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逆天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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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长安,落叶纷飞。
冷冷的萧寂,吹散了思绪。清晨长长的官道上车马零落,人影稀少,楚留香驰马慢行,丝毫没有因为这清冷的晨明而影响心情,仿佛他很喜欢这种清净、这种萧寂。脸上洋溢着微笑,不时左顾右盼,仿佛打量着刚揭下盖头来的新娘。
“倚马江湖行,
晓月露沾衣。
秋风拂面冷,
白霜伴晨明。
佳人何处去,
纵然复归行。
吾意终不改,
扁舟随青红。”
楚留香信口吟颂道。
人生的追求不过是功名利禄,忙碌一生,到头来尽是恩怨情仇的纠缠,不忍的离去。秋露虽然会在阳光下消失,白霜虽然会融成云雾,但总会让人留恋,来,便有去,那么的自然。楚留香虽然愿意凑热闹、管闲事,但最愿意的却是一叶扁舟江湖行。
信马由缰的往前走,几经打听方知逆天侯府坐落在京郊一片幽深的山林中。与其说是一片山林,不如说是一片荆棘之地,因为楚留香一路走来,到处是荆棘、坎坷,丝毫没有修过的路,还有好像荒芜了几十年的荒地!不时会有野兽、蛇虫出没,见人不躲。乌鸦扑啦啦闪翅飞过,呱呱的叫声图添几丝诡异。任是楚留香博闻强识、胆量够大,也不仅皱起眉头,提起神来。
继续前行,突然间坐下的追风驹奋蹄咆哮,甩头倒退,任是如何也不肯再往前走!要知道,此马乃汗血宝马,又称“天马”,“大宛良马”。《汉书》记载,大宛国贰师城附近有一座高山,山上生有野马,奔跃如飞,无法捕捉。大宛国人春天晚上把五色母马放在山下。野马与母马交配了,生下来就是汗血宝马,肩上出汗时殷红如血,胁如插翅,日行千里。“
汉武帝元景四年(公元前113年)秋,有个名叫“暴利长”的敦煌囚徒,在当地捕得一匹汗血宝马献给汉武帝。汉武帝得到此马后,心喜若狂,称其为"天马"。并作歌咏之,歌曰:“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可是,在这儿,这匹神马却畏惧的退缩了!楚留香知其颇有灵性,前方一定有无法预料的情况。
楚留香一跃而下,轻轻拍拍马的脖子,安慰道:“追风啊追风,你就在后面那棵松树下等我吧!”追风不舍的用面颊蹭着楚留香的胳膊,掉头跑到松树下,望着这边。
拨开半人多高的蒿草、荆棘,楚留香沿着似曾有人走过的一条很模糊的路前行,转来转去,却不是迷阵,不一会就望见一座宅邸,很是庞大、气派,却是黑色的,漆黑色!
漆黑的瓦、漆黑的砖,所有的东西都是漆黑一片,在微亮的清晨,不时冷风瑟瑟,蒿草起起伏伏,荒地上影影绰绰,莫名的透着丝丝阴森气息,令人忍不住打寒战!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漆黑的大门口守门的不是狮子、麒麟、貔貅,而是鹰隼!漆黑的鹰隼,展翅欲飞,一只鹰爪紧紧抓住一条蛇,另一只鹰爪正面的抓向前方,好像可以随时将来人撕裂。鹰嘴大张,红红的舌头如同毒箭一般,透射着寒光。两只眼睛红光闪闪,血脉贲张,仔细看来,却是两颗血红的宝石,如同进行着最惨烈的战斗!两只鹰左右各一,相互犄角,两者相距甚近,中间通过仅仅一人的距离!
楚留香迈步走到大门前,手中折扇轻叩同样漆黑的门环,几乎没有触到门环,大门‘吱呀呀’大响,门上灰土扑簌簌洒落下来,好像已经有很多年未曾打开了!漆黑的地面依旧是厚厚的尘土,秋风吹过,渐渐露出地面,地下刻着篇篇图案,一行字,一行大大的字:“天生万物难养人,人杀万物以逆天。”
那篇篇的图案,让人看着毛发炸惊,背脊冰凉,只见刻画的是一幅幅酷刑的图案,每个人都残缺不全,血流遍地,互相砍杀,或是头脚分离,或是互相吞心挖肺,或是绝望挣扎,每张面孔形神各异,有的吃着心肝欢喜连天,有点看到自己的腹空肢残兴奋不已•••
楚留香看的心里发毛,不禁有想呕吐的**,仿佛置身阿修罗地狱,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就在这时,只听扑扑扑的响声,一个个黑影便闪电般的冲向面前,楚留香轻烟般的闪过,掠向半空,细看原来是黑色的大鹰,竟有上百只!半个人大小的鹰隼啼叫着扑来扑去,竟夹带着一股股腥味。鹰爪抓到墙上,竟抓的那黑石粉碎。

黑鹰一击不中,便飞离这座府邸,瞬间消失了。只听一个声音极其温和的传来:“你很荣幸,第一个踏入我逆天侯府的人!”
楚留香苦笑,自言自语道:“荣幸?好像我历来很受欢迎!?”
楚留香信步走入院中,这院子中没有一点颜色,立着一根根黑色的柱子,而稍远的地方好像挂着东西,竟然,竟然是人!
死人!死人也是人!每一个人被以不同的部位挂在黑色的柱子上,**着身体,不过每个人都是一个颜色,漆黑的黑!最奇怪的是每个柱子上有一盏灯,微弱的黄色灯光影影绰绰,若有若无,更加的诡异无比。
楚留香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那个声音又道:“贵客远来,请进屋一叙!”
总算是能让你感到一丝舒服,如果不是看到这些,你听到这个声音,肯定以为是在蟠桃盛宴上,欣赏这风光无限的天庭。
黑黑的正堂大厅正中,摇曳着一盏幽幽的灯,阵阵风过,屋里却是香风阵阵,黑色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穿朝服的年轻人,正是杨不非说的“逆天侯”!
他的朝服却是敞开的,除了一件外衣和冠冕外,什么都没穿!两个艳丽的女子正俯身舔舐他的脚趾,他的神情迷离,面色惨白,竟似死人一般!
楚留香朗声道:“在下楚留香,阁下可是逆天侯萧林?”那人迷离的眼神注视着楚留香道:“当然是逆天侯,不是逆天侯,还是楚留香不成?”
楚留香叹道:“阁下既然是逆天侯,有既然知道我是楚留香,那么你也应该猜到我来的目的了!”
逆天侯萧林笑道:“你好像不该来,尤其是不该再入江湖,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也不会让你空手而回!”
说话间,只听他身边的女子一声沉闷的哼声,便瘫倒在地,黑红的血液潺潺的流淌了一地,萧林诡异的笑着,手中多了一颗心脏,这颗心脏还在跳动,只是这颗心脏是漆黑色的!
萧林嘿嘿笑道:“看看,这就是人心,多么的黑啊,就跟我的鹰隼一般黑,但我的鹰隼至少眼是红的!”
另外一个女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这颗心脏,好像满怀着渴望、羡慕,不一会,她的口水便剌剌的从嘴角流到地下,和那些血液汇合,青色、黑红色纠缠道一起,竟然成了碧色!
萧林无比温和的瞅着那个女子,温情的道:“你想要它是吗?今天都吃了好几颗了?还想吃~”
这个声音像是情人的嗔怪,萧林便将这个心脏递到那女子嘴前,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庞,那么的温柔。
那女子朝那心脏上舔了几口,一口吞下!
萧林满意的对着她,笑道:“让我看看你的好吗?”
就像是初恋的情人间的温柔,楚留香看到这个情景,心里说不出的折磨,刚想出手阻止萧林的出手,只见那个女子冲着他笑了笑,那眼神里好像是很满足,灿烂的笑容像是要出嫁的欣喜,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胸部,回望着萧林,笑道:“谢谢侯爷,侯爷终于想要看奴家的心了!”
楚留香不住大惊,道:“住手!你疯了!?”
那女子吃吃笑道:“你疯了?你当然疯了!”说着立手成刀,掌尖刺向自己的肋下。
楚留香大进一步,出手如电,屈指成钩,便要锁住这女子手刀的再进。
一直温柔迷离的萧林,眼中一点晶亮,一闪而过,继而的迷离更加让人捉摸不定。
萧林袍袖翻飞,从他的袖子中飞出雨点般的暗器,短短一尺的距离,让人避无可避。
楚留香身形一转,凌空翻转,两只手变幻连击“弹指神通”屡屡锐风破空而出,破向欺身的暗器,同时指风扫想那女子手臂的“期门”“将台”诸**。
萧林左手立掌横出,掌风猎猎,嗤嗤的破空声,尽全力破掉楚留香的指劲,右手翻转,手背前探继而迅速回收,堪堪扫过那女子的肘部,瞬间那女子的手借力下插进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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