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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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等到楚天豪睡醒后,已经日上三竿。他急忙洗漱了一下,饭都没吃就匆忙出门了。
白天的钟离县城更加繁华,只见人头攒动,川流不息。
楚天豪打算先去监狱探望侠丐,之后就去雄风镖局拜访李总镖头。
正盘算着,前面突然传来喧哗吵闹之声,楚天豪向前望去,只见一队蒙古骑兵纵马疾驰,他们口中粗鲁地呵斥着人们让路,有的甚至挥动马鞭抽在行人身上。
两旁行人纷纷向路边躲闪,有的人因为慌乱又撞翻了路旁的小摊,蔬菜水果撒了一地。顿时,马蹄声、呵斥声、惊叫声、责骂声响作一团,显得非常混乱。
楚天豪怒视着骄纵的蒙古兵,心想史书上关于他们的记载果然不虚。真是我不会武功,否则我一定要出手教训教训他们。
楚天豪边想边向后退去,突然一个小孩儿的凄厉的哭声传来,楚天豪寻声看去,只见一个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的小男孩儿站在路中,正大声哭喊着:“娘,娘……”而此时,蒙古骑兵已经快要冲过来了!行人纷纷惊出声来。
楚天豪来不及多想,猛地推开路人向小男孩儿奔去。等到他刚跑到男孩身边的时候,骑兵也已经冲到了眼前,马上蒙古兵大呼着:“滚开!快滚开!”
楚天豪目眦欲裂,他猛地用力将小男孩儿推到路边,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摔倒在地,眼看着马蹄就要向自己身上踏去,楚天豪大叹一声:“吾命休矣!”,紧接着脑海中闪现出云儿和铃儿的笑容,当然,还有那个他昨晚邂逅的陌生少女!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楚天豪就要丧生在马蹄之下,在这万分危急时刻,突见一条赤红细鞭从行人头顶窜出,鞭梢疾如流星地缠在楚天豪手腕上,瞬间将楚天豪拉出一尺。
马蹄重重地踏在地面上,而楚天豪的脸离马蹄不足一寸。楚天豪赶紧来了个懒驴打滚,快速无比地躲过了马的后蹄。
行人们赶快将灰头土脸的楚天豪拉了起来,这时只听见一声娇叱,只见一道黄影掠过众人头顶,依旧是那根赤红如火的细鞭,依旧是那样地灵活快速,细鞭如蛇般地缠在那个纵马行凶的骑兵脖子上,只听“哎呀”一声,那个骑兵重重地从马背上跌下来,紧接着抱着自己的腿哀嚎起来。
楚天豪的心悬了起来!他当然知道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自己的是谁,可是她却将这个蒙古兵拉下马来跌断了腿,事情有不妙了!想到这儿,他赶忙站到少女身边,同她并肩立在一起。
少女转过看了看他,低声道:“你过来送死吗?还不快走?”
楚天豪大声道:“不,我不走!你快走吧!”
此时,看见有同伴受伤,所有的骑兵都猛地勒马停了下来,马蹄高高地向上扬起,而马上的骑兵却巍然不动。
楚天豪的眼中要喷出火来!他知道蒙古兵骑术天下罕有匹敌,刚才那个蒙古兵并不是因为骑术不精才差点弄出人命,而是他根本不管不顾,在他们的眼中,死一个汉人跟死一只蚂蚁根本没什么区别。
蒙古兵围了上来,两旁行人惊惶失措地向后躲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当然知道打伤一个蒙古人意味着什么。
其中一个络腮大汉翻身下马,他走到仍在地上抱腿哀嚎的士兵身边,猛地一鞭子抽在那个士兵身上,骂道:“闭嘴!不就是断了一条腿吗?这样鬼哭狼嚎,不怕丢了我们蒙古人的脸。”
士兵不敢哭了,脸部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
络腮大汉打量着楚天豪和少女二人,用马鞭指着少女怒道:“你为何把我的兄弟拉下马来?”
少女冷声道:“他纵马狂奔,差点弄出人命,难道你就是这样管你的兄弟吗?”
络腮大汉骂道:“好一个灵牙利齿的丫头片子,今天大爷就要你的命!”,说完一挥手,众士兵纷纷拔出马刀,向少女砍来。
楚天豪正要上前拼命,却被少女一把推在后面,他揉着被少女推疼的胸口,心道,想不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劲。
少女长鞭一甩,已和众士兵战成一团。只见长鞭上下飞舞,宛如一条灵蛇,十分厉害。蒙古士兵哪里是少女的对手,一眨眼间的工夫,纷纷都被抽倒在地。
络腮大汉大吼一声,举刀向少女奔来。少女长鞭急转,宛如仙女舞练。络腮大汉口中暴喊连连,可是一点也近不了少女的身。反观少女,鞭法千变万化,任意弯曲,令人防不胜防。
楚天豪看着场中的打斗,心想,这个络腮大汉肯定练的是硬功,仙女的鞭子抽在他身上,他似浑然不知,这样下去,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看来得想个速战速决的法子,免得敌人来了援兵,那就糟了!
楚天豪仔细打量着络腮汉子,眼睛猛地一亮,脱口道:“仙女妹妹,抽他耳朵!”
少女听见楚天豪叫自己“仙女妹妹”,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她长鞭在空中几经翻转,最后竟以非常刁钻的角度抽在大汉耳朵上。
络腮大汉如临重击,耳朵顿时流出鲜血。他失去了耐性,竟然弃刀猛地向少女扑过来。
楚天豪大惊,要是让大汉接近身边就麻烦了!少女也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空中翻到大汉身后,大汉转身追去,耳朵再次中鞭。
就这样少女凭借着绝妙的轻功和神奇的鞭法,将大汉打得几无还手之力。
其实单凭实战,少女不是那大汉的对手,可是鞭法就是讲究以柔克刚、出奇制胜,那大汉遇到少女也是倒霉了!
此时大汉双耳满是鲜血,他喘着粗气,双目血红地盯着少女,身子摇摇欲坠。
少女已经收鞭俏立,她讥道:“喂,还要继续打吗?”
大汉猛地捡起地上的马刀,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汉人有句古话,叫‘士可杀,不可辱’,今天我哈巴拉古受你戏弄,无颜活在世上。”说完横刀向脖子上抹去。
躺在地上的士兵都大声惊叫起来,有的甚至因为着急,“叽里咕噜”地说起蒙古语来。
这时,一物从空中呼啸而来,众人还没有看清,就见哈巴拉古手中的马刀跌落在地,地上有一块小石子兀自盘旋不止。
楚天豪急忙向周围看去,只见一个锦衣老者从人群挤了进来,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为何这般想不开?”
哈巴拉古面露喜色,大声叫道:“林总管,您怎么在这儿?”
林总管淡然道:“有件小事要办。”
哈巴拉古脸上露出愤然之情,指着少女道:“林总管,麻烦你看在我家王爷的面上,替我杀了这个女子出气。”地上的士兵也纷纷附和。
林总管打量着少女,和气地说道:“不知姑娘高姓大名,师承哪位名师?”
少女冷笑道:“好一个凤鸣山庄的林大总管,先看看我有没有厉害的人物撑腰,然后再决定是否出手对付我,果然狡猾得很!”
林总管被少女一语道出来历和心意,面色不由一寒。
哈巴拉古急道:“林总管,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出手啊!”
少女嘲笑道:“江湖传言凤鸣山庄和蒙古人暗中勾结,意图染指中原武林,今日一见,果然所传不虚。我倒要看看你林大总管有何手段。”
林总管狞笑道:“老夫的手段不多,但对付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绰绰有余。”说完,右掌缓缓抬起,全身衣袍竟无风自起,显是右掌蕴藏了极厉害的罡气。
少女凝神戒备,楚天豪急忙走到少女身后,关切地说道:“仙女妹妹小心!”
少女心里一暖,低声道:“没事,你快退后。”
林总管大声道:“接招吧!”说完,身体冲天而起,之后一掌向少女当头劈下。
楚天豪眼见林总管掌势惊人,紧张地一颗心似乎要从胸口蹦出。
少女知道林总管的厉害,当下也不敢大意,玉手挥动赤炎鞭向空中的林总管卷去,至此,少女鞭法的精髓方才全部使出,只见漫天鞭影,根本分不出哪条是真正的赤炎鞭,更为奇特的是每一条鞭子竟然弯曲变换的方式也各不相同。
楚天豪见状大喜,心里对少女的爱慕之情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穿越后深感武功的重要性,所以立志先要学习武艺,但他根本没有看见真正厉害的功夫,现在看见少女的神奇鞭法,本就对少女心生爱慕的他更加喜不自胜。
林总管的攻势明显被少女神奇的鞭影压住,他狂叫一声,几十年的内力从丹田源源不断地汇聚到手掌,此时掌风更见凌厉,只见满布在空中的鞭影骤然间被林总管的掌风吹散,只余下一条赤炎鞭仍在空中飞舞不止。

楚天豪明显地感觉到少女的吃力,但他不敢出声,生怕少女分心。那林总管身在半空,双手连抓,几次都差点把赤炎鞭抓在手里。
林总管习武几十年,无论是功力和经验,少女都不能望其项背。然而少女的鞭法确实是变幻莫测,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鞭法,因此想再看看再说。若是他此时全力进攻,少女并不能坚持这么久。
此时少女已是香汗淋漓,她俏脸上满是坚毅之情,竭尽全力与其游斗。
楚天豪看着少女吃力的样子,感觉到非常揪心。他真想上前帮助她抵挡一会儿,可是凭自己现在的那几下子,估计用不了半招儿就会送命。
突然,少女一声惊叫,原来她手中的长鞭已经被林总管右手抓住,现在正在吃力地往回收鞭。
林总管顺着少女的劲道,一下子飘在少女身前,少女一看不妙,急忙弃鞭向后退去,然而这时已经迟了,林总管左掌已经拍在了少女的肩头。
楚天豪惊得叫出声来,只见少女中掌之后,身体猛地向后跌去。
楚天豪心急如焚,急忙使出全力向少女跑去,想把她接在怀里,然而没等他跑过去,少女已经重重地摔在地上。
楚天豪感觉自己的心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跑到少女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急道:“仙女妹妹,你没事吧?”
少女脸色苍白,嘴角已经溢出鲜血,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她美丽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楚天豪,忍着剧痛说道:“快……快逃吧!”
“不,我就是死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楚天豪大声地叫道,语气满是坚决。
少女的大眼晴里摹地露出一股柔情,她苦涩地说道:“如果他……能像你……像你一样……对我……就好了!”
楚天豪愣住了!她口中的“他”是谁呢?
这时,哈巴拉古得意地叫道:“林总管,既然她已受伤,就不劳烦你了!我现在就去解决他们!”说完,握紧马刀,恶狠狠地向楚天豪和少女走来。
楚天豪温柔地和少女的大眼睛对视着,柔声道:“仙女妹妹,虽然我现在仍然不知道你的芳名,但是能够认识你,是我楚天豪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少女没想到楚天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轻轻地叹息着,说道:“我叫……苏雪!”
“苏雪?哈哈哈……,仙女妹妹!认识你此生无憾矣!”说完,楚天豪温柔地将苏雪放下,眼里满是诀别之意。
苏雪知道楚天豪要去拼命,她纤手无力地拉住楚天豪的衣袖,吃力地说道:“不可……你……打不过……他的……快跑吧!”
楚天豪看着苏雪俊美脱俗的面容,心里不禁一颤。他摇摇头,深情地看了苏雪最后一眼,之后毅然转身,面无惧色地盯着哈巴拉古。他没有打算反抗,与其毫无作用的反抗,还不如有骨气有尊严地死去!此时,无谓就是最好的反抗!
哈巴拉古咧嘴笑道:“也好,我就先解决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说完,举刀向楚天豪重重劈下。
楚天豪轻微地仰着头,眯着眼看着从锋利的刀锋滑进自己眼睑的阳光,感觉它一点都不刺眼,竟然还有些淡淡地温暖。别了!我的穿越生活!我一点都不遗憾,因为我认识了云儿和铃儿,还有仙女妹妹,虽然美好的日子有些短暂,但我深信,我将永远地活在她们的心中!
就在楚天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哈巴拉古双手紧紧地握着刀,刀锋离楚天豪的额头不足半寸,然而就是这半寸,他却怎么也砍不下去,他忽然发现自己握刀的双手竟然有些颤抖!他妈的,真是中邪了!哈巴拉古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向下砍去,可是刀锋竟然还是吻封未动!
林总管脸色变了,他暗含一口内力,大声喊道:“哪位高人在暗中相助?何不现身一见!”声音嘹亮高阔,中气十足。
楚天豪也疑惑地四处观望,根本没发现是谁在帮助自己。
林总管大吼一声,身形一飘,已经落在哈巴拉古身后,他右掌一翻,缓缓地向哈巴拉古背后印去。
只见刹那间,哈巴拉古手中的马刀光芒大盛,刀锋缓缓地向楚天豪额头递去。
苏雪虚弱地躺在地上,口中忍不住地叫出了声,因为她看见刀锋已经抵住了楚天豪的额头。
哈巴拉古见状大喜,狞笑道:“林总管,再加一点劲!”
林总管不说话,内力源源不断地通过自己的手掌运到哈巴拉古的身体内,然而奇怪的是那刀锋再也递不进分毫。
楚天豪双眼成对眼状地盯着刀锋,想把头向后靠一下,可是感觉自己全身一动都不能动,就好像自己身体周围包裹着一层无形的气体似的。
林总管冷汗涔涔直下,心知遇到了高手中的高手!能够于无形之间就将自身内力化为一层气盾的,普天之下超不过十人。就算是自己的主人,也绝对达不到这样的境界。他深知对方已经手下留情,若不然自己和哈巴拉古只怕立马就要血溅五步之内!
林总管艰涩地开口道:“前辈莫要怪罪,我等有眼无珠,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前辈高抬贵手,莫要和我们一般见识。”
“你们可知错了?”声音虚无缥缈,捉摸不定。
林总管连忙点着头,道:“知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好,就放你们离去吧!记住你们今日的话!”
林总管和哈巴拉古突感全身一松,连忙撤招向后退去。自此,楚天豪方感全身恢复自由。他环顾四周,大声叫道:“前辈,谢谢你今天救了我的性命!”,然而没有回音。
哈巴拉古狠狠地瞪了楚天豪一眼,正要和林总管离去,突然呆呆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马刀,脸上露出骇然的表情。
楚天豪奇怪地看去,只听见哈巴拉古手中的马刀上传来清脆地爆鸣声,伴随着爆鸣声,刀身竟然裂开一道又一道地裂痕。
楚天豪突然童心大起,他猛地向前大跨一步,趁着哈巴拉古还在观察刀身之际,瞬地抬手向刀身一弹,只见刀身上的裂痕突然增大,紧接着“噼里啪啦”不绝于耳,一柄将近两尺长的马刀瞬间变成碎片,洒了一地。
不光是哈巴拉古、林总管,就连楚天豪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样的武功真是太匪夷所思了!那位前辈竟然连身都没现,就抵挡住了哈巴拉古和林总管的合攻,而且还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将哈巴拉古手中的马刀震成碎片,这样的事情若不是就发生在自己眼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林总管和哈巴拉古一言不发,他们带着手下刹那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楚天豪急忙蹲在苏雪身边,将她轻轻地扶起,饱含关切地问道:“仙女妹妹,你伤势严重吗?”
苏雪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楚天豪,正要说话,却猛地咳嗽起来。
楚天豪连忙为她捶背,苏雪咳嗽不止,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方才停止了咳嗽。
楚天豪慌了,他用衣袖为苏雪拭去嘴角的鲜血,仰起头大声叫道:“前辈,您还在吗?求求您,快救救苏姑娘吧!我求求你了!”
“为什么叫我前辈,我很老吗?”楚天豪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楚天豪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四五岁,一袭青衫的英俊男子正望着自己。他呆住了,愣了很久才道:“你就是刚才救我的前辈吗?”
“还叫我前辈?”
“哦,不,兄台,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年轻!”
“你抱着这位姑娘,随我来!”
“嗯,好!”楚天豪面露喜色,有这样的绝顶高手帮忙,仙女妹妹有救了!
楚天豪捡起林总管离开时扔在地上的赤炎鞭,弯身将苏雪轻轻地抱在怀中,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仙子。
苏雪虽然是江湖儿女,相比那些大家闺秀要大方许多,然而就这样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入怀中,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楚天豪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仙女,心里幸福的就想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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