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争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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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作为商人梵因为长时间在房间内鼓捣模型,极少参加什么聚会,因此油腔滑调或许凑合,但八面玲珑绝对称不上。而且今次面对还是坎普这位在政界翻滚了数十年的老江湖,哪里招架的住,宴席才过一半,他就被灌得晕头转向,滑到了桌底下。
看着呼呼大睡的梵被尤金派人送去房间,安妮急忙道声歉跟了上去,却不知道背后一双得意的目光露出了杀意。还没走几步感到身后魔力炸开,未及奇怪便被一道‘睡眠术’击中,陷入了黑暗。
昏昏沉沉中被搬进一间飘散着芬香卧房内,躺了会梵不觉得舒服,反而感到越来越来口干舌燥,不耐地开始辗转,很快触到了一软绵绵的身子,对方身子微微一抖登时如八爪鱼般向他缠来。火热的身体在相互寻找清凉,动作越来越狂野,越来越放肆,衣帛撕裂声不断响起,最终突破界限进入真枪实弹阶段……
掌声在事后蓦然响起,仅随手套了件裤头懒躺在床的梵猛地睁眼,坐起身向来人看去。这时,他感到自己中了某种药物,体内魔力尽失,思维面中法术也被取消干净。
“舒服么?”
“这还得多谢尤金大人的招待。”盯着尤金散发出冰冷光芒宛若毒蛇的双眼,梵装模作样笑道,同时寻找自己一件完整的衣服。
“满意就好,省得你去了死神那里还要哭述没有好好享受到什么。”
尤金皮笑肉不笑,见梵眼珠四处扫动,从背后举起一本卷轴书道:“在找这个么?”
“原来是在尤金大人手里,我想大概是我在路上丢的吧,多谢尤金大人亲自送来。”
闻言捧腹大笑,好半响尤金才喘口气道:“阿尔文,当初送你去米德加鲁特还真送对了。啧、啧,简直是个妙人呐,现在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被尤金直接揭穿身份,梵脸上极为震惊和愤怒,道:“原来是你…你…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哼,你那点把戏能瞒得过我么?哈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让我一下得到如此之多的财富,特别是门票那点子,可真是个好主意。”
“原来倒卖门票的是你?”
“哈哈,不错。以你这白痴的脑子能想出点问题来还真是不容易,恩,也就能骗骗史蒂夫那头蠢驴,说什么因为数目太大要清算,钱还没到手。我可是知道文约商会对大商户非常爽快的,现在那些钱不在你袋中,就在维克托那老头那。”
“……”
见到梵面色一下彻底死灰,胜券在握尤金洋洋得意,并没对一个待死之人多隐瞒,继续道:“也罢,念在往日‘交情’就让你死个明白…首先是你到多弗尔开始,我就已注意上你了。嘿嘿,难道你不知道锡德里克身边有我眼线么?一点都不防备,愚蠢。
哼,之后,你去找维克托化身贵族到处吸引目光,我也一直在注意。直到你最终在安妮那贱人身上露出真正面目,才我真正盯上了你…哈哈,你大概不知道当年那贱人在光明神像下以后三分之一寿命为代价发下神咒,只有你阿尔文可以得到她**吧。”
“……”听到此,梵心中隐隐一阵绞痛,面上却极力保持,冷冷道:“原来前面你都是在演戏,哼,还真舍得花钱,不怕我一去不返么?”
“怕,当然怕,可是不冒点险怎么能钓到你这条大鱼呢?你看,我现在不仅得到了卷轴,连钱也回来了,哈哈。”
尤金一点都不担心梵有何危险,靠近来取出一个钱袋向梵的脸上倾倒。奇怪的事在这时发生了,刚刚还鼓胀饱满的袋子飞速瘪去,但其内没有任何东西落下。尤金顿时惊讶无比,连连抖动右手,可就是没有一个金币落下。
“很奇怪是么?”
“你——!”
见到梵一跃而起眼冒寒光,右手成爪向自己咽喉探来,速度之快让人匪夷所思,所取角度也极是难防,尤金面色大变抽身急退,同时口中念起了‘次等电击之珠’。
抓在一个从魔法饰品中暴出的光球上,反震之力让五指几欲断折,梵闷哼一声,毫不犹豫往地上一滚,头皮上堪堪躲过一颗电球,舍近求远不撞窗户而是向大门扑去。
“想跑?晚了。”
刚到门口耳中传来讥笑,梵只感胸口传来一股大力,剧痛还未通过神经传到大脑,他便倒跌撞到回了床上,张口喷出几大口鲜血。在白色床单上,遗下了点点红梅。全身一阵虚弱,睁开眼看到从外间慢慢踱进坎普以及一个黑袍法师。
“父亲。”
“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是叫你不要着急的么?!”
坎普脸上慈祥早已消失无踪,此时换上的是面无表情的冷样,狠狠瞪了眼尤金,转而温和道:“亲爱的赛罗爵士,我想现在你还是很愿意为我效劳的吧。”
“嘿嘿,到了这地步还假腥腥,你可真让人恶心。”梵一脸不屑,擦去嘴角鲜血,恨恨回视。
一点都没生气,坎普语声仍然温和道:“亲爱的赛罗爵士,我这是为你好,我想你也不希望被我身后这位暗黑魔导折磨吧!”
面上闪过犹豫,梵忌惮地盯着黑衣法师,道:“想问什么就快问!”
“呵呵,我就喜欢聪明的人…我问你,那张高等传送术哪里来的?拍卖的低级卷轴是否是你抄录?”很意外,坎普竟然不是问钱的事。
“捡来的,抄录?恩,确是我抄录的。”而梵回答的很干脆,尤金眼中闪过怀疑,坎普则毫无异状拍拍手掌,很快一个人被推了进来。“阿尔文!”没有被明显虐待,安妮带着哭腔看着满脸是血的梵叫道。
随之,在坎普的示意下,安妮一身血肉被黑衣法师被反复吸尽吐回,红粉骷髅在这一刻被表达的淋漓尽致。听着安妮撕心裂肺的惨叫,忍了好久,梵身子瑟瑟发抖,突然叫道:“住手!”话音落下,安妮立刻便软软倒下,昏了过去。
“想说了么?”坎普的声音仍然那么温和,似乎根本不会有感情变化,但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这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音。

“我有个问题。”
“请说,我亲爱的赛罗爵士。”
“我家族被灭是不是和你身后这人有关系?”梵双眼仇恨地看着黑衣法师,能将死灵学派七级‘血肉抽离术’使得如此得心应手之人,怎么也该是个恐怖的存在。
“你倒反应快…啊!”尤金在一旁插嘴道,不想下一瞬间就被坎普狠狠甩了一巴掌,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滚一边去!”坎普本打算若梵就是抄录卷轴之人,就通过手段将其收为己用,又或是囚禁在某处以获得大量卷轴,岂料被尤金故意破坏,心下恼怒可想而知,严厉地怒喝了一声。
带着冷笑,尤金狠狠踹了脚身旁凳子,移开了几步。
见到梵阴沉着脸,坎普心下叹了口气,明白现在再怎么挽回也无用,只好追问道:“那张高等传送术到底哪里来的?”意中料梵并不再说话,坎普又道:“还想让安妮受苦吗?”
脸露嘲讽,梵道:“反正都是一个死,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我倒是想要走了。”
“走?中了魔禁之毒,你怎么走?”与梵谈话,坎普第一次觉得好笑,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面对弱智的阿尔文拉着他叫爷爷一般。
梵并不多言,感到拖延已产生结果,些微魔力从脑中回复,诡异地笑了笑,整个人化为白光消失。房中三人登时瞠目结舌,无以言语,其中黑衣法师还尝试定位梵来传送,却发现无法进行,登时大是后悔刚才没先将梵脸上伪装破去。
过了好一会,尤金才不敢相信惊叫道:“怎么可能!”
那黑衣法师沉吟了下,道:“刚才看他样子,应该不是使用卷轴…你真的下了魔禁?”
“当然,为防万一,我不仅在他酒中下了,还在这侍女体内也下了,他肯定已中了魔禁。”尤金脸色变得极为狰狞。因为刚才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一番谈话,暴露了太多的东西,若是传出去引起‘光明神教’怀疑,对‘法默尔家族’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不过,坎普倒还能保持一些沉稳,很快就从混乱中醒悟,转头道:“立刻派人去希默商会周围搜索,他花这么大力气替锡德里克布局捞钱,一定不会这么快离开的……”
※※※
梵确是像坎普所说没有马上离开,当第二人格很识相地退回潜意识后,**的他小心翻入一家平民屋中偷了套布衣,躲在黑暗处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
这期间,他不断分析刚得来的消息:
第一,当年暗中使鬼导致自己流亡的是尤金,乃至整个‘法默尔家族’。
第二,‘法默尔家族’与‘黑色教团’关系重大,‘莱恩家族’的毁灭与他们必然脱不了关系,或者说牵头之人正是他们也没错。
第三,‘黑色教团’实力极大,随便摆出个人来就是一魔导师,而且行事都以背后操作为主,这从坎普发指令时掩饰不住的犹豫可以看出。

等体内药效退去又记忆回法术,天已放亮,梵走上大街,装作平民穿过几条街,很快就看到了维克托那被夷为平地的商店。挤入围观人群,仔细辨认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虽然这里确是被几个高阶魔法毁灭,但并没魔法冲突的迹象,就好像维克托根本没反抗。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身为16级咒法学派大师,维克托的实力毋庸质疑,对于魔力的波动绝对敏感,任何法师想偷袭他都不太可能。除非来的是传奇极人物,而这更加不可能,否则,坎普、尤金根本不用耍什么手段,直接上来拿人就是了。
心下迷惑不解,梵退出人群,找了处无人的城墙传送离去。骑着‘魅影马’狂奔了半日,来到一处山谷中。其内仅有一间临时搭建的木屋,住着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法默尔家族’自以为已围控住的‘希默商会’的主人锡德里克夫妇和侍女。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早在两个月前梵就防着因为安妮,安娜已得知他身份,为免牵连被动就通过维克托将锡德里克三人秘密送出了城。此时在城中的锡德里克只是一个他人假扮的幌子罢了。
而且事后的发展基本也在他预想中,尤金果然知道他身份,不仅在趁势倒卖门票上了赚了一手,最后还想将他一网打尽。以致让他成功地使了一次瞒天过海,最后仗着第二人格的主动帮忙,置自己在背水之地,引蛇出洞,最终反客为主将了对方一军。
唯一意外的是对方竟然跟‘黑色教团’有关系,实力极强,导致他与维克托失去了联系,也丢掉了近小半财富。不过幸好他先一步将千万金币通过魔法送到了锡德里克手上,还没不幸到变成穷光蛋。
“梵大师,你没事吧。”锡德里克见到梵穿着布衣而来,面色也显得有点发青,连忙快步迎上道。
“没事。法默尔家族中有魔导师的存在,可能会追踪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梵刻意保持身外‘次元锚’阻止所有跨位面移动,让三人不用收拾直接离开了山谷。
朝阳升起处,一骑两人影快速消失,也宣告了梵和尤金第一次斗智,落下了最终帷幕。看表面结果似乎还是梵小胜半场,但从深层次去思考,梵自己也心知肚明,为了复仇他已将心灵扭曲,与第二人格间的距离大大缩短,相对来说反而是输了。
儿时对安娜安妮的憧憬盼望,在这一场交锋中被他当作筹码彻底舍弃,将心中仅留的美好亲手埋葬,此时内心遗留下来全是负面情绪,影响之大不言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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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较忙,更新可能不稳定,抱歉了.
不过日后我有时间给大家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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