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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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
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却的记忆与过往。
那时的我很小,那时候,已经离了婚的父母在一个工作单位,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闹的越来越僵。
“妈妈,我想吃巧克力……。”
小小的我,眼巴巴的望着满桌子的各种零食。一直以来留长发的我,因为母亲离开家而被迫把头发剪成了好打打理的短发。
我的母亲兴致很高的正在和她的那帮好姐妹的同事们聊天,还很热情的帮她们带到单位里来的儿子女儿拆开零食的包装袋。殷勤的一直叮咛嘱咐他们只管吃。
“妈妈……我想吃……。”
幼小的我,用像老鼠般卑微的样子伸手去拿那包横在桌上的巧克力。
手还没有摸到包装纸就被母亲的手给推开了。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吃去叫你爸爸买,这个不是给你吃的。”母亲的表情很不耐烦。
“爸爸说,让你买。”我小小声的说,那些刚才还在嬉笑着谈笑的父母的同事们,一下都安静下来,全部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我。她们唇边带着的那种看戏的笑意,并不是一个才5,6岁的小女孩能够明了的。
“你去跟问你爸爸,他到底有没有能力养你。”母亲不再理我,转过头去继续和那些平日里我最讨厌的阿姨们攀谈。
年幼的我,并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变的这么无情。
只是,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自从她和爸爸分手之后,她变的对我都完全冷酷。
为什么?难道说,她变的自由,逃脱了父亲暴躁的暴力侵害之后,我便不再是她的女儿了吗?
她不再爱我了吗?
我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妈妈为什么可以变的不爱自己的女儿。
“爸爸……。”
年幼的我只觉得受了天底下最残忍的伤害,最不公平的对待。
委屈的泪水根本止都止不住,想奔涌的急流一样不断滑落脸颊。我一边哭着一边去另一头找我的父亲。
“怎么哭了?”和男同事们正一起打牌抽烟的父亲皱着眉扭头看我。
“呜呜呜……爸爸……妈妈,不给我吃……巧克力,呜……让我问你,到底有没有能力养我…………。”
哭泣的我,年幼的我,可怜的我。
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点燃一场祸端的导火线,而受害的那个人其实只能是我。
狠狠地被甩了一个耳光,父亲在爆怒的叫嚣中,拽着我从单位里出来,口里还叫着,“你看着我养不养得起她。”
却将年幼的我一把提起来,推倒在人来人往过车的马路上。
如果……,
如果不是那时正好没有机动车经过。如果那时正好开来一辆卡车,我或许就被碾死在车轮下了……。
忍着痛,自己从硬硬的水泥地上爬起来的我,身体上的疼痛不如心上的那种痛更疼痛。
我有什么罪,犯了什么错?
要在你们彼此憎恨之间做无辜的出气筒?
你们憎恨了对方,于是也要连带着憎恨流有对方血液的我吗?
不,可怜的,还那么小的我。
怎么可能明白,比起我身体流淌着一半对方的血。我的父母或许更多的厌恶着的,是我还流着的另外一半血是来自于你们自己吧?
身体冷的不停颤抖,冷风吹过来,本能的打着激灵。
咽喉里往上涌的水随着激烈的咳嗽被带着吐了出来。
“醒了,醒了。”
眼睛酸涩的根本无法睁开,又难过又看不清楚。
只觉得身边很嘈杂,大晚上的却到处晃动着火把,充满了人声,还有不少人在走来走去。
浑身都难受的要死。而且,恶心的想吐。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她抱起来。”一个男人用极其严厉的声音命令着。我听到小太监用特有的微尖的嗓音连忙答应着。一件暖和的披风将我严实的包裹了起来。

已经失去体力,整个虚脱的我,任由人抱着,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只知道自己的眼睛被水泡的睁不开。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我被带到了钟粹宫的某一间偏室里才有了好转。
被服侍着换了干净清爽的衣服,躺在温暖舒适的床塌上。床边的铜盆里甚至烧起了碳。
我接过小太监端上来的姜汤慢慢喝着的当口。就听到前脚刚出去的太医在门外的檐廊下和人说话。
“太医,她没事吧?”来人中的一个像是显得很是急匆匆,可以听到他在廊外由远至近的小跑声。
“回十三阿哥的话,这位姑娘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又因为落湖被阴寒所欺。微臣已经命人在给她熬制治风寒的药了。”发已有些须花白的太医,回话却听着十分的恭敬。
“你辛苦了。回太医院歇息去吧。”和刚才那个问话的男声不同,这个的声音听着更年长,也更低沉。甚至感觉是带着回音的,如果一定要找个相近的形容词。
感觉……它的音质像是大提琴般沉稳。
“是,微臣告退。”太医的脚步声重新又响了起来,逐渐远去。
而同一时刻,刚才跟太医说话的那2个人也进了屋。
“兰欣,你没事吧?!”
先跨进屋子里来的是一个年岁尚小的少年。满脸的焦虑。他的后面跟着一个相貌坚毅的青年。
“奴才给四阿哥,十三阿哥请安。”还在床边上站着的小太监,尖着嗓子打着千。
“起来吧。”那十三根本都没拿眼角撇一下,只是随手挥了挥手。
“喳!”小太监这才站直了。
好嘛,果然是老四和十三。这会子也没工夫兴奋他们长的帅不帅了。
我赶忙掀开棉被这就要下床见礼,却被十三摁住。
“快别起来了。已经染了风寒,爬出来又要吹着风了。”
“可是……我要给两位爷请安……。”
“免了吧,你都这样了。”
“可是……。”
“你嘴上说一句就行了。”一直在胤祥身后2,3步的男人,突然开口道。
“啊……??啊,民女兰欣给四爷和十三爷请安。两位爷吉祥。”
“兰欣,你怎么会掉进河里去的?要不是我正好要去额娘的安,你这会子指不定已经被淹死了。”十三拥有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眉眼里瞧的出他额娘敏妃的秀气。
怎么会掉进河里的?
说我半夜里遇见刺客,被人无缘无故的扔进水池里?
“这个……我记不清了……十三阿哥……。”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跟跑马灯似的一个劲的乱转,只觉得惊惧异常。
莫名其妙去爬树,结果从树上摔下来。
醒来之后,十阿哥那隐约与此有关的态度。
再一直联系到没过三五天,就在晚上被人袭击。这其中种种不得不让人有所联想。
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人非要我死。
只有一点,现在的我算是明白了。这后宫里要我死的人似乎并没有放弃。
即使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不明白原因。
“你歇息吧。明天早朝以后,皇阿玛会宣你面圣。”
少言寡语的四爷有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眼。那双眼睛的眼神如此深邃深沉。从严肃的面容,到不苟言笑的表情,都散发出一个成年皇子应有的霸气和尊贵。
他长的确实很好,但比起长的好,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股子天生的酷劲。
只是现在,比起他俊逸的外表,让我更觉冲击的是从他嘴巴里吐出来的那句话。
康熙老爷子要见我??!!
我目瞪口呆的眼巴巴望着他,半天吐不出话来。
这回,事可是真的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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