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蔡府大厨也是文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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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三四日,已到杭州蔡府。这几日,叶文龙从张大叔口中了解到自己现在是投在了侍郎蔡曰忠的府上,其女——也就是这车中的小姐,便名叫蔡荔娘。
蔡荔娘?叶文龙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好似有些熟悉,待细细一想,不禁目瞪口呆,原来凭借自己后世的了解,这个蔡荔娘应该就是南宋的一大才女,做得好词,其名不在前朝的李清照之下啊!
原来这车中坐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牛的女人。再细细品味这蔡荔娘的声音,竟如温婉美玉,须不知长得如何?但是史料记载,这蔡荔娘自幼聪颖敏悟,知书明理,议遵闺训,孝慧可佳,仪容端庄,且善于诗词。嘿嘿,只这仪容端庄便可知已是相貌姣好了。想不到自己穿越到这个南宋遇上的第一个名人,竟然是一位美丽的才女,嘿嘿,发达了,这今后就要在这蔡府里做事,天天就可以和这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美女朝夕相对,嘿嘿,真是人生惬意,莫可名状啊!
蔡府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有楼台林园,亭台曲池。但这些都不是叶文龙所能享受的,因为蔡府是人尽其才,说自己厨艺不错?嘿嘿,就去当厨子吧。
叶文龙整天的就是和几个胖大婶在厨房忙碌。也幸好自己厨艺确实独树一帜,各种菜肴,口感极佳,又每每能换一些新鲜的花样,没几日便得到了蔡府上下的交口称赞,名声甚至传扬出去,以至于一些杭州人都知道蔡府有个大厨手艺非凡,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名气出来了,自然是有好处的活都能摊派的上了。叶文龙不久便以炒菜要选好的材质为由,亲自为蔡府的厨房跑起来菜肴酒馔的采购工作。因为叶文龙深知古往今来,这个采购是门大有学问的工作,也是可以捞足好处的工作,先前自己是新人的时候,当然不好说话,现在自己的名气也闯出来了,嘿嘿,这样的工作不揽在手里,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也不管那被抢了这般好差事的胖王婶那能杀死人的眼光,每天都施施然的晃荡在杭州的菜市场,弄得那些小贩们都对叶文龙百般的讨好,这让叶文龙也很有成就感,一辈子没做过领导,没被人这般巴结迎奉过,心里倒也有些得意,再加上每天都能从那买菜的银子里抠出几钱银子,虽说只是几钱,按现在的生活水平来算的话,一个月下来,也得抠出个十几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社会的高级白领的工资啊,嘿嘿!
叶文龙对这种生活很是惬意,薪水高,油水足,还受人尊重。只是有些遗憾的是,那美丽的才女却再也见不着。除了那天进府时短暂的一瞥,不过那一瞥足以让叶文龙惊艳不已:美女——绝对的美女!叶文龙当时脑海里就只剩“美女”这个词了!
见不到蔡美女——这也是叶文龙现在幸福生活中的唯一遗憾的一件事。
这日,叶文龙吃完午饭,日时正浓,浑身有些懒洋洋的,有些热的不耐烦,便悄悄溜到荷池边的亭子里,乘着阴凉,想要小息一番。远远看到亭中那美女——蔡荔娘坐于亭中,似乎在捧书细读。旁边丫鬟小红轻摇罗扇。
唉,如此美女,却不能近观亵玩,乃一大恨事!叶文龙只恨为什么穿越了一次不能将自己改造的更加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虽然也算是五官端正,但要勾引小姐,却是差了一些。感叹一会,也不敢再上前去。这府中规矩甚严,那蔡侍郎是个假道学的迂腐之人,还是不要惹恼了他,丢了好不容易混到的美差。叶文龙就近挨着一颗垂柳悄悄的坐下来,半掩着身子,一边假寐,一边不时窥探一下那曼妙的身影。

良久,叶文龙眼皮甚重的时候,忽听得那叹到人心窝子里去的柔柔的声音:“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一首词念了下来,蔡荔娘轻声又道:“易安居士这首《一剪梅》却是道出我的心声,放佛就是为了我写的一般。”叹惋一回,口中反复的低吟着那“花自飘零水自流”之句,人不觉有些呆了。
“不然!”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颇似清朗的声音。
“是谁?”陡然的出声,让蔡荔娘和小红都吃了一惊。
“正是在下叶文龙!”一个厨师打扮的青年从不远处一个柳树后慢慢踱出来,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但那小红怎么看都觉得那笑容有些,不禁柳眉倒竖,娇声喝道:“你这厮汉,端的无礼,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何况还有**小姐之嫌,只怕要打断你的狗腿,赶你出府!”说着就要高声叫人。
蔡荔娘开始也是秀眉微蹙,待听到“**小姐”之语,白嫩的脸上有飞起一点红晕,赶紧背过身去,又见小红要高声叫喊,忙道:“小红且慢叫人,这般事情别人知晓也没什么面皮,不如听听叶公子有什么说法没有,再做商议?”
小红急道:“小姐,你就是这么心软,明明是个色……登徒子,却还替他说话!”说着一蹬小蛮靴,杏眼瞪圆,狠狠的盯着叶文龙。
叶文龙见蔡荔娘为自己说话,顿时又微微一笑,须不知,这笑容在那小红眼里,又是猥亵不堪!
“小红姑娘,在下也是听得小姐的感叹,心中有些想法,这才出声,实在是不敢打扰小姐和姑娘的!”
“哦?难道你也能听得懂这些诗词?”小红满脸的不屑,找个理由也这么蹩脚,一个厨师也能懂词?哼,这世界真是奇怪了,“那你说说理由?说不明白!不只赶你出府,还要打你三十棍子,治你的不敬之罪。”
听得叶文龙这么一说,蔡荔娘也有些好奇起来,瞟了一下叶文龙。
叶文龙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笑道:“在下听得小姐反复念这‘花自飘零水自流’之句,心有所感,此句好则好矣,却不能尽道人心。想那李易安半生离散,若是改动其中一字,将更加的贴切!”
“哦?”蔡荔娘本是喜词之人,再加上自身对词就有颇深的研究,写词的造诣自是非凡,本来以为这句就已经浑然天成,天然去雕饰,却引来叶文龙这番话来。“叶公子能否赐教?”
“小姐,这种人就是蒙人的,我看,不听也罢!“小红显然没将叶文龙放在眼里。
叶文龙忙道:“小姐有命,自当遵从。我看莫若将这‘花自飘零水自流’之句改为‘花又飘零水自流’更为贴切!”
蔡荔娘一愣,嘴里反复的咀嚼着这句:“花自飘零水自流,花又飘零水自流。‘自’?‘又’?”一双美目渐渐的朦胧起来。
小红仿佛打量怪物似地看着叶文龙,怎么改了一个字,小姐就成这样子了?难不成这个家伙还真的能识字断文?
叶文龙心底嘿嘿一笑,暗道:俺虽说是个厨师,但我在几百年之后却是一个文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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