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老A们向鬼子根据地出发。这只是鬼子在这一带的一个分点，只驻扎着不到50人。尽管如此，昨晚袁朗还是反复演算着今天突击计划，力求将危险降到最低。
下午3点，战斗打响了，第一枪却不是老A们开的。
是一个少年。
一个少年一把枪，聪明地将鬼子引出逐个击破。
老A他们遇见他时，他刚杀了一个日军的少尉，一身狼狈，似狼的眼睛中读得出紧张却找不到畏惧。少年一见他们立即转身逃走，袁朗立刻就扑了上去，总算在他逃走之前按住了他。
“咳，队长，欺负小孩子不太好吧。”一堆老A们面色尴尬，一幅“我不认识这人”的表情。
“废话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我摁住他。”身下的少年挣扎的太厉害，袁朗又不敢下重手，几乎就要按不住他了。
一群老A折腾半天总算让这少年安静了下来。
“队长，你抓个孩子做什么。”
袁朗不理他，只是蹲下来笔直的看着少年的眼睛，冲他笑着说道：“上面那些是我们的猎物，你不准插手。”说完揉揉少年的头，将那本来就乱做一团的发揉地更乱，“回家去吧。”
少年并没有离开，反而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这些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手上拿着奇怪的武器，初见时他几乎将他们错认为鬼子。带头那人也许就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才抓住他不让他走的吧。
大叔常说他是狼的孩子，但被抓住那刻，他觉得那个男人才是野兽。恐惧第一次那么清晰。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谁知道那人却说上面的鬼子是他们的猎物，让他回家。
是不是该相信他们的话？他不敢确定，野兽本能让他不相信任何人。
可是为什么看见那群人离去的时候觉得是他们的话就一定没问题呢？
他看得出那男人身旁的那些人也非善类。
他想跟上去看看。
危险又如何。反正自从鬼子进村后，他就没了家。
战斗在傍晚时分结束。尽管没有人员伤亡还是给老A们带来了一些损失。吴哲背后的小型无线电通讯器被打中了，全队的耳麦等于报废。手上的弹药也用的差不多了，在这年代，找不到型号合适的子弹，再先进的枪也不过是堆废铁。
没了现代化的设备，老A们剩下的也只有他们的身手和头脑。
“这样也好，早点习惯这个年代的武器。”袁朗捡起地下日军的枪丢给成才。
成才接过，瞄准，击穿了齐恒抛起的头盔。苦笑道：“三八大盖，这算古董了吧。”
吴哲在旁边折腾日军的通讯器材，颇有点泄愤的味道。
“锄头，怎么样，弄出什么来没，你这头脑去破译鬼子电报可是绰绰有余啊。”
“破译算什么，看我直接截获他们总部的源代码，当时候日军怎么动还不是我说了算，嘿嘿。”
“要不你试试看能跟**勾搭上不？”
吴哲遥遥头，“这设备不行，要是给我些零件，我倒能试着改造改造，可惜没那么多机器让我拆。”
“队长，那个孩子跟来了。”
“我知道哪有鬼子，但你们要带我一起去打。”少年一见袁朗立刻开口说道。
袁朗皱眉，这见鬼的年代，连个小屁孩都一副从地狱走来的模样。
袁朗把另一把三八大盖给他，指着成才说：“你能赢了他，就让你跟着。”
少年一愣，随即摇摇头，说道：“我只用我这把枪。”
“成才啊，你可以要好好加油，输了这许三多为了让你来老A求的情可就不值得了啊。”袁朗乐滋滋地拍拍成才的肩膀说道。
这成才来老A后一直精的跟什么似的，想A他还真挺有难度，现在让他逮到机会一定要狠狠地打击他。
吴哲撇了一眼，又缩回去继续搞他的机器，不屑再看，心中诋毁，你说你袁朗都奔三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以A人为乐，真是个烂人。
“怎么个比法？”一群老A跟着起哄，转眼就搞出个比赛场地来。
成才欲哭无泪，平常也不觉得自己人缘太差，这至于么，一定是这群老A跟着袁朗时间太长各个都以A人为乐了。
许三多看着场地里的两人，乐着个嘴一直没闭上。这孩子挺行，都敢跟成才比赛了，自己像他那么大的时候还被成才揍到哭呢。
齐恒在鬼子的塔楼里搜出几个空酒瓶，说就比射这个，谁射中的多睡就赢。薛刚等几个闲不住的也参加了，美其名曰熟练手感，免得以后因为武器不顺手出差错。
搞到最后，连吴哲也被拉来参加，当然，袁朗也没能例外。
这三八大盖用起来怎样就甭提了，齐恒差点没把它给砸了。
成才跟那少年的比赛输了，输的有点冤。第一枪孩挺顺，第二枪时枪没反应，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没拉栓，第六枪时发现弹夹没子弹了……到最后成才觉得袁朗看自己的眼都能把自己烧出两个洞了。
众人一想到以后自己都要用这些放在博物馆陈列的武器时，连袁朗都有点前途渺茫的感觉。
至于那少年，在一群老A鄙视的目光中，袁老A脸不红心不跳的厚着脸皮说：“我是说你赢了就让你跟着，没说同意你跟我们一起打鬼子。”
那孩子叫狼儿。狼儿带着他们在山里转悠了两天，烧山鸡的时候狼儿洒了些野草在上边，那烤鸡立马飘出丝丝诱人想味，再一尝，吴哲感动得差点流泪，总算不用再啃百味了。然后颇有兴趣地向狼儿请教那些野草是什么。
像很多山里人一样，狼儿最尊重的也是读书人。虽然吴哲穿着作战服，拿着枪，但身上那股书卷气依旧存在。狼儿红了脸，有些窘迫的解释着。
吴哲说：“狼儿你能留下来还真是我们的福气啊。”
袁朗一听，不乐了，在旁边酸溜溜的说道：“你就为了那点口福让一个孩子参加战斗，你缺德不缺德啊。”
吴哲一脸鄙视：“对孩子坑蒙拐骗、威逼利诱、说话不算数的人没资格说我。”
狼儿在一旁看着两人因为自己争吵有点不知所措。
许三多安慰狼儿说道：“你别介意，班长说了，吵架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
“谁跟他增进感情了！”袁朗、吴哲同时转头怒骂道。
许三多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对对，就是这样，以前班长和伍六一吵架时也这样，后来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成才，你眼睛怎么了，怎么一直抽啊！”
成才无语，许三多我真想扒开你脑袋，看看你是真呆还是假呆啊！
狼儿带他们去的是鬼子的另一个根据点，离平安县城很近。袁朗他们达到的时候，日军正在卸载军需物资。老A们没有立即动手，这次日军数量比较多，据点又建立在开阔地带，正面交锋很难避免伤亡。
选择了几处视野良好又易于隐蔽的伏击点，袁朗要求老A们再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尽量解决掉敌人。
没了通讯器，对老A们的影响并不是很大，通过手势，袁朗熟练地指挥着。
狼儿静静地伏在一旁，他知道那种团队间的默契不是自己能插足的。他想杀日本人，但不想因为自己害了袁朗一群人。
当日本人发现不不对劲时，人已经死了一大半。这时袁朗一下令，所有人同时开火，打了个敌人措手不及。两轮攻击后，剩下的零丁的敌人已经不能对老A们构成什么危险了。
“队长，看来我们可以坐车去县城了啊。”齐恒跳下车对袁朗说道。他刚检查过，汽车没在刚才的战斗中损毁，虽然是老式军用汽车，但是只要找对油门、刹车，他齐恒照样能开。
“我们现在赶去正好能参加人家少将山本阵一的生日宴。”吴哲从据点里翻出了日军电报和一些兵力分布图一起交给了袁朗。
“这么大的事当地八路不会置之不理的。既然我们也是**的一员，这个热闹自然不能错过。”
“去捣乱，见机行事，能帮就帮，但是尽量不要和八路军有太大牵涉，毕竟我们的身份是个问题。”
“是！”
“这附近还有什么村庄吗？”这句话问的是狼儿，行动前还是该先安排好这个孩子，他这样一直跟着他们也不是个办法。
狼儿一愣，随即敏感的意思到袁朗的意思。他摇摇头说：“不，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我也能杀鬼子，我赢了他！”
狼儿指着成才说。成才有些尴尬的看着袁朗。
“你确实有点本事，你也可以参加战斗，但是不是和我们一起。刚才你也看见了，你认为你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吗？”袁朗说道。
对一个孩子说这些话也许太过残酷，但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你多不愿也只能接受他。身为老A队长，他有义务排除队中一切不安定因素。这里的老A每个都是他用尽手段挑选下来的，身手、心里每样都必不可少，这不仅是为了任务的成功率，更是为了队员在任务中的存活率。为了这些人，他袁朗愿意做个恶人、做个烂人。
狼儿愣愣地看着他们，他们看他的眼神里只有遗憾，没有其他情绪，仿佛理所应当的就该是袁朗说的那样。
看着狼儿那双满是期待的眼暗淡下去，吴哲觉得有点可惜有点不忍。突然有点能体会到袁朗挑选南瓜时候的心里，那么多优秀的人才摆在面前，却不得不放弃，惜才却不能拿任务和自己的队员的生命开玩笑。想想又觉得有点心痛，为了袁朗，那副烂人的面孔可不是谁都抗的起的。
狼儿终是被留在那个叫杨村的村子里了。狼儿追着汽车跑了很远，直到再也追不到。狼儿咬着下嘴唇对着汽车开走的方向无声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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