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 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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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凌翙巧笑嫣然的看着苟主任说:“我知道您一定能帮上这个忙的,毕竟一个患了重病的人需要到医院就医对不对?更何况,他还是位将军。现在局势很乱,谁又能说清楚接下来会是什么局面呢?做一件举手之劳的好事,您不会损失什么,但是却可能得到很大的回报,这个账,怎么算也不亏啊。”
苟主任不置可否的笑着,一只手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不时地敲打着,眼睛一直盯着凌翙,眼神却在不断的变化。和那块玉佩比起来,眼前的这个美人才是稀世稍有的珍宝。他不是一个素食主义者,渔猎美色更是他最大的爱好。相信以她要救的人为代价,他尽可以占有她,而且她既然只身来到了这里,就一定有这样的心理准备。问题在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他看着凌翙,越看越觉得要是得到这样一个美人,这一辈子什么都值了,想到这他觉得决不能放过她。可是看着看着,他却觉得她有些面熟,难道说他之前就见过她的?
“我想起来了!”苟主任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他的这个发现让他很兴奋。因为就在几年前,他还不是南方的国民军的军官,而是北方帝国政府一个掌管监察给宫廷供应物资的部门的小头目,这也是为什么他能一眼就认出那块玉佩的真实价值的原因。那一年皇帝选妃,他也在外围的赌局中下了很大的注,因为买了几个冷门大赚了一笔,他才有在统一后打通关系混入军中的资本。而眼前这个人,就是当时的冷门之一,并且,她是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当时在帝国这一边,她已经被“追封”为皇后了,可是民间有很多传言说她根本就没有战死,而是改名换姓在原来的敌军中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兴奋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人竟然曾经是个皇妃,用俗一点的说法是,她原本是皇帝的女人。得到皇帝的女人意味着什么?那一刻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差点就跳起来朝着对面的美人扑过去。可是突然间他又打了一个激灵,如果在他看来,占有了皇帝的女人,自己就算过了一把皇帝的瘾的话,不知道他的上司,他的上司的上司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帝国固然已经烟消云散,可旧帝国的势力并没有彻底的消除,像他一样混在新政府中担任要职的旧官僚更不在少数,他拿不准这个女人的背后还有什么势力,据他所知,她的家族当初也是一方显贵。就算她现在什么也不是,可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总会引起很多人注意的。
一时间苟主任的脑中不断的进行着天人交战。一会儿他觉得也许明天出去的时候会有很多人对他说你告了皇帝的女人你牛叉,一会儿他又觉得也许明天出去的时候会有某个不明身份的人躲在角落里向他打一枪。同时他又想到了那个少将,这样传奇的美女都愿意为他献身了,那家伙背后蕴藏的能量岂不是更加惊人?也许他该赌一把,可是赌注究竟压在那一边呢?
就在那个脑满肠肥的主任天人交战的时候,古地也正处于一种极端焦躁的状态中。他裹着凌翙留给他的大衣,手里紧紧地捏着她留给他的那串项链。那是一串很细小的白金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一对黄铜打成的翅膀。古地一看就知道这个坠子的来历,黄铜是当初他把她从枪口下救下来时留在她身体里面的弹头,而翅膀则是源于他给她取的名字,是那句泰戈尔的诗——“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可是鸟儿已经飞过。”

一直到此之前,他都没把自己身陷牢狱之灾太当回事。当他被莫须有的罪名扣押,然后转到这个阴冷潮湿的监狱的时候,他没有觉得什么大不了,当他被那些眼睛长到头顶上去的狱吏勒索殴打的时候,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他甚至会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样的圣人语录来勉励自己。这些年生生死死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坐牢虽然是第一次,可是既然没有在一开始就被枪毙掉,那就一定有出去的那一天。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出去了,也不会回来和这些狱吏计较。
可是现在不同了。大衣里还停留着那个绝美的女孩的体香,他的嘴里似乎也还留着她的丁香的芬芳。可是,那个少校猥亵的眼神和话语,却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恐慌和悔恨。
如果,如果可以有如果的话。他本来就不应该跟着那个军法处的张中将到郑州来的,说到天去,他如果赖在部队里,上面的人也不可能派部队来把他的部队全给灭了。这样做的成本太高,傻子都不会考虑。如果可以有如果的话,他在被关押起来以后,可以趁上次舒淡然在欧阳上将的帮助下来看他的时候给她一道密令,调用他最精锐的RPG连乔装打扮的来劫狱,以RPG连的能量,做到这件事并不太难。大不了,这个师长他也不做了,拉着一伙弟兄跟路晓飞在太行山打游击总行。虽然他并不认为军法处会秉公办事,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如果任何一种如果可以成立的话,他都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关在笼子里,眼看着一个清爽绝美的女孩冒着被玷污的危险来救他。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就算调部队来把这个监狱连根拔掉,又能弥补得了哪怕万一的损失吗?如果她真的为了救自己而牺牲她的清白,那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古地并没有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扑打那不可能冲破的铁栏杆,尽管他已经到了发狂的边缘,尽管他现在就已经是一头伤口滴着鲜血,随时要扑起来咬人的野兽。
时间过得很慢,对他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这种煎熬几乎要让他全身的血肉爆炸开来,可是,他却必须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就算他要把自己炸得尸骨无存,也要等到他将那所有丑陋的面孔全部撕碎以后。
似乎是在深夜的时候,地道里有脚步声传来,并且最终停留在了他的监舍前边。古地坐在角落里冷冷的看着,来的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中校,而不是随时都在地道里出现的那个少校。跟在中校身后的,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军医和几个卫兵。牢门打开,两个军医装模作样的给他做了以下检查,回头说,情况很严重,必须马上住院治疗,并且招了招手,要后面的卫兵抬担架进来。
那个中校则很客气的说:“古师长,真抱歉让你的病情拖到现在,主任刚刚从上面弄到了批条,现在我负责带你出去就医。当然,在军法处的判决下来之前,你还在我们的监控范围之内,希望你好好配合,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古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这种冷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如果说还有人在身陷牢狱之灾的时候更宁愿没有这种保外就医的机会的话,现在的古地就是。他几乎就不敢想这个机会的后面意味着什么。但是这样的机会他也决不会放弃,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出去都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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