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一章 这一次离开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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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雨晴刚起身,翠翠就来叫,说是已经做好了早饭,是沈叔亲自下厨做的。
沈留只会做一种饭,那就是面条,还做糊了,味道实在不怎么样。雨晴吃过一次,印象深刻。
跑到院子,正遇上沈觅从厨房出来,脸上沾了些面粉,衣衫上也沾了些尘土。沈留似是没感觉到自己的狼狈,一见到雨晴就高兴的道:“听人说起脚的饺子落脚的面,尝尝我做的饺子如何?”
翠翠跑过来,递给沈留湿毛巾,让他擦脸。沈留接过毛巾,细细揩过,又对着翠翠道谢,然后和雨晴一起吃饭。
出人意料的是,饺子个头匀溜秀气,一个一个还捏着花边,整齐的摆在洁白的瓷盘里,很是好看。
雨晴惊讶的抬起头,父亲真是深藏不露啊,这样好看匀称的仿佛艺术品一样精巧的饺子,她可做不出来。
“爹可真是好手艺,竟然藏了这么多年。”雨晴笑嘻嘻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嘴里,味道不错。“咦,爹怎么不吃?”
翠翠在一边插嘴,“沈叔早就吃饱了,连带着我,都吃了很多。”
雨晴顺着翠翠的视线看去,在桌子上,还摆着一些饺子,卖相明显的差了许多,有大有小,许多还馅儿都露出来了。
“被你发现了。”沈觅有些不好意思,“你盘子里的都是拣最好看的挑出来的,不然我哪有那么好的本事,又不是……”沈留生生咽下去。
最会做饭的是沈觅,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提他的时候。
翠翠接口道:“沈叔这是忙活了一个晚上,到底包了多少我也都数不清了,最后才挑出来这么一盘子。”
“这些难看吧?其实最难看地我都已经吃掉了。”沈留搓着手上地面。自嘲的笑道。“要不是翠翠帮忙,我还包不好呢。”
“是啊,我看今天一天都够吃的了。”翠翠也跟着说道。
几人一起笑了。
原来这就是爱因斯坦的小板凳啊。
雨晴很努力的吃着,这是父亲用了一晚上做出来的水饺,她一定要好好吃,多吃点,然后带着幸福上路。
吃晚饭,翠翠利落的收拾好。拿过来一个小包袱,一看小包袱,雨晴的离愁别绪全都来了。
她一个大活人,就跟着这个小包袱走了?舍不得爹,舍不得家,甚至翠翠,也显得那么美好。
沈留也不再说话,一向沉默寡言给人感觉木讷地翠翠。表现的分外好,没话也找出来几乎,不外乎就是要多注意身体啊,出门在外毕竟不比家里。等等这些,估计都是当初她母亲嘱咐她的,不过总算没有冷场。
雨晴盯着父亲。这时候父亲心里应该是最难受的,人人都走了,留下的只有他:“爹,你别太累了。”她很想笑一下,可是真的笑不出来。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等我回来揍他们!”雨晴说着眼泪哗哗的落下来,她怎么能丢下自己的爹呢?穿越来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风华绝代的父亲;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就是来自父亲地臂弯;第一次用毛笔写字。就是父亲握着她的手;每次闯了祸,母亲要打的时候。总是父亲护着;千里迢迢地回来,总是有父亲陪着,雨晴知道,其实是自己一直依赖父亲,所有的行为,都是想要父亲过得更好。
“傻孩子……”沈留拿出块手帕,细细替雨晴擦拭,“都是成功的职业女性啦,还像个孩子似的。”
雨晴也知道父亲这是在缓和气氛,接过手帕,擦干净眼泪,对着父亲笑道:“女儿知道了。”结果,她看到了什么?
沈留的眼里亮晶晶的。
雨晴心下大恸,装作没看见低头捏着帕子:“爹,这块手帕好难看,很不配你,还是让翠翠给你重新做吧。”这块手帕,还是雨晴当初的针线,那时候母亲去世,雨晴学着打理家务,用衣服下脚料给父亲做了帕子,不会绣花,就歪歪扭扭绣了几个字:“此心安处是故乡。”这是沈留最喜欢的一句诗。
当初父女二人真是相依为命啊。
“爹觉得挺好地。”沈留抬起头,已经神色如常,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样东西:“这个你带着吧。”
那是一只玉镯,雨晴认地是当初父亲买给母亲的礼物,本来是一对,母亲去世时带着一只,另一只留下当作念想。
雨晴本来想拒绝,沈留道:“本来想着等给你当嫁妆呢,现在……,你就带着吧,你娘也会同意地。”
雨晴听话的带上。
“爹,还有什么?”这时候,雨晴巴不得父亲滔滔不绝,仿佛那样就不用离开一样。
“还真有一样。”沈留自己也笑了:“到了县城别忘了吃面条。起脚的饺子落脚面。”

这是母亲当年常说的话,当年一家三口几乎是逃出大官庄,哪里还顾得上吃饺子?所以母亲有事没事就拿出来说说。
总是要走的,也总是要回来的。
雨晴拿起包袱,豪气干云的打开大门,愣了。
门外黑鸦鸦的都是人,打头的就是张媒婆,其他的都是村里人。原来,雨晴是新科探花夫人的消息一传开,本村里的人都想来看看,偏偏昨天方家不见客,打听到今早雨晴要出门,大家都赶来看了。反正乡里人一贯起得早,不在乎这点时间。
雨晴揉揉额头,躲出去果然是个英明的决定。
堆起一个笑脸,雨晴冲着众人福身:“各位大爷大妈哥哥嫂子们,雨晴谢谢你们的照顾……”
张媒婆抢先回礼:“应该的,应该的。”
雨晴不理她,状似为难,“只是雨晴还要赶路……”
张媒婆又是抢先道:“让让。给方媒婆让条道。”
人群中有人说道:“怎么还叫方媒婆呢?人家可是官家夫人了。”
张媒婆作势打嘴。“看我这拙口笨腮的,就是不会说话,方……呃不是,是齐夫人,你可别介意。”
此话一出,人群又笑成一团,原因无他,齐夫人听起来就像欺负人一样。偏偏张媒婆吐字又咬得很重,欺负人还让人别介意。
雨晴也笑了:“张媒婆您客气什么,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叫我雨晴就行了。”
“那好,雨晴。”张媒婆大蛇随棍上,“本来我昨天就来了,可是沈老爷说你已经躺下了,我就没敢上门打搅。”
还有张媒婆不敢地事?雨晴含笑问道:“什么事啊?”
人多耳杂。张媒婆有些说不出口,可是过了这村还不知道下店在哪儿,拼着豁出这张老脸,凑到雨晴耳畔。笑声嘀咕起来。
原来是怕雨晴报复啊,本来就凭张媒婆地那些做法,很应该报复她的。
不过。这时候,雨晴发现对张媒婆并没有多少恶感,说到底她们都是底层的小人物,既然张媒婆示好,雨晴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再说了,张媒婆不过是笨了点,恶毒了点,被人当枪使了而已。
看着前面那一张张笑脸。朴实憨厚黝黑。带着淳朴动人的微笑,雨晴简直想要振臂一呼:“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打倒一切剥削阶级!”
在她头脑一热准备喊出造反口号时,一个小男孩喜滋滋的跑来:“来了,来了,探花郎的车子来了。”
于是雨晴在众人簇拥下,以群星拱月般的姿态被拱到齐守谦跟前。
雨晴尴尬笑笑,两人认识,只不过第一次以夫妻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双淳朴地热请的眼睛火辣辣的盯着呢。
该说什么呢?是“嗨,你好。”斯文型,还是“你这个猪头,总算知道回来了!”的泼辣型呢?雨晴有些拿捏不准
齐守谦冲她眨眨眼,并没有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直接略过雨晴,跑到沈留跟前,低眉顺眼,一副小媳妇样,就差没有跪下了。
雨晴几乎惊倒,慢了半拍才明白过来,在方雨晴的谎言里,沈留是齐守谦的启蒙恩师,而根据热心群众们的猜测,齐守谦是因为尊敬老师才娶了雨晴地。因此,按照剧情发展,此时的齐守谦应该眼中先看到老师再看到雨晴才对。
沈留目光闪动,低声道:“晴儿爱闹,你一定要护她周全。”
雨晴此去东海县,不是单纯的避开,而是东海王的府邸也在那里,说实话,沈留并不放心,不过雨晴执意要去,沈留也只能松开手,放她离开。
沈觅虽然没有明说齐守谦地身份,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齐守谦此人并不简单,沈留相信,就算雨晴招惹了谁,齐守谦也能护她周全。更何况,齐守谦看雨晴的眼光,沈留以过来人地眼睛看来,那是情根深种的眼神。
所以,他一定会护雨晴周全。
齐守谦又客气几句,就带着雨晴离开。
在大官庄村民的夹道围观,指指点点中,雨晴和齐守谦,几乎是灰溜溜的逃回车上。
见过动物园吗?人多的时候,是人参观动物,人少的时候,是动物参观人。
可见数量决定了地位。而现在,雨晴和齐守谦明显的处于劣势,正在被参观。
马蹄“得得”响,雨晴掀开车帘,回头看向父亲。在人群的最后面,站着父亲,一袭青衫,身影单薄孤寂,雨晴几乎落下泪来。幸好,一身素花衫裙地翠翠及时出现,站在父亲身边,才不显得那么悲情。
那个,无意中发现,竟然到了第二卷啦,话说真是突然,顶锅盖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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