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章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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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夕刚走进龙志的屋子,一股浓烈的酒气便扑鼻而来,她急忙用手掩住口鼻,皱眉问道:“你昨晚喝酒去了?”龙志不好意思道:“大小姐……”周若夕凤眼圆睁,嗔道:“不是说好没人时叫我若夕的吗?”龙志连忙改口道:“若夕,是鸟哥和金毛邀我去的,我又不好推脱。”周若夕道:“男人出去应酬,在所难免,不过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尽量少喝酒。”嬴政笑道:“这个大小姐今天怎么竟说些贤妻良母的话?”龙志感激道:“多谢你关心,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周若夕俏脸绯红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关心你是应该的。反正今天我也不用去上学,不如你和我一起去逛逛街吧。”龙志阻止道:“不行!医生说你的腿要多休息才好的快。”周若夕甜甜地说:“医生嘱咐我的话,你都记得?”龙志点点头,心道:“她难道真如嬴政所说,喜欢上我了?”周若夕见他点头承认,娇笑道:“好吧!逛街的事情以后再说。”嬴政见状道:“小鬼,虽然周若夕平时大大咧咧的,可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这么明显的暗示,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龙志心道:“我现在哪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正当他要转身去为周若夕倒水之时,忽听她大叫一声:“等等!别动!”龙志不晓得发生何事,只能保持现有姿势一动不动,等待她的下一步行动。周若夕快步走近他,用手把龙志的下巴抬起,接着气恼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龙志一头雾水地反问:“什么事?”周若夕发火道:“自己去照照镜子,看个明白!”龙志满腹狐疑地拿起镜子一看,禁不住大吃一惊,暗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原来在龙志的颈部外侧有一个鲜红色的唇印,是昨晚“无眠夜总会”里的陪酒小姐之杰作,因为后来巨变连连,所以他便把此事忘掉。刚刚因为转身歪头的缘故,导致唇印从衣领内露出,被周若夕无意间发现。
“亏我为了弄疼你的事情内疚一夜,还担心你的伤势会恶化,可你却和小鸟他们出去风流快活,我……我恨死你了!”周若夕越说越委屈,眼泪再次溢出眼眶。龙志此刻才注意到周若夕淡淡的黑眼圈,心中不禁一阵感动:“除妈妈以外,世上再没有女人担心过我的死活,但她居然因为关心我的伤势而整夜未眠!”想到这,龙志忍不住道歉:“对不起,若夕。害你为我担心。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昨夜出发之前,我真的以为只是去喝酒庆祝,至于女人的事情,金毛根本没有提过。”周若夕睁大泪眼,气道:“那你就和那些下贱的女人一起喝酒,还让她们随便亲你?”龙志叫苦道:“不是的。当时我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心中却想:“我跟她说着些干什么?又与她毫无关系。”嬴政道:“你千万不要实话实说,如果惹得她不高兴,把你赶出黑风会,你报仇的希望将会更加渺茫。不管怎样,先稳住她再说。”
周若夕擦干眼泪道:“那以后不准你再踏进夜总会一步!”嬴政道:“她的口气变软,好机会!尽量称赞她,女人都愿意听赞美。”龙志心道:“赞美她什么?”嬴政道:“朕怎么晓得?朕又从来没为女人费过心思。”求助无门,龙志唯有自力更生:“那种地方本来也不适合我,何况那里的女人长得都像母夜叉一样,奇丑无比。如果说你是凤凰,那她们就全是秃尾巴鸡。”周若夕虽然明知他在刻意奉承,但仍然喜滋滋地佯怒道:“你怎么拿我和那些陪酒女比?”龙志连忙赔礼道:“是我说错话,该死,该死!”正在这时,两人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门较近的周若夕向外一看,立即回身拉起龙志的手说:“跟我来。”龙志稀里糊涂被她拉着走出门口,刚好碰到周天豪和小鸟二人。
“宝贝女儿,什么事?你的腿伤要多休息,不要下床乱跑。”周天豪慈爱地说。周若夕气冲冲地说:“我有话要跟小鸟说。”小鸟急忙上前道:“大小姐,有何吩咐?”周若夕毫不客气地指着小鸟的鼻子说:“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把毛头带到夜总会去,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我不仅会扒了他的皮,还会扒了你的皮。”周天豪不解道:“女儿,这是为什么?去那里喝喝酒,放松放松有什么关系?”周若夕发火道:“总之你们去我不管,但毛头他就是不准去。我可不希望自己的跟班是一个终日睡不醒的小色鬼。”周天豪与小鸟看见周若夕的神情,立刻察觉到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顿时将目光都集中到龙志的身上。
龙志不想被周天豪误会自己对周若夕有非分之想,连忙岔开话题道:“鸟哥,你和豪哥这么急,要赶去哪里?”小鸟道:“我的手下已经找到‘神经刀’两兄弟的藏身之处。我们现在就是要召集弟兄们去捉人。只要能抓到他们,鹰哥的嫌疑自然会被排除。”龙志心中一凛:“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心念至此,他立刻道:“让我一起去吧。我也想为黑风会出点力。”小鸟赞成道:“豪哥,毛头的功夫不错,去了也许能帮上大忙。”周天豪想想道:“好吧!我也很想见识见识毛头的本事。”接着,他又转身对周若夕道:“女儿,在家里好好地休息,哪也不要去,知道吗?”周若夕明白帮中的事情,自己不该多问,因而只能点点头应承道:“女儿知道。爸爸,你也要多加小心。还有你,毛头!千万不要有事。”龙志尴尬地点头道:“多谢大小姐的关心,小人会留神的。”三人出门上车,早已等候在门外的三辆货车,立刻发动,跟随在周天豪的“宝马”之后,飞驰向目的地。
在车内,周天豪问小鸟道:“打电话通知老鹰没有?”小鸟道:“豪哥,鹰哥的电话总是打不通,我再试试。”周天豪平静道:“不必了。老鹰一定是有事,忘记带手机了,解决这件事情之后再找他吧。”小鸟应道:“是,豪哥。”周天豪突然转向龙志道:“若夕对你的态度好像大不一样啦?”龙志急忙澄清说:“豪哥,你不要误会。我跟大小姐没有什么的,只是她不喜欢我去胡混,耽误第二天的工作而已。”周天豪微笑道:“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只要若夕她开心,我这个老头子还有什么话说?”龙志连忙说:“豪哥的话,毛头明白。”心想:“这分明是在警告我不要惹周若夕难过,看来豪哥对女儿的确疼爱有加。”周天豪颔首道:“明白就好!”
这时,开车的小鸟突然低声道:“豪哥,咱们到了。”龙志凝神远望,却发现四周尽是尘土沙石,一片荒凉,根本没有半个人影。“鸟哥,是不是停错地方啦?”龙志小声问道。小鸟道:“没错。从这里向前走大约一千米,就是‘神经刀’的藏身之所。如果咱们大摇大摆地开车过去,岂不是等于提醒他们快点逃跑?”周天豪赞许道:“做的好!区区不过十几个小时,就能从北区的茫茫人海之中找到目标。小鸟,你的情报网不简单啊!”小鸟不好意思地说:“这次找到他们纯属运气,是我的两个小弟到这里来抛尸,无意间发现前面的废弃矿井处有浓烟升起,靠近细看才知是他们二人。”
周天豪等人下车之后,小鸟立刻吩咐紧随其后的一百多人放轻脚步,悄悄地向矿井围拢过去,没有豪哥的命令谁也不准轻举妄动。“鸟哥。”行进中龙志低声问道:“他们两个生火做什么?”小鸟回身低声道:“江湖上关于这两个疯子兄弟的传闻无奇不有,据说其中有一条是讲他们两个迷信西藏密宗的一种养生学。”龙志感兴趣地追问道:“密宗?养生学?”小鸟点头道:“就是老百姓常说的‘以形补形’。”龙志问道:“吃哪补哪?”小鸟沉声道:“没错,只不过这两个头脑有问题的家伙认为只有吃人的手臂,才能有助于他们的刀法大成。”

龙志听到这,背脊禁不住凉飕飕的,反胃道:“难道他们刚刚是在生火烤人肉?”小鸟笑道:“怎么?怕了?”龙志心中的确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表面上仍强装道:“怕倒没有,只是有点恶心。”小鸟道:“其实我头一次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应与你一样。可后来我转念一想:这又算得了什么?我们本来就生活在一个人吃人的时代里,你不去伤害别人,别人就会来伤害你。”龙志虽不接受这种说法,却没有表示反驳。因为害怕被“神经刀”两兄弟发现,所以他们移动地速度非常缓慢,足足用了三十分钟才挪到距离矿井一百米的地方。突然龙志注意到草丛里露出一只苍白的手臂,并且顺着手臂找到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他们就是我说的那两个来此抛尸的手下。”小鸟神色凝重地说。龙志摸摸他们还略带余热的皮肤,推测道:“死去的时间不会太长,凶手应该还没有走远。”周天豪望着死者经部的瘀痕,沉默片刻后,才说道:“他们是死于‘大力鹰爪功’。”龙志惊道:“豪哥,你能确定吗?”周天豪道:“老鹰和我一起出道,他的手法我最了解,这是他最得意的一招,当年不知为黑风会铲除多少强敌。”就在这时,前往打探之人突然返回报告道:“豪哥,我发现矿井旁停着一辆车,好像……好像……”周天豪见他似有难言之隐,随即道:“有什么话就直说,这里没有人会责怪你。”那人狠下决心道:“那辆车我见过,好像是鹰哥的。”小鸟奇道:“难道鹰哥早我们一步获得消息,所以亲自赶来捉拿他们?”龙志在旁反对道:“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杀掉鸟哥的人呢?”周天豪沉声道:“在这里猜测也无济于事,随我到矿井去亲眼证实一下吧!”三人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踪,立刻动身,连同一百名手下径直冲向矿井。
来到矿井前的空地上,龙志果然发现一堆尚未熄灭的木柴,而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散乱在火堆旁的两只还没有吃完的手臂,任谁都能一眼看出那是人类的右手。此次随周天豪前来的全是黑风会中的精英,对断手断脚,鲜血淋淋的镜头早就习以为常,但是当他们看到眼前被烘烤的像猪蹄一般的手臂,大部分人还是忍不住恐惧颤抖,几欲作呕。龙志强压下胃里反上来的食物,靠近小鸟道:“这两个人真是疯子。”小鸟点头道:“看来传言非虚。”突然,有人从矿井边的废弃仓库中冲出来喊道:“豪哥,这里有五具尸体,其中两人缺少右臂。”众人走进仓库,赫然发现五个人倒在血泊之中,有两人的右臂自肩膀处被利刃齐齐砍断。周天豪与小鸟一见到这五人,立刻眉头深锁,像是遇到极不寻常的事情。龙志好奇道:“鸟哥,你认识他们?”小鸟半晌不语,突然大声下令道:“所有人员,马上退回车上待命。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对外泄露,如有违反者,帮规处置!”
龙志走进仓库深处,抬头向四周张望,发现这里虽大,却到处布满灰尘,破旧不堪,完全不似有人住过的模样,心中不禁起疑道:“如果是烤人肉,在这间占地数百平米的仓库中同样可以,但他们却偏要在户外烧烤,这是为什么?”嬴政道:“凡事不要被外表的假相所迷惑,不合理的情况一定会有合理的解释。”龙志心道:“而且这里荒凉偏僻,就算是杀手也没必要躲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此时,黑风会的人已全部撤离,只剩下小鸟,周天豪与龙志三人仍旧留在仓库内。“为什么苍狼馆的高级干部会死在这里?”周天豪沉思道。小鸟也说:“而且全都是韩云山的亲信,掌管着苍狼馆的命脉。”龙志此刻才明白为何二人刚才愁眉不展,因为如果让韩云山得知自己的手下被杀,身旁又刚好站着一百多名黑风会的人,后果如何,不言而喻。
“难道真如你所说,老鹰想挑起两派之争,趁机从中获利?”龙志心道。嬴政轻松地回答:“显而易见。”龙志心想:“老鹰赶来这里与两兄弟会面,却发现有人在监视他们,因此不得不狠下杀手,然后再通知他们逃走。”嬴政接道:“但他没有想到你们来的如此之快,只好弃车而逃。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龙志听到“弃车”二字,虎躯巨震,一种武者天生的本能告诉他事情并非想象的这么简单:“如果他弃车逃跑,不仅不能快速逃离现场,还会轻易地被我们追上,老鹰不会这么傻的,除非……除非他……”嬴政恍然道:“除非他已经肯定你们无法再追赶他!”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龙志暗惊道:“这是个陷阱。是他们故意引我们来送死的陷阱!”
周天豪道:“汽车就在外面,谅他们也走不远,追!”小鸟蹲下查看尸体,并问道:“豪哥,那这五个家伙怎么处理?”周天豪想想说:“用汽油毁尸灭迹。”就在这时,龙志突然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响声,仿似钟摆有节奏的运动。“声音来自尸体下面。不好,是炸弹!”他暗叫:“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就在尸体旁边的鸟哥与豪哥为什么丝毫不为所动呢?”当然龙志本人并不知晓,自己连日来用“封气锁脉”之法锻炼内息,不仅经脉得到改善,本身力量也是与日俱增。适才,在惊觉到情况不妙的危机时刻,他不自觉地运起“大秦武道”,由此使得五感倍加灵敏,故而才能听到常人难以听见的尸体下发出的奇异怪声。
但不等龙志出言提醒他们离开,靠近尸体的小鸟几乎同时一跃而起,大惊失色道:“快走,尸体下面有定时炸弹。”时间就是生命,谁也不知道炸弹何时爆炸,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秒钟,也许就是抬起脚的下一个瞬间。三人施展平生所能,飞速冲向门口,距离出口最远的龙志运起“杀神”心法,身似疾电奔雷,快如流星地从后面赶上二人,一把一个揪住他们的手臂,将他们加速拽出仓库。三人刚跑出来没多远,就听身后一声轰天暴鸣声,震耳欲聋,强大的气流如巨浪般汹涌而至,三人站立不稳,纷纷摔倒在地。首先爬起的龙志回头一看,整座仓库顷刻间化为乌有,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道:“好大的威力!再晚走一步,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小鸟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定时炸弹的时间未免计算的太准了。我们进入仓库不到十分钟就爆炸。”周天豪道:“他们料定咱们要毁尸灭迹,如果点火烧尸的话,那样不用十分钟咱们就会被炸上半空。”
小鸟怒道:“这一招真是狠毒啊!幸亏咱们的运气好。”龙志闻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若隐若现的灵光,那一刻他好像抓到一丝线索,又好像什么也没抓到。正在这时,原本留在车上待命的一百多人听到爆炸声,纷纷赶来保护大哥。周天豪沉着脸对他们下令道:“记住刚才小鸟说过的话!现在都回总部去吧。”说完,他又走到龙志身前,赞赏道:“毛头,好功夫!明天来黑风会做事吧。”龙志道:“真的?可是,大小姐她……”周天豪笑道:“等她上课之后,你再来帮我,这样并没有什么冲突。”龙志高兴道:“谢谢豪哥!”周天豪笑道:“那就从小鸟和老鹰的手里各拿两块地盘交给你打理。”龙志为难道:“这样等于削弱鸟哥与鹰哥的权力,不太好吧。”
小鸟插话道:“都是为豪哥做事,有你帮忙,我乐得轻松。只是恐怕鹰哥他不会轻易答应,毕竟毛头跟着豪哥的时间并不算长。”周天豪道:“老鹰那里,我自会交代。走吧。”小鸟靠近龙志恭喜道:“好小子,果然厉害。你只在豪哥身边呆了两天,就得到提升,这可打破了我一个月的记录啊!”龙志急忙道:“鸟哥不要取笑我了,以后还要仰仗你多关照。”嬴政笑道:“小鬼,人情世故你倒学的比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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