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章 雷兽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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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志道:“什么问题?”展恨说:“你能看见我肩上的怪兽?”龙志毫不遮掩地答道:“当然可以,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是被恶魔诅咒的人。”展恨先是一愣,继而摆手道:“那都是美国政府用来围剿异能人事的借口。经过这次的亲身体验,我终于明白到所谓的恶魔,不过是存在于人类大脑中的另一个灵魂而已。”龙志突然想起雷兽,连忙追问道:“那只怪兽怎么样了?它不会再突然冒出来对咱们不利吧?”展恨遂将脑域中发生的事情对龙志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尤其是被七道电光贯体的情景。龙志认真听完他的描述,沉思片刻后说道:“依我看,黑色猛兽的灵魂多半已经被你吞噬吸收。”展恨将信将疑道:“你有何根据?”龙志微微一笑道:“此事就说来话长啦!”接着,他便把自己如何遇到嬴政,又如何在比武大会上决战身负“绝对光滑”的武当俗家弟子儒云等有关灵魂和异能的所有事情,只字不漏地转述给展恨听。
听完龙志的经历,展恨低吟一声道:“这么说来,我和儒云的情况倒是非常相似,只不过他的‘玄武’没有我的‘雷兽’这般凶暴而已。”龙志继续说道:“那是当然。你的雷兽要经过两次蜕变才得以完全觉醒,而且每次进化都凶猛异常,咱们俩险些性命不保。不过现在好了,你不仅将它融合吸收,还会拥有全新的异能,我真替你高兴啊!”展恨感激道:“若非龙志你一直从旁鼓励,甚至以性命相助,我展恨绝不会有命见到今天的太阳。”龙志坦然说道:“朋友之间本就该守望相助的嘛,这种事情何需言谢。”展恨了解他的为人,因此转移话题道:“不过刚才听你所说,嬴政的灵魂早已在你的脑中觉醒,可是为什么长久以来,你们能够和平共处,没有出现灵魂融合的状况?”龙志和嬴政同时被问地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沉寂许久,龙志才开口道:“我对灵魂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或许是同样身为人类灵魂的我们,才可以共存在一个躯体中吧?”
展恨点头道:“可能性极大。我和儒云都是被‘神兽’的灵魂附体,人兽相互无法共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像你那样也不错,起码脑波干扰仪对你便形同废铁。”龙志淡然一笑,随口发问道:“那你认为咱们脑中的这些灵魂是从何而来的?”展恨摸摸前额道:“这个问题已经超越了人类可以理解和假想的范畴,而答案也不是你我能够凭空推测出来的。我们还是暂且将它当作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吧!”此刻,龙志的伤势业已复原小半,勉强可以自己行走,因而他起身说道:“对!想不通便不要想,而且我有预感,谜底总有一天会揭晓的。不过眼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下山去吧。”展恨点头赞同,接着一跃而起,身形更加矫健迅猛,看来灵魂融合对他的身体机能同样大有裨益。两人劫后余生,心情畅快无比,迎着和煦的阳光,漫步在山间小路上,潇洒惬意。
“你今后有何打算?”龙志边走边问道。虽然展恨刚刚解除雷兽的威胁,又结识了龙志这个生死之交,但多年来的经历使他变得喜怒不行于色,依然平静地回答:“这次我虽然能够侥幸逃脱‘骑士’的魔爪,可是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在下一批追捕者来到中国之前,我想在琴岛市好好修养几天。”龙志道:“不如你到我们黑风会来吧。黑风会在琴岛北区实力庞大,我保证‘骑士’纵然有通天彻底之能,也休想在琴岛动你一根汗毛。”展恨听后,婉言谢绝道:“龙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相信你一个人,却并不代表我会相信身边其他的人,我的行踪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龙志明白展恨肯相信自己,已是极大的改进,想要他在短时间内改变对其他人的看法,的确不可能。因此,龙志也不勉强他,点头答应道:“好吧。人各有志,我尊重你的选择。”展恨道:“谢谢。”
龙志突然好奇地追问道:“从刚才开始我就很想知道,雷兽被收服之后,你究竟获得了什么样的力量?”展恨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以你的智慧应该不难猜到?”龙志闻言,禁不住震惊道:“真的是……”“你快看那边!”展恨骤地神色凝重,出言打断他的话。龙志循声望去,赫然看到两具尸体横躺在山路旁边的血泊中,正是昨晚被他扭断手腕的那两名“骑士”,而且两具尸体的右手都被人斩断取走,大量的鲜血正是从断臂处涌出。两人急忙快步下山,靠近尸体查看究竟。“他们两个是被人用利器割断喉管而死的,手臂应该是在死后被人跺下带走的。”经过短暂的勘察,“骑士”出身的天才——展恨立刻判断出二者的死因。龙志望着伤口处已近暗黑色的血浆,沉声道:“血液早已凝固,两人应该死去多时。”
展恨不解道:“行凶者究竟意图何在?杀死对手之后,为何还要砍下他们的手臂呢?这两个人来到中国不久,理应不会与人结怨的。”龙志盯着尸体道:“真是冤家路窄呀!”展恨奇道:“你知道凶手是谁?”龙志答道:“这个人你也认识,他的兄弟还是被你体内的雷兽杀死的。”展恨惊道:“你是说那个使刀的高个子?”不等龙志回答,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不错,就是我——神经刀。”龙志心中叹道:“看来这次伤得不轻,连对手接近身边都没能即使察觉。”展恨反应敏捷,听到背后有人,立刻转身护住重伤未愈的龙志,与高者正面对峙。高者阴狠地说道:“不用这样争先恐后,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落日山。”
原来,自从上次袭击龙志失败之后,高者背负着丧弟之痛,躲到落日山中苦修刀法,誓要手刃龙志和展恨二人为弟弟报仇。昨夜被龙志打晕的两名“骑士”苏醒之后,想起对方鬼魅一样的身手,不敢在山中逗留,只好趁夜黑无光,悄悄地摸下山去。谁曾想,两人的运气着实不好,尚未走到山腰便遇上这个疯子,不由分说地被高者一刀一个随手宰杀,最终落得一个客死异乡的凄凉下场。高者杀人之后,便将二人的手臂斩下,当作提升功力的营养品食用,并将尸首留在原地,留待第二天一早再来掩埋,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上自己恨之入骨的两大仇家。
高者修炼火候未足,原本不想贸然出手,因为他自问要杀掉展恨不难,但要想击败武艺高强的龙志却难有胜算,所以在发现仇人行踪之后,他只是躲在一旁暗中监视,刺机偷袭二人。直到他发现龙志面色苍白,走路轻飘无力,方才明白对方身手重伤,虽然不知龙志何以会被人重创,但这种天赐良机,高者岂能白白错过,所以当下显身露面,要将展恨、龙志一举格杀,碎尸万段。“真是老天开眼,让我能够一下子收拾你们两个,看来我真的要杀猪还神啦!哈,哈,哈……”眼见大仇将报,高者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展恨把龙志扶到山路边坐下,低声道:“你不是想看看我的异能吗?”龙志会意地笑道:“求之不得。”展恨虎目放光,气定神闲地说:“那就睁大眼睛看个清楚吧!”
高者见龙志坐倒在路旁,反而靠展恨出阵,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表面上更加肆无忌惮地高声喝道:“就让老子先宰了你,血祭我的亡弟!”展恨自从与雷兽的灵魂融合之后,已经彻底进化成一个真正的异能使用者,再非昔日受到猛兽灵魂影响的少年,现在的他又岂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可以应付的?因此尽管对方气势如虹,但他仍旧面不改色地说道:“要打便动手,废话少说!”高者正想挥刀杀上,可当他无意间接触到对方凛冽的眼神时,心中不禁一寒:“不对劲!这小子居然跟几天前判若两人,曾经恍惚混沌的眼神此刻反而透出一股高深莫测的清灵,周身的野兽气息消弭于无形,精华内敛,隐而不发。怎么短短几日不见,他竟仿似脱胎换骨一般?”

高手之所以比其他人活的长,活的好,除了本身的武艺高强之外,就是他能准确分析对手的实力,以便制定最佳策略迎敌。展恨虽然未曾出手,但灵魂的融合促使他的精神领域得到进化,全身上下隐隐透出一股超乎常人的非凡气势,而这种压迫的气势对于武者来说,更是尤为敏感,所以高者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手,持刀立在原处,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展恨剑眉一扬,冷冰冰地说:“既然你心有余悸,这样吧……”他突然将左手负于背后,右掌递出,继续说道:“我让你一臂,如何?”展恨的此番举动本就是对武者的极大侮辱,何况高者一向争强好胜,看到这些,早就怒火狂烧,高喝一声:“无知小辈,受死吧!”右手钢刀化作满天白影,直取展恨。
龙志坐在一旁,心中暗道:“展恨刻意激怒对手,令他丧失冷静和判断力,这一招心理战术用的漂亮。只是不知刚刚获得异能,他是否能够运用自如?对方是个用刀好手,稍有差池随时可能丧命。”嬴政道:“展恨已经不是普通人,即使对手的刀法天下无敌,也始终无法超越人类身体的限制,而现在的他却已经凌驾于人类之上了。”嬴政的分析果然没错,展恨面对铺天盖地的重重刀影,不仅无惧无惊,而且还把右臂猛然伸进刀光之中。漫天刀影因为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介入,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这只手臂扣住了钢刀的真身,令高者无法继续挥斩,虚幻刀影不攻自破。
龙志见状,心中不禁暗暗叫好:“我虽然也能在刀网中一举擒住刀身,但却要全神贯注地盯着钢刀的运动轨迹,片刻也不能松懈。可是展恨适才低头不看刀锋走势,右手随意直探而入,这一手绝技却是我万万不能的。”嬴政笑道:“他已经身负雷兽的力量,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没有难度。”两人谈话的短暂时间内,高者已经连续五次发力想要扭动钢刀,绞碎对方的手臂,但刀身就像嵌在岩石中一样,纹丝不动。而展恨正想借此机会试验一下灵魂融合后,身体的战力如何,因此也不还手功敌,任由对方拉扯扭拽。高者接连几次仍然徒劳无功,看到对方满不在乎的神情,不由得恼羞成怒,飞起一脚猛踢展恨的下阴,招数歹毒阴险至极。龙志见状,愤然大喊道:“卑鄙!下流!”
展恨见对手使出如此阴狠的招数,不以为意地笑道:“既然你使出此等卑劣的招式,那我也没有必要在同你纠缠下去,给我败吧!”话音犹在耳边回荡,高者突然全身剧烈的抽搐颤动,暗算展恨的右腿也在半空僵住,无法寸进。他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完全凝固,只有眼睛中不断放大的瞳孔表示他还有一丝生机,而由始至终展恨都没有动过一下,当然不包括他左肩上一闪及失的雷兽影像。龙志心道:“他的异能果然是强电!”嬴政颔首道:“这个能力太过强大,甚至可以令他成为人类中的神!”
展恨松开握刀的右手,失去支撑又单腿站立的高者,顿时保持原有姿势,仰面摔倒。展恨上前一步道:“你失败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不该用钢刀和我对打,我的身体对导电金属异常灵敏,你的所谓刀影不过是白费力气;第二,不应该在没有查清对方虚实的情况下贸然出手,你见到龙志负伤,便以为吃定我们,可是你并不知道打伤龙志的那个人,就是我!高手过招,一个错误便足以致命,何况你接连犯了两个,从你决定与我对战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你失败的命运。”高者虽然听不明白对方说的什么,但也无力出言询问,因为他的生命已经被展恨取走,死地不明不白。
龙志起身来到展恨身边,叹道:“恐怕这个人到死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几天前杀死他弟弟后,都会立刻虚脱倒地的人,今日竟然能够一招将他杀败?”展恨冷冷地瞥了高者的尸体一眼道:“任何想要伤害我和我朋友的人都必然不得好死!”龙志坦然道:“神经刀为人凶残疯狂,害人无数,的确该杀;但不能将所有为难我们的人与他一概而论,你现在身负神奇异能,做起事来更要三思而行。”展恨应道:“我并非酗血好杀之徒,刚才只是想试验异能的威力,没想到这家伙如此不济,四百伏的电压就将他轰死了。”龙志暗吃一惊道:“你全力释放电能,竟然可以达到四百伏?”展恨点头道:“不过必须要接触对方的身体才行。”原来适才高者全身抽搐的原因就是被展恨释放出的四百伏电压瞬间击中!
人死为大,加上害怕有人发现尸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龙志和展恨两人将三具尸体分别掩埋到落日山中的隐秘处,这才下山离开。当两人走出落日山,搭车回到琴岛市北区,时间已近中午。在黑风会地头上的一间不起眼的餐馆内,饥肠辘辘的二人狼吞虎咽地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酒足饭饱之后,龙志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从脑波干扰仪中获取的全部钻石,递给展恨道:“拿去,租一间像样的房子,然后把地址告诉我。”展恨立刻回绝道:“这些东西太贵重,而且我不想再用‘骑士’的东西。”龙志笑道:“这些钻石现在已经归我所有,而且我认为如果不是脑波干扰仪作祟,你的‘雷兽’不一定会这么快觉醒。这样想想,它总算为你早日脱离苦海做过一点贡献,就不要嫌弃人家了。”展恨无奈地苦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龙志摆摆手道:“身外之物而已,不必客气。”其实龙志的话只说对一半,因为如果没有那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撼天惊雷激起雷兽的原始凶性,单凭脑波干扰仪是不可能促使雷兽觉醒的,当然这些机缘巧合之事,龙志和展恨两人均不知晓。
展恨接过钻石,脸色一沉,神情凝重地对龙志说:“既然你把我视作朋友,那么有件事情你一定要听我的!”龙志道:“你说。”展恨道:“黑道中人,各个狡诈狠辣,反复无常,你这样轻信别人,早晚会惹来杀身大祸的。”龙志明白展恨担心自己重蹈他的覆辙,心中感动之余,洒脱一笑道:“我不怕。因为我认为用被出卖的风险来换取一个朋友,绝对值得。何况我还有你这个小心谨慎,心思细密的兄弟在身边,何惧之有!”展恨心中一愣,继而微笑道:“就凭你口中的‘兄弟’二字,看来我注定要终生被你拖累啦!”话虽如此,但他的语气却充满欣喜和激动,显然非常乐意承担这份艰巨的责任。
龙志耸耸肩,话锋一转道:“我想‘骑士’的人马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你就当回到祖国来度假吧。不过在度假期间,能否帮顺便我一个小忙?”展恨应道:“说。”龙志压低声音道:“帮我去查两个人的底细。”展恨问道:“谁?”龙志伏到其耳边,喃喃细语一番后,说道:“此事一定要在暗中进行,切勿打草惊蛇。”展恨冷静地说:“跟踪、调查都是我的老本行,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龙志道:“那就一切拜托啦!”展恨道:“兄弟,珍重。不用派人找我或是保护我,有情况的话,我自然回去找你。”说罢,起身离开饭店,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望着展恨远去的背影,嬴政突然说道:“小鬼,你不觉得自从展恨与雷兽的灵魂融合以后,虽然野兽之气消失殆尽,可他整个人却变得冷酷、高深,更有一种神秘孤傲的慑人神采。”龙志点头道:“也许这就是灵魂融合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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