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娘啊,桥上没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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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在天气偏爱阴霾的冬季这可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当头的太阳照得人又暖和又舒坦,可是某男的心情却办法调整得和现在的天气一样灿烂。
妈的,这年头失业是正常的,可是失业后的半年居然再也找不到一个能混饭吃的事情做就实在太不正常了,就拿今天上午来说,本来他在碰壁了N次之后不得不放下最后的尊严去拿着大学文凭去应聘一份商场杂工的职位,没想到经理只用余光扫描了一下他的小身板和那张明明27岁却怎么看上去都像是未成年的娃娃脸后,大手一挥就这么把他给打发了。反倒是排在他后面而且一看就一晓得IQ严重不足的敦实大叔居然拿着张录用表格屁颠颠儿的他问人事部在什么地方?废话!要是他知道人事部在什么地方早抢了他手里的录用书跑去报到了!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吗?某男神情呆滞地望向天空,此刻那原本温和的阳光在他的眼里看来却是如此的刺眼。
“小伙子——”
什么?要我帮忙?!可怜的某男显然因为过于失意产生了臆想。
“大叔虽然我很想帮你,但你不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已经说明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帮助任何人了吗?哇~耶苏!”
那白色长胡子,优雅圣洁的白色的长袍,那张开的双臂,还有头顶上那神迹般的光线无一不都在说明着他的身份!这不整个一典型的救世主形象吗?
“主啊!你终于来搭救我这个快走到绝境的年轻人了吗?我是您的孩子,从今天起我将永远匍匐在您的脚下,我的主——”某男看起来显得很激动,不过很快他发现了不对,似乎没有什么版本的圣经说过主也有香港脚的吧?恶寒——!
某男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揉揉他那不太清楚的眼睛,再一次恶寒!白胡子?对,胡子是白色的,但是上面明显有中午大块吃肉时留下的油渍,至于那所谓的优雅白袍,其实就是他妈的一块破被单,或许曾它经真的是白色的,但是现在却留下了和胡须上同样品牌的油污,至于那上面酸臭的味和脚上的味道一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想到刚才那离自己的嘴唇只有0.01公分的脚丫子,某男再二次恶寒——
还有他的头,这家伙的头也忒大了点,居然能把天上的太阳都给遮住了,只剩下一圈神迹般的光线,张开的是双臂??这大叔看上去懒腰也伸够了吧?瞧他这块头坐那么小的板凳也真挺为难他老人家的了。
诶?他脚底下的那是什么?周易!好书啊!这年头很少有人钻研这个科目了!一旦学成可上通前生后世,下知天文地理,实在是杀人越货,打家劫舍,行走江湖之必备奇书!可是——
“大叔,我不算命!”某男这命确实不用算了,能睁眼都能看出他脸上写着诺大的倒霉和凄惨!
“小伙子,我可是出了名的周半仙,不灵不要钱!每天有多少人不远千里只求我一开金口赐他们一言半语,我今日看你我有缘,才想提点你一两句,可你居然拒绝我?!”
这大叔,还真把自己看成救世主了吧!不过他这嘴巴可真能吹,有这口才的算命先生,想来生意应该是挺不错的,至少他胡子上的肥油充分的说明的某男猜测的准确性。得,就看看他能不能吹破了天去?
周半仙看着某男神情就晓得自己又揽到一笔生意,他得意地摸摸胡子,如果不是上面的油渍破坏了整体效果,倒还真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好了,过去那些一岁死娘三岁死爹的事咱们就不说了,你就帮我看看我以后会怎么样吧?”
周半仙问过某男的生辰八字,手做掐指状,嘴里还子丑寅卯的叨叨着,看上去一时半会还没个完。
某男在一旁欣赏着大师,哦不,是天师的表演,这老人家倒是满敬业的,不似其他人随便吹吹两句就算完事,俗话说做戏做全套,他的这前戏做的也算是足了,值回票价。
忽然,半仙全身一震,某男知道,这前戏阶段算是告一段落了,接着应该进入小**——看他老人家脸上那凝重神情某男知道自己的下半生将会在他的嘴里变得十分之凄惨。
“你——你——你——!”周半仙一连三个你字说得是声情并茂感人肺腑,要不是碍于现在自己的角色不合适,某男真想给他雷鸣般的掌声,人才啊!
“你走吧!没多长时间了,该吃吃,该喝喝,啊~”
What?难道这老人家还会传说中的以退为进?先故做姿态把事态严重化,然后使自己不得不交出所有财产求他消灾解难之法?好招数,看来这老人家不止钻研周依易也附带选修了孙子兵法啊!不过,要是自己真的就这么一去不回头,不知道他脸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自以为看破了骗子招数的某男颇为得意迈开了步子,真的准备就这么一去不回头了。
可眼看就要离开那半仙的势力范围了,某男很是奇怪怎么还没听他喊自己回头呢?终于他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骗子原本摆摊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影?难道真的是高人?
高啊?果然是高~!这么远就能把城管看见!还有他收摊跑路的速度,那可确实的是专业级别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正当某男得意狂笑时,持续了不到5秒的笑声却嘎然而止,他只觉得脚底一空,整个身体直接被地球引力吸引着向桥底下坠去。
“不能啊!那桥明明他妈的有栏杆——”这是某男在坠落的那一瞬间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一句话。当然他的脑子里还想了很多很多,其中包括那银行里没脸去柜台取出来的50个大洋,和那即将投奔别人怀抱的34D女友!
翌日,某市小报的小小角落刊登这么一条消息,某大桥上一青年失足坠落,原因不明,警方不排除自杀的可能,目前搜救工作仍在继续中——。
“矢野哥哥,我们不是坏人!告诉童话,我们不是坏人是不是?”一座废弃的屋宇的某个隐蔽角落里,一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衣衫褴褛的小女娃靠在另外一个同样几乎是衣不蔽体的少年怀里簌簌发抖。她的脸庞因为连续逃亡的恐惧和饥饿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矢野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在追我们?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用石头丢我们?为什么爸爸妈妈不来找我们?为什么——?”
矢野被童话的一连串为什么问得哑口无言,事实上他比童话更想知道为什么一个月以前还充满了笑声和欢乐的家,在一眨眼之间就只剩下残檐断壁,和无数焦黑不辨人形的尸体。
是的,那群突然其来闯入者袭击了他们,本来作为大魔法师的父母不是那么容易被杀死,但是没想到闯入者中居然还有当今魔法界最强悍的存在——圣法师。虽说大魔法师和圣法师之间只相差了一个等级,但二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却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的换算,在圣法师面前,身为大魔法师的父母二人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只不过是连强悍的圣法师也没想到这对夫妻为了让自己的一双儿女脱逃,居然选择放弃所有反抗,联手以最后的灵力使出了越级魔法——咫尺天涯,硬是将兄妹二人送到了连他也没法感应到的距离。矢野见过圣法师的那张脸,就在圣东国最大的祭祀典礼上。人们像神一样的恭维他,甚至连自己也曾经憧憬过有一天要修炼得和他一样强大。可他也永远记住了那张脸,那张在父母的鲜血里闪现的狰狞面孔,圣东国四大圣法师之一——法考。

妈的,如果这就是神的话,那我矢野宁可成魔!这是少年矢野带着满腔仇恨的心声。
而没等兄妹二人从噩梦中反应过来,通缉他们的告示已经布满了全国的大街小巷。梵天大陆的土地很大广阔,可现在却没了他们兄妹二人的容身之所,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有人能认出他们兄妹,这不能不说那巨额的奖赏太吸引人了。
虽然矢野的心无时无刻不被仇恨包围着,可他却只有逃,逃不是因为害怕死亡,而是因为他还有童话,因为有了童话,所以对矢野来说连战斗都变得奢侈。
连日的逃亡已经抽空了全身矢野力气,使得本来还算精壮的身体变得形削骨立,这些日子以来矢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所有能进肚子的食物他首先都给了童话。他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只要有半点风吹草动便会像惊兔一样带着童话亡命逃离,他甚至连睡觉都不敢合眼。过度的疲于奔命和随时都可能身陷绝境的紧张感让矢野甚至没有时间来想起仇恨,直到2个时辰之前——
“哥哥,我好饿。”
“童话乖,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要到凌叔叔家了,到了那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会有香喷喷的饭菜和暖和的衣服,再也不用挨饿受冻,再也不用四处逃命了。”说这些的时候,矢野的眼里浮现出许久未见的希望。因为他在活动凌叔叔是不仅爸爸生前的好友,而且也是盛东国的四大圣法师之一,并且他和国王也有密切的来往,相信只要他出手的话就一定可以还父母一个清白。逃亡的这些日子他看到了通缉兄妹二人告示,上面说父母是炎南国的奸细已经被就地正法,而他和童话居然成了他们口中的小奸细。真是太可笑了!童话今年才不到5岁!
这是凌家没有错,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矢野的是身体开始颤抖,眼睛却死死地定住那写着凌府的大门,那个正从凌家门口走出了的人不是杀害父母的凶手法考是谁?而那正送他离开,还一脸恶心献媚笑容的人不是正爸爸生前的好友凌云又是谁?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矢野不顾一切的拔腿狂奔起来,他已经不敢再想法考是否会感应到他的气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当他们逃到现在这座废弃的屋子时,矢野已经是筋疲力尽了。除了紧紧抱住童话,他已经没有余力再挪动一下腿脚。妹妹曾经是全家人的公主,现在却也是他现在生存下去唯一的希望啊。矢野不怕死,如果今天只有他一个人了,他会毫不犹豫的却找那个杀人凶手拼命,尽管那没有半点胜算。但是他还有童话,她还小,或者熬过了这段苦难她可以忘记今天的一切重新找到幸福。这不是父母最想到的吗?
“哥哥,我好饿,好冷——好想爸爸妈妈——不要追我们,哥哥不是坏人,童话不是坏人——”童话开始断断续续的呢喃,此时矢野才发现怀里的小人儿脸上居然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而身体却是越来越冰凉。
童话病了!怎么办?别说现在没钱找医生,就算有钱找到了医生,也只会被让人告密当成奸细抓起来,最终的结局只有一死。难道就这样了结束吗?父母用生命为代价希望换取一双儿女可以逃出生天,这段时间他们虽然艰苦却也奇迹般的一次次逃脱了官兵的搜捕。本以为找到凌云未来会有希望,但是希望却在找到凌云的那一刻崩盘。思及此,矢野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父母临死前痛苦的呻吟,童话那正受着病痛折磨的苍白小脸,法考恶魔般森冷的目光还有凌云那献媚的脸嘴,一个个画面在他的眼前不停闪现。随着矢野体内狂暴气息的越来越烈,这些画面渐渐的变了颜色,是红----血一样的红!此时的矢野眼中竟然摒射出赫人的红光。
“小心啊!你会入魔的!”随着一声惊呼,一道淡蓝色的灵光射入了矢野的眉心。随着这道蓝光进入体内的还有阵阵沁人心脾的凉意,一时间居然压制住了他体内狂暴的热流。与此同时一个白色俏丽的身影进入了矢野的视线。“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吗?要是我再晚来一步的话,你就入魔了。我叫凌犀,是我父亲叫来找你们的。”
矢野警惕的注视着这个自称凌犀,看上清纯脱俗的女孩,原来她是凌家的人,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这么好的身手。不过他们的速度还真是快啊,尽管已经知道迟早会被他们发现行踪,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前脚跟后脚的就追上来了。不用衡量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矢野只能冷冷的盯视着她不动声色,心里暗想一旦她有所行动就豁出去跟她拼了。
而凌犀此时的感觉很奇怪,她明明知道自己和这个男孩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大,但是他的眼神却让她没来由的感到丝丝寒意。他衣衫褴褛,一张脸也被尘土遮盖得不见本来面目,但是他的眼神却阴寒得吓人——这是一个和自己同龄人应该有的眼神吗?他让人联想起野兽。还有他怀里的小女骇,她还那么小,却受尽苦难。实在是太可怜了,咦?不对,这娃娃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而生命的气息也是越来越微弱。
“可以让我看看你妹妹吗?我可以帮她施展治疗术。”
凌家的人果然都是猫哭耗子的高手,假仁假义!矢野在心中将灵家人的骂了千百次,但是表面依然不动声色,他缓缓的起身,将照顾妹妹的位置让给灵犀。只是专注于童话病情的灵犀没有注意到他手中暗藏的石块。
一声闷响,灵犀的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她死了吗?”看着满头鲜血倒在地上的凌犀,矢野甚至不敢伸手去证实。这是他的手第一次沾染上同类的鲜血!可她是凌家的人,她该死!
扔掉手中的石块,矢野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刚刚沉寂下去的狂暴热流一瞬间又冲进了四肢百骇,胸腔却如同窒息般憋闷。体内的热流急需找到一个宣泄口,可身体却像一个密封的铁牢找不到一丝缝**,热流在体内越走越快,矢野觉得自己要就要爆裂而死了。就在这危急的时候他忽然头顶却出现一点清明。如果我死了,童话怎么办?要是她醒过来看不见自己会害怕会哭的,不!我不能死,我就这么死去!强烈的求生意志和体内的狂暴热流激烈的交战,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变化改变着。
头发开始无风自动起来,终于在高高飘扬的那一刻,瞬间全白。
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原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凌犀却在这时候醒转过来,她虚弱的喊道:“矢野,不要进去,那是魔道——”
看了她一眼,矢野冷冷的开口:“从今天起,这个世界没有矢野这个人,我的名字是——噬夜,我是魔!”他再没有一点犹豫,抱着童话踏进了那个传说中的魔道之门。
刚刚醒转的凌犀又一次陷入了黑暗,只是这一生她的脑海里多了一个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名字——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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