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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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道:“鹰哥随豪哥一起打天下,出生入死,一向忠心耿耿,他怎么会背叛豪哥呢?毛头,你的猜测太过荒唐。”龙志解释说:“可在大小姐遇袭前的十几分钟,一半的兄弟突然离队去支援鹰哥,而更巧的是,虏劫大小姐的那伙人行动时间也是恰好十分钟,难道这只是巧合吗?”小鸟道:“单凭时间一点就说与鹰哥有关,不能让人信服!”龙志看看周天豪,见他没有阻止自己说下去的意思,便继续道:“那刀伤又怎么解释?”小鸟奇道:“鹰哥没有刀伤啊?”龙志道:“正是因为没有刀伤才可疑。假若真如传言所说,‘神经刀’两兄弟的刀法厉害无比,即使杀不了鹰哥,那么凭二人联手之力也绝对可以伤到鹰哥。而且根据当时去支援的兄弟讲,在他们赶到的时候,鹰哥正处于被动挨打的劣势。”周天豪赞许道:“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马上就能细心留意现场的情况,果然是个人才。”龙志不好意思地说:“豪哥谬赞。我注意到这点,完全是因为它不合常理。”周天豪反问道:“不合常理?”龙志答道:“因为去帮忙的七个人也是毫发无伤。”
小鸟惊道:“不可能,凭他们七个的身手能活着回来已算万幸,怎么可能没有受伤呢?这决不可能!”龙志道:“高手拼命尚不能全身而退,何况他们的实力与对方相差甚远。”周天豪道:“你的意思是老鹰故意示弱,引手下过去,然后与‘神经刀’兄弟俩合作,假装打斗不休,借此拖住七人,令你们孤立无援?”龙志道:“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小鸟打断他道:“不对!如果是‘苦肉计’的话,鹰哥不会蠢到不弄伤自己,从而引起我们的怀疑。”周天豪突然说道:“关于‘神经刀’的传闻,我也听过不少。据说他们虽然是杀手,但却喜欢与人明刀明枪的决斗。如果是老鹰雇用他们演这场败坏自己声誉的假戏,一定是许诺同他们堂堂正正地再比一场。两人当然不愿打伤他,导致比武延期。”龙志道:“如果手下全部负伤挂彩,只有他一人完好无缺反而会引人注意,故而鹰哥索性让两人假装不敌逃跑,自己则命令众人一路追杀,这样既符合逻辑,又能拖延时间。”
小鸟说:“我很难相信鹰哥会像你们刚才说的那样诡计多端,或许那两个人不过是假冒的神经刀。”周天豪微笑着看看龙志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韩云山的嫌疑同样很大。而且正如小鸟所说,我也不太相信老鹰会背叛我。”龙志道:“如果是韩云山所为,目的无非是借大小姐来要挟豪哥,那他就没必要藏头露尾的。”小鸟说:“金毛说他们中有人自称是‘飞刀阿七’,而这个人的确是韩云山的手下。”龙志道:“鸟哥,你这么想是因为金毛露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没有告诉你。”周天豪问道:“什么细节?”龙志答非所问地说:“豪哥,如果抓到袭击小姐的喽啰,您会怎么处理?”周天豪道:“他们既然不是主谋,若夕也没有受到伤害,让他们在医院躺一周就算啦。”
龙志道:“被抓到以后,不过是一顿皮肉之苦,可是那个阿七却冒着随时被抓住的危险,将所有的手下尽数救走,连昏倒的亦没有漏下。”小鸟说:“这说明那个阿七讲义气。”周天豪冷冷地说:“可我宁愿相信他是害怕我从抓到的人嘴里问出真正的主谋,而韩云山就完全不必担心这种事情。”龙志道:“他主动报出名号的奇怪举动无非是想嫁祸于人。”小鸟冷静地说:“豪哥,我们所有的假设都是建立在怀疑鹰哥的基础上,可是我们不该怀疑他,鹰哥从来没有骗过咱们。”周天豪笑道:“世上没有人是永远不变的,以前不骗我们,不代表今天不骗。小鸟,你是否一直好奇为什么我会怀疑老鹰?”小鸟点头道:“是的。”周天豪语气冰冷地说:“因为‘素心斋’唯一的老板是个哑巴!”小鸟顿时呆立当场。周天豪道:“想在这个位子上坐地长远,我就要小心提防任何人。”小鸟低声道:“小鸟受教!”周天豪道:“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对付任何人的。你也出去吧,毛头你留下。”小鸟悻悻地退出书房。
龙志没想到周天豪的疑心如此之重,早就开始怀疑老鹰,自己的多此一举会不会暴露身份呢?“毛头你过来。”周天豪向他挥挥手道。正在龙志犹豫不决,不知是福是祸之际,嬴政道:“硬着头皮上吧,如果身份被识破,就马上逃走。”龙志心中叹道:“只能如此啦!”周天豪等他靠近后,突然说:“你不是琴岛人吧?”龙志一怔,晓得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连忙顺杆爬,道:“豪哥,你都知道?”周天豪道:“我当然不会让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人住进家里。从看到你乞讨的那天开始,我便派人四处打探你的背景,因为我要确定你不是警方的卧底。”龙志苦笑道:“我高中都没有毕业,想当警察人家也不要啊!”周天豪继续道:“三天后,我发现琴岛市没有你的资料,才明白你是来自别的城市。”原来,武斗比赛当日,上官洪日将所有媒体的记录统统没收,因此除体育馆内的观众以外,根本没有人知道龙志的武功有多厉害,住在北区的周天豪自然也不清楚,加上龙志样貌大变,所以才没有被他识破。
龙志好奇地反问:“豪哥,你我素不相识,尽凭三天的调查,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周天豪道:“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龙志怀疑道:“仅此而已?”周天豪淡然一笑道:“如果非要说出理由的话,可能是因为你和年轻时的我非常像吧。”龙志笑道:“这怎么可能,豪哥你年轻的时候也要过饭?”心中却想:“你比我强多啦!起码你不是通缉犯。”周天豪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在工地上干活,还是个工头呢。”龙志惊奇道:“真的?那后来为什么不干了?”周天豪道:“这又是你我的相似之处。当年,我们的建筑队接到一个修建七十层高楼的大工程,只要把它完成,就能回家好好地过个年。”龙志道:“那很好呀!”周天豪颓然道:“可当我们打好地基,并且将大楼盖好一半的时候,琴岛市的高官硬是把我们挤走,并且用他亲戚的建筑队顶替我们。更可恶的是,他一分钱也不给我们,建筑队就这样被逼上绝路。”
龙志气愤道:“欺人太甚!”周天豪说:“建筑队的兄弟们都是热血男儿,当然不甘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家,所以我把心一横,便在北区创立了黑风会。”嬴政立刻称赞道:“好!痛快!”龙志此时才恍然道:“看来豪哥你和我真的很像,只不过我欠缺你的魄力而已!”周天豪一摆手道:“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从今天的事情中足以看出你是个有勇有谋的不世之才,我相信终有一天你的成就会远在我之上。”龙志接道:“那豪哥你是真的怀疑鹰哥有篡位之心?”周天豪笑道:“毛头,你要记住:永远不要低估权力与金钱的诱惑。今天你和我在此促膝谈心,那是因为你对我忠心;假若明天你要背叛我,我一样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你!”龙志与他坚毅的目光一碰,心中一寒:“他不是在危言耸听,是在借机警告我!”嬴政笑道:“小鬼,这就是你死我活的现实世界。不过看样子,这个周天豪蛮赏识你的!起码他对你讲的都是实话。”龙志心道:“你好像很欣赏豪哥,是不是因为你们也有相似之处?”嬴政笑道:“这是所有统治者的相同点。”
周天豪见毛头久未说话,以为他被自己吓住,随即笑眯眯地说:“毛头,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龙志道晚安后,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嬴政,你也认为老鹰是幕后的黑手?”龙志躺在床上问道。嬴政说:“周天豪在帮中声望极高,如果想推翻他,只能引外敌来犯,才会有机可乘!”龙志道:“抓走周若夕,豪哥必定急怒攻心,到时一定会去找‘苍狼馆’算帐。韩云山早就心存芥蒂,必然会奋起反击,那时两派大打出手,老鹰便能坐收渔人之利。”嬴政哼道:“老把戏。”龙志沉声道:“它之所以成为老把戏,正是因为它实用。”嬴政刮目相看地说:“短短几日的历练,你又成熟不少啊!”

正当二人在心中谈天之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忽然传来。龙志起身看看床头的闹钟,已是晚上十点三十分。“谁这么晚还会跑来找我?难道是豪哥?”龙志穿好衣服去开门,而房门打开后,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来找他的人竟是大小姐——周若夕!“大小姐?”他禁不住地低呼道。周若夕右脚的伤已无大碍,但她的心里却总是放不下毛头,每当合上双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他英俊的脸庞,伟岸的背脊,而更多的则是他那只鲜血淋淋的臂膀。“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这个念头在她心中缠绕不休,挥散不去,因此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来探望自己的救命恩人。“你不请我进去聊吗?”周若夕的声音出奇的柔弱。龙志被她一唤,立刻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连忙道:“不好意思,我都忘记了。大小姐,你快请进!”说着,打开门把周若夕让进屋里。
“我呢……今天是来……”周若夕脸色微红,神态扭捏地说:“是……来谢谢你的!”龙志拿椅子请她坐下,坦然道:“没什么,这都是我的工作。大小姐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周若夕关切地问道:“你的伤口还疼吗?反正我这几天哪也不去,你就好好地呆在家里休息休息吧!”龙志道:“多谢大小姐关心,我的伤口已经好多了。”周若夕生气道:“不是说不让你叫我大小姐的吗?怎么又忘了!”龙志摇头道:“那怎么行?这里除豪哥以外,谁也不能直呼大小姐的芳名。”周若夕说:“那就在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再叫我若夕,好吗?”龙志为难道:“这个……”周若夕赌气道:“如果这样你也不叫,我就去告诉爸爸,说你在背我的时候手脚不规矩,让他把你的手剁下来!”龙志无奈之下,急忙告饶道:“若夕,你可千万别那样做,我的手还要留着给你提东西呢。”心中却想:“说出‘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人,肯定没有遇见过周若夕这样的大小姐。”嬴政突然佯做气愤道:“你在侮辱我!说我是个暴君。”龙志恳求道:“你就不要给我添乱啦!”
周若夕听到龙志肯叫自己的名字,心中一甜,突然低声问道:“今天下午你为什么奋不顾身地替我挡下那一刀?”龙志直言不讳道:“豪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当然不能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周若夕急道:“只有这些,就不为别的?”龙志想想说:“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周若夕不死心地继续问道:“那我平日里对你呼来唤去,还经常故意消遣你,你为什么总是笑嘻嘻地不生气呢?”龙志说:“男人不是天生就该让着女人的吗?”周若夕气呼呼地瞪着龙志,半天不说话。龙志靠近她,担心地问道:“大小……若夕,你没事吧?”周若夕突然毫无先兆地伸手在他手臂的伤患处狠狠地拧了一把,大声吼道:“谁用你让!”
龙志虽然因为本身“血金”的治疗作用,伤口已经愈合了七八成,但是周若夕含怒的一掐,还是令他痛彻心肺,雪白的绷带表面再次渗出殷红。周若夕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冲向门口。打开房门之后,龙志赫然看到一个女佣正端着一碗东西等在门外,见周若夕出来,连忙上前道:“大小姐,燕窝已经炖好。”周若夕怒气未消地顺手将燕窝打翻在地,对女佣吼道:“吃什么燕窝!全部拿去喂狗。”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向楼上自己的房间。龙志用手捂着崩裂的伤口,低声道:“我说错话了吗?她想要我的命啊!”嬴政笑道:“傻小子!她不是想要你的命,她是想要你!”龙志惊讶道:“不会吧!她平时当我垃圾一样。”嬴政道:“去照照镜子,看看有没有你这么英俊潇洒的垃圾。小鬼,怪只怪你今天表现地太神勇,哪个女人看见也会动心的。”龙志摇头说:“不可能!她要是真喜欢我,又怎会对我下这么重的毒手?”
嬴政无奈地说:“你真是笨地无药可救啦!人家对你有情,可是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摆明是告诉她,你救她完全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根本与她没有任何关系。”龙志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这也有错吗?”嬴政道:“像周若夕这种娇生惯养,刁蛮自负的大小姐,居然被心上人无视自己的存在,没用刀把你大卸八块,算你祖上积德了!”龙志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禁心有余悸地想:“看来我真是命大呀。”突然,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龙志如惊弓之鸟般从床上弹起:“她不会是去拿兵器回来了吧?”嬴政嗤道:“怕什么!她又不是你的对手?”龙志急道:“可我从来不打女人的!”嬴政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在龙志硬着头皮准备去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金毛的声音:“毛头,毛头!快点来开门。”
龙志暗松一口气,上前打开门,看见小鸟和金毛两人正立在门口。龙志一愣,不知二人这么晚来找他意欲何为?金毛不等他开口询问,抢先说道:“毛头,鸟哥说咱们今天救大小姐有功,所以要请咱们出去乐一乐。”龙志婉言谢绝道:“今天时间太晚,不如改天吧!”金毛大笑道:“现在才是夜生活的开始,何况大小姐这几天在家养伤,咱们难得有机会出去玩个痛快。”龙志为难道:“可是我……”金毛道:“不准反对!我这几天都快闷出病来啦!咱们是好兄弟,你可不能扫兴!”小鸟也开口劝道:“机会难得,就算给我个面子,和金毛一起去玩玩!”小鸟在黑风会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他亲自开口,龙志即使有万般不愿,也只能含笑应允,与两人一起去夜总会放松放松。
三人来到黑风会名下的“无眠夜总会”,内里人声音乐声震耳欲聋,七彩旋转灯光绚丽夺目,上百人在偌大的舞池中狂舞喧闹,气氛热烈。龙志还是第一次出入这种对他来说消费昂贵的娱乐场所,显然对这里的环境感到不适,尤其是音乐巨响更令他有些吃不消。由于小鸟指派手下在前方开路,所以他们三人并没有费劲便穿过拥挤的舞池,进入小鸟的经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一经关上,外面的嘈杂声立刻哑然而止,如此高质量的隔音设施,龙志当然也是闻所未闻。小鸟随和地招呼他们说:“毛头,金毛,你们随便坐,千万不要跟我客气。”金毛倚在舒适的沙发上笑道:“鸟哥,我没问题,只是毛头他好像不太自在。”小鸟冲龙志笑笑说:“不要拘谨,咱们都是自己人,随便一点。”龙志点头道:“谢谢鸟哥!”小鸟回身对手下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送桌酒菜进来。我要和两位兄弟喝几杯!”手下一人道:“鸟哥,老样子吗?”小鸟想想说:“还是那几道招牌菜,不过‘千滑飞水’就不要了。见红等于见血,不吉利!”接着,转身对二人说:“附近新开一家酒楼,厨师的手艺非常地道,你们两个今晚有口福啦!”金毛笑道:“跟着鸟哥何止有口福?还有艳福呢!”小鸟说:“你小子升职以后,虽然不常来我这里,不过我知道你还惦记着飘飘,对不对?”金毛笑道:“没办法,鸟哥!谁叫你给我的三家歌厅里,没有这么风骚的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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