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心人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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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怎么能算是你的家呢?这里只是个妓院。”
“以前是什么不重要,现在是我想要的就行了。”奈儿望着一脸忍耐与不解的弘月,心中暗叹,爱一个人真的有很多种方式,而欧阳和弘月的方式跨越了千年居然这样不谋而合。
他们的爱都是占有的、自私的、自我的。他们爱的只是他们想要的那个欧阳奈儿,而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欧阳奈儿让他们无奈、尴尬甚至恼怒。他们都想要改变她、控制她,让她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之后,他们才好放手的来爱她。可是,那时她还是她吗?她还是那个经过了二十八年的风雨与挣扎后的欧阳奈儿了吗?如果说,爱一个人的代价就是迷失甚尔放弃自已,那么,这一次,奈儿告诉自己说,真的不要了。
“奈儿,你怎么了?为什么变的我都不认识了。”弘月苦恼的望着她。
“弘月,我不是变了,我只是比以前坚强了。我不再害怕我自己了,我要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爱我的人不能以爱之名禁锢我,我都来了这里,就不应该再看不清楚,浪费了这一次的机会,这是上天跟我开的一个玩笑却也是给我的一次机会。我就象一个赌的倾家荡产的赌徒,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再失去了,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呢?弘月,我不奢望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只是,我不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夜已深了你休息吧,我会再来看你,希望到时你,会跟我回去。”弘月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
“唉……”
奈儿抬起头,“我叹我的气,你有什么好叹的?”
“唉,”红菱又叹一声,“老板娘的心真狠啊。要是二皇子要我跟他回去,我会丢下一切跟他走的。”
“是谁昨晚上还一个劲的对着程风眨眼睛啊?”
“唉,也是啊,那个王爷也实在是,太让人放不下了,换了是我,唉,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狠心哦。”
“好了好了,快去睡觉吧,别在我这胡说八道了。”奈儿笑着站起来将红菱推了出去。
这一夜奈儿一个人坐在房中慢慢的喝了一坛子酒,越喝越清醒。
接下来的日子,奈儿是真的忙的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她一个人身监数职,又要当设计师、监工、技术指导,还要管帐、管人事,还要抽空将十一个红牌集中起来训练她们跳自己现编的两支“阿拉伯”舞曲。几乎每天晚上都是把自己扔到床上就昏了过去一般。而听说北方的战事吃紧了,程风和弘月一个也没在‘半半楼’出现过。
“老板娘,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张啊?不会是想赶在过年前开张吧?”红菱忙着指挥两个伙计将自己的古筝往楼上的一个雅间里搬,在门口遇见了正在那看效果的奈儿。
“嗯,我打算后天开张。现在这里都修茸一新了,就等着你们的舞跳的再熟练一些就可以开张待客了哦。”
“老板娘,我怕我跳不好啊。”
“不要怕,我说可以就可以。”到时候还要给你们配上灯光和效果的嘛,就算跳的烂一点也还是可以弥补的嘛。

这些事奈儿近来抽空都教给阿四了,现在在后院奈儿已经修了一个大大的锅炉,正让阿四赶着做管道呢。到时候只要将锅炉里的火烧开了,打开管道就会有大批的烟雾迷漫上舞台,效果一定是大大的好哦。奈儿几乎要赞自己一声天才了。
“老板娘,这样放可以了吗?”红菱指着放在墙边的古筝问道。
“嗯,很好。到时候这个任务可就是你的啦。没事的时候就上来,在这个房间里弹弹筝,我喜欢远远的听筝的声音。”
“是。”
“好了,我们去排练吧。”
这些日子以来,红菱已经知道排练就是又要去跳那个让人晚上会腰痛不以的舞了。她有时真的很佩服自己这个小小的老板娘,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整天忙里忙外,晚睡早起,还这么有劲,唉。
“老板娘,您要我们写的这些东西还要再写多少啊?”帐房先生一边擦汗一边偷空休息一下快要断掉的手臂。
奈儿正埋头写个不停,听他问才放在笔过来看了看,“哦,你写的不错嘛,可有多少张了?”
“小的从昨儿个写到现在,大约也写了有五百张了吧。”帐房先生都快要哭了。
“啊,五百张,不容易啊。你辛苦了辛苦了。阿四,来,别给我磨墨了,来给帐房先生揉揉胳膊啊。”
阿四连忙跑过去给帐房先生大力的揉了起来,奈儿见状忙过去,“阿四,别这么用力啊,你这哪是揉,简直要把帐房先生的骨头拆了嘛。”
阿四呵呵笑着手下放轻了些,还一边询问似的看了看帐房先生,“好好好,这样好。”帐房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太舒服还是太痛苦的在那龇牙咧嘴呢。
奈儿数了数一千张还不够呢,她又跑到后面房里,一个个房间去找红菱、紫绢、花洲、绿萍一些会写字的姑娘,看看她们写了多少了,好不容易够了一千多张。
“好了,我们等到吉时就出门去发这些传单,今晚我们就开张。”
“哦,开张啦,开张啦。”大伙大呼小叫的将奈儿围在了中间。
今天帝都的大街上异常的热闹,因为原来的‘半仙楼’的姑娘全都上街来了,由一个姑娘领着在街上发一张纸,有些不识字的接到手看不懂,忙着找那些认得字的来领给他们听。
“‘半半楼’今日开业大吉,为酬谢各位乡亲父老多年的支持,今晚来‘半半楼’的客官一律每桌送上好‘竹叶青’酒一壶,并有绝世舞蹈表演供您欣赏。”认得字的仁兄读的摇头晃脑,听的人早就一窝蜂的跑‘半半楼’门口等着开门了。
“吱————”,‘半半楼’的朱红大门终于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从里面打开了,顿时里面锣鼓喧天的声音冲到了街上,也冲到了这些等待许久的人的脸上、头脑里。这里面有许多人因为以前那个‘半仙楼’是个妓院被家里的河东狮吼管着不能来,现在一下变成了酒楼,可以名正言顺的来了,早就等的心急如焚,也兴奋的比过年还要头脑发昏,何况真的就要过年了,人群真的如开了锅一般,带着各样的心情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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