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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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快六岁了,随着她越长越大,张轲夫妇也越来越觉得秋儿不是一般的孩子。 每次从地里回来,张轲都会抽时间教虎子识字,并背一些简单的诗词。这个时候虎子总是兴趣缺缺,学过的东西也总是丢三落四的,而每到这时候,秋儿总能顺利地接下去,张轲教过的字,秋儿也只一遍便能记住,甚至一些张轲没有教过的字,秋儿也能正确读出它的发音,这让张轲不由得啧啧称奇。
看着张轲惊讶的目光,秋儿心中有说不出的得意,虽然这是古代,可在现代上初中时,自己曾从学校图书馆中借过全套的繁体版《封神演义》,这套书读下来,什么繁体字都认识了,即便有出入,也差不到哪儿去。这古代的字虽然是用毛笔写的,可是只要不是狂草,读下来肯定没有问题,再说那些诗词,自己曾在老妈的威逼利诱下认真地背过全本唐诗宋词,捎带着其他朝代的诗歌也没有少背,现在随便背个几首出来还是小意思的。而张轲对这些当然是一无所知,对秋儿聪慧当然是啧啧称奇,于是决定让秋儿去上学。
隔天,秋儿和虎子便被带到了君子堂的先生林道德的面前。
林道德抿了一口茶,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孩子,慢条斯理地问道:“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这林道德四十多岁,少时经历过些磨难,这使他的面相更老成一些,看他面部五官的轮廓,想来他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很帅,不过秋儿对过气帅哥可没有什么兴趣,只看了一眼便在心里吐了吐舌头,林道德、林道德,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一般的古董,想到自己未来的几年可能要在这老头的淫威下过活,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哀!
听到林道德发问,张轲笑着说道:“林先生,这是我的两个儿子,大的九岁,叫张虎,小的过了年就满六岁了,叫张秋。”
“是大名吗?”
“不是,是我们家取的小名,如果先生不嫌弃的话,请给我的这两个孩子赐名!”
“赐不赐名的,等进了我的书院再说吧!”林道德一脸的不屑。
张轲有些尴尬,只得嘿嘿笑了两声,便退到一旁了。
“先把你们的名字写下来吧!”说着,便有童子递上两张白纸。
看到这个林道德的脸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秋儿便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写了自己的名字递了上去,林道德看了看略微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他们两兄弟在家都学过什么啊?”
“我教他们认了一些字,还学了一些古诗什么的,论语也学了一点。 Com”
林道德的眼稍微睁了睁,这才正眼看了看张轲,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农人也会不少东西啊!”
“哪里,只是小时候学过些皮毛,很多都忘了,这不现在求先生您能收下这两个孩子,让他们别同我一样做个白丁啊!”
“你倒有些见识,让这两个孩子随便背些什么吧!大的先来吧!”说着,又抿了一口茶。
虎子一听点到自己的名字,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是!先生!那我背些论语吧!”
“……”
见林先生不答话,虎子更紧张了,结结巴巴的背起来:“学……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远方来,不宜乐……不,是乐乎,人不知而不问,不对,人不……不……,不……愠……”
“好了好了!你不必说了,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农夫能教出什么像样的后生来来!下一个!”
如果说刚来的时候,他对张轲是轻蔑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侮辱了,秋儿义愤填膺,竟然对我可敬可爱的帅哥舅父说出这种话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到这里,秋儿下定决心不能让他轻看了去,正巧此时院里传来了两声大白鹅的叫声,秋儿灵机一动,开口说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此诗一出,不但林道德呆了,连张轲也呆了。
“你刚才背的是什么诗,再背一遍!”
秋儿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你自己做的?”
“嗯!好像是吧!”秋儿摆出一脸迷惑的表情。
“什么叫好像是吧!”
“有时候我读着读着书,看到身边的景物就不小心念了出来!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读的是书上写的还是自己做的了!”
“什么!”
林道德一脸的不信,于是,他看了看周围的景物,指着窗外的一池荷花问道:“你看到它们能想起什么句子啊?”
此时已到了夏末,而林道德院子里的荷花由于照顾得细心,竟也开的很艳,秋儿想了想,此时她的年龄还小,不能说得太复杂的,搜罗了脑中记得的一堆唐诗宋词,暗暗拿定了主意,便开口说到:“微风和众草,大叶长圆阴。晴露珠共合,夕阳花映深。从来不著水,清净来自心。”
“清静来自心!清静来自心!”林道德喃喃自语着,突然大笑一声,“好一个清静来自心啊!张大哥,你这个儿子好生了得啊!”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林道德这个样子,秋儿装作害怕的样子,急忙躲到张轲后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看似又害怕,又好奇,整个一个小孩子害羞和不知所措的表情。

“好,张大哥,你这个小儿子,老夫收下了!你让他明天来我的书院读书吧!”林道德笑完之后,高兴的说道。
张轲的脸上先是一喜,随即又飘过一丝愁云,看了看虎子,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我不要去!”看着舅父的表情,秋儿突然说到。
“什么?”林道德一脸的不相信,向来只有他拒绝人的份,哪里曾有过被一个黄口小儿拒绝的时候,不由得大奇,“你是说你不想来我的书院上课?”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飘过了一丝明显的不快。
“不要胡说,先生肯收你是你莫大的福分!还不谢过先生!”张轲喝斥道。
“我不要上学,我要同虎子哥在一起!”
“虎子哥?”林道德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虎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在他看来,这个孩子的资质平平无奇,他实在想不通,这两个孩子怎么会是亲兄弟。
“先生不要见怪,这两个孩子从小玩在一起,向来没有分开过……”
林道德摆了摆手,突然低下头,用秋儿极不适应的温柔语气说道:“是不是你虎子哥同你一起来上学,你就会来书院了?”
秋儿躲在张轲后面,很腼腆的点点头。
“那好吧!张大哥,你让你的大儿子陪着张秋一起来书院吧!我这也不缺一张椅子!”没办法,谁让他太喜欢这个张秋呢,就当是带来个书童吧!
张轲高兴得合不拢嘴,急忙向林道德道谢,林道德却说到:“我本无意收你的大儿子,不过你的小儿子甚合我心,我向来不做强人所难之事,凡事都求个心甘情愿,也便一同收了。还有,学费你只交张秋的就可以了,林某向来是无功不受禄的!”言下之意,只承认张秋一个弟子,张虎是不算在内的。
即便如此,张轲还是很高兴的,虽然张虎不算是正是的徒儿,可是耳濡目染得久了必定也能悟出些东西,怎样也比自己在家毫无章法的教他要好。
长话短说,第二天,秋儿和虎子便穿着张刘氏给做的新衣,一人背着一个新书包去君子堂上学了。刚进入书院就看见林道德向他们走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来了,跟我过来!”说着带着两个孩子向课室走去。
秋儿和虎子在后面静静地跟着,虎子一脸的紧张,而秋儿则满心的哀怨的想到:“看来自己现代古代都逃不了学校这一关啊!”
郁郁寡欢的同林道德进了课室的门,本来混乱的课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秋儿放眼望去,只见偌大的课室从里向外分为四个竖排,看年龄从里向外学生的年纪应该是越来越小的,在林道德介绍下,秋儿才知道,这间课室将孩子按年龄分别为甲、乙、丙、丁四组,于是心里暗到:“看来这个时代的学堂还没有分年级,不知道能不能碰上几个帅哥呢。丁组的孩子太小了,乙组和丙组的孩子也不大,甲组中应该能找到几个成熟的帅哥吧!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结交结交,让自己的八卦榜从君子堂起步!”正胡思乱想着,觉得有一道目光似乎极不友善的看着自己,秋儿心中一惊,来到这个时代后,秋儿的敏锐性越来越强了,往往别人觉察不出的情况,她都可以觉察出来,不知道这是不是穿越的后遗症呢?于是顺着这目光好奇的望去,原来坐在丁组第一排外面的一个小子正看着自己,眼光充满了敌意。
秋儿摸摸自己的鼻子,难道自己得罪过这个家伙吗?为什么看着自己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于是展开搜索引擎慢慢回忆起来。
正想着,林道德已经介绍完了自己和虎子,于是指着那个家伙的正后方的一个位子说道:“张秋,以后你就坐那里!”
又指着最后一排的一个单独的位子说道:“张虎,你坐那里去!”
虎子的脸色一白,但还是默默的坐过去了,刚才林道德说得一大堆话秋儿没有注意听,此时见虎子哥被如此对待,心中充满了不忿,便没有留心脚下,当她觉得不对劲时,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本能中双脚一下子向前跳了过去,虽然这一下不至于摔倒,可是也显得极为狼狈,而绊自己的人竟是刚才看自己的男孩。见这一脚没将他绊倒,那男孩鼻子冷哼一声,便目视前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而那林道德,也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秋儿怒极,正想发作,却让她想了起来,这男孩,不就是去年跟自己抢纸鸢的小帅哥吗?虽然他的身量高了,但样子却没有多大变化,尤其那一副不屑的模样。
想到这里,秋儿反而不怒了,竟然还“呵呵”笑了两声,心里暗道:“看来自己的学习生活又要丰富多彩起来了!”
而那个出脚绊人的小帅哥,则一脸鄙夷,心里说道:“被绊了还这么高兴,不会是个傻子吧!”
两人用眼神电光火石的交着锋,前面的林道德轻咳一声,开口说道:“丁组的诸位,今天我们继续讲《论语》,大家将书打开!”
秋儿在古代的读书生涯终于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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