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破屋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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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一和五个毛孩子边走边聊些话题,不知不觉走出了老远。
而那只灰猴子,看着前面六人只顾说话,竟没有人理自己,猴脸大是郁闷,只得怏怏地跟在众人身后。
又走一会,唐少一他们离那条小镇越来越近了,此时残阳已至西山,天色也比刚才暗淡了些,小镇里炊烟袅袅,大概镇上的人们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
想到吃饭,唐少一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心想上回是掏鸟蛋解决了吃饭的问题,这次怎么办呢?唐少一抬头看看四周,虽然树木茂密,可却是一个鸟窝也没有,看来吃鸟蛋的办法是行不通了。
正思忖间,突然听到身后棍子的声音:“到了。”唐少一“啊”的一声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转头一看,棍子正站在后面向自己招手呢。
“到了?”唐少一看到棍子他们身旁的那幢建筑,不觉大是郁闷:只见小路旁边树木掩映间,露出一段一人半高的围墙,也不知多少年没有修理了,围墙残破不堪,仿佛风一吹就会坍塌下来。围墙中间,是一块破破烂烂的大门,门上的油漆早已剥落,呈现出难看的黑褐色。
棍子手一推,门“咯咯吱吱”一阵响动,听得唐少一心中一阵发毛,四个小屁孩却是欢呼一声,冲进院内。
唐少一折回到棍子身边,又仔细把院门和围墙参观了一下,然后向棍子道:“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
棍子点点头。
靠……唐少一又是一阵郁闷,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在二十一世纪除了乞丐还会有谁来光顾?不过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就算唐少一在他的那个时代衣食无忧吃睡不愁过得再舒坦,此刻也只好入乡随俗既来之则安之了,好在唐少一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住这种地方心理还能够承受。总比露宿街头好吧!唐少一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跨进院内。
进了门,一座排那院墙同样破破烂烂的屋子映到唐少一的眼睛里,唐少一数了数,一共三间,也不知是谁的老祖产,因为长年未打扫修葺的缘故,屋檐下积满了大大小小的蛛网,一副潦倒落魄的样子。
正细细观察间,忽然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唐少一闻了闻,应该不是花草香,又使劲嗅了嗅,倒似饭菜的味道,勾引得唐少一的肚子又是“叽哩咕噜”一阵抗议。一旁的棍子呵呵笑着对唐少一说:“哥哥,你饿了吧?走,我们吃饭去!”
什么?唐少一一阵意外,难道这屋里还有厨房么?几个小屁孩居然会做饭?好汉难敌肚内饥,更何况他唐少一呢,当下乐呵乐呵地跟在棍子后面向最左边的一间屋子走去。
一进屋,唐少一就看到四个毛孩子围坐在地上大快朵颐,再看看他们中间,却让唐少一意外得眼睛都要砸到地板上:几个半新的盘子里,鱼肉蔬菜,荤素搭配,一应俱全,倒是比平时唐少一家里的晚餐还要丰盛。
靠……唐少一一阵郁闷,看看还能透出天空的屋顶,再看看盘子里的美味佳肴,他挤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几个毛孩子,住这么破破烂烂的屋子,哪来这么上档次的饭菜?
棍子毕竟年龄大些,不像其他四个孩子只顾吃喝,完全把唐少一晾了个干净,他一边招呼唐少一坐下吃,一边解释道:“镇上一家开酒楼的老板见我们可怜,每天中午和傍晚叫伙计送些客人吃剩的饭菜给我们。”
说着,棍子向其他四人道:“喂,你们少吃点,哥哥还没吃呢。”
“恩恩恩”,四人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但伸筷子的速度却是丝毫未减。
靠……唐少一几乎要晕倒,怎么和几个饿鬼凑一块了?唐少一突然想到他家那只老母猫生的四只小猫崽,每次唐少一刚把食盆放到它们面前,四个小脑袋便同时挤上去,一边抢食一边喉咙里“呜呜”地拉警报,那架式和眼前几人应该有得一拼。

唐少一突然发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低估了面前几个毛孩扫荡的速度,就在他想的这当口,面前盘子里已然空了大半。靠……唐少一突然有种危机感——如果自己再不动手,怕是今天就要前胸贴着后背睡觉了。于是当下不敢再迟疑,也把自己当成一只猫崽操起筷子风卷残云起来。
几人吃了晚饭,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玩了一天,五个毛孩子也累了,离开他们的餐厅,走进中间那处屋子里。唐少一跟随他们进去一看,见地上铺着几床破旧的棉絮,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寝室了。几个孩子盛情邀请唐少一和他们同屋而睡,但唐少一独自一人睡惯了,当下谢绝了孩子们的好意。棍子很热心地表示自己和最小的鼻涕虫同睡,空出一床棉絮给唐少一,唐少一大是感激。
唐少一捧着棍子的棉絮,月光下“吱呀”一声推开最右边的那扇破门,一阵霉味扑鼻而来,靠……什么破地方……虽然作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唐少一还是大为郁闷。借着屋外昏暗的月光,唐少一看到屋子角落的一些地方七零八落地摆放着一些器具,上面积满了大大小小残破的蛛网。唐少一来到窗边,把几扇窗户打开,好透透屋里的霉气,接着在地面正中把棍子的棉絮铺下,然后一头倒了下去。
才躺下不久,一阵“吱吱”的声音从窗口传来,唐少一转头一看,却是那只灰猴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到窗台上,正对他挤眉弄眼。靠……这只死猴子,又来没事找事了么?唐少一想着,突然心中有了主意,当下从床上爬起,向猴子招招手,说:“猴子,过来。”
唐少一招呼自己,猴子一阵欢喜,“吱吱”叫着从窗台一跃而下,三窜两跳来到唐少一身边,摇着尾巴坐到他面前。
唐少一摸摸它的猴脑袋,说:“猴子,去摘几个果子来给我解解渴,好不?”
猴子估计还没受到唐少一如此温柔的态度,当下猴颜大悦,向唐少一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跳上窗口,然后红红的猴一闪,便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了。
打发了猴子,唐少一顿觉清静了不少,闭上眼睛,不一会便沉沉地睡去了。
月亮在不知不觉间,又向西悄悄移动了几分,把如水的月色,投洒到这座落魄的小院里。
除了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整个小院一片静寂,五个毛孩子和唐少一估计都睡熟了,空气中偶尔传来不知是谁的轻轻的鼾声。
一片黑云从远方缓缓飘来,无声地遮住了月亮,也挡住了那皎洁的月光,整个天地顿时昏暗了下来。
突然,一扇破旧的木门前,闪现出一个鬼魅般的黑影。
黑影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于是轻轻地把手按到那扇破旧的木门上。
本来木门年久失修,打开时会有“吱吱呀呀”的响动,可这黑影似乎精于此道,极有耐心地一点一点移着破烂的门板,竟是毫无声响。不一会,木门已然被打开一个角度,刚好可以容一人进入。黑影不再迟疑,当即闪身入内。
屋中地面的那条破棉絮上,唐少一紧闭的眼睛,早已酣然入睡。
黑影悄无声息地走到唐少一身边,静静地站立了一会,似乎在打量什么一般,然后他面对唐少一,盘膝而坐。
下一刻,黑影的周身,竟有丝丝黑气从体内涌出。也就短短几秒钟的功夫,黑气猛然大盛,竟把地上盘膝的那道身影完全包裹了起来。
昏暗的空间里,多了这一团涌动的黑气,气氛顿时显得无比诡异和恐怖起来。
突然,黑影周身的那团黑气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带着无比迅捷的速度,无声地向地上的唐少一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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