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一章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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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秋,随着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在此之前,日本军队占领了大半个中国,席卷了东南亚,往南直到印度尼西亚,并几乎在澳大利亚登陆。整个日本军队的威势达到了最盛。而随着美国人的最终参战,整个战争的局面,也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
在中国战场,处于战略对峙的双方,都在策划大规模的战役,以赢取一个战略优势。日军统帅部根据各方面的情报,发现中**队在中原几省兵力调动频繁。中国派遣军司令部初步判断中**队会在中原地区策动大规模战役,遂将华北方面军和第11军进行战略调整,组建第33军,准备向中原进攻,打通河南与湖北直灌广西之间的联系,实施“1号”作战。
就在日军新组建的33军5个师团准备自徐州往西再战开封,准备重兵强行打通豫中通道,并进占第五战区的军工基地南阳的时候,在关东军和华北方面军所辖范围之间的热河,遭到了中**队的突然袭击。
1941年10月2日,清晨,天气晴朗,能见度很好,有微风。
佐佐木藤一少佐是驻守在库伦的日本关东军第105师团第98旅团直属第1步兵大队大队长。和他同时驻守库伦的还有“渤海国”的一个师。相对关东军主力驻守的中苏边境而言,驻扎在热河省境内的他们日子过得还是比较悠闲的。除了那些不成气候的民族救**一类自发组织的抗日武装而外,他们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中国的正规军了。
佐佐木少佐是两年前才从本土调到中国来的,他出身在一个中产家庭,服役前有一间生意很不错的西餐厅。来到中国后,最开始他也很有报效天皇陛下的热情,经常写请战书要求旅团部把他派到能打仗的山西或华北去。但是两年下来,一直驻扎在一个远离战场的地方,渐渐的,他也没有那种热情了。他想的是再过一段时间,他或许可以申请调换回国内去。这场仗最后会打成什么样子,他也管不了,只要能平安的熬到退役,继续去经营他的西餐厅,那就很好了。
10月1号的晚上,佐佐木少佐和“渤海国”皇家第17步兵师的师长丁琪少将共同出席了为他举办的生日宴会。宴会里的中国人非常的热情,热情到甚至有些让他厌烦。他觉得就像前辈们曾经讲过的那样,这些人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国家灭亡带来的羞耻心,对于他这个实际的敌人,他们热情到了奴颜婢膝的地步,仅仅是因为他的脸色不大好,他们就更加肉麻的用酒和黄金白银等贵重的礼物来巴结他。最后,那个师长还送了他一个女人。
一个身材相貌都很不错的女人,看年龄和气质应该还是个大学生。说起来佐佐木也不知道来到中国后玩了多少女人了,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很对不起自己在横滨为他照料父母和三个孩子的妻子,不过玩多了以后,他早就已经麻木。这天他喝了很多的酒,而且他无端的有些心烦,所以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就决定用最粗暴的方式虐待她,直到把她弄死。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文弱的女大学生暗中藏了一把刀,并且一开始装出非常恭顺的样子,当他靠近她时,她突然拿出刀来刺向他。如果他没有喝这么多酒话,第一下他就可以一把抢过她的刀了。可是第一下他甚至没躲开,被她用刀刺到了他的大腿。后来他是怎么把这个女大学生杀死的他不记得了,卫兵听到动静闯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一片狼藉,他的屏风上榻榻米上都是鲜血。而他受的伤竟然还不轻。
医务兵来给他包扎了以后,佐佐木觉得全身乏力,他不想马上去找那个师长的麻烦,但是他决定要好好的惩治他。不过他忘了,在这个防区,那个师长丁琪才是名义上的最高长官。整个夜里他都觉得非常的心烦,说不清楚是为什么。这种烦闷和伤痛让他无法入睡,所以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他很早就听见了远方的天空传来的一种很闷的嗡嗡声。

会是什么呢?佐佐木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但是,他突然从榻榻米上跳了起来,这一下扯动伤口,痛得他险些大叫了一声。
而同时,他的副手跑进来,说:“大队长,我们的观察哨在西面发现一个机群,数量很庞大!”
“数量庞大的机群?”佐佐木反应有些迟钝,这是什么意思呢?或者,是华北方面军的航空兵,可是,他们派一个庞大的机群飞过来干什么呢?难道是要和俄国人开战了?可是他们来的方向,跟和俄国人开战有什么联系呢?
“大队长,恐怕不是我们的飞机!”队副的表情显得有些焦急,大队长在昨晚上受了伤,也许脑袋也有些不好使了。他得让他明白,华北方面军的航空兵在不久前已经迁移了基地,准备参加中原方面的作战了,这个时候是不可能从西面飞过来的。
“那又是什么意思?”佐佐木的脑袋确实有些不好使了。不过这个问题,他的队副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尖厉的啸声。凭着一种军人的直觉,他们立刻反应出这是炮弹在空中飞行的声音。而凭着这种直觉,他们也条件反射一样的给自己找了个貌似安全的地方趴了下来。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带来了一波又一波地动山摇的效果,沙尘、热浪,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惧瞬间包围了佐佐木的神经。炮击和空袭几乎是同时进行的,佐佐木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感觉过了很久,炮击和空袭终于都过去了,他才爬起来。幸运的是,他的住房虽然倒了一大半,可他竟然还活着。而他的队副已经被埋在了一堆瓦砾当中,只露出一条血肉模糊的大腿。
俄国人,一定是俄国人对他们开战了。可是,为什么会是这里?
佐佐木挣扎着爬出变成废墟的房子,一种军人的职责告诉他,他必须马上将这里的情况向上级汇报。爬出屋子,他发现整个营区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大火四处燃烧,营区内完全看不到活人。他改变了主意,准备到前沿去看看情况,也许前沿没有遭到轰炸,而且,他们的工事具备很强的防空仿炮功能。守卫在那里的士兵应该不会遭到太大的损失。
从营区到前沿有2公里的路,佐佐木没有车,只能靠自己受了伤的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想一想真是报应,如果昨晚上没有接受那个师长送的女人的话,自己现在至少能跑到前哨去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轰炸之后产生了错觉,他觉得地面一直是在震动着的。而且震感越来越强烈。
佐佐木在路上收集了几个在轰炸中幸存的士兵,他们似乎还在睡梦中,匆忙中只套了一件上衣,下面还穿着丁字裤。有的人手里拿着枪,有的人什么都没有拿。看他们的样子,与其说他们是骄傲的帝**人,还不如说他们是肮脏的叫花子。不,即使是叫花子也没有他们看起来狼狈。
在这些狼狈到顶的士兵面前,佐佐木很想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但是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的状况比他们还要糟,除了勉强遮住羞处的丁字裤,他甚至连上衣也没有穿。士兵们还能服从他的指挥,完全是日本军队中一种森严的等级观念的惯性。作为一个帝**官,佐佐木羞愧得差点切腹自杀了,如果他的军刀还在手中的话,也许他会这么做的。
几个人在离前哨还有不到半公里的时候,突然停下了。他们脚下的大地在剧烈的震动着,像是地震,可是,他们都知道那不是地震。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坦克群已经碾过了他们的前哨阵地,正向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这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羡慕那些被炮弹和航空炸弹炸死的同僚了。被炮弹炸死和被坦克履带碾成肉泥,到底谁更惨一些呢?
10月2日,东京大本营一片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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