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试炼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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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面前中年贵族的介绍,修拉差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哈林?修拉?老爸?还有自己?
他仔细地看着那个褐发的男孩,经过再三观察之后,他认定笃定确定以及肯定,眼前的孩子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智慧之神啊,你和我开的这个玩笑也太大了点吧?”法师学徒在心里哀号着,“看现在的我身体依然正常的样子,应该是十年前吧?”
想到这里,修拉的心中有个念头飞快地闪过:“或许……我可以……密斯阿,我赞美您!”
此刻那个孩子,也就是幼年时期的修拉,怯生生地凑近了自称为帕林的法师学徒:“哥哥你是法师吗?”
“是的。”看着幼年时期的自己,修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学徒将自己跳动着七彩光芒的手掌向孩子那里递了递,这个动作让孩子有点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修拉温柔地笑了:“不用怕,它不会伤害你的。”
孩子好奇而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那七彩的光芒,碰了下之后就赶紧将手缩回来。当他发现自己的手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后,大胆地将自己小小的手掌贴在了这光芒之上。然后孩子回过头高兴地对自己的父亲说:“爸爸,它是凉的!”
门口的父亲笑着,用赞许的表情对自己的儿子们(……)点了点头。
在幼年的自己将手掌贴在了学徒的手掌之上的时候,他脑海深处某个闸门一下打开了,遥远的记忆如流水般涌了进来:跳动的绚丽七彩光芒、悬浮在半空中滴溜溜转的茶杯、皎洁如明月般的光球……还有保护他的铠甲……
难道说,自己被传送到这个时空,是早已预定好情节?那么那个噩梦般的夜晚还要重新上演?
不!修拉自己对自己说,即便时间的法则不容更改,我也要扭转这个悲哀的结局!最起码,我要保住母亲和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用另一只手摸摸幼年时自己的头,对十年前的父亲说:“如果不介意打搅的话,我可以在您的领地上逗留一阵子吗?”
“当然可以。这令我感到十分荣幸,法师阁下。”哈林看上去非常高兴。
“我还不是法师,阁下。”修拉腼腆地笑了,“我只是个正在进行试炼的学徒而已——否则我应该待在法师塔里老老实实地抄写卷轴或者背诵那拗口的咒语,而不是无所事事地跑到您的领地上来闲晃。”
“我可不知道自己的领地有值得无所不能的法师们关心的地方。”哈林也露出善意的微笑,“只要你不过分影响领地里的正常生活或者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想我的领民们很高兴看见有一个法师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我是学徒,还不算正式的法师啊……”修拉再次无奈地解释。
******宫爆鸡丁的分割线******(午饭是我自己做的宫爆鸡丁……呵呵)
为了能把克塞弄到法师塔去,小贝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别墅,推来了修拉曾经坐过的轮椅。
“没想到自己也有坐上这个的一天啊……”克塞啼笑皆非地被贝拉特瑞斯推着去往学院区的法师塔。但想到修拉的情况,少女一阵黯然和担忧,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来到法师塔,克塞老远就看见了修拉的父亲哈林正向一位白色法师袍白色尖顶帽胡子眉毛头发全白的老法师焦急地询问着。
“费尔克拉格大师,请问我的儿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能除了告诉你他还活着之外,其他什么情况也无法得知……抱歉,左相大人。”那位老法师很是沮丧地说,“似乎有外来的力量在直接操纵试炼之门,甚至干扰了预言法术的运作——但我们还是无法弄清究竟是什么力量,居然可以直接操纵试炼之门与魔网进行连接的虚空间坐标……”
左相不是法师,对老法师的话完全无法理解:“我只想知道,修拉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此刻克塞正好经过两人身边,听到这段对话后,突然发问:“能够影响试炼之门的是什么人?”
老法师诧异地转过头来看发问者,结果在看清少女的面容后,脸上表情很是怪异:“是老酒鬼的孙女啊?你怎么在这儿?还搞成这个样子?”
在一旁的左相也很诧异:“克塞你认识费尔克拉格大师?”
“他是我爷爷的老朋友了,每年都有几天我会见到他。”克塞转向老法师,“我现在是左相大人之子的贴身侍女。艾司弗莱穆爷爷,请先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老法师,也就是魔法宗师,法师协会会长费尔克拉格·艾司弗莱穆沉思了片刻道:“影响试炼之门?那是不可能的。分布于各个法师塔之中的试炼之门是经过智慧之神密斯阿承认的。它所连接的亚位面实际上是精神位面在主物质界的投射,在主物质界的任何变化都无法影响它的稳定。如果是精神位面出了问题,我们这些法师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魔网的变化的。”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修拉还活着呢?”克塞的语气中带上了焦急和忧虑。
“法师追踪印记——一个四级预言法术。”费尔克拉格从怀中掏出一支水晶棒,“法师协会里凡是监督试炼的法师都会这个法术。当学徒打开试炼之门的瞬间就会被门上的魔法定下一个印记,之后他在亚空间里的生理和情绪状态都会被记录下来,显示在这支水晶棒上。”
此刻,那只代表着修拉状况的水晶棒闪动着微弱的蓝色魔法灵光,这表示被追踪的人清醒且状况良好。老法师将那只水晶棒交给了克塞:“看得出来,你很关心他。但是如果二十四小时他还无法返回,我们只能宣布试炼失败学徒死亡了——即便他还活着也是一样。”
接过水晶棒的克塞用手抚摩着它,犹如抚摸着自己的爱人。突然,她猛地抬起头来。

“怎么了?”一直看着她的老法师问。但克塞只是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望向那无垠的天空。过了几秒,她又低下头,继续摆弄着那水晶棒。
“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也许只是幻听吧。没有什么。”克塞似乎对修拉的安危放下心来,语气里的焦虑全然不见了,只透着安心与宁静,“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密斯阿,你小子可真会和我开玩笑啊……居然连小菲也一起胡闹……吓死我了。”少女悄悄地默声道。
******晚饭第一的分割线******
在被哈林邀请去吃午饭的路上,修拉意外遇见了十年前自己的母亲。
修拉曾无数次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激动,但在见到自己母亲的刹那,他还是失态了:学徒愣愣地看着眼前美丽慈祥的女子,眼眶泛起红色,嘴唇轻轻蠕动着,“妈妈”两个字几乎无法控制住地想要脱口而出。
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自己的感情,修拉才向有些莫名其妙的哈林说:“对不起,您的夫人让我想起了我已经去世的母亲……”
哈林拍拍法师学徒的肩膀,开了个小玩笑:“说起来你和我的妻子长得很像呢……如果别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是我的小舅子呢!”
这个玩笑让修拉哭笑不得——自己是自己父亲的小舅子?那幼年时期的自己岂不是要喊他舅舅?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只能非常尴尬地微笑。
“我叫希尔瑞娅。欢迎您的到来,先生。”如同修拉记忆中的母亲一样,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是那么温柔与可亲。但接下来她的话让修拉记忆里母亲的温柔形象被颠覆了……
“哈林,你看他和我长得还真有几分相象呢!哎,我一直想有个弟弟呢……我看你比我也小不了多少,做我的弟弟怎么样?”
对此,修拉只能保持沉默。
母亲是在十八岁时嫁给父亲的,现在算起来母亲也不过二十七、八岁。从年龄上看做十八岁的自己的姐姐也不是很过分的事。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啊!
现在的希尔瑞亚既拥有身为人母的温柔与慈爱,同时依然保留了少女时代的活泼与天真。在幼年的修拉面前多表现出来的是母亲的温柔和慈祥,但面对看上去如同自己弟弟一般年纪的十八岁的法师学徒,她的少女心性就显露无疑了。
最后还是哈林解了修拉的窘境:“好了希瑞,不要再逗耐门先生了。我想大家都已经饿了吧?希瑞你快把准备好的午餐拿出来吧。”
餐桌上,哈林仔细观察了眼前这名法师学徒的用餐方式:简洁、流利而不失优雅;握刀叉的方式也相当的标准,几乎找不出什么瑕疵。很显然这自称帕林·耐门的学徒是一个受过严格而系统教育的贵族。他再看看自己的儿子,男孩的幼稚举止让自己感到脸上无光:幼小的修拉在自己母亲的帮助下对自己面前的食物直接用手抓来吃……还弄得围巾上都是油腻。只不过他一个小孩子,没人能够责怪他罢了。
“耐门先生,我有个提议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哈林停下用餐,向修拉询问。
“哦,您说。”修拉也停下了进餐,用围巾优雅地擦擦嘴。这个动作让哈林又是好一阵羡慕。
哈林看看一旁和母亲嘻嘻哈哈用餐的幼小儿子,颇有些惭愧地说:“我希望您可以在您逗留的这段时间内担任我儿子的家庭教师,教导他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贵族。”
修拉怔了下,扭头看见幼年的自己正毫无风度地进行着克塞式的进餐……他自己的脸也红了。他还真是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吃东西的样子居然和克塞一般无二。
“他这个样子……很可爱。”修拉回忆起自己的爱人吃饭的样子,打心底涌出一股暖流。但当他想到她现在可能还昏迷着时,心中不免黯然起来。
“啊,我可以付给您薪水的,不会让您白做工的……我知道法师们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只要您每天可以教导他两小时的礼仪,我就付给您三个吉拉。”哈林看到修拉的表情以为他不愿意,连忙说出自己的条件。
“不,谢谢您了。”哈林听到这个话,显得有点失望。“实际上,我不需要什么薪水,只是能教导这样可爱的孩子,我就很高兴了。同时,我还会对他进行一些魔法的启蒙教育——他的资质很好,也许将来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法师呢!”
哈林一下从失望上升到了幸福的天堂:“您说的……是真的?要教修拉他魔法?”
“不是正式教给他魔法。我是个学徒,没有这种权力。只是我可以教给他关于魔法的知识和对魔法的理解方式而已……如果以后他遇到可以真正教给他魔法的人,希望你们可以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魔法,果然是“自学”来的啊……
******再次被喝高了的老爸骚扰的分割线******
“杯子在飞!”小修拉看着在半空中滴溜溜转的茶杯,拍着小手蹦着叫着。
那个大修拉一面用“意念移物”法术操纵着杯子,一面问孩子:“想学魔法吗?”
“想!”小孩子高兴地用稚嫩的嗓音大声回答。
“那么你为什么要学习魔法呢?”修拉循循善诱,问出了当时乔素娅曾问过他的问题。
小修拉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要给其他小朋友表演来看!!!”
当时的自己,好象的确是这么回答的吧?修拉翻翻自己的记忆,哭笑不得……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单纯哪!
修拉很严肃地对年幼的自己说:“魔法不是为了炫耀或者战斗而存在的,它应该是为保护和为人带来便利而存在。”
孩子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然后说:“法师哥哥,我听不懂啊……”
修拉彻底被幼年的自己给击败了……当时自己是怎么记住这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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