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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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不好了。”
“嚷什么,不是吩咐过这几天要小心行事吗。”李遇对一路奔过来的小狱卒很是不满。
“大人,出大事了。”
“什么事?”
“书少爷被关进大牢了。”
“什么,你们好大的胆子,怎么敢任由别人将少爷关进去?”
“不是,小的哪敢啊。”
“怎么回事?说清楚!”
“刚才有一个自称大内侍卫的人,把少爷抓了来,二话不说就把少爷扔进牢里,派了自己的人在那里看着,不准小的们接近。”
“什么罪名?”
“说是犯上。”
“犯上……走,去看看怎么回事。”李遇刚抬脚要往外走,又有一个小卒跑进来。
“大人,三皇子和四皇子回来了。”
“怎么就他们两个回来了。还有两个呢?”
“小的不知。”
“李大人,你派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我和四弟差点就回不来了。”还没见到人,悠云的声音已经从门口传来。
“三皇子,不知发生何事?”
“明明叫他们要小心跟着,谁知一转头就不见人了,我和我的侍卫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差点迷路,回来的路上,还让我遇见了四弟,知道他也走散了。要不是他的两个小厮跟着,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是臣失职。请三皇子责罚。”这分明就是没事找事,之前还不想让我派人跟着呢,那个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还说自己的安危不用我操心。如今出了事,倒是我的责任了。李遇心中十分不满。
“三弟,四弟,你们已经回来了,太好了。”只见悠叶和悠风被扶着走了进来。悠叶看到悠云他们,原本苦着的脸马上喜上眉梢。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别说了,路上遇到了个不开眼的。都跟他说我们是皇子了,他还偏偏不信,还说要我们从他**钻过去,真是岂有此理。我们不从,就叫人踢了我们两脚,现在我和大哥的脚都肿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我去教训教训他。”
“三弟别急,那人已经被我们关进大牢了。你要教训他,有的是机会。”
一旁的李遇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大半,那个所谓不开眼的家伙,应该就是书儿了。都已经叫他这些天收敛些,怎么还会……不对,书儿是知道皇子要来的,怎么会堪堪的撞到枪口上呢?……看来自己是小瞧了这两个皇子了。不知道他们把书儿关起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大哥要怎么处置他?”
“自然是要将他拖到菜市口问斩。”
“我说要将他凌迟处死,方解我心头之恨。”悠风一边摸着被踢得小腿,一边冷冷的说道。
李遇这个时候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地上。“不瞒两位殿下,这个大胆犯上之人,正是臣的侄子,姓李名书。小儿虽一向行事莽撞,但绝无犯上不敬之心,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我们已经再三强调了皇子的身份,他还是咄咄逼人,李大人,不知这里面还会有什么误会。”
“大殿下,二殿下,李家如今就只剩这一根独苗了,求两位殿下网开一面,放小儿一条生路吧。”
“李大人,这要是别人的家的孩子,我们或许可以考虑考虑放他一马,但若是李大人家的,那就是定斩不饶。你身为这里的父母官,却放任自己家的孩子在城里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就是罪加一等。”
这分明就是针对我!李遇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那就让臣代小儿受罚吧!”
“李大人,李书已经年满二十,行过**之礼。那就理应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殿下,李书若死,我李家就要断子绝孙了呀。”李遇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李大人若没有做什么亏心之事,又怎么会断子绝孙?”悠云在一边讽刺道。
“三殿下,臣不知道您再说什么。”
“你想救你的侄子吗?可以啊,你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罪行交待清楚,我就可以求大哥二哥放你侄子一马。”
“三殿下,臣一向问心无愧,不知道三殿下要臣交待什么?”
“三弟,别胡闹了。李大人,我与二弟都有伤在身,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下去吧。”
李遇还想说什么,想想还是算了。他们摆明了是想要利用书儿威胁自己,又怎么肯放过他。反正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性命之忧,只好先回去想办法了。
“我说南宫悠云,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悠风实在是受不了他的鲁莽。
“我又怎么了,你们抓李书回来,不就是想要威胁李遇嘛。”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那你们抓他回来干什么?”
“有他在手里,我们就能化被动为主动,就能多一份胜算。如今李遇要想办法救他的宝贝侄儿,自顾不暇,对我们的防范就会松懈。”
“不仅如此,所谓狗急跳墙,人若被逼得紧了,肯定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到时候就会露出马脚来的。”悠风补充道。
“他的方寸乱了,我们就多一份把握。”
离城的大牢,与所有的大牢一样,昏暗,潮湿,阴冷,还带着难闻的异味。悠叶带着悠然他们,躲在一个角落,听着前面两人的对话。
“李大人,大皇子特别交待过,不准任何人探望犯人。”
“这……侍卫大人,我只是想看一眼,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决不与犯人接触。你看如何。”
“李大人,您就别为难下官了,我也只是奉命办事,要是我今天让您进去了,那我明天就会没命。”

“那你要如何才能让我进去。”
“大人若能讨得大皇子的手令,下官自会放大人进去。”
李遇自知再耗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就转身拂袖而去。
“大哥,为什么不让李遇见他的侄子?”
“他越是见不到,就越是心焦。”
“对,他不知道自己的宝贝侄儿有没有遭到什么非人的待遇,也不知道他在这里有没有生病,也查不清楚当天的事发经过,不知道该如何营救他。总之,他见不到,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还以为我们是来偷听李遇和他侄子的对话呢。”
“所以我说你的脑袋也就是长得好看点,没别的用处。”
“二哥,你不要逮到机会就贬低我好不好。”
“那你别让我逮到机会啊。”
“你存心找我的茬,又怎么会逮不到机会。”
“那不是说明你自己笨?”
“二弟,你就少说两句。我们今天来,也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李书口里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大哥,你觉得李书他会知道些什么?”
“毕竟是亲近之人,总会知道一些。”
几人一边走,一边来到李书的牢门前。
“李书,还认识我们吗?”
李书被关在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不管他怎么叫,怎么喊,都没有人理他,只是有人会定时地给他送饭,却不和他说话,问他什么也都不答,他到现在还有些懵懵懂懂,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如今又突然冒出几个人来和他说话,仔细一看,不正是那两个将他关在这里的少年吗。即使牢里再昏暗,李书还是看到了几人身上的锦衣华服。莫非他们真是皇子?如果是这样,他们又为什么会穿着布衣在街上走呢。
“你们……”
“怎么,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们就是皇子?”
“你们真的是……”
“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死罪。”
李书下的两腿一软,跪在地上,直喊着“皇子饶命,皇子饶命!”
“想活命啊?除非你能拿出两百万两黄金来。”
李书一听他们要钱,心里又马上燃起了希望。“找我大伯,他有钱,他有钱……”
“你大伯是什么人,有这么多钱?”
“他是这离州的州守。”
“他一个离州的州守,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想骗我们?”
“他……”李书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你果然是骗我们的。”
“是,小人是胡说的。我大伯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呢。”
“你……!”眼看就要上当了,关键时候,他倒学乖了。看来他还没有傻到家,既然对方已经有艘警觉,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悠叶打算回去再另想办法。
“你犯上在先,欺君在后。如今谁也救不了你。你就在这里等死吧。”悠风说完就想和悠叶他们一起离开。
“等一下,皇子殿下。”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能不能让我和大伯见一面。”
“……可以,就当是见最后一面吧。”悠风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谢谢皇子殿下。”
悠叶他们刚刚回到住处,就看见李遇等在门口。
“大皇子,不知能否恩准臣与侄儿见上一面?”
“李书现在是重犯,李大人不便相见。”
“殿下……”
“我今天累了,李大人还是先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大皇子,您不能这样!”李遇紧紧地抓住悠叶的袖子,不让悠叶离开。
“李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李遇这才意识到自己逾矩了。连忙松开手,“臣失态了。望殿下恕罪。”
“这次就算了,你下去吧。”
“……是。”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李遇无可奈何的起身慢慢离开。
突然李遇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回来。
“大皇子,书儿即使是有犯上之罪,但他有功名在身,您是不能判他死罪的。理应交由顺天府办理。”虽然不一定就能保住书儿的命,但至少可以拖上一年半载的,到时候也不怕想不到办法,或是干脆来个李代桃僵。
李遇没有胡说,在这里,皇子的权力是有限制的。若是对平民百姓,皇子是握有生杀大权。但若是有功名或是官职在身的,皇子就不能任意处死,要交由顺天府审理,查证属实,夺其功名,削其官职,方可处以极刑。
这么规定,其实也是怕皇子乱杀无辜而乱了朝纲。
“李大人,我想你是忘了,我们虽然是没有权利杀你的侄儿。但王爷可以。”
“王爷?”难道是哪个王爷也来了。
“四弟,就是父皇刚刚封的临王。李大人应该接到过文书才是。”
李遇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球一般,瘫在原地。他一直没有将这个四岁孩童放在眼里,谁知如今却成了一张催命符。
“李大人,你今天的无礼,我们念在你救侄心切,可以不追究,你下去吧。”
“是……”眼看着李遇有些颤抖的离开,悠云看着大哥,说了一句让悠叶沉思的话,
“大哥,我们这算不算也是仗势欺人啊。”
悠云看似无心的话,悠叶却觉得很有道理,他们确实在仗势欺人,仗父皇的势,仗临王的势。究竟他们这样做,是对?是错?
“仗势欺人又如何,我们是为了离州的百姓。”悠风倒是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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