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泣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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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满朝堂的华衣玉锦,纤指轻抚琴弦,忧伤的乐符自手下流泻而出,再次唱起前世的歌,漫瑶竟然心痛莫名,她弹奏的曲子正是周杰伦的青花瓷,如水的嗓音飘荡在空气中化成了一地的寂寞: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一曲完毕,大殿之内静如落针,满朝众臣皆是沉寂在她有如天籁的乐曲里久久不能回神。
太宗皇帝却是愣住了,端望着漫瑶的眼神变得恍惚而沉痛起来,那道纤弱的身影仿佛和多年前眷恋的人儿连在了一起,他忍不住唤。
“颜儿!是颜儿回来了么?”
“父皇……”
漫瑶将李世民眼底的沉痛看得分明,她不晓得父皇口中的颜儿是谁,可那一定是父皇此生至爱的女子吧?平日里任着这个美人爹爹将她宠爱惯了,只是没想他拥有了至高的权力,后宫佳丽三千,也会是一个痴情的人。
见他那副模样,朝臣中几个上了些年岁的大臣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慌乱起来,大都是一副担忧神色,“皇上,那是晋阳公主啊!您忘了,颜妃娘娘早已仙逝了!”

仙逝!
父皇似乎被这句话震住了,半晌才抖动着嘴角说,是啊,朕的颜儿早就不在了,不在了。
在场的嫔妃和几个番王神色复杂的打量着漫瑶,再看到李世民那般平静的说着,漫瑶开始无端的难过,父皇啊父皇,真不知她和那颜妃像了几分,竟能教一向能够控制情绪的父皇伤感至此!
好好一场宴席几经折腾,也只能就此散了,漫瑶是最后一个走的,可她却突然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就是不该去弹那首曲子。
只因为李世民临出殿前在她跟前说的那番惊天动地的话,他说,灵儿,你可知道,朕每次看到你,就像有一面镜子摆放在了朕的面前,让朕在你身上看到了颜妃的影子。
这便是父皇你如此偏爱灵儿的理由么?脑中忽地一片清明,漫瑶渐渐一笑,笑尽了漫天的芳华。
“父皇,我是灵儿,你的女儿。”
她无比认真的纠正。
笑颜依旧,眼里却染上了隐隐约约的湿气,漫瑶心里自是明了,在这皇宫深院里,就着她的身份又怎能奢求太多,不过也只是想让父皇你知道——
颜妃是颜妃,纵使她有再多能让你思念的地方,灵儿也只有一个。她是你的女儿,她的那副身躯里流着的是你的血脉,她喜欢你这个美人爹爹对她的疼爱有加,却不想成为你的心里一个用来和人交替的影子。她也谢谢你让她有了一个家,有了你,有了恪哥哥,让她在这个异世界里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哪怕是在几千年后的今天,想她也认定了你是她的爹爹了!
所以父皇,灵儿无非只是希望,若是有一天她真的不再了,你,你们,也都还能记得她,记得一个叫李灵儿的女子,还有她落在唐朝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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