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火烧天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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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军起程南下,第一个目标便是天陆关以北的南风国,南风国原名南风郡,本是前朝天华帝国治下的一个郡省,天华帝国灭亡后,因其地处天方大陆西南平原,土地肥沃,物富民丰,南风郡便成了寒叶、天夜两国的必争之地,然而自一百年前两国为此之战两败俱伤之后,在其他三国的调解下,南风郡从两国中独立出来自成一国,然而名义上虽然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但实际上却同时是寒叶、天夜两国的属国,属于两属之地。
南风国虽背靠天陆关天险之地,但北面与寒叶帝国之间却仅一道狭长的裂谷相隔,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挡,十日后寒叶大军便兵临南风国国都南风城下。
南风国因为地域狭小,人口稀少,加上同时又是寒叶、天夜两国的属国,因此南风城内除了日常维持治安的数百名禁卫军外并没有军队驻守,所以当大军兵临南风城外时,南风国国主耶律仁康便率领内阁大臣等一干官员出城投降。
兵不刃血的拿下了南风国,江羽枫也因此踏出了逐鹿天方的第一步,同时也是整个过程中最为重要的第一步。
在南风国作短暂修整后,征南大军便向天夜帝国北部天险天陆山进发,五日后,大军抵达天陆关以北十余里的长风镇。长风镇地处南风国的最南端,是由昔日一个废弃的军事要塞改建而成的人口不到一万的小城镇,大军抵达此地两日后,镇内居民尽数北迁,随后不到一天的时间里,长风镇又恢复军事要塞的旧观。
几次试探性的攻击,虽然并未投入太多的兵力,但相对的伤亡却是十分巨大,因此在江羽枫的建议下师仁杰放弃了正面强攻的战略方案。
师仁杰眉头紧锁的看着面前天陆关的沙模,心中不禁想起军部秘册中曾记载的一条关于天陆关战况的日志,那是百年前寒叶帝国最高统帅慕容唐亲手写下的日志,日志中记载了百年前的那一次天陆关大战,从出兵数量、天气情况,到行军路线、策略方案等都有详细记载,在日志的末尾,慕容唐说天陆关一战是他成为帝国最高统帅以来指挥的最大的一次战役,但也就是这一战,使得有‘不败铁军’之称的慕容唐吃了生平第一次败仗。
慕容唐的军事才能是师仁杰十分敬佩的,他更是将慕容唐的军事著作和行军日志反反复复的都不知道读了多少遍,可以说深得慕容唐之精髓,也因此,师仁杰更加了解天陆关的凶险所在。
师仁杰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伤脑筋啊!”
江羽枫放下手中的书,双手轻揉了揉紧绷的面颊,笑道:“时候不早了,末将要回去补个回笼觉了,师帅您就慢慢想办法吧!”
见江羽枫起身要走,师仁杰连忙道:“慢着、慢着,你可是本帅的参军,就算你不为本帅出出主意,你也该体谅一下老人家留在这里主持一下大局吧?”
江羽枫闻言回身笑道:“俗话说能者多劳,况且师帅老当益壮、精力充沛,比我们这些年青人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师帅,你说呢?”说完,不等师仁杰发作,三两步便跨出了帅帐外。
师仁杰无奈的苦笑了笑,倏然无意间瞥见江羽枫刚才放下的那本书籍打开的那一页正好是天陆关的地理志,随即随手拿起来看了几行,忽地若有所思的向帐外望去。
午夜,天陆关外突然燃起了大火,熊熊火焰乘着凛冽的山风迅速蔓延到天陆关四周茂密的山林之中,三天后,大火渐渐熄灭,然而素有‘天南第一关’之称的天陆关却已是一片焦土废墟。
踏足在这一片焦黑的瓦砾之上,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焦臭味道,师仁杰忽而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用这个办法?”
江羽枫闻言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笑了笑说道:“‘天陆关’地处天方大陆的南部,气候与北方迥异,虽然此时北方的时令已是深冬季节,但天陆关这个时候却正是暮秋时节的景象,兼且天陆关四周山高林密,虽然为天陆关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但却也因此埋下了祸根,整个山林经过一个夏季的炙阳烘烤以及入秋以后植物的自然枯亡后,已然显得异常的干燥,只要有一点点火星便会酿成一场猛烈的火灾。”
师仁杰瞪大眼睛望着江羽枫,一字一顿的说道:“所以你便将那本书翻到那一页,并且还装作无意间让本帅看见?”

江羽枫笑道:“我这么做不就是在帮你出主意么?这可是身为一名参军的本分。”
师仁杰叹道:“算了,知道说不过你,本帅只是感叹这号称‘天南第一关’的天陆关如此就轻易的被攻破了,慕容唐实在是输得冤了!”
江羽枫摇头叹道:“其实慕容唐并非没有想到这么做,而是当时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做。百年前天陆关之战时,关内驻扎的天夜军队超过百万,一旦火起,这百万余人将无一幸免,虽然这样作赢得了天陆关之战,但寒叶帝国接下来恐怕就要面对灭国之危了!”说到这里,江羽枫不由得想起了炎黄国史,自夏商以来,历朝历代的征战无不死伤无数,杀人盈野、灭国屠城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但凡事皆有‘度’,一旦超过了这个‘度’,最终将会招致天怒人怨,一如长平之战时的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卒虽然一举摧毁了赵国的战斗力,为秦灭六国扫除了最大的障碍,但最终自己也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天遣?哼,本帅从军五十余年,直接间接死在本帅手中的人已不下百万,若真有天遣,本帅早就不得好死了!”
天陆关已毁,天夜帝国北部已无险可守,是日大军继续南下,一路攻城掠地,十日后便已兵临天夜帝国北部大城狁泉城,至此,征南大军已占领天夜帝国北部近三分之二的领土。
大军在狁泉城外暂作休整,并对其围而不攻,而后,师仁杰、江羽枫二人决议分兵两路,一路由江羽枫率领,向东取禹、漴、锦三城,直逼天夜帝国东部第一大城——东临城,切断天夜大军的补给线路;而另一路则由师仁杰率领,取道西南方向的邺、崇二州,直逼天夜帝国的帝都星月城,逼迫天夜大军回军自守,以解天云之危。
然而,此时的天云关外刁斗森严、寒衣如雪,空气中亦弥漫着阵阵浓浓的血腥味,而那原本肥沃的黑色泥土、青色的高墙此时也已被鲜血染成了赤红色。月光如雪,迎着凛冽的寒风,月无痕麻木的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耳旁传来阵阵虚弱的呐喊声。
这时,月无痕麾下一副将跑上城楼,道:“将军,据探子回报,敌人后方正在频繁调动,估计又要开始攻城了!”
月无痕机械的点了点头,问道:“苏阳,这次是他们今天第几次攻城了?”
那副将苏阳看了关下堆积如山的尸骨,苦笑道:“将军,已经是第十九次了。”
“哦,比昨天又多了一次!”月无痕说道:“苏阳,你随本座多久了?”
苏阳不明白月无痕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还是恭敬的说道:“已经快三年了。”
月无痕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都快三年了,记得当初也是在这个地方,我们第一次见面,从那以后你就一直跟着本座。”
苏阳笑道:“是的,属下记得当时将军还只是一名督骑,而属下也只是一名小小的副统领,因为与统领不和被他抓住了一个把柄要将属下处斩,正好是将军您巡视各营时碰到此事时救了属下,从那以后属下就一直跟着将军。”
月无痕笑道:“苏阳,你不说本座还真忘了这件事呢,我记得当时你的脾气可比现在坏多了!”
苏阳讪讪的笑道:“当年就是因为属下的脾气不好,经常顶撞上司,这才招致了杀身之祸,现在……嘿嘿……当然要改一改了!”
就在这时,一阵雄浑的鼓声远远传来,紧接着一阵阵呐喊声由远而近。
苏阳整理好身上的衣甲,淡淡的说道:“将军,他们开始攻城了!”
无数道利箭有如暴雨般向城墙上倾泄而下,转眼间,原本平整的墙头顿时变得犹如愤怒的刺猬一般插满了利箭。这暴雨般的袭击一息便逝,然而也就是在这一息之间,敌人的先头部队已经攻到了城下,并沿着搭好的悬梯向城上爬来。
月无痕从掩体中飞射而出,同时手中银枪带起一道耀眼的银芒,直向即将爬上城楼的一名敌人刺去,顿时,银芒四射,鲜血飞溅,那名爬上城楼却还未来得及站稳脚跟的敌人便被月无痕一枪挑飞,远远的落向城下的敌群之中。
“兄弟们,保护将军!”苏阳手中长刀连劈,每一刀皆指向敌人最为脆弱的咽喉部分,这是最省时省力的做法,以至不到一刻钟便有十余名爬上城墙的敌人死在苏阳的长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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