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筑筑于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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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玉露开口,金风抢先说道:“好吧,打扰了。”
看着今天有点一反常态的金风,玉露在心中暗暗说道:“金风,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跟你不相干的事了?”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自己永远都不能像他那样拥有勇气做自己想做的事吧。”金风的声音在玉露耳边响起,只是比平时多了一抹无奈。
玉露没有说什么。此时,钱颢把酒壶随手一扔,只听得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美酒四溢,香气盈满整条巷子。然后钱颢哈哈一笑,说道:“今日我钱颢在此,摔酒壶为誓,跟这段糊涂日子做个了断。我钱颢永远都只能是钱颢,不管逃到什么地方,不管变成什么人,都还是钱颢,我要回去做个真正的医者,去追寻内心真正的快乐。”
金风和玉露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钱颢双手负在身后,当先昂首走出了巷子,金风玉露跟在其后。街上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三个人,特别是钱颢。也有人在指指点点,说些什么。玉露没有觉得难堪,反而对着每个人微笑。
转过几道街,三人已从城南走到了城西。人烟渐稀,柳树夹道,一条小径被花木遮掩,一时看不到尽处。踏上这青石板的小路,鸟叫声不绝于耳,微微有些热气的风,裹挟着柳枝起舞。往里走去,隐约有铃声响起,叮叮咚咚,甚是悦耳。
玉露好奇心起,想要开口,却又怕惊扰了如此美景。穿过树丛,阳光顿时强了起来,就在白色阳光大盛的地方,一座宏大的宅院出现在三人面前。两座小楼高出院墙,一北一南,各具一方,飞檐下,挂着一圈铃铛,风动铃响,美妙至极。宅院的牌匾上写着“听风小筑”。
钱颢做出请的动作,说道:“这是我的住处,两位请,正好赶上午饭时间,可以大快朵颐了。”
说着,上前叩响了门环。不一会儿,有男仆前来开门,见是钱颢,忙说道:“主人回来了!早上小姐还说,要是您再不回来,她就出去找您了。”
钱颢一笑,说道:“我出去这么久,她才想起找我,有这么一个妹妹,还真是钱某的幸事。这两位是我的贵客,你带他们四处转转,我先去梳洗一番,换件衣服。”
说完,招呼金风玉露进门,自己往北面那座楼走去。男仆很是恭敬,带着金风玉露先往大厅走去。
看着眼前曲折幽深的庭院,布局精巧的花园,玉露简直不敢相信,它的主人竟然是一个醉卧街头的人。刚才男仆看见钱颢的样子并没有吃惊,想来定是习惯了这个主人的怪异脾性。
一排房子连接起南北二楼,大厅就在那排房子的正中。窗明几净,摆设虽简单,却让人觉得清爽。金风玉露落座后,男仆去沏茶了。
“你不去找那三个人了?”金风的声音响了起来,在空旷的大厅里,却没有一点回音。
玉露在心中回答道:“那个黑脸的少年实在不好找,那个秦碧云又那么喜欢问问题,说实话,我都有点怕她了。绣娘繁儿人也乖巧,等离开这里,你就陪我先去找她吧。”
“你难道忘了,我来庐州,是想再见见包拯的,可不是陪你找小绣娘的。”金风幽幽的说道。
“可是,你也不要忘了,他们三个人中会有人在中秋节许愿成功。我跟你解释过,在我遇见方初的第一天晚上,做了个奇怪的梦,然后方初就成功许愿了。昨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梦,说明昨天我遇见的人中有人能成功许愿。除了你,昨天我先遇见了黑脸的少年,又遇见了秦碧云和繁儿。所以我找到他们,等中秋节的时候就可以帮他们中的一个或者几个完成心愿了。我可是在帮你。”玉露脸上带着笑意,在心中这么想着。

金风似乎冷笑了一声,说道:“你遇见方初八年后,她才许愿成功。你怎么知道他们中的谁哪个中秋节才能成功许愿呢?”
“我不管,我要在这里呆到过完今年的中秋节,要是到时候没有人许愿成功,我再回杭州去。”玉露在心中大喊道。
这时,男仆端上两盏茶,恭敬的说道:“两位贵客请用茶。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午饭,两位可以到处走走。北边的楼是我家主人的住处,南边的楼是我家小姐的住处。”
说完又静静的退了下去。
金风没有说话,一个人走出了大厅,在院子里慢慢走着。玉露则安静的坐着,喝了一口茶,突然羡慕起钱颢来了,住在这样适合居住的地方,不高兴了还可以装作酒鬼,随意卧倒在大街上,这样洒脱这样随性的生活,谁不羡慕?
正在胡乱想着,钱颢穿过偏厅,走了过来。头发一丝不乱,整齐地在头上挽了个发髻,插着一根墨绿的玉簪,脸色略有些白,身上穿着一袭藏青色的锦袍,整个人显得无比清爽,而又气宇轩昂。跟之前的那个钱颢简直判若两人。
玉露一愣,随即笑道:“钱公子活得如此潇洒,简直连神仙都要羡慕了。”
“姑娘过奖了。我倒觉得姑娘和兄台活得才是真正的潇洒。对了,还未请教两位高姓大名。”钱颢连说话都像变了个人。
“他叫金风,我叫玉露。”玉露简单的说了两人的名字。
这时,金风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钱颢问道:“我看钱公子的宅院,似乎与庐州城其他宅院略有不同。不知是何故啊?”
钱颢一笑,说道:“金公子真是好眼力。我是山东郓城人,曾治好了当地一位富商的病,得他万两银子相赠。我是个怕出名的人,从那以后,便带着妹妹离开家乡,游历至此,觉得此处风景秀丽,就建了这座听风小筑。宅院依稀有家乡的影子。两位如果不弃,就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到了晚上,风吹过,铃声响起,真的如同仙乐。所以我才叫它为听风小筑。”
金风点了点头。忽然,一旁楼梯声响,两个女子说笑着,走了下来。看到大厅里的人,都愣住了。片刻之后,其中个子稍矮的少女问道:“金公子,玉露姐姐,你们怎么到了这里?”
看到少女的脸庞,玉露也愣住了。这正是自己想要寻找的绣娘繁儿。
钱颢见无人回答,便介绍道:“这是我在大街上遇到的两位顾客,金风和玉露。这是小妹钱好和庐州城有名的绣娘繁儿。你们早就认识了?”
繁儿点了点头,说道:“昨天被大雨所阻,有幸得识他们兄妹二人。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这庐州城看来是小了点。”
一旁名叫钱好的女子问道:“他们两位是兄妹?怎么看也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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