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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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嬴政应允传授大秦武道给龙志,经过三天的战国武学培训,使龙志眼界大开。大秦武道没有延年益寿的功能,没有培养气度的效果,它唯一的目的就是击倒对手获取胜利,它是最实用的战争手段,因为它本身就来自最残酷的战争。
三天后,也是入住中心医院的第十八天,嬴政认为龙志的身体已经可以接受适当的锻炼,决定开始对其进行专门的特训。所以一大早龙志便按照嬴政的吩咐,站立在中心医院的草坪上,向前平直举起双臂,凝神聚气满满地吐呐呼吸。早晨的清新空气由嘴进入腹中,再经血液运送到身体的各个部位。龙志心无杂念,只是遵照嬴政的要求,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呼一吸之间,渐渐的身体开始变得舒爽清凉,松弛惬意;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血脉中涌动着蓬勃的活力以及身体里散发出的栩栩生气。正当龙志沉静在半梦半醒,灵台一片空明之际,嬴政毫无先兆的从龙志左肩处缓缓“浮”出说道:“好,身体已经达到最佳状态。那么从今天开始,朕就正式教你大秦武道。”龙志猛然睁开双眼,一向空洞无神的眼眸此刻居然精芒闪烁神采奕奕,可见与嬴政相处数日对他来说果然受益匪浅。
龙志早上才接受医生的忠告:“不可做剧烈活动以防伤口撕裂”,此刻却要进行武术修炼,心中不免有所担忧:“今天开始?可是我的伤口……”不待龙志讲完,嬴政打断道:“一般人复原期间要做一些物理治疗,为的就是促进血液循环;据朕估计,你体内的‘血金’同样会对新鲜的流动血液有反应,只要你加强练习,血液循环加快一定会促使‘血金’加速再生,到时你的伤势只会加快复原。记住,医生的忠告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的,而你现在是一个非常人。”嬴政所言合情合理,而且不忘抓住机会鼓励龙志一番,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显然嬴政的一席话起了作用,龙志鼓起勇气说:“好吧!那我们开始吧!”嬴政笑道:“也不急在一时。让我先来做一个总的概括。”说着,嬴政稍稍的整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大秦武道分为:杀神,屠鬼,诛邪和灭绝四层。神者,灵也。急若迅雷,快似流星。若要胜而杀之,必要追光逐电,神速无比;鬼者,魂也。似虚若实,似有还无。若要锁而屠之,必要破碎虚空,威力无铸;邪者,惑也。迷人心智,平添幻像。若要破而诛之,必要心坚似铁,意强如钢。你明白吗?”嬴政一口气说完三层神功,情绪高亢,可无奈龙志有听没有懂:“只知道是三层心法,其余的之乎者也完全听不懂!”嬴政好气又好笑,自己怎么住在这么一个不开窍的脑子里,无奈之下只有简单明了的解释说:“杀神一层是要你修炼速度,以快取胜。”龙志开始有些明白,插嘴道:“打不过的时候,也可以用来逃跑!”嬴政气的没有理他,径自说道:“屠鬼一层是要你修炼力量。攻击,防御尽在其中。诛邪一层是要你修炼意志,不会受到外力影响,碰到强大对手时决不退缩,遇强则强。你要明白在战斗中,当对手的势力与你不相伯仲时,强大的意志力才是取胜的关键。”“那灭绝呢?”龙志好奇的问道。嬴政故作生气地岔开话题:“先把前三层练好,你才有机会修炼第四层。”龙志听后,对这位站在自己左肩上的严厉“师父”得意的说:“那我就先练前三层,反正你在我的脑子里也跑不掉!”嬴政笑笑说:“那么现在就从练气开始。”
“练气?”龙志问道。嬴政说:“当然。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气对一个武者来说尤为重要。只有把气练好,才能将速度和力量发挥到极限。”龙志听得频频点头:“有道理!那我应该怎么练气呢?”嬴政想想说:“看到刚刚路过的那个水塘没有?潜水练气!”“什么?你有没有搞错?就算今年是暖冬,也不能下水练气呀?”嬴政一想也有道理,龙志的身体要达到冬泳的程度,确实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炼。正在嬴政发愁不知从何下手的时候,龙志灵光一闪说道:“有了,在医院旁边有一个游泳馆,冬天免费全天开放,内设暖气。我想那里应该可以用来练气。”嬴政同意:“好,就这么决定!”
当天下午,龙志便向医生告假,只身一人来到中心医院旁边的游泳馆。这个游泳馆的老板是一个富商,建造这个游泳馆不为赚钱,只为让居民有一个冬季锻炼身体的地方,所以设施虽然齐全,确分文不收完全免费。龙志到的很是时候,眼下已近年关,人们都在忙着操办年货,整个游泳馆只有三两个人。龙志换好衣服,稍微做了一下准备活动,便下水向游泳池中央走去。尚未走到最深处,池水已没过头顶,龙志连忙遵照嬴政的方法,先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然后潜入水中,在水底站定后,慢慢的舒展身形并按照嬴政传授的气息使用方法输导体内的真气。但一口气本已不足用,加之还要挥手踢腿,龙志渐渐感到好像有一块千斤巨石压在胸口,整个人仿佛快要被巨石碾碎,痛不欲生。正当龙志准备放弃时,模糊的脑海中猝然传来嬴政的声音:“龙志,坚持住。如果你现在放弃,那么你一辈子都会像从前一样,是个失败者,是个窝囊废。”龙志不知为何,以前逆来顺受的他,今天听到“窝囊废”三个字,竟然会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立即对嬴政说:“嬴政不要在说了。今天我就叫你知道当年你没有选错人,让你看看我那颗梦想变强的心!”心中想着,龙志攥紧双拳,额头上青筋暴起不但硬是忍住没有上浮,相反咬紧牙根誓要挺过这场考验。这时嬴政又开口道:“你不要紧张。这项测试是专门为你设计的。当年朕也不敢如此练武。”龙志恍惚中问道:“你不是拿我的性命开玩笑吧?”
嬴政说:“怎么会?你受到一丝一毫的痛苦都会传送到我这里,我完全感同身受。何况玩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嬴政点点头,痛苦之情表露无疑。嬴政继续说:“朕当年吩咐一个方士研究‘血金’的特性,当时朕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后来在你的化学课上,朕终于参透当年他说话的意思。那就是‘血金’拥有可以将空气中的氮气转化**体所需氧原子的奇异能力。你想一想空气中只有大约20%的氧气,却有约70%的氮气。只要你能不断地逼使血液缺氧,那么现今占你血液总量百分之二十的‘血金’就会被逼转化氮气。到时呼吸一口空气等于一般人呼吸两口,临阵对敌之时这多出的一口真气就会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龙志起先并不相信世上竟有可以进行类似“光合作用”的金属,但随着体内氧气耗光之后,即将达到人体极限的同时,他骤然感到胸口一松,窒息胸闷的感觉有所缓和,身体又恢复少许气力。龙志立刻明白这是身体再次摄取氧原子的征兆,虽然刚开始氧原子的量并不多,但也足以使他相信自己体内的‘血金’确有转化氧气的能力。利用‘血金’换来的宝贵时间,龙志又把真气在体内运行了几个来回,同时在水中手脚并用的多活动几下,直到再也没有气力为止。浮上水面的他,静静的漂浮在游泳池中央,双眼凝视着天花板,兴奋的对嬴政说:“我第一次体会到成功的滋味,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点点。”嬴政笑道:“等你克服水中的阻力,可以像在地面上一样灵敏活动的时候,再谈论成功二字也不迟。”龙志微微一笑,自信的说:“那一天不会太遥远的!”
从此,龙志每天下午都会到游泳馆去练气,从未间断过。后来因为他舍己救人的事情渐渐被人淡忘,所以医院也不再像往常那样厚待他。不久,护士就通知他搬回原来的病房,对此等冷遇,龙志早习以为常,毫不介怀的搬回到集体病房。一个月的时间如风似水般悄无声息的从手指缝中流过,龙志的身体已经全部复原,而且经过练气一关的磨炼,使他原本单薄,虚弱的身体也变得健康,壮硕。在水中不断的挥拳踢腿不仅帮他逐渐克服水压阻力,从而使挥拳的速度不逊于一般人在地面上的拳速;而且还为他雕琢出一身近乎完美的肌肉。不过最令龙志高兴的是在这无人问津的一个月里,王小乐还是每天风雨不改的来医院探望他,看到龙志一天天好起来,欢喜之情总是无法抑止的表露无遗。龙志虽然很想将嬴政的事情告诉王小乐,但是无凭无据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他暂时把此事藏在心里,希望以后有个合适的机会,再向王小乐说明一切。

现在的龙志已经可以在水中舒展拳脚而丝毫不感到吃力,看来不仅练气大有进境而且大秦武道的第一层“杀神”也略有小成。这一天,龙志像往常一样潜水练气。只见他拳出有力,出招有快又狠,身体显然已渐渐进入颠峰状态。忽然,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他的丹田升起,继而传遍全身,使他的身躯隐现红光,随之产生的是一种渴望战斗的莫名冲动。龙志明显的发觉自己体内的这股热流越转越快,完全不受他的引导而且不断的炙烤着全身的骨骼,进而使血脉中流淌的液体沸腾,蒸发!这种感觉在近一个月里已经出现过三次,因为每次情况都不严重而且全是在练功期间出现,所以龙志一直以为是修炼大秦武道的必经阶段,因而也不在意。可是没想到这次尤为严重,龙志甚至预感自己无需多久便会被烤成干尸。
痛苦的感觉无休无止,裂脉焚筋,忍无可忍下龙志发疯似的豁尽全力朝天猛挥一拳,似是要将所有的痛楚与煎熬都甩出体外。谁也没想到龙志朝天一拳的威力竟与水中暴开一颗闷雷无异。伴着一声闷响,游泳池中央炸起一米多高的水柱,水花四溅声势骇人。随后浮出水面的龙志看来已无大碍,只是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身子,显得筋疲力尽,疲惫不堪。望着头上洒落的水滴,龙志赞许道:“虽然滋味不好受,不过大秦武道果然厉害。我练气才刚一个月,居然有此威力,如果练成‘灭绝’一层,我岂不是天下无敌?”久未发话的嬴政突然严肃地警告龙志:“以后不要再提‘灭绝’,那一层说什么我也不会交给你。”“为什么?”龙志奇道。
嬴政有些不自然:“朕是不会害你的。”龙志说:“咱们是朋友,有什么不能说的?”“朋友?”嬴政愣住。龙志反问:“当然,你是我龙志在这世上的第二个好朋友。”嬴政听后神情复杂的自言自语道:“朋友?朕曾经有过一个朋友,虽然只有一个。”龙志笑道:“既然你有过朋友,你就应该知道朋友之间要互相坦诚,平等相处。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嬴政表情严肃的回答:“既然你认下朕这个朋友,就应该相信朕。这是一件性命攸关的事情。”
龙志以为嬴政在开玩笑:“性命攸关?太夸张了吧!难道练武能练死人?”嬴政再次从龙志的左肩上出现,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龙志,看着我的眼睛。我再说一边我决不开玩笑!以后都不要再想‘灭绝’一层,记住了吗?”龙志初涉武术便有惊人进步,正在踌躇满志之际,居然被告之不能修练最高境界的功夫,心中当然有所疑问。可不等他开口,嬴政立刻说道:“你想问为什么,是吗?那我告诉你,因为我不想再经受一次失去朋友的痛苦。”龙志闻言一怔:“你是说你唯一的朋友死于‘灭绝’之下?”嬴政痛苦地点点头说:“他叫赵炙,是朕当年落难邯郸时结交的一位朋友。自古以来,所有的帝王其实都没有真正的朋友。下面的官员只会溜须拍马,不敢跟你讲实话;而皇帝自己也不能在大臣面前吐露心声。因为一旦被人摸清脾性,皇帝就会威严尽失,到时底下的人会马上踩到你的头上去。这也是为什么在朕之前,各国的统治者都自称:孤或是寡人。”
龙志会意道:“难怪戏文里常说:圣意难测,天威莫犯。唉!王者注定孤独!”嬴政说:“所以朕非常珍惜赵炙这个布衣之交。”龙志又问:“你们都会大秦武道?”嬴政说:“应该说大秦武道是我们两人一起参悟出来的。当年,朕在邯郸城中,三天两头被赵人欺负,他们骂朕是废物,连国家都将朕舍弃。朕听得很是恼火,便和他们打在一处,结果朕虽然身强体壮,但矮小的赵人委实太多,所以朕经常被他们打的遍体鳞伤。”嬴政说起过去的糗事毫不避讳,让龙志更加明白到要做一个强者,不仅要敢于面对强大的敌人更重要的是敢于直面自己的失败与错误,只有这样才能做到超越自己,无限提升。
“直到有一天在那群赵人之中站出一个少年,他的年龄与朕相仿,高大的身材在矮小的赵人中非常明显,他就是赵炙。”嬴政说起赵炙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欣喜:“他挡在朕的面前,指责那帮围攻朕的家伙,他的话朕现在仍然记得一清二楚:‘国家打仗,老百姓是无辜的,他们也是受害者。你们不敢上阵杀敌却只知道在自己的国土上欺负外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赵国勇士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龙志触景生情,竟然不自觉的回忆起与王小乐初次见面的情景。
嬴政并没有注意到龙志的神情:“那帮赵人被他骂的无言以对,恼羞成怒下污蔑他是秦国走狗,一拥而上将我们两人打至昏迷。等朕在大街上醒来时,还听见晕倒在身旁的赵炙含糊道:‘有种单对单,以多欺少算什么……’经过那次之后,我们俩就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每天我们都要一起上山去修炼我们自创的所谓武功,那几年是朕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朕永远不会忘记。”龙志敬佩的说:“你是说大秦武道是你们年轻时瞎琢磨出来的。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嬴政苦笑道:“即使是天纵英才,也不可能在毫无武学根基的情况下,仅凭一股蛮力创出这盖世奇功。”龙志急道:“你不要兜圈子,赶快告诉我大秦武道的事。”嬴政只好继续说下去:“一日,朕和赵炙正在树林里踢腿打拳,突然出现一个神秘老人,他看看我们的面相,莫名其妙的对我们说了三句话。”龙志说:“哪三句?”嬴政回应道:“他对朕说:‘天下第一,舍你其谁?’然后又对赵炙说:‘一个难以抉择的取舍,无论后果如何你都将难逃一死。’最后那老者再瞟了一眼迷惑不解的我们说:‘珍惜眼前吧,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说着,随手甩给我们一本书,转眼消失在密林中。”龙志兴奋的说:“哇赛!太帅了。神秘人深山传功,像武侠小说一样。那本书就是大秦武道?”嬴政摇摇头说:“不,那本书是一本赵**士的训练手册。里面提到人体的各条脉络中的气息流动以及赵人独特的运气法门。总之就是一些现代武术中已经快要失传的东西。直到看完那本书,朕才明白为什么小小的赵国居然会有举世无双的强大军队。”
龙志猜测道:“你就是因为看过那本书之后才创出的大秦武道?”嬴政说:“没错。看完那本书之后,朕和赵炙的武学眼界大开,经过三年的互相切磋与共同思考终于创出‘杀神’,‘屠鬼’和‘诛邪’三层。”龙志从嬴政的叙述中当然很难听出三年中,嬴政和赵炙要经历多少次失败,付出怎样的不懈努力才能创出这套日后助秦国开拓疆土,争霸天下的神奇武学,更难估计由不懂武术到开创新武学只花掉三年光阴的两个人,要具备怎样的惊世奇才和无尚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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