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院落中的诸人,再看看身边被衣物阻住了美好身线的金发美女,放下了遮面与头盖后的脸上艳光四射.杨明放弃了坐下晒太阳吃糕点的打算,拉住丽沙的手(刚杨明着衣时,问及她的姓名,她咕咕噜噜说了些不知什么,杨明便给她起了个很通用顺口,又很女性化地一个名字),正打算不惊扰那帮人偷偷溜出府去逛大街.
也不知道那帮人贩子里面的谁看到了墙边偷偷摸摸的两人,大叫一声:"哎,哎..那个谁..."
满头黑线,以前自己下面人员太多,记不住的时候也经常这样用过这个称呼,现在自己也成了"那个谁"了.打算没听见,拉着丽沙的手继续闷头前行.
"哎,那个..杨明.."声音的主人终于在杨明快靠近侧院门口的时候及时的记起了他的名字.
无奈的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见叫自己的人是温长玉,不由得心中破口大骂,脸上却面带桃花:"原来是长玉兄,刚以为那个谁是叫别人,就没有注意,原来长玉兄是叫小弟啊!"
见杨明故作一脸恍然大悟,温长玉也白脸微红,辨解道:"刚刚正和大家在说起把人做成肉干的事,他们不信,正好见到你,一时情急之下让老弟见笑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道:"你快给他们说说,那人干是怎么回事,他们还以为我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原来杨明曾对庄庆生说把老父骨灰带回中土,结果骨灰盒(就是装匕首的盒子)遗失在沙漠之中,被温长玉得知后很是感兴趣,便于来凉州的路上问及此事,得知"火化"之类的域外之事,一时之间更是兴趣大涨,杨明只好一顿胡扯乱吹,以满足这温长玉的好奇之心.
刚刚他口中所说的人干其实就是后世所熟知的古埃及木乃伊.
众人也纷纷出口相询,说一定是温长玉对域外各风俗风情念念不忘而信口篇造之词.见到这样,杨明知是溜不成了,便边说边向众人走过去.
"大唐虽然地大物博,但这天地之间总有很多事物是我大唐所不了解的和大唐没有的,如同这次西行归来从西方带回的各类物品,我大唐就没有"
杨明拉着丽沙走近众人,在一旁的石桌边坐了下来,转头对一边饶有兴致看着他的张淮深道:"张大哥,不知有什么充饥之物,昨宿酒倒是喝了不少,可东西没怎么吃,现在肚子空空如也,刚正准备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店卖食,既然给诸位留住了,不妨就着在这儿吃些也好."
这酒桌文化确实是厉害无比,昨日之前还未曾得见的杨张二人,因酒楼的一番你来我往,你敬我推之后,熟悉得不能再熟了.加上两人看上去年龄相差不远,又同样的少年老成,自是惺惺相惜(杨明穿越之后身体年龄虽然被时光倒逆了,可心理年龄也还在那摆着).一番喝将下来,便成了你兄他叔我弟尔长的了.加上杨明本就是个性格独特之人,更不懂什么这唐时官民礼仪,便有了这些看似无礼的举止.还好得知杨明是属海归派后,大家也并不过多计较.
所以杨明连个招呼也没有,更没提什么行礼了,**一落便直接向这凉州司马要吃食了.见他这番做派,知他肚饿全因夜间过于"疲劳"的众人一片哑然,有些好笑.
示意下人去送些吃食来后和杨明打趣道:"原来杨兄也是个多情之人啊,庆生叔把这胡姬送给杨兄是怕我把你抢走,担心这凉州城会曲了杨兄大才啊,看来在长安有庆生叔相帮,杨兄必会大展鸿图,哈哈..."
这些微带着酸味的话语杨明怎么会听不出来,昨天以结盟为借口婉拒了张淮深结义之心的杨明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却不把握,后来在半夜醒来细细一思量,才明白自己那下意识的拒绝背后是什么意思:投靠张淮深后,凭借自己的头脑识略,最多可以在这陇右一亩三分地上呼风唤雨,但是想干点别的却不一定好使!因为他一生都对大唐忠心不二.护着这陇右十多个州郡平安稳定数十年.
而史上张淮深此人因被老年得子的父辈们关爱有加,导致后来对自己的子女们也是十会宠溺,最后却死在自己女婿手中.所以杨明觉得在这样过于看重自己亲信的一个人身边没什么太大的发展,而且这片土地太过贫乏,杨明也没有时间去影响改变张淮深的兴趣,所以直觉的拒绝了他的拉拢.
同时,杨明也知道了自己骨子里的想法,那股不甘的思绪在进凉州之前就已经出现,不过因为面临着一次又一次的死生交关,而被深深的压在了心头最不为人知的角落,连他自己也都找不到.所以杨明潜意识里选择了去长安,而不是留在这凉州.
见庄庆生面带不自然,杨明正色道:"张大哥厚爱小弟岂能不知,可是以这凉州的贫乏要与江淮富裕之处做那交易互市利民之事,也不是三五月就可以见成效的,昨晚张大哥席间一番话言,小弟心中便对大哥抱负略知一二,弟不才,却也不敢枉自菲薄,我若协同庄大叔等人去行办此些事,比留在凉州对大哥更有益助."
顿了顿,半真半假的,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弟只身归来,幸得庄大叔相救,加上先前就对长安一地有所向往,不趁少年时四处走走,怕到老了想走也走不动了."
一番话说下来,不论真假,也令庄庆生的面脸大好,赶紧说道:"得救贤侄也是天意,不然我商队也必然不能幸免于难,就算庄某逃得性命,也再难与张大人行那利民之事了,贤侄的去留庄某也从未多说半句,贤侄当可自拿主意."
"行了行了,看你们说的,好似我成了个专挖人墙角的恶人了,先前并不知杨兄心思,也不知尔等发生之事,才冒昧唐突,让诸位见笑了."张淮深哪是他们二人对手,见他二人一番说词下来,自己要再提这事就不合适了,只好抚头苦笑.
当下众人又是一阵闲扯,杨明也不吭声,抬着刚送上来的面食,拿着吃了一口,疑惑,怎么像是三明治?不过是夹肉的.
拿起一个递向丽沙嘴边,示意她张嘴尝尝.这丽沙也没有中土女性的那些讲究,加上被贩卖之初,不像别的侍女舞姬经历过那种种苦楚,只是身不由已的远走异国它乡,听及其她姐妹所说之事后,心中虽然万分难过害怕,却远远还未到那种行尸走肉的地步.
见这个以后掌握着自己身体命运的少年人对自己这么体贴,心中欢喜,张嘴就吃了一口,双手紧紧的抱住杨明的胳膊,一脸的幸福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而杨明几十年的习惯与所见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一种发自千余年后一般年轻男性独有的浑然天成地动作,却不知道让这些唐男们看得甚为怪异,或者说还有一丝丝地...难过.
"咳,那个杨兄,昨日来凉州后还没有好好逛过这凉州城吧,今日天气不错,等会李老管家给杨兄派几个下人差遣,一切用度不劳杨兄操心,好好逛逛这凉州城.免得到长安后把凉州城忘得个一干二净,哈哈..."说罢张淮深便起身准备离去,见众人纷纷站起相送,连那域外胡姬也不例外,独这杨明还在那吃他的肉夹子,不禁好笑,也不管他,朝众人一抱手,"至于诸位不是头一次来这凉州了,就请自便咯,有什么需要只管告知管家,本官还有些杂事俗务要处理,就不打扰各位了."
示意众人不必相送,张淮深便自离去.
这张淮深一走,众人也各自散去,自留下那尚不自知地杨明和丽沙仍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那些糕点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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