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我们无人能得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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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你不要……”话说到一半,我却止住了口。
我知道我又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因为我竟然条件反射似的听到凌盈叫我耀耀然后叫出了‘盈盈’这个称谓,很顺口很爽脆很动听。
“咋了?耀耀。”凌盈春风得意的道。
那一刻我是绝对没有了言语。
楚楚终于按捺不住了,她一个激灵放下饭碗和筷子,双目无神的说:“我突然想起我还有急事,我要走了。”
大祸临头,大祸临头了……
楚楚起来,对我妈说了声“抱歉”,然后就径直向着门外走去,也不等我妈回答。她刚离开了两步又折了回来,跑到我身旁。我还以为楚楚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谁知她拿起我身旁的挎包,然后又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我不能再无动于衷了,我冲上去挡住了楚楚,可是一切都经已太迟了。
“楚楚,楚楚你怎么了?”我这是明知故问,但也无可奈可。
“我怎么了?你说我能怎么了?我不就是有点儿急事要走吗?不是吗?你留在这继续享受这顿丰盛浪漫的晚餐吧,我无福消受了。别挡着我。”楚楚试图扒开我的手。
“楚楚,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要走了?”我继续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的道。
“我说你别挡着我。”楚楚目光凛冽的死盯着我。
“这……”我无言以对。
她看到我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知哪来的力量,竟一把把我这个重达70公斤的物体推开到一旁,给自己让出了一个小道。她走出门口,我立刻又上前紧跟着她后面。看到我不依不饶的跟在后面,她回过头对我说:“你可以别这样跟着我吗?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楚楚,我知道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别这样了,有什么我和你可以慢慢商量。”我希望我的诚心诚意能够打动楚楚,尽管我知道成功的机会是微乎其微。
“你听着何耀,我说你,别,跟,着,我。”楚楚那狠心的目光和坚决的话语把我所有的热情和幻想以及那卑微的希望通通都化为灰烬。
楚楚转身,离我而去。而我只能呆立在那里望着那个受伤的孤单的背影在楼梯口的转角处慢慢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懊悔我伤心我失落我烦恼,可这又有何用?要走的始终是走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挽回,楚楚刚才那坚决的目光让我对自己完全没有了信心,我自己种下的这个残局又谁会替我收拾啊。
我想象着楚楚此刻伤心的情景,那个孤单而凄凉的羸弱的背影刺痛了我的眼睛,她一个人流连在初夏的街道上,内心布满了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忧伤……
又是我这个始作俑者,再一次令自己爱的人陷入沉痛当中,而且自己却只能在一旁望洋兴叹,直至日升月落,直至有人开始忘却,而当这个忘却开始的时候,这又是另一个让人更加不可想象的痛苦,那时候恐怕事情经已发展到回天乏力的地步。
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我又无能为力,除了自责,除了痛心,我经已再无其他感官可言。
我三魂不见了七魄的走回了家里,我妈没有做声,而凌盈则是第一时间走上前关切的对我说:“怎么了?你还好吧吗?”
不知什么时候,凌盈此等曾经最令我神往最令我期待的关切在此刻看来竟多了层惺惺作态的成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呢?为什么要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呢?我真的很希望你这个再次突然而来的凌盈从来就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兴许我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凌盈丧失的不仅仅是记忆,还有她那善良美好的本性。

“我很好,多谢关心。”我看着面前......
这个一脸焦急的凌盈,我强忍道。
难道她还不知道能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少不了她自己的一个份儿?
“她呢?她不会来了吗?”她继续问道。
好吧,我承认我是忍无可忍了,你问的问题太让人无法接受,你知道吗?
“她走了,你开心了。”我轻描淡写道。
这下你就尽情的幸灾乐祸吧。
“阿耀,说什么啊你。”老妈看出了我的不妥,她想控制住局面,不想事情继续任其自流,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我很听话的没有再说下去,也不打算再多说些什么,语言在这个时刻经已变得过于苍白,我拿凌盈来开刷能让事情转好吗?不能,反而会再一次把事情推向更加危险边沿,事情发展到现在经已够糟糕透顶的了,我不想再有什么行差踏错,但我也希望凌盈你能够点到即止,不要太过过分。
凌盈听到了我轻轻的这一句话,脸色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巨变,我希望你不会是装的吧。她像一个受惊的小鸟,小心翼翼的道:“这都是我的错吗?”
好一个明知故问,装神弄鬼,你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在我脑海中快要变质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跌坐在沙发上用双手顶住自己的额头,那一刻我的脑海是无比的混乱,我需要理清思绪,但无论如何也无法理清的感觉,使我的心烦意乱又一次高涨到了峰顶,头脑一片空白,与从生命过渡到死亡的那一刻寂静相比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到我对她的忽视,她走过来轻轻的拉扯了一下正在无边烦恼中的我,这个时候的我根本就容不得别人打扰,不然愤怒就可以随处而起,开始我还能强忍,我轻轻的说:“别碰我。”可凌盈根本就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有所退缩,她不但继续拉扯着我,而且力度越来越大。
我感觉像是有无数蛇虫鼠蚁在我身体上的某一个表面在不停的挪动,我把手出力一抖,试图要把那可恨的生物给轰出十万八千里。结果我看到凌盈不知怎的跌倒了在地面上,眼睛通红。
我很想在这个时候上去挽扶凌盈,这个曾经让我醉生梦死的爱人,我怎么舍得让她跌倒在这巨脏的地板上?我凌盈身娇肉贵,弱不禁风,不能受得起太多的折磨,更何况她受的折磨经已够多了,我可以看见她身上伤痕累累的痕迹。
“阿耀,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妈对我责备道。就在我还没有动身之前,我妈目睹了这一切,她抢先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挽住了还楞在地上的凌盈,我妈想挽扶起凌盈,可凌盈的双腿似乎很软,没有了力气,任凭我妈无论如何挽扶,她就是不站起来。
这样的场景,让我更加是烦上加烦,我到底是在做什么了呢?
我妈的一句话把我闹醒,的确,我怎么可以这样?就算凌盈有什么过错,比起我们拥有的情谊无疑是九牛一毛。可我现在把凌盈推到在地上的人的确是我,实实在在的是我。我曾经在凌盈前无数次允诺过不让凌盈收到任何的委屈,伤害,可如今伤害凌盈的人却是我自己,很实在很突出的伤害让凌盈不知是怎么样程度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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