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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虽然觉着亮出了兵刃,可以生擒乔飞娘,但此刻想一下,乔飞娘临去的轻功身法,疾如脱兔,老实说,单是别人的轻身武功,就很难追得上她。
陈长青笑一笑,接道:“你们都知道,丐帮在江湖上最为享誉的,就是耳目灵敏,所以,除非他们连夜离开了襄阳,不论他们落脚何处,都会被本帮中弟子找出来。”
白凤道:“如若他们离开了襄阳城呢?”
陈长青道:“这就有些为难了,不过,既然,欧阳嵩和鲁平。乔飞娘都露了面,那就有了可追的线索,不怕他们飞上天去,……”目光一掠白梅接道:“白兄,你看那姓池的小子如何?”
白梅道:“修罗扇造诣奇高,董川的剑法扎实,如论灵巧变化,却在对方之下了。”
董川道:“这个弟子也明白,那家伙手中兵刃,寻空抵隙,确实极尽灵活变化之妙,实非在下能及。”
海若望道:“董掌门,不可妄自菲薄,你那拙中藏巧稳实强劲的剑路,才是一派掌门的风范,姓池的小子,虽然打的花招百出,但还是被你占了上风,再打下去,他要黔驴技穷了。”
陈长青道:“今晚上,我们很安慰,我们发觉了敌势的强大,也证明了自己的坚强。”
白凤道:“阵前辈,我知道,一时间,还无法报得夫仇,但我不能不尽心力去救出一志。”
陈长青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所以,老叫化决定了一件事。”
白凤道:“什么事?”
陈长青神色肃然的说道:“除非是本帮主,能再李丐帮中高手赶到,咱们的实力,只能算略强欧阳嵩等一筹,但对方还有些什么人,却是隐晦不明,所以,老叫化决心和排教中人合作。”
白梅笑一笑,道:“好啊!你这些年来,都睡在磨上么,怎么会想转了。”
陈长青笑道:“这一仗打的心开了窍,江湖上后起之秀,比咱们高明。”
白梅道:“那倒未必了,你老叫化,在整个江湖而言,也算是排在有数高人的名单之中了。”
陈长青叹息一声,道:“老实说,老叫化一直没有见过宗门主的成就,虽然,敝帮承受大恩,但对此,一直若有憾焉,今晚上,看过了董掌门的剑法,使老叫化感觉着名无幸至,宗掌门人,确是一代人杰。”轻轻吁一口气,接道:“诸位,都请早些安歇吧,说不定,明天一早,我们还要有所行动,还得到江边去瞧排来的什么人,我们告辞了。”
转身,大步而去。
海若望紧随身后而行,临去之际,还望了董川一眼,一片嘉许之色。
望着陈长青、海若望离去的背影,白凤说道:“爹,今晚上这个机会错过了,孩儿觉得很可惜。”
白梅道:“白凤,你要记着,这件事急不得,对方不是一个单独寻仇的人,他们是一个有组织、有力量的庞大组合,到现在为止,咱们也只是找到了这个组合的边缘,还无法找出他们真正的首脑,如非陈长青和海若望两位丐帮长者相助,咱们今晚上这一战,恐怕就无法支持。凤儿,眼下有一件很明显的事,那就是凭咱们父女和中岳、董川、小枫等几个人的力量,已然无法救出一志,也无法替领刚报仇了,必须要接受丐帮和排教的援手不可。”
楚小枫道:“老前辈,小枫有一个看法,不知前辈是否同意?”
白梅道:“孩子,你又有什么独特之见,说出来,我们听听吧。”
楚小枫道:“晚辈觉着,对方的用心,不止是对付我们无极门,我们只不过是首当其冲罢了。”
白梅点点头。
楚小枫接道:“所以,我觉着,无极门的被毁,为整个江湖带来了一个警号,使他们感觉到了这份危急。”
白梅又点点头,道:“孩子,你的意思是——”
楚小枫接道:“所以,咱们不是求丐帮的排教相助,他们帮助咱们,也就是帮助自己,这一点,丐帮心中明白,排教中人,心中也应该明白。”
白梅道:“这一点,我想陈长青和海若望也已经心中有数,似乎是用不着把事情说的太明白。”
楚小枫神情肃然,目中神光湛湛的说道:“白前辈、师娘、成师叔、掌门师兄……”
他一连叫出在场四人,个个都被他严肃的神情引动心神,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楚小枫的身上。
楚小枫道:“这是一场大搏杀,无极门的毁灭,也换得了丐帮和排教的警觉,丐帮的迅赴事功,一下子派两位长者赶到了襄阳,这使他们看到了情势的严重,欧阳嵩弄巧成拙,暴露出了整个险谋所在,本来是无极门和对方的恩怨,但却一下子牵入整个江湖中的正邪大对抗。
楚小枫道:“在此等情势之下,如若咱们要求他们全力救出一志师弟,只怕,很难如愿,这是一盘棋,一志师弟,只不过是棋盘中一个棋子。”
白凤黯然一叹,流下泪来。
董川道:“七师弟,但咱们不能有这种想法,师父只有此一子……”。
楚小枫接道:“掌门师兄说的是,全局着眼,一志师弟只不过是对抗中的一个棋子,但对我们而言,师恩、亲情,确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既不能寄望于别人,那只有自己下手一途了。”
白梅道:“孩子,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可是如何一个下手之法呢?咱们根本不知一志被囚在什么地方?”
楚小枫道:“就算知道了,咱们也未必能救得出来……”
白凤接道:“小枫,就算救不出来,咱们也得尽心啊!”
楚小枫道:“是!救一志师弟,咱们要全力以赴,刚才,师娘和强敌搏杀,弟子一直没有出手,心中就在盘算,如何救出师弟,现在,总算有了一点头绪,弟子也想出了一个办法……”。
白凤急急说道:“什么办法,快说出来。”
楚小枫淡淡一笑,说出了一个办法来。
他说的声音很低,但全场人都听的聚精汇神,听得全神贯注,形成了一种莫名的紧张。
听完了经过,白凤忽然叹息一声,道:“不行,小枫,我不能让你涉险。”
楚小枫笑一笑,道:“师娘,这是唯一的办法……”
白凤道:“不!宁可让一志死了,也不能再把你陷进去。”
楚小枫道:“在对抗搏杀中,一样有生死的危险,其危险之大,绝不在弟子的行动之下。”
白梅道:“小枫,我很佩服你的胆气,不过,这件事,风险不大,你已经和他照过了面……”
楚小枫道:“所以,这就要另外有一个楚小枫。”
白梅苦笑一下,道:“小枫,这件事很难,谁能扮装成你,而且又能使他们相信。”
楚小枫道:“不但要别人相信,而且,你们也要相信的样子,而且,还要他在适当的时间,露露脸了。”
白梅道:“这个就有些难了。”
楚小枫道:“弟子倒有一个主意,只是有些不大敬,不敢说出来。”
白梅道:“什么人?”
楚小枫道:“师母……”
白凤接道:“我成吗?我比你矮了一些。”
楚小枫道:“这个可以想办法,问题是谁扮师母。”
白梅沉吟了一阵,道:“这倒可以找一个人,而已和你师母很像,她急痛感子,忧虑成疾,这该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楚小枫道:“师母如肯成全,弟子就会感觉到把握大一些,我不敢说一定能救出师弟,至少,这是唯一的机会。”
白梅道:“也可以摸清楚对方的实力。”
楚小枫道:“他们想不到师娘会改扮成我,师娘如再经常出现,可以消减去他们心中的疑虑。”
白凤道:“小枫,我总觉着这法子太危险。”
楚小枫道:“不入虎**,焉得虎子,师母,何妨想想弟子这做法,只要配合得宜,危险的只是表面,实在,很安全。”
白凤沉吟不语。
成中岳道:“小枫,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楚小枫道:“多谢师叔,咱们必须在这里留下力量,刚才那一战,咱们表现出了无极门精湛的剑法,已使陈长青刮目相看,无极门的人数虽少,但每一个,都有着很深的造诣,很高明的武功。”
成中岳点点头,道:“我看到了他们的武功,如若那就是第一流的武功高手,咱们无极门中弟子,都可以算上一份。”
白凤突然说道:“小枫,你决定去了?”
楚小枫道:“弟子决定去,希望师母安全。”
白凤道:“爹,你的意见呢?”
白梅道:“我觉着小枫的才慧,已经超过了咱们,他决定的事,由他去吧。”
白凤道:“好吧!”
楚小枫道:“师母答应了?”
白凤点点头。
楚小枫一转身,突然对董川跪了下去,道:“掌门师兄请准。”
董川急急扶起楚小枫,道:“起来,起来,有事好商量,怎么可以跪下去呢!”
楚小枫道:“小弟此去,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能回来,师母这方面,要劳请师兄多照顾了。”
白凤道:“小枫,你……”
楚小枫道:“师母,小枫这一次,能够混入对方,无论如何也要查清楚,救出师弟。”
白凤道:‘小枫,为了一志,要你这样冒险……”
楚小枫接道:“师母,再说下去,弟子就无地自容了……”目光转到白梅身上,接道:“老前辈,小枫的事,你老人家多费心了,最好连陈、海两位老前辈也给瞒过去。”
白梅道:“瞒过他们两位,只怕不易,我看到不如找他们明说了,由他们从中协助……”,轻轻吁一口气,接道:“小枫,你放心去吧,这里的事,我们自会安排。”
楚小枫一抱拳,道:“小枫就此别过了,别忘了我叫林玉。”转身一跃,凌空而去。
董川望着楚小枫的去向,低声说道:“好快的身法,小枫师弟,多保重啊!”
他为人严肃,平日里不苟言笑,但他内心之中,并非无情,只是,他内心之中藏着的感情,很不容易流露出来罢了。
白梅本想喝止他不可如此大意,但目光一转间,却发觉了董川双目中含蓄着泪水,他忍下了待要出口之言。
白凤轻轻吁一口气,道:“爹,我好担心啊,小枫还是个孩子,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
白梅道:“凤儿,就因为他没有江湖上走动过,所以,才能瞒过欧阳嵩,不要再为小枫担心了,这孩子的才慧比我们都高明。”
白凤道:“爹,我觉着自己好自私,为了一志,我竟会答应了小枫涉险。
董川道:“师母,不用自责,我看得出小枫师弟的坚毅神色,就算师母不答应他,他也会独行其是。”
且说楚小枫离开了大宅院后,投入了一座客栈之中。
算一算和欧阳嵩会面时间还有三天,就算能早去一天,也得过两天才成。
襄阳府中近日很多怪事,表面上看去,这些事,似乎是都没有什么关连。
楚小枫第一件事,想起了望江楼上那位绿衣姑娘,这好像完全是一桩独立的事件,只不过发生的时间太巧。
而且,在那个时代,一个女孩子,在一座热闹酒楼上等一个人,也该是很大的奇闻。
越想越觉着奇怪,反正还有两天时间,楚小枫暗自决定,明天,先把这件事弄个清楚。
一夜好睡,使得楚小枫容光焕发。
把自己扮成了林玉,但却脱去了丐帮的衣服,换上了一件蓝绸子长衫。
楚小枫和林玉的区别,形貌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他不擅易容术,但他够聪明,简简单单的掩去了楚小枫脸上的特微,那就变成了林玉。
很简单的易容,也不失潇洒,美俊,但却已完全不是楚小枫,是个创造的林玉。
掩去了一些傲气的楚小枫,变成了带几分俏皮的林玉。
这要归功于拐仙黄侗,指点了楚小枫的易容手法.那真是有着画龙点睛之妙的指点,简单的一些手法,不但改变了一个人的外形,而且,也创造出了一个人的性格。
楚小风的聪慧,就在他有着过人的应变之能,改变成林玉之后,能够忘去了自己是楚小枫。
他在揣摩林玉是怎么一个人,能够为了一己利害,叛离了丐帮的人,那个人决不是一个英难,但他不会很窝囊。
他用铜镜照了又照,对确定林玉这个人物的性格,下了很大工夫。
这是潇洒、聪慧,带点轻浮、自私的人。
中午时分,楚小枫走上了望江楼。
这个襄阳城有中名的大酒楼,仍然坐满了酒客。
但却已经不见了那位绿衣姑娘。
找一个空位坐下,伸手由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召过店小二,道:“配四个下酒菜,一壶好酒,多的钱偿给你了。”
店小二估计一下,那是一块三两左右的银块,多下来的赏赐,至少有二两银子,立刻堆上了一脸笑意,道:“客爷,你厚赐。”
看来,楚小枫深诸了钱可通神的道理。
轻轻吁一口气,楚小枫低声说道:“伙计,我想打听一件事。”
提起了桌子上的茶壶,店小二替楚小枫斟满茶杯,道:“客爷要向什么?”
楚小枫道:“昨天,贵店中来了一个女客……”
店小二放下茶壶,道:“你说的那位绿衣姑娘?”
楚小枫道:“正是她。”
店小二道:“她直坐到晚饭光景,才被一个老头子带了回去,”
楚小枫道:“她等的人来了没有?”
店小二摇摇头道:“好像没有来。”
楚小机道一推银子,道:“拿去吧!”
店小二接过银子,低声道:“客爷,那位绿衣姑娘是个残废。”
第十回玉女施毒功
楚小枫微微一怔,道:“残废?”
店小二道:“是,她跛了一条腿。”
楚小枫道:“酒楼上的客人,都知道了?”
店小二摇摇头,道:“不!看样子,知道的人不多。”语声一顿,接道:“那老者像是她的爷爷,扶着她下了楼,小的就站在楼梯口处,看的清楚一些。”
楚小枫道:“哦!”
店小二低声道:“公子,不过,那位姑娘的脸蛋儿,实在很漂亮。”
转身快步而去。片刻工夫,酒菜齐出。
楚小枫自斟自饮了一会,正想起身离去,楼梯口处,出现了两个人。
两个人的面目都很陌生,但楚小枫立刻可以肯定他们是武林中人。
虽然,两个人都穿着长衫马褂,一派生意人的打扮。
但那两道冷厉的眼神,流现出了他精湛内功成就。
楚小枫暗暗忖道:不设法掩去目中神芒,改扮任何身份,都无法隐蔽起他的身份。
两个人四下打量了一阵,直走过来。
巧!就在楚小枫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楚小枫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暗里却凝神倾听。
两个人谈话的声音很低,但楚小枫全神贯注,仍然可以听到。
只听左边一人说道:“胡兄,我看那丫头不会再来了。”
右一人低声说道:“反正,咱们在这里边吃边等吧!来不来,都不要紧。”
左面一人笑道:“我已经打听到一点消息,那丫头好像跛了一条腿。”
楚小枫缓缓喝下了一杯酒,心中暗暗忖道:“原来,这两个人,也是在找那位绿衣姑娘。
这时,左首那人已招过来店小二。
楚小枫眼看去,只见那人把一块银子塞入了店小二的手中。
然后,楚小枫又听了一遍,店小二对自己说的原词。
楚小枫心中忖道:车、船、店、脚、衙,这五种人,最为狡猾,看来,果然不错,单是这位绿衣姑娘一档事,这小二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
心念转动之间,忽觉眼前一亮,一个绿衣少女,正缓步行了过来。

她右手扶一个梳着双辫的蓝衣女婢肩,步履很慢的向前行去。
水绿长裙,掩住了她的双足,看不出她是否残废。
昨天陪她同来的那位中年妇人没有同来,却换了那个年轻的女婢。
店小二匆匆迎了上去,道:“姑娘,这边请。”
他从这位绿衣姑娘的身上,赚了不少的银子,一见那姑娘行来,立时像遇上了财神爷一样。
那绿衣姑娘淡淡一笑,道:“我还要昨天坐过的那个座位。”
店小二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座位上已经坐了两个人,一老一少。
但想到了这位绿衣姑娘替自己赚了不少的银子,立时一欠身,道:“姑娘请稍站片刻,我去与那两位商量一下。”
昨天,那绿衣姑娘一直把大半个脸儿,侧转到窗子外面,楚小枫也没有看清楚这姑娘的整个轮廓。
现在,她面对酒楼,酒楼上大部分的人,都可以看清楚她的面貌。
那是一张美丽的脸,宜嗔宜喜,十分动人。
店小二神通很大,三言两语,竟然把那一老一少给说服了,让出了桌。一面招呼那绿衣姑娘移驾,一面由肩上取下来桌布抹桌子。
他动作相当快,绿衣姑娘人到桌位前面,店小二已经整理好桌子。
绿衣少女缓缓收回在女婢肩上的右手,低声道:“银菊,赏他一片金叶子。”
银菊哦了一声,但手取出一片金叶子,拍的一声,丢在了桌子上,道:“拿去吧!
小姐赏你的。”
店小二捡起金叶子,右手有些发抖。
望江楼虽然是襄阳府的大酒楼,但是赏赐如此之重的客人,大概也不多见。
店小二收起金叶子,笑得一张嘴几乎要咧在耳朵后面,塌下的腰,再也直不起来,道:“姑娘,是不是昨天那几个菜,照来一份?”
绿衣少女道:“是!不过再替我多添两样,三副杯筷。”
店小二道:“姑娘还有客人?”
绿衣少女幽幽一笑,道:“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这句话说的的凄动人,而且,声音很高,整座酒楼上的人,都听到了,而且,心中都很感动。
自从她上楼之后,所有猜拳行令之声,都停了下来,楼上一片静默,这时,任何人说一句话,都可以使得全楼上的客人听到。
楚小枫皱了一下眉头,暗道:她昨日枯坐不语,今日却似是有意的叫人看到她的形貌,听到她的声音,一日之间,怎么有如此大的转变。心中动疑,立刻全神贯注,但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他想到那两个转程来找这绿衣姑娘的人,必须会有举动,好戏连台,自己可以很安心的看一场好戏了。
果然,那绿衣少女落座不久,两个生意人立刻低语一阵,左首一人,忽然站起了身子,缓缓行了过去,一抱拳,道:“姑娘可是来自九华山吗?’”
绿衣少女回顾了那大汉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那大汉低声说道:“在下马魁……”
绿衣少女冷冷接道:“我不认识你,也不是来自九华山。”
马魁四望了一眼,竟然在对面空位上坐了下来。
和这等绝世美女对面而坐,顿然引起了酒楼上所有客人的注目。
上百道的目光,一齐投注过来。
任何人都会想到那绿衣少女定会有所反应,但事实却大出人意料之外,那绿衣少女竟端坐未动。
女婢银菊,冷冷的望了马魁一眼,道:“马先生,你坐好啊!别摔倒了。”
马魁笑一笑,道:“两位姑娘放心,别说这是一张椅子,就算它是一把刀,在下也坐得很稳。”
语声甫落,突然一跳而起,双手捧腹,脸色大变。
绿衣少女轻轻叹息一声.道:“银菊,把解药丢下去”
银菊淡淡一笑,道:“咱们姑娘救人,只救一次,你要是捡不到解药,那就快回家跟你妈说,给你买了一日好棺材,准备后事。”
马魁道:“我中的什么毒?”
银菊道:“子午断魂散,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必死无疑,除了我们姑娘的独门解药之外,天下再没有第二种解药。”说完话,右手一抖,一个玉瓶,直向窗外飞去。
马魁一提气,似是想由窗口中飞出去,但身子还未飞起,人却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条人影,疾飞而出。是马魁的同伴。
楚小枫冷眼旁观,把经过情形看得十分清楚,但他却没有发觉,那绿衣姑娘用的什么手法,把毒药传到马魁的身上,心中暗暗惊骇不已。
如此美丽的姑娘,竟然是一个杀人于无形中的用毒高手。
马魁似乎极力忍受着痛苦,鲜血,沾满了前胸衣襟。
这人也够剽悍,一直咬着牙,不肯呻吟一声。
但闻一阵快速的步履之声,马魁的同伴,已然由楼梯上奔了上来,手中握着一个玉瓶。
楚小枫暗道:这人总算幸未辱命,终于捡到了解药。
只见他迅速的打开瓶盖,倒出了一粒丹丸,送入马魁口中,道:“吞下去。”
马魁吞下解药,一手搭在了同伴的肩上,道:“咱们走!”
那绿衣少女,一直端坐未动,银菊却转脸望着两人下楼而去的背影,冷笑一声,道:
“自不量力。”
楚小枫缓缓干了面前酒杯,忖道:这个丫头下毒之能,似乎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如若被她瞧出什么疑虑,那可是大为麻烦的事,倒不如离开的好。
心中念转,缓缓站起身子,向楼下行去。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站住。”
楚小枫心头跳动了一下,但却未停下脚步。
只听那清脆声音,道:“我叫你站住。”
楚小枫缓缓停下脚步,回过身子,道:“姑娘可是说在下吗?”
银菊冷冷说道:“是你!”
楚小枫道:“姑娘招呼在下,有什么事?”
银菊道:“你过来!”
楚小枫怔了一怔,缓步行了过去,一抱豢,道:“姑娘招唤在下,有何吩咐?”
他眼到马魁中毒的情形,心中暗生警惕,早已运气戒备。
银菊笑一笑,道:“刚才那两立是不是你的朋友?”
楚小枫摇摇头,道:“不认识。”
银菊哦了一声,道:“你不认识他们?”
楚小枫道:“真的不认识,在下告退了。”
银菊道:“慢着!你叫什么名字?”
楚小枫暗暗忖道:“看来,她们是有意的来找麻烦了。”心中念转,又提高了几分警觉。
但也口中仍然十分和气的说道:“在下林玉。”
银菊笑一笑,道:“你这人很和气,坐下来喝一杯吧!”
楚小枫道:“不敢打搅,在下告退了。”
马魁的突然中毒,不但使得楚小枫震动不已,而且也使整座酒楼上的人,惊叹不已,大部分的人,都急急溜走。
原本满满一楼的酒客,此刻却跑得只余下了楚小枫一个人,和绿衣少女主碑两个人及两个店小二。
整座的酒楼,只余下了五个人。
那一直没有讲话的绿衣少女,突然开了口,冷冷说道:“不许走,过来,给我坐下。”
楚小枫轻轻吁一口气,信步行过去,在马魁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绿衣少女冷冷说道:“林玉,马魁的情形你都看到了?”
楚小枫道:“看到了。”
绿衣少女道:“那就实说,我的脾气不太好,别让我对你也下了毒。”
楚小枫道:“姑娘,咱们往日无怨,过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下毒?”
绿衣少女笑一笑道:“所以,我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
楚小枫道:“好!姑娘要问什么?”
绿衣少女道:“你来自何处?”
楚小枫呆了一呆,忖道:这实在很难答复,不能不理会。心中念转,口中说道:
“在下自小在襄阳长大。”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不是专门来看我们主婢的?”
楚小枫道:“不是。”
绿衣少女道:“你练过武功?”
楚小枫点点头,道:“是!练过几年。”心中暗道:“我已经极尽小心了,仍然被人瞧出了破绽。”
绿衣少女道:“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情?”
楚小枫道:“什么事?”
绿衣少女道:“帮我找一个人。”
楚小枫道:“找什么人?”
绿衣少女道:“你自小在襄阳长大,而且,又练武功,对这襄阳附近的人人事事,定然很熟了。”
楚小枫道:“知道一些,不太熟。”
绿衣少女道:“哦!这个人,是个拐子,我听说他在襄阳,可是一直找不到他?”
楚小枫心中一动,道:“有没肩姓名?”
绿衣少女道:“他姓黄,单名一个侗字。”
楚小枫心中暗道:这件事,不能据实而言,只好从权了。摇摇头,道:“没有听过,这个人,可能不在襄阳街上。”
绿衣少女道:“是!这个人有些古怪……”语声一顿,接道:“替我传一句话,谁能找到黄侗这个人,我送他三粒化毒丹,一瓶七步**散。”
楚小枫道:“好!在下会把这件事传出去。”
他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但却忍了下去。他觉着,能够早些离开这位姑娘,最好早些离开。站起身子,转身向外行去。
银菊低声说道:“姑娘,就这样放了他吗?”
绿衣少女道:“咱们似乎找不到对他下毒的借口。”
银菊微微一笑,道:“姑娘,这个人年纪不大、但却很识时务。”
绿衣少女四顾一眼空阔的客栈,缓缓说道:‘“银菊,你不会看走眼吧、”
银菊道:“婢子相信不会。”
绿衣少女轻轻吁一口气,道:“银菊,可惜你昨天没有来,整个的酒楼上挤满了人,大家都想看行我,但我却一直把目光盯住在窗外,一脸忧苦,我虽然没有回头望过一眼,但我听到了很多人在赞美,很多人在叹息,他们部颂赞一卜痴情的姑娘,苦苦的等待着她的情郎,银菊你可知道,那些颂赞之言,听起来是好动人、好美丽。”
银菊道:“但今大却完全的改了一个样子,昨大,他们赞美的痴情姑娘,今天却叫他们心头震动、惊骇”
绿衣少女道:“唉!我心中好难过!”
银菊微微一怔道:“难过,为什么?”
绿衣少女道:“我留给人家美好的印象太短促厂,只有那么一天,我想。刚才离开的酒客中,一定向昨天的客人,他们心中会好失望难过。”
银菊轻轻吁一口气,道:“姑娘,你这么一说,连找心中也有些不安起来!”话题一变,道:“姑娘,你刚才在他身上下毒了没有?”
绿衣少女道:“没有……”
银菊急急说道:“没有,为什么?”
银菊接道:“是不是因为他人太好,姑娘不忍在他的身上下毒?”
绿衣少女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想不出一个在他身上下毒的理由……”。语声一顿,接道:“你看,他会不会是咱们要找的人?”
银菊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这似乎都不关紧要,要紧的是,咱们要在他身上下毒,这样,他才会把话传出去。”
绿衣少女道:“咱们忽冷忽热的一闹,我相信事很快会转动整个襄阳府,黄侗如在此地,一定会知道咱们来了。”
银菊笑一笑,道:“姑娘,满楼酒客,都被咱们这一闹,给闹跑了,咱们也该走了。”
只听一阵急步上楼的声音,两个叫化午,快步行了上来。
绿衣少女还未来得及答话,余立已找了两人的桌位前面,一抱拳,道:“姑娘,可是来自湘西五毒门吗?”
绿衣少女冷冷的看了余立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余立道:‘在下余立!”
绿衣少女淡淡一笑,道:“看你穿着一身叫化子的衣服,想来,定然是丐帮中人了?”
余立道:“不错,在下是丐帮襄阳分舵的舵主。”
绿衣少女道:“我还认为,来了什么大人物呢,只不过是一个分舵的舵主罢了。”
余立道:“姑娘很瞧不起我这个分舵主了?”
绿衣少女道:“不错,一个小小的分舵主,确实不放在我的眼中。”
余立道:“哦!姑娘还没有回答在下的话?”
绿衣少女道:“回答你什么?”
余立道:“姑娘是不是五毒门中人?”
绿衣少女道:“是又怎样?”
余立道:“姑娘是不是五毒玉女?”
绿衣少女格格一笑,道:“想不到啊!我已经这么快名满江湖了。”
银菊低声道:“姑娘,丐帮耳目一向最灵,他虽是襄阳分舵舵主,想来定然会知晓那黄侗的下落。”
绿衣少女点点头,道:“余舵主,你在襄阳多久了?”
余立道:“十二年多了。”
绿衣少女道:“那么襄阳住的武林人物,你都认识了?”
余立道:“不敢说全都认识,但不认识的实在不多。”
绿衣少女笑一笑,道:“我就是五毒玉女,想向你打听个人。”
余立道:“好!姑娘请说,只要他在襄阳府中,十之**我应该认识?”
绿衣少女道:“拐仙黄侗,住在什么地方?”
余立呆了一呆,道:“拐仙黄侗……”
绿衣少女接道:“是啊!此人在江湖上大大有名,难道你没有听人说过?”
余立道:“听是听过,不过,他已经息息很久了。”
绿衣少女道:“他是已退出了江湖,听说,就在襄阳附近?”
余生摇摇头道:“这个,没有听过。”
五毒玉女冷笑一声,道:“江湖上都说你们丐帮耳目灵敏,看来,是虚有其名了。”
余立道:姑娘,黄前辈已经退出了江湖,敝帮就算耳目灵敏,也很难知晓一个息隐江湖的人。”
五毒玉女道:“哼!我就不信,找不到他,我要在襄阳府中大量用毒,多毒几人,他就会露面。”
余立一皱眉头,道:“姑娘,这件事,千万不可。”
五毒玉女道:“为什么?难道你要阻拦于我?”
余立道:“适才,在下就是听到了传言,特地赶来奉劝姑娘五毒玉女接道:“怎么?那个姓马的,也是你们丐帮中人?”
余立道:“不是!可是目下襄阳发生了一件大事,敝帮和排教中人,不少赶来襄阳,如若姑娘放手用毒,只怕……”
五互玉女在江湖上的声名.大约十分响亮。余立只怕了半天,只怕不出个所以然来。
五毒玉女却冷然一笑,道:“余舵主,只怕我毒了我们丐帮中人是吗?”
余立叹了一日气,道:“五毒门极受江湖同道敬重,在下不希望在这襄阳闹出事情、”
五毒玉女道:“五毒门虽然以用毒见称,但我们一直恪守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规戒,这一次,为门戈到拐仙黄侗,说不得只好放肆一下了,希望你能通告丐帮中人,不要多管闲事,那对贵帮,和敝门都不是愉快的事;”
余立道:“这个,姑娘……”
五毒上女挥挥手,接道:“够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一定要找到黄侗,不论用什么手段,除非你能帮我找到,否则,贵帮中人,最好别管这件事,我言尽于此,余舵主请便吧!”
余立怔了一怔,欲言又止,转身向外行去。
对这位五毒玉女,他似乎是有!分深的畏惧
楼下站着两个人,丐帮的陈长青和白梅。
陈长青低声问道:“是不是她?”
余立道:“是,五毒玉女。”
陈长青道:“这小丫头,跑到这里作什么?”
余立道:“听说她在找一个人,叫什么拐仙黄侗。”
陈长青道:“怎么?黄老拐在这里?”
白梅欲言又止。
余立道:“没有听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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