星道,“薛兄,认识他么?”
薛寒仔细打量黑衣人一眼,道:“不认识。”
楚小枫突然扬剑一挥,挑去了那蒙面人的黑纱。夜色中,只见那是很奇怪的脸。
明白点说,他脸上长着很长的黑毛,简直不是一张人的脸。但他明明是人。
只听他叹息一声,道:“我说过,不要挑下我蒙面的黑纱,但你却不肯相信,现在明白了吧!”
楚小枫道:“阁下还戴着另一个面具么?”
毛脸人道:“不是面具,而是一张真真正正的脸。”
胡逢春道:“老夫走过了多年的江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脸。”
毛脸人道:“人,自然是不会生成这样的怪脸,但精湛的医术,可以改造。”
胡逢春道:“改造?”
毛脸人道:“对!我这张脸,就是很好的标帜,所以,我不能再口到江湖中去。”
胡逢春望望倒在四周的长衫人,道:“他们呢?”
毛脸人道:“他们很正常,但只是随从执役的人。”
楚小枫道:“唉!你也算是受害人了……”
毛脸人叹息一声,道:“自从这张脸变成了毛脸之后,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自绝一死,一条是留在这里听他们役使。”
楚小枫道:“好恶毒的手段。”
毛脸人道:“我这样一副德行,不但无法在人间立足,就算是我的妻儿,也是不便相见。”
胡逢春道:“说的也是,妻儿相外,长相左右,总不能每日戴上一幅面纱。”
毛脸人道:“我不能回去,本来应该一死,但又不忍心使他们挨饿,所以只好拖下去了。”
胡逢春道:“你拖下去,奏儿就可以不挨饿了么?”
毛脸人道:“对!他们有一件很守信用的事,那就是只要我们忠于工作,不生叛离之心,我的妻儿,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可供生活银钱,那是很富的生活费用,每个月,总都在五十两银子左右。”
胡逢春道:“嗯!这就是恩威并用,只不过,他们用人的手段太毒辣了一些。”
薛寒一直在忍耐着、实在是忍不住了,接口说道:“阁下,家父究竟现在何处?”
毛脸人苦笑一下,道:“令尊早死了。”
薛寒心头激动,登时泛上了一脸杀机,薛依娘更是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
毛脸人叹息一声道:“他那样大年纪了,又是一身病痛,再加性子急,如何能受得如许折磨。”
薛寒道:“我早该想到的……”,一顿,接道:“刚才你不是告诉我,他老人家,还活在世上?”
毛脸人道:“是我告诉你的,你要明白,没有掀这块蒙面黑纱之前,我对他们要绝对忠诚,但我取下了这块黑纱,情形就有些不同了。”
薛寒道:“怎么说呢?”
毛脸人道:“我这张不能见人的脸,既然见了人,那就算恢复了自我,也恢复了人性,我告诉你们这么多事,你们难道还不明白么?我已经存下了必死之心,你们杀不杀我,我都要自绝而死。”
忽然嗯了一声,口中喷出鲜血,倒了下去。
薛寒一伸手,抓住了毛脸人,道:“你怎么能这样死掉呢?”
毛脸人已经答不出活,双目已闭,气息已绝。
胡逢春道:“这人死去之后,咱们有了一个最大的困难。”
楚小枫道:“是不是没有办法找到他们的人?”
胡逢春道:“是!”
简飞星道:“胡兄,这个请放心,咱们是无法找他们,但他们决不会不找咱们。”
胡逢春道:“哦!”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不错,我们会来找你们。”
胡逢春道:“你来的很好,你们这几个同伴都死了,咱们还要找一个带路的人。”
那人沉吟了一阵,道:“人十八死了。”
胡逢春心中暗道:原来他叫人十八。
简飞星道:“是!他对咱们出言无状,咱们只好杀了他们,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道:“在下人十九。”
胡逢春道:“你们都姓人?”
人十九道:“这个,你不用知道,一个人的姓名,只不过是个代号罢了。”
楚小枫道:“其实,这也不是如何神秘的事,你们不过是采用天、地、人三字编号罢了。”
人十九道:“佩服,佩服。”
胡逢春道:“不用客气,咱们要见的人,你能不能带我们去?”
人十九道:“能!我来此的用心,就是要带你们去。”
胡逢春道:“好!那就请带路吧!”
人十九道:“我现在有些明白了,敝上已经知晓了人十八的死亡,所以,才要我来为诸位带路。”
这个人说话相当的和气,和人十八完全不同。
简飞星道:“阁下可以现出身来,让咱们瞧瞧吧!”
人十九道:“我看不必了,但我会为诸位带咱,你们跟在后面就是。”
胡逢春道:“咱们的时间有限,阁下可以带路了。”
人十九道:“慢着,我还有几句话说。”
胡逢春答道:“请说。”
人十九道:“薛寒、薛依娘,要留在此地,不能同行。”
胡逢春道:“这个,办不到,人十九,你要明白,咱们来此谈判,并非投降,任何条件,我们都不能接受。”
人十九道:“既然如此,诸位要稍候片刻,我还得请示一下。”
一个似由很远处飘来的声音,道:“带他们来吧。”
人十九道:“是!”缓缓由暗影中行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纱。
这早已在胡逢春等意料之中,所以,并没有人感觉惊愕。
人十九和人十八有些不同的地方,这人十九很和气,拱拱手,道:“在下带路。”
登上了峰顶,峰顶上,竟有一座茅舍。人十九到了茅舍外面恭恭敬敬的说道:“他们来了五个人。”
室中响起了一个威重的声音,道:“叫他们进来,掌灯。”
人十九一躬身,道:“诸位请吧!”
火光一闪,室内点起了灯火。
楚小枫抢在前面,进了茅舍。他冒险犯难,遇上了什么危险的事,总是走在最前面。
室中坐着一个穿着宽大黑袍的老人,可惜,他脸上竟然也蒙着一层面纱。
黑纱下,露出了一截白髯。这证明了黑衣人的年龄不小。
在黑衣老人的左右,站着两上青衣童子。
两个童子都长得很清秀,左面的捧着一柄带鞘的长剑,右面的重子却端着一个檀木盘子,上面放着三枚金环。
黑衣人的对面,一排摆着五张竹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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