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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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
暝月躺在软榻上,闭着眼却睡不着,心里总觉得郁闷的想大叫。小武这几天似乎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每次见到他都冷着个脸,而他也憋着口气,不愿意先道歉。本来那天的事也不是他的错,凭什么他要道歉?
“唉!”
暝月翻了个身,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几天好像将一辈子的气都叹完了,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未老先衰。
“小月亮,叹什么气哪?”
暝月睁开眼看了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菲特斯•塞罗,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还没走哪?”
菲特斯•塞罗将暝月往软榻里推了推,坐在了他边上。
“我还没抱得美人归,怎么能走呢?”
菲特斯这样说原本是想逗逗暝月,却没想暝月还是像条死鱼似的瘫在软榻上。
菲特斯无趣的摸了摸鼻子。
“小月亮,你到底怎么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
“我在想,如果我像娃娃一样有心灵之力就好了。”
“心灵之力?小月亮,你想知道谁的心呢?啊!我猜猜,是……幻皇吧?”
暝月突然翻身坐起来,懊恼的扯着被侍女整齐的系在脑后的长发。
“你说,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呢?他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敢问,越不敢问我就越在意,这根本就是恶性循环啊!”
菲特斯拉住暝月的手将他的身体调转,然后扯下他的发带,帮他整理起乱发。
“我是不知道什么叫恶性循环,但我知道你要再这么扯下去,这头漂亮的头发就毁了。”
暝月垂下脑袋,嘀咕道。
“我的头发才不漂亮,晔的才好看。”
“……小月亮,我虽然不清楚幻皇为什么被称为‘禁忌之子’,但有关他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想不想听?”
“想!啊……好疼!”
暝月兴奋的扭头,却没注意自己的头发还在菲特斯手中,疼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菲特斯温柔的揉了揉暝月的头,帮他系上发带。
“幻皇十五岁即位,当时的幻皇生有四位皇子三位公主,现任幻皇是第七子。在他十五岁那年,正值壮年的先皇突然暴毙,其后,他被‘噬魂’选中,成为幻皇。但是……却有传闻说,其实先皇是现任幻皇所杀……”
“你胡说!”的04
菲特斯还没说完,暝月忽然激动的扭过头,怒视着他。
看着暝月生气的样子,菲特斯突然轻笑了起来。
“小月亮,你真是太可爱了!”
“可爱?这跟我可不可爱有什么关系?”
菲特斯身子后仰,靠在软榻上,顺手将暝月扯进怀里。暝月挣扎了半天,终于悲哀的承认这家伙力量远远胜过自己。
“小月亮,‘花祭’过后,你明知道那些叛乱的人没有一个能活命,但你却很自然的接受了,这真是让我很惊讶。我以为,以你的性子,你必定会为他们求情。”
“这没什么奇怪的吧。不管是哪个朝代,哪个国家,王座都是建立在鲜血与尸体之上,一时的手软只会给自己留下后患。”这种事电视上放太多了啊。
“没错,所谓的皇室不过是阴谋和杀戮滋生的温床,外表光灿而内里却黑暗而腐朽。可是,小月亮,你明明能接受这种残酷,却不愿接受心上人拭父的可能,这种想法不是很可爱吗?”
怀中的人儿没有回答。
“而且,在宫里的这段日子,你可曾见过其他皇室成员?小月亮,当年,你的幻皇可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将他所有的亲人都送进了地狱啊。如果当年大皇子不是因为到兽人族游历未归,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也就不会有叛乱的事。不过,嘿嘿,看现在的情形,我倒是对当时幻皇为什么不杀大皇子的原因极感兴趣啊!”
“不是……”的24
一直默不作声听着的暝月突然直起身,金色的眼瞳中有满满的悲伤。
“我不是不能接受。我只是……不希望。就算那对于皇族来说是如此平常,但只有他,我不希望他背负这样的罪孽。他应该……应该是最高贵的王,如神灵般完美的……”
菲特斯静静的凝望着眼前拼命忍住泪水的少年,金色的眼眸中漾着晶莹的泪滴,波光潋滟如三月的春水,明明不是自己的痛,却在为他人的伤而哭泣,如此忍人怜爱。
菲特斯伸手将暝月搂进怀中,轻轻抚着他的背。
“这也只是传闻,当不得真。你如果真想知道真相,不妨去问他。”
“如果……如果他不肯说呢?”暝月可怜兮兮的问道。
菲特斯笑着刮了一下暝月的鼻子。
“如果他不肯说,我就帮你把他绑起来,严刑逼供,怎么样?”
“噗!”
瞑月破涕为笑。
“什么啊。如果那样不就变成国际问题了吗?”
“好!”
暝月突然跳起来,握了握拳。
“我现在就去问他,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让他对我坦白从宽。”
说完,便向殿外跑去。
看着消失在门外的身影,菲特斯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唉,竟然去帮情敌,我还真是好人。”
晔卧在软榻之上,一本书掉落在他的身边。那白衣银发的人儿缥缈的仿佛下一瞬间就要消失一般。
暝月轻轻的走近,跪在软榻边上。熟睡中的男子脸上少了一些冷漠,多了几许纯真。细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阴影,眉头却是紧皱,仿佛有太多化不开的愁凝聚在其中。
暝月的心猛的抽痛了一下。这个幻族最尊贵的存在,这个高傲的仿佛神灵般的王者,却连在梦中都无法展颜。到底,到底有多少的伤在他心中,止了血,结了疤,却终究退不去那刺目的痕迹。
伸出双手,想抚平那紧皱的眉头,却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落入无边的黑暗。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种波动……是‘噬魂’?
突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划破寂静,将暝月拉入一个红色的世界。对,是红色!红的墙,红的柱,连地砖都是接近黑色的暗红。那样浓密而血腥的颜色,让人觉得窒息。
不过,现在暝月可没功夫欣赏室内装潢,从刚才起他就发现自己是飘在半空中,而且身体竟然是透明的。
见鬼了!难道我变幽灵了?我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吧?呜,晔,这辈子我跟你是无缘了,下辈子你一定要投胎成女孩子,我好把你娶回家。
“公主,是个小皇子呢。”
女子欣喜的声音吸引了暝月的注意。
红色的檀木床边,一位侍女样的女子满面笑容的抱着一个刚出身的婴儿。她伸出手,想将手中的婴儿递给床上刚刚生产完的女子。
没想到,女子却像疯了一般尖叫起来。
“不要!恶魔!恶魔!”
旁边立刻跑过来几个侍女,拼命的压制住激动的女子。而抱着婴儿的侍女也立刻退到一边,轻声哄着因尖叫声而吓的直哭的婴儿。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时,一位身着白衣的银发男子走进房内,那眼脚眉稍竟与晔十分相似。
一见到男子,屋内的侍女纷纷跪下,抱着婴儿的女子将孩子高举过头,恭敬的禀道。
“恭喜陛下,是位小皇子。”
“是吗?”
男子看着她手中的婴儿,展颜而笑,欣喜万分。
“请陛下为小皇子赐名。”
“赐名‘晔’,即光明之子。”
男子这句话回的极快,似是早就想好了一般。
一直在旁观的暝月惊的差点背过气去。晔?那个丑了八几的小鬼是晔?……岁月,你真是太伟大了,竟然能把这种猴子样的不明物体变成绝世大帅哥!
男子看着因哭泣而面泛红晕的婴儿,似乎是越看越喜欢,不禁伸出手想抚摸婴儿的脸颊。
突然,一直闭着眼的婴儿猛的张开双眼,紫色的眼瞳清澈而明亮。
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脸色如纸般苍白。
“禁忌……之子?”
手无力的垂下,男子痛苦的闭上双眼后退几步。
“……神,你终究是无法原谅我的罪……”
“陛下……”的9b
侍女担心的看着一反常态的主子。
男子睁开眼,却只是无神的看着虚空,然后,突然转身,决绝的离开。
暝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却隐约知道这是‘噬魂’让自己看到的过去,而这其中必定有自己想知道的真相。
暝月就这样留在了晔的身边,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开始呀呀学语,开始蹒跚学步,开始拉着侍女的衣袖,天真的问她‘为什么父皇和母后不和我住在一起?’,‘为什么父皇不允许我去凤雏宫找母后?’,‘为什么皇兄皇姐们都不和我一起玩?’,‘为什么每个人看到我都躲的远远的?’,而每次侍女都只是拥着他,默默的流泪。
暝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如幽灵般守在晔的身边,看着他被自己的兄长欺负,却只是咬着牙忍耐,看着他不顾自己被扎的满是伤的手,捧着满满一捧母后最喜欢的红蔷薇偷偷跑去凤雏宫,却只是招来母亲冷漠的对待,看着他双手环抱着自己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被褥中低声的哭泣。多少次,想出声安慰那神色黯然的孩子,却只是无奈的让声音消散在空中,多少次,想伸出双臂温暖那不断颤抖的瘦弱肩膀,却只是直直的穿过对方的身体。暝月的心伴着晔的成长痛起来,他开始害怕,害怕那所谓的真相。
那一天,已经十岁的晔兴奋的跑在往凤雏宫的路上,手中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束美丽的红色花朵,色彩娇艳,花身竟如凤凰展翅般。暝月知道,那是晔好不容易找到的稀有品种‘凤翼’,而晔的母后是极爱红色的,特别是喜爱红色的花朵,她的凤雏宫中就种有大片的红蔷薇。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暝月就开始心神不宁,似乎,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从凤雏宫的方向突然走来两个宫女,晔一惊,立刻闪身躲在石柱后面。
两个宫女一边走一边在说着什么,随着距离的缩短,声音断断续续的飘进晔和暝月的耳中。
“公主又开始发病了,真可怜……”
“是啊。不过也难怪,被自己的父王……还生下了他的孩子……”
“……所以才是‘禁忌之子’吧……”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暝月尖叫着,拼命的想堵住晔的耳朵,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满脸稚气的少年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脸色由原本的兴奋变为惊讶,悲伤,绝望,最后,冷漠。仿佛一夕之间长大一般,紫色的眼眸瞬间如地狱般深沉阴冷。
红色的花朵被抛在地上,被践踏过后的红如鲜血般刺目。
从那以后,晔再没有去过凤雏宫,而所有的人都渐渐发现,那个原本天真活泼的七皇子突然之间变的冷漠寡言,被众人视作禁忌的紫色眼瞳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讥讽,让人脊背发凉。慢慢的,没有人愿意接近这个孤傲的皇子,连以前经常欺负他的兄长们也开始对他敬而远之,所有的人,都逐渐将这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抛到了脑后。
直到那一天,七皇子十五岁的**礼上,晔仅凭手中一柄长剑连败幻族三大高手,他站在比武场上,白衣翻飞,银发飘扬,高傲的注视着端坐在王座之上的人。然后,缓缓提剑,剑尖直指幻皇。全场一片惊呼,这分明是对王的挑衅与不尊。而幻皇却只是凝视着那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少年,默然不语。
**礼结束后,晔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径直朝凤雏宫走去。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踏入凤雏宫,也是最后一次。
凤雏宫中的侍女们惊讶的看着这位胆敢违抗幻皇禁令,硬闯入宫的皇子,却还是摄于他的身份纷纷下跪。
“出去!”
侍女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动身。
“出去!”这一声明显带着杀意,阴寒刺骨。
众侍女打了个寒颤,连忙起身向宫外奔去。
晔目不斜视,穿过蜿蜒亭廊,来到后花园。园中大片的红蔷薇开的正艳,一位粉衣女子娉婷而立,犹如花之精灵。的6e
晔在她身后三步之遥处站定,幽然启声
“母后。”
女子缓缓转身,眉如青黛,眼若碧泉,鼻如悬胆,唇若红樱,面容娇艳如三月桃花,身姿纤巧似二月嫩柳,真个是人间绝色。只是,那美目中却暗淡无光,痴儿一般。
晔看着眼前疑惑的凝视着自己的女子,捻眉沉吟道。
“您说,我是该叫您母后呢,还是叫您皇姐?”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什么,女子的眼中突然出现慌乱和畏惧,脸色逐渐变的苍白。她焦急的环顾四周,在发现旁边竟无一人时,浑身颤抖着向后退去,一个踉跄,跌坐在花丛中,尖锐的花刺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划出淡淡血痕。
晔微笑着缓缓逼进,声音轻柔而动听。
“母后为什么这样惧怕?莫不是不认得皇儿了?”
女子拼命摇着头,不断后退。
晔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这个将他生下来,却又弃之不顾的女子,眼中恨意翻腾。
“别人都说我长的与父皇极为相似,母后,你现在是在看我,还是在看那个人?你的父皇,你……爱的人……”
“不!不是!”
女子像被什么刺激了一般突然尖叫起来。
“我恨他!我恨他!”
“是吗?那么……”
晔突然将脸凑近,直视着浑身颤抖的女子。
“母后难道不想见他吗?”
“见……他?”
晔嘴角微勾,右手轻翻,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剑出现在掌中。晔将短剑塞到女子手中,女子似乎被那冰冷而硬质的感觉吓着了,拼命的想将它扔掉,却被晔死死的按住。
“母后,去见父皇吧,然后,做您想做的事。母后不用怕,皇儿会陪在您身边。”
轻柔的声音像甜美的毒药鼓惑着人心,晔的眼中紫光流转,夺人心魄。
“见……他,去……见他……”
女子如鹦鹉学舌般重复着同样的话,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眼神茫然的看着前方,慢慢的朝宫外走去,而晔则静静的尾随在她身后,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当女子走进灵汐殿时,正在批阅奏章的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满面欣喜的迎上来,紧拉着女子的手,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晔。
“凤儿,你怎么……怎么出宫了?难道……难道你肯原谅我了?”
男子在说这几句话时,完全看不出是一族是主,倒像是惹恼了心上人,正忐忑不安的等候发落的毛头小子。
凤儿却只是两眼无神的凝望着远方,突然柔声唤了一句。
“父皇。”
男子的脸色刹时暗淡下来,他苦涩的笑笑,将凤儿搂进怀中。
“是,我是你的父皇。凤儿,只要你好起来,怎么样都无所谓。”
凤儿将脸埋在男子怀里,又唤了一声‘父皇’。
男子刚想回答,却突然痛苦的一把将凤儿推开。低头看去,一把短剑深深的插在自己的胸口。
“凤……儿,你就……就这样……恨我吗?”
凤儿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仿若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男子蹒跚的走上前,拉住凤儿的手臂,由于失血过多,身子缓缓下滑。凤儿被他扯着,也跪倒在地。
“也罢,算……算我……欠你的……”
男子轻轻抚摸着凤儿的脸颊,染血的双手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刺目的血痕。
“凤儿,下……辈子,作我的……我的……妻子,可……好……”
手缓缓的滑下,男子倒在凤儿的怀中,陷入了永远的沉眠。
凤儿凝望着虚空,突然,一道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低头,用手细细描画着男子的容貌,轻轻喃呢。
“下辈子……下辈子……”
忽然,寒光闪过,凤儿拔出短剑,狠狠**自己的胸口。血,染红她的长衣,像开了满地的红蔷薇,美丽而凄凉。的96
“我的……孩子……”
凤儿扭头,慢慢的向在一旁观看的晔爬去,手,艰难的伸展着,想触碰她那早已舍弃的骨肉。当她好不容易快要碰到晔的衣摆时,晔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凤儿看着那冷漠的脸庞,紫色眼瞳中是不能原谅的仇恨和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
凤儿闭上双眼,颓然倒地。
忽然,紫光暴闪,一块通体紫色的玉佩从幻皇的体内迸射而出。它闪烁着光芒,停在晔的眼前。
晔面色平静,仿佛在倾听什么一般,一动不动。突然,他微笑着缓缓伸出右手。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那么,认我为主吧。即使毁了这幻族,我也会让你得到想要的。”
接下来的事情,暝月已经看不到了。在‘噬魂’承认晔的那一刹那,他就回到了现实中。
阳光温柔的照在暝月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晔的痛像一把利剑撕裂了他的心。这就是他想知道的真像,这就是晔心中的伤。可是,他能做什么?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无力,他的声音不够温柔,无法让晔安然入睡,他的双臂不够强壮,无法环抱那冰冷的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沉浸在绝望的海中,不愿醒来。
“暝月?你怎么了?”
被暝月的哭声惊醒的晔露出慌乱的神色,他直起身想帮暝月擦拭眼泪,却在接触到他的前一刻僵在原地。
空气突然变的凝重,晔紧握双拳,面色惨白。
“是谁……是谁允许你告诉他的?”
随着这一声怒吼,劲风狂飑而去。室内的物件被高高的抛起,然后撞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晔突然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殿外奔去。
白色的衣摆在暝月的眼前一掠而过,暝月却连抓住它的勇气都没有,原本一直压抑着的哭泣声突然高昂起来。
晔,我要怎么做?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痛苦?
从暝月面前逃走的晔疯了一般在宫中飞掠。自己竟不敢问他为什么而哭,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惧怕。真是可笑,他竟然在害怕,害怕看到那美丽的金色眼瞳中露出嫌恶的神色,害怕那总是对自己展露笑颜的人畏惧的躲避自己。
晔停在一个朱红色宫门前,破败的墙上赫然写着‘凤雏宫’。晔推门而入,走在熟悉的亭廊中。这蜿蜒曲折的小道曾经如梦魇般纠缠着自己。
后花园中,无人照料的红蔷薇开的越发的茂密而狂放。那一整片的红,是谁的心撕裂了,滴出血,开出了花。
晔就那样静静的站着,突然猛的一挥手,紫色的光芒狂风般袭卷而去,将满目的红挑上天空,那四散飞舞的落花,竟似漫天的血雨。
晔突然折下腰去,环抱着身子,浑身颤抖,银发如蛇般扭动着,低哑的笑声断断续续。忽然,一声悲鸣响彻云霄。的50
“母后,你究竟还要纠缠我多久?究竟还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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