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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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单风不知道从什麽地方找来一根绳子,系在两根树干的中间,将我的衣服晾在上面,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搭上去。随著他进入水中时荡起的水波,我的心也略微一漾。
我转头将视线移到周围美豔的景色上:“你总是喜欢这种奇怪又漂亮的地方,比如宝棱宫的蓝色花海,还有旷野里的木屋,都是十分入眼的地方,看来你的审美观不错。”
“你还记挂著那里?”
“恩,”我吐了吐舌头,眯起眼睛笑,“即使没名字,一时半会的也还忘不掉。”
他迷茫的看著我,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脸上,肩上以及锁骨乃至前胸的视线,我随便摆了个自以为妩媚挑逗的姿势:“好看吗?欣赏费十两银子一次,看你是朋友,优惠,算你八五折。”
单风没理会我的无聊,伸出手,抚上我肩膀处的伤口。一阵钻心的巨痛席卷而来,我蹙起眉,低吟一声,他触电一样立即收回了手,无措的停在半空。
“对不起,……”他喃喃自语般的说。
“没关系,你也不知道嘛,城孤烟那混蛋,差点把我拆了。”
他的手在空中颤抖著,似乎想要触摸什麽,终究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那件事,我有我的理由,我必须成功的带著楚歌离开,因为我一定要击垮宝棱宫。”
“干吗那麽恨城孤烟?除了抢了你的楚歌以外,他充其量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笨蛋,……”我叹了口气,“对了,我在来这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人。”
“谁?”
我笑了笑,“他说他叫苏铭洛。”
单风大吃一惊,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苏铭洛?”
“就是那个整天戴著面具,喜欢四处乱逛,据说是沧平门少门主的人。”
“……你全知道了?”
“一半,只知道苏铭洛那一半。对於你,我一无所知。”
单风沈默,大张著双臂倚在池边,锦锻般的黑头发被散开,飞瀑一样落在身後,俊逸的脸上微泛著茫然,神情恍惚起来,似有淡然的惆怅,又似有无尽的思虑,半晌才轻声一叹:“我处处针对宝棱宫,是因为……”
“嘘~~”我伸出食指,竖在口鼻之中,“不要说,现在不要说。”
“为什麽?”他一怔,惊讶的问我。
我笑意殷殷的回答:“既然是秘密就让它是秘密吧。如果你认为现在不是揭露它的时候,那麽就不要说。”
“你不想知道我的身份?”
“我好奇你的身份,但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无论你是王侯将相也好,贩夫走卒也好,什麽门的主人也好,还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花匠侍从也好,我从没在乎过你是谁,我只在乎谁是你。”
“……”
“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会明知道你骗人还乐得替你做事。”
单风眉头一皱:“你早就知道?从什麽时候知道的?”
从什麽时候知道的?打一开始就知道!从他不凡的谈吐,从他卓越的学识,从他保养得细嫩优雅的双手,甚至於从他看著我时,时而痴狂时而游离的眼神。明知道我只是颗被利用的棋子,却义无返顾的跳了进来。其实我应该是满足的,我原只想见他一面。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离开沧平门,是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见了他的面,怕是离不开了。

递给他一张媚笑嫣然得近乎惨笑的脸:“你就那麽爱楚歌?”
他幽然开口:“楚家是商武两界的名家,论地位,仅次於沧平门和宝棱宫。楚歌是楚家的嫡子,未来的继承人,他……可以给我很多。”
“而我什麽也没有?你就让我当了炮灰?”
“……”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曾爱过我?”
单风默然无语。
半晌,我努了一努嘴,将尴尬得已经几近僵硬的面部肌肉无奈的扯动了一下,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转身想要离开那温柔的温度。
就在我站起的同时,单风突然从背後将我环住,结实的臂膀紧紧的搂著我,似要揉进他的身体,浓热的体温丝丝刺激著我的神经。
他把头抵在我的肩上,用一种轻柔得如同飘落的羽毛般空灵恍惚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倾诉著:“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我震撼於你的笑容,那仿佛是我一向灰暗的天空中从未有过的一缕阳光,而我,曾经沈沦於此。”
我的心中略微的抽搐著,似乎有一股暖流越来越灼热的奔流,直堵得胸口发闷,低头,那暖流竟从眼眶夺路而出,清脆的落入水池平静的水面。
蓦然间,单风细碎的吻落在我的颈窝上,似要将我掐碎般用力攫著我的身体,几乎能听见骨头间摩擦的声音,被牵动的伤口传来劈山裂帛般的疼痛。
我示意他停止,从稍有松懈的臂弯里滑出:“你说过,不要,就推开你。”
他脸上的肌肉颤抖著,拧紧著眉毛:“你在拒绝?”
伸手将他推到安全距离之外:“关上门窗,就永远见不到月光。”
我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指尖传来他脉搏的鼓动,似乎通连著我的筋脉,阵阵捣入心脏。
有风吹过树林,风声夹杂著树叶抖动和某种不正常的声音。
“单风,”我吊起眼睛,提醒著他,“你听到了什麽声音?”
单风神色一凛,警觉的说:“有刺客?”
“笨蛋,”我气得翻白了眼睛,“刺什麽客啊?你回头看看,衣服啊~~”
他回头,立刻发出惊呼一阵。几件单薄的衣裳应该是干了,随著一阵风的吹过,件件随风飘动,轻舞飞扬著,当然,它们的基准已经脱离那根曾经束缚过它们的绳子。
没钱没问题,可以赚,没饭也没问题,可以讨,没衣服可事大了,乞丐可以衣不遮体可你见过谁赤身**?这关系到面子问题,何况是堂堂沧平门少门主的身份。
一阵追讨,还是略有损失,比如我少了一件内衣,单风缺了一条长裤。
仓平门的门徒一脸惊讶满怀好奇略带关心的问他们主子原因,单风只说了句:路遇强人。
至於这句话造成了沧平门内部多少人思想短路,就不得而知了。什麽样的强盗敢打劫武功一等一的少门主?有这能耐就不当土匪了。
堵了门的楚歌当场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後来,据说楚歌整整闹了三天的脾气,还吵著要回“娘家”,单风是没少费脑筋,呵呵~~我才不管呢,那是他们两个的事。
米虫照当,侦探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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