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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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4月15日晚9时,余风又来到了杨莲的母亲的病房。他经常来这里与杨莲一边聊天一边照顾她的母亲。每次他来都是很愉快的,而这一次,他显得心情有些沉重,他的表情在俏皮中又露出几分凝重,看向杨莲的眼神也分外的温存。身处异地,他是极度的想念亲人,他把杨莲当成了仅次于父母姐姐的另一个亲人。
她既象姐姐又象情人,有那么点模糊不定。余风也算是个走南闯北的闲不住的人,然而这次他想在杨莲身边停下他的脚步。
冯利渐渐睡去,余风却没有半点要离去的意思,他依然在和杨莲说话。
他在倾诉他独特的人生经历。他说的那些东西总是会对她产生新鲜、刺激和有趣的感觉。原来男孩子的生活是如此惊险好玩,令恬静矜持的杨莲也不禁跃跃欲试,心驰神往。因而她听得是津津有味。
余风开始说很感谢杨莲,然后就讲自己小的时候的趣事,自己成长的烦恼,入军营的艰苦辛酸和遇到的委屈及不可遏制的思家心理,然后他谈的内容一步步的深入,最后,余风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就沉默了不说话了。杨莲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不禁笑着问他:
“咦,怎么不说话了?”
余风闻声抬眼看向杨莲,他这个时候的眼神极具穿透力,一直射入杨莲的眼底。她接收到了他的眼神,马上心里一惊,很快就意识到一种暧昧温存的情感烟云在他和她两人之间弥漫着。
杨莲的心里实在是太明白了,她几乎忽略了男女之间如果掌握不好的话就很容易陷入情感的陷阱。她掩饰性的向他笑了笑,如此就马上在她的右边脸上显出了那个好看的酒涡。
余风看得她的笑容都惊呆了,杨莲的这个笑容何其眼熟。他猛然想起了四年前滑冰场上,那个叫春妮的女孩对他露出的灿烂的笑容。他记得她是左边脸上有一个酒涡。而面前的这个女孩与那个女孩不仅酷似,连酒涡都一左一右的相映成趣,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呢?现在再想想,杨莲与几年前的那个女孩如同一人。要说有区别的话,就是酒涡的位置不同了。
那个女孩靓丽活泼,有钱又够辣;杨莲同那个女孩一样靓丽,但纯洁文静,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给男人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他喜欢这种感觉,他还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这感觉是杨莲带给他的,而他现在已是悄无声息的爱上了她。杨莲除了由于疲劳面色微黄外,与那个女孩一般无二。有好几次,他很迷惑,她们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余风陷入了与杨是明一样的困惑中。
由于杨是明对春妮极其熟悉,他才感到这其中有问题,他要挖掘出这迷惑的根源。而余风与春妮的接触只是浮光掠影,所以忽略了,他更看重的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可否被自己接纳为自己的另一半。他又感到自己配不上她,她是那么那么的善良,善良得都让他心痛又心酸了。余风没话找话,他没来由的说出一句:
“借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杨莲听到他蹦出这么一句就笑了,想到自己曾借钱帮助一个处在困难中的中**人她就觉得非常的自豪和开心。她杨莲看重的是金钱以外的情感的内涵,她不由温柔的说:
“你真是个傻孩子,这话你已经讲过多次了。”
余风认真的说:
“你不知道,人在急需用钱的时候,有时就是五毛钱对身无分文的我来说也是很珍贵的。而象你这样的人,在世上就更珍贵了。”
杨莲只是对他温和的笑了笑。余风的眼里尽情的流露着对她的一种欣赏的意味。他也跟着笑了,这笑里透着一种男人对女人的暧昧的情愫在里面。当杨莲还沉浸在对余风那句话的回味中时,他似乎鼓足了勇气一般,握住了杨莲的手。杨莲心下着慌,她欲挣脱,余风却以不可推托的语气说:
“我们到阳台上去说话好吗?”
杨莲见余风满脸真诚与往昔有所不同,料想他定有什么话说,就跟着他来到了阳台上。
他们来到了阳台上,余风反倒越加的沉默了,他眼望远方。杨莲站在他的边上,彼此都没有说话。过了一段时间,杨莲感到某种难耐的沉默,她没话找话说:
“我妈总是会提起你,说你很有意思。”
“那你呢?”余风很快就接上话头,他掉转头,别有意味的盯着杨莲。
杨莲心说坏了,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这句,让他抓住了空子,这让自己如何回答呢?毕竟这是一个男女之间很敏感的问题,回答不好就容易造成误会的。她真不知该怎样回答,不由得她的脸儿绯红,她也抵挡不住余风逼向自己的眼神,只好说:

“我?我也觉得你这个小弟弟挺有意思的。”
“我是你弟弟吗?”余风脸上露出了那种坏坏的笑,就在不经意间他没让杨莲有时间去想,一伸手就把杨莲拉进了自己的怀中,扼制住她的惊慌和挣扎,贴着她的脸,他的气息令她几乎停止了心跳:
“我已有一个姐姐了,我不需要再有一个。杨莲,你听着,我喜欢你。这一个多月来,我们相处的所以情景会永远印在我的脑海里。听着,我退伍后,就嫁给我吧!”
这是求婚吗?
杨莲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她大惊失色。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呀。难道自己的言行举止让他产生误会了吗?自己对他真是是姐弟情呀!没有搀杂男女之爱呀!在这么久的接触中,她还是知道余风的一些脾性的,她不能让他这样误会下去,她试着要脱离他的掌握,但却是很不可能了,他的劲道是那么不容推托。
那晚,余风的感情闸门就那么尽情的打开了,男人的爱原来是那么浓烈醇芳,就象一壶老烧酒一样,烈得人浑身滚烫。他的爱的表白象血管里的热血奔腾不息。他对杨莲表白了许多藏在心底的话,那些话令杨莲浑身激荡不已。她是绝没有想到他对自己会有这么多的感受,他如此的热情几乎把她整个人快淹没了!
余风明天就要出院回部队了,他也没想到这次住院会让自己有这一段的浪漫情愫。他是多么的舍不得杨莲呀!她不在医院的日子里。他对她是朝思暮想,真的体会到古人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辗转缠绵的思念情怀。这种体验让他这个曾玩世不恭的男人终于明白真正的男女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他也很清楚,出院后就很难再有机会与她见面了。这对他来说就好比是感情上的酷刑,这太让他不能容忍了,人生有几次机会能遇上自己心仪的女人。他要完完全全地拥有她的身心,绝不能让他人捷足先登。
于是,他迅快地从脖子上摘下一个他戴了多年的护身符给杨莲戴上,小心嘱咐她永远也不要取下来。这样它才会有灵气,可以保护她一生平安,也可以让杨莲时时刻刻感受到自己对她的爱意。
难道这就是定情了吗?
事情来得太快了,让杨莲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等到余风吻上了她的嘴唇后,她才真实的感受到不是做梦。在温存的亲吻中,杨莲感动到了极点,她开始流泪了,而且是不停不停的流。这是她麻木的心正在苏醒的过程,她用泪水在冲洗自己曾受到伤害的心灵。世上如真有情有义的话,怎么不让她早点遇上余风呢?
在和着泪水的亲吻中,两人很是忘情的温存。希望时间就停下来,明天晚点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风放开了怀中的杨莲,他递给杨莲他早写好的他部队的地址,然后又很热烈的拥吻了她,不尽的缠绵悱恻令人忘记了一切。
还是要分开呀,余风又定定的看着杨莲,他要把她的形象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他对她说:
“记得一定要来部队看我呀!”
杨莲迎着他的目光,眼含热泪的使劲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杨莲就急急的跑向余风的病房,但已是人去床空。杨莲心怀惆怅,若有所失,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犹如做了一场梦一般。只有脖子上余风给的护身符还表明了事件的真实,它确实存在着。
她慢慢走回母亲的病房,拿出护身符准备仔细端详,昨晚上心情激动还没来得及细看呢。
手心上的护身符呈长方形,正面是镀金的坐莲花的观音菩萨,反面是佛家一首经典的带有禅意的四句诗词。杨莲定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因为这四句诗词是杨莲心中最称道的,乃是:
菩提本非树,明镜也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杨莲第一次看到这首禅诗词时,心里就叹服佛家悟道的高明。她记得自己第一次看《红楼梦》时,书中薛宝钗曾引用这首禅诗词来教导林黛玉和贾宝玉。杨莲非常喜欢看《红楼梦》,也很欣赏这首禅诗词,心中不由得惊叹合该与余风有缘了。
她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几分幸福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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