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两心怎相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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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家后门的小巷子口跟郁非白道别,秦碧云轻轻走回家,重新从里面锁上门,又把钥匙放到花盆下,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碰到的那个男子,也许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第二晚,秦碧云又偷偷溜出家门口,在同一个地方遇见了郁非白。两人一同游玩,倒也很是开心。分别时,秦碧云告诉他自己是回春堂掌柜的女儿。郁非白想了想说道:“明日巳时,我假装去回春堂看病,到时是不是就能再见到你了?”
“这……我们只晚上见面,不好吗?”秦碧云有些犹豫。
郁非白带着撒娇的口气说道:“可是,人家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到你啊。”
“你,你别这样说话,我答应你就是了。那明天再见。”秦碧云羞涩地笑着,脚步轻盈地走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郁非白果然准时出现在回春堂。秦碧云的父亲正在为他把脉。
只听得门帘一响,秦碧云低头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盏茶,恭恭敬敬的摆在她父亲面前说道:“爹爹,您喝茶。”
“你没看见我正在给人把脉吗?还弄出这么大动静。快给我退下!”秦老爷训斥道。
秦碧云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偷偷冲着郁非白眨了眨眼,带着得意的笑容又回到了后院。
当天晚上,两人又在夜市碰面。郁非白有些心疼地问道:“你爹爹怎么对你那么凶?”
秦碧云淡淡笑了笑,说道:“他从来都不关心我。不管我做什么,他永远都不会满意。要知道,我是他唯一的女儿,等他百年之后,整个回春堂还不是要交到我手中?真是想不明白。算了,不说这个了。”
“这也是你深夜跑出家门的原因吗?想让你爹爹多关心你?”郁非白又问道。
秦碧云上下打量着郁非白,问道:“你想知道什么?我的私事,不想告诉外人知道。”
郁非白一把拉住秦碧云,把她拉到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紧紧抓住她的手,说道:“你把我当外人吗?你知道吗?这几天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从第一次在人群中看到你,我就知道,对我来说,你是不同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能让我不停牵挂的女子。你早已印在我心深处。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把我印在你心中,这就叫做两心相印。好不好?”
秦碧云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眼睛在闪光,他的表情让人着迷,可是,就算两个人抱在一起,两颗心还隔着胸膛,真的能做到两心相印吗?此时此刻,她很想回答说好。可是,她也知道事实不可能是那样的。最多是你需要我,我需要你,你的心中未必有我,我的心中也未必有你。但是,只是需要对此时的她来说也足够了。因为秦碧云迫切地需要一个能带她逃离父亲身边的人。而眼前的男子,无疑是现在最好的人选。
没有说话,秦碧云踮起脚尖,抱住郁非白的脖子,努力把两个人的心贴在一起。感受着双方从不一致变为一致的心跳,她说道:“我感觉到了,我们的心印在了一起。”
这一举动,有些出乎郁非白的意料,不过,软玉在怀,他又怎能拒绝?能做的只有努力回应她。双手捧住她的脸,望着她微微发红的脸颊,眼角的余光,还能看到外面喧闹的人群,可是,这一刻就该做这样的事,没有别的事可以阻挠。郁非白吻住了秦碧云。不容她闪躲,不容她抗拒。

当秦碧云睁开眼,挣开男子的怀抱,只能倚着墙,微微喘息。郁非白看着她红润的嘴唇,拉起她的手,说道:“今晚,我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走出小巷,穿过人群,不知又拐进哪条街,秦碧云脑子里一片空白,等看到郁非白打开一扇门时,才突然明白过来,挣开他的手,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今晚我爹娘都不在家。你不想来我家看看吗?”郁非白在等待,更是在邀请。
秦碧云明白也不明白,却还是走进了那扇门。
院子很大,房间数也数不清,郁非白家里看样子很富贵,不过这里唯一缺少的就是声音。安静,太安静了,看不到别的人,甚至连一盆花都没有。走廊里只有一盏灯,忽明忽暗。
郁非白推开门,走进一个房间,没有点灯,轻柔地说道:“进来吧,这是我的房间。”
秦碧云知道有些事情将要发生,虽然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眼睛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伸出双手摸索着,正好握住了郁非白的手。
关好门,两人的心跳都快了起来。“你……你害怕吗?”郁非白突然问道。
“我,我不知道。”秦碧云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相信我,好吗?我不会伤害你。”郁非白的话像是吹在秦碧云耳边,痒痒的。
这一刻就要来临了吗?把身子交给他,然后他就会带我离开那个地方吧。秦碧云下定决心,抱紧郁非白,也伏在他耳边说道:“我相信你。”
那一晚,没有月亮,那一晚,两个人用身体在歌唱。不管心中是否有彼此,结束的时候,总会有人问着这样的问题。“你愿意娶我吗?”秦碧云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郁非白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就说道:“我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嫁给我。我当然愿意娶你。”
“真的吗?”仿佛心中的太阳已经升起,秦碧云激动得难以置信。
郁非白的话给了她力量:“是真的,我想娶你,我想立刻就把你娶回家,绑在我身边。”
秦碧云开心的笑了。终于将要离开家了。不过此时,却要先回到那个家。天还未亮,穿好衣服,郁非白把秦碧云送回了家。
回来之后,屋里的灯盏亮了起来。三个男子坐在屋子里,看着郁非白,有人大笑,有人轻叹,还有人说道:“郁兄果然厉害,又钓到一条鱼。这回的喜酒什么时候喝啊?不过,你不会喜欢她了吧。”
“你们说呢?很快就又可以有银子花了。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这座荒废了这么久的屋子,总觉得有点别扭。唉,可惜了那一套新被褥。”郁非白冷冷地看了一眼床铺,雪白的布上鲜艳的斑点并没有打动他。
秦碧云回到家后,心中一直想着的不是郁非白,而是自己终于将要离开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了。
两颗陌生的心不会因为曾经距离最近而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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