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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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侧院,有些心焦的庄庆生坐在厢房中,一手横放放在桌上,一手撑着大腿,手指轻轻地不停的击打着桌沿木.皱头快挤到一块儿去了。进入凉州城后,做为商队主人的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张淮深到底想做什么?虽然说自己与张议潮有旧,但也不至于让他的侄儿这般於尊降贵的来迎合自己。
现在驼队都被凉州驻军所控制,商队之人包括自己都在凉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虽说招待得无可挑剔,但他张淮深只要有心,简直可以为所欲为,倒时候随便篇个理由上报朝庭,比方说遇得沙盗或异族部落,货失人亡。他甚至可以直接上报说商队在沙漠中遇到大风暴,全队皆殁。唐庭念及其功,加上陇右道所辖之地域的特殊性,断不会为了一个商队去为难手握重兵的归义军,十成十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入城之后便急急设下无法推托的洗尘宴,戏肉肯定会在杯酒交错间发生,庄庆生无法猜度,见古温等人也无法可施,胡老头虽然说观张淮深其人,心机似海,却不似大奸大恶之人,应该不会心怀叵测云云,但对张淮深的种种表现也不好猜测,也和庄庆生所想一样,肯定是有所求,求什么却不得而知!
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的胡老头也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杨明这个少年郎,便向庄庆生说不如请杨明过来问问。胡老头也并未如小四说的一般,把这少年想得如他自己说地那般简单,只不过想想自己也有很多不想为人所知之事,当然也不会去做那寻根问底之事。
病急乱投医,加上杨明在之前所发生的事件中误打误撞的出色表现,庄庆生觉得这样也没什么坏处,便叫小四去军营之中请杨明前来,因为杨明并非商队主要主事之人,加上杨明的身份,庄庆生并未安排杨明和自己这几个人住进张府,何况人家堂堂凉州司马的住宅也不是随便想住便住的,要是把整个商队百来号人都安置在张府,那成什么样了?就算人家张淮深不说什么,可张府虽大,也一下容不了那么多的人。
见到庄庆生的样子,杨明大概能知道他的苦恼之事,以前养成的习惯让杨明一时之间还不怎么适应寄人篱下的感觉,也不进言为主解忧,径自走到一边坐下,看了看庄庆生,问道:“小侄不怎么习惯参加这种宴会,再说对大唐的很多习俗不太了解,只怕到时惹人笑话,小侄能否不去?”
庄庆生本来正值烦恼,见杨明进来后**一坐,开口便要推托宴请,心中便觉有些不快,便道:“贤侄不想去便不去罢,早点休息也好。”说完正待挥挥手让杨明离去休息,却觉得又有些不妥,只好轻叹了口气,神色颇为苦恼。
还未等杨明有所表示,胡老头冲杨明笑道:“呵呵,杨小哥不想去赴宴东家自是不会强人所难,在坐诸位这次西行成功归来,眼见再过月余便快到长安,谁知来这凉州城后透着一丝古怪,本来若是张节度使老大人在倒也好说,可这张淮深未曾相交,观其人少年老成,理应不会做出如此种种自降身份之事,众人相议觉着张淮深大人定是有事相求才会如此,可我等头次与张淮深相见,根本不知他所求为何。”
见杨明低头不语,脸上的折皱皮子抖了抖,又道:“杨小哥虽然年轻,在坐诸位却知道你在某些事情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故而想请杨小哥来一起帮着出出主意。”
在胡老头子说话的时候,杨明却在回想着以前张淮深此人的有关事迹,却所得不多,只知此人终身对大唐忠心耿耿,自小便被家族中人爱护有加,所以后来对自己的儿女也是关爱信任有加,始终未送哪个子女去长安为质,因此也未得唐庭松口任命其陇右节度使之令,张淮深也不在意,虽无其名却有其实。最后却因为有样学样,结果被自己的女婿杀身夺权,另一女儿又杀其女婿为父报仇敌,从此陇右开始大乱。

不过,在张议潮与张淮深主陇右道事务那些年月,相对大唐的风起云涌来说,陇右这片土地上还是比较安定的,这就足以证明他的才干。从这次与商队接触的表现看来,肯定是有事相求,至于什么事,杨明也不敢肯定,只不过以往的经验觉得不一定是坏事,心中一动,已有主意。
见杨明沉默了一会,抬头对还在一旁不语的庄庆生说道:“原来庄大叔是为此事烦恼,小侄觉得大可不必如此,这张淮深所求之事说不定对我等也有利。”
“哦?难道贤侄知道那张淮深所求为何,不妨说来听听。”庄庆生话语透着些许急切。
“唔,具体之事小侄也不敢肯定,不过这张淮深要是对我等有歹意的话也不会行这等自贬身份之事,故而小侄认为张淮深所求之事必不会是黄白之物或粮草刀兵之类的事情,多半与民生税利之事相关。而这等事情不是三两天就能成的,以后还得经常得与之打交道也不一定。。。”杨明虽然没有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但在坐诸位哪个不是人精,听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明白杨明想说什么了。
温长玉等人正待出言相问,这时出城相迎时的李连山大人来到了厢房外,说是车马以备,张大人在溢香居恭候各位。众人一听,心中又是吃了一惊。急忙起身出房,让人家堂堂一州司马等自己已经是很不像话了,要是再让人久等,岂不是自找不快?
这边众人纷纷出发,在庄庆生的相询的目光下,杨明觉得去见识一下这位张大人也好。便随众人一起前行出了张府。
上了后面那辆马车,温长玉便挽着杨明道:“长玉痴长几岁,也不托大,就叫你杨小弟了,听庄大哥说你从小在海外某异国生活至现在,以后闲里能不能和我讲讲那些异国风情?长玉可是向往以久了。”
看了看一脸斯文的温长玉,心想这人脑袋还真是粗线条。自己称的庄大叔是他义兄,他又叫自己小弟,也不像外表那样文绉绉的,倒也是个直爽之人,车中只有四人,一时无趣的杨明便盯着温长玉等人的鼻子,拿着以前在网上知道的一些西方历史开始一顿胡吹,旁的两人不说,直把温长玉听得两眼直放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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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阳居是凉州城内为数不多的高层建筑之一,说是高层也不过就两层而矣,酒楼的赫老板在长安呆了几年,经常留涟与酒楼之间的他觉得长安的那些个酒楼很有些雅味,去年回凉州后便倾尽家财仿着那长安飘香楼盖起了现在这溢香居,更是重金从各地请回一些大厨。开始走上了凉州城酒店业的上层精品路线。
人说财运来了挡也挡不住,丝绸之路重开,来往与凉州的各地行商走贾进了这凉州城,还真少有几个不来这里吃上一顿的,这生意做得一发不可收拾,这不,在长安就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长安大豪庄庆生就被张大人设宴相邀溢香居,超大阵容啊!赫老板赶紧的把所有能拿得出手的酒菜与凉州几道特色菜全搬上了酒桌,虽然没有海味但山珍是少不了的,满桌的红红翠翠香气飘荡,衬着那溢香居三字倒也名副其实。
外间三桌,里间一桌,都是些不是腰缠万贯就是位高仅重之人,赫老板亲自候在里间门外,以便及时侍候好这群大佬们。看着外面的这群人杯盏交错,红光满面。耳中却留意着门后里间那些人的声音,只听到什么“。。。驼队。。特产。。。马匹。。庄记税利。。”等一些断断续续词句,间或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赫老板心中也甚爽,侍候好了这群大佬,以后还怕不会财源滚滚而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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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凉州城上空,星罗密布,晚间寒风不时的拂过这坐古城,而夜空下凉州城却因四处飘散的歌舞笑语声散发出一丝又一丝的热浪,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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