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螳臂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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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巴多斯虽然心急如焚,可是盾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深红监察官的右手轻扬,虽然被长袍遮住了面孔,但外露的嘴角却显出了诡计得逞的笑容,似乎在说,“圣龙祭祀不过如此。”但是他却也慢了半步,毒针并没有如愿的脱手而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从落石开始就音讯全无的红衣使徒,此刻大剌剌地站在了偷袭者的身后,右手的弯刀也悄然抵住了敌人颈部。
刷,面对自己曾经的同胞,红衣使徒并没有手下留情,他果断地挥动了手中的利刃。吱嘎,也许是变成“彷徨之民”后,皮肤的韧性发生了改变,本应干净利落的一刀,却传出了撕裂皮革般的声音;扑哧,不过再怎么坚韧的皮肤也没有办法抵挡锋利刀刃的切割,黑血从逐渐扩大的伤口中喷射而出;啪嗒,离开自己身体的头颅滚落在地,从头罩中解脱的脸孔带着错愕的神情;叮咚,失去中枢指挥的身体渐渐软倒,手中的毒针滑落在地;扑通,昔日的勇士终于得到了解脱,向外挥发着黑雾的身体也沉重地倒在了尘土之中。
“埃垃大哥,您刚才跑到哪里了?”露露惊喜地问道。
红衣使徒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花香峰”脚下的小山。先前数不清的巨岩滚落,却也只有一小部分能波及到尼盖鲁等人,其他岩石有的滑落披下,有的在相互碰撞中消散,而多数却都堆到了对面的“花香峰”脚下,累成了一座崭新的土山。而正是这座袖珍土山的存在让红衣使徒得以隐藏身影,最后找到了偷袭的机会。
“骗人,这娘娘腔不可能只是使徒这么简单。”尼盖鲁大难不死,却没有对红衣使徒产生感激之情,更多的是表示了疑惑。
利用环境隐藏自己的踪迹,趁敌人放松的时候,冲上去给予致命一击,这是暗杀的基础,却也是最能凸现暗杀者水准之处。如果事先准备周全,那么利用环境埋伏起来并不困难,但是在被偷袭的情况下,利用敌人创造的环境来隐蔽自己就不是那么容易实现了;况且面对高手时不光需要掩盖形迹,更重要的是隐藏自己的气息,没有进入警戒状态的敌人比较好偷袭,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但是对手是擅长感知的深红监察官,那可乘之机就只在敌人准备攻击的瞬间了,能抓住这个机会的人并不常见;就算对方完全没有发现暗杀者的存在,可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给于致命一击则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行动能力,尤其在对方反应能力同样很强,身手也足够敏捷的情况下,能够做到一击必杀更是难上加难!以上几点暗杀者只要能具备其一就很了不起了,可是仅仅穿着两翼龙袍的红衣使徒却将暗杀的精髓完美地融为一身,这简直是对教团等级制度的蔑视。
“至少是‘圣龙祭祀’的水准!”巴多斯虽然已经对使用手爪的敌人展开了攻击,但却没有忘记发出感慨,“幸亏他不是敌人……”巴多斯很有自知之明,他坚信刚才那绝妙的暗杀,就算是身为圣龙祭祀的他也没有翻盘余地。
“别太高抬那个娘娘腔!”尼盖鲁很讨厌别人抢占分头,力图击杀另一名深红监察官挽回面子的他,毫不留情地抢在巴多斯身前,“让开,这个家伙我一个人就能收拾!”
“咦?埃垃大哥?”露露刚刚将注意力从湛蓝二人组身上挪开,却发现再次失去了红衣使徒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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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咕咚,沉重的脚步声从“花香峰”飘下;身穿湛蓝重铠的武人,左手巨型塔盾护在胸前,右手端着恐怖的吼龙铳,双脚无情践踏着鲜花绿草;他,大步飞奔,似乎肩负着神圣的使命,带着一脸坚毅以猛虎下山之势冲向了山脚下的圣龙祭祀。
“那托姆?”看到后辈端着毁灭性的武器向自己奔来时,本应马上做出反应的巴多斯愣住了,“不会的,不会的!他不可能会变成‘彷徨之民’的!”小山一样的壮汉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呐喊。
“切,这次可真是被将军了。”尼盖鲁一边和深红监察官缠都,一边暗叫不妙。
那托姆的意图很明显——拉近距离后使用炮击。尼盖鲁自然知道敌人早已扣下了扳机,预热中的铳枪会在目标进入射程的瞬间喷出死亡的吐息。面对吼龙铳的炮击,防御是毫无用处的,即使是巴多斯引以为傲的塔盾也不可能争得一丝幸存的希望;回避也并不现实,即使现在落荒而逃,对方也能模仿巴多斯那样投掷出自己的武器,毕竟标枪可比人跑得快多了;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在敌人发射的临界点,迅速向射程外扑倒,但是虽然幸运的话能保住性命,但却胳膊少腿或者炸成脑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迎击,这个方案一般人都不会采用的,奔跑中的湛蓝铁骑,就像一辆飞驰的攻城车,就连魔兽都会退避三舍。不过尼盖鲁却选择了迎击,因为他有可以轻易斩断巨盾和铳枪的宝剑。
但是身边的深红监察官却用尽浑身解数死死地纠缠着尼盖鲁。“切,你这个家伙!”尼盖鲁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输,但短时间却也无法奈何对方。
“可恶。”巴多斯同样心急如焚,一是,自己的吼龙铳还在冷却之中,不过现在即使能够发射,那一分钟的预热时间也足以致命;二是,自己擅长单兵对群体作战,招数都是大开大合,虽然想帮助少主先灭掉深红监察官,却害怕误伤;三是,即使自己试图缠住深红监察官,给少主迎击冲锋的机会,灵活的深红氏族也会没有悬念地甩开笨重的自己,转而从背后追击少主。

“疯了。”尼盖鲁看着突发状况,流下了冷汗。
“冷静点!”巴多斯试图点醒意气用事的队友。
“呼哧。”深红监察官发现了更大的威胁,他毫不犹豫地抛下面前的对手,回身奋起直追。
“埃垃大哥!”跪倒在地的女孩挣扎着站起身来,呼唤着螳臂当车的红衣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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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这里阻止敌人的接近,大家就都会死!在刺杀深红监察官之前,红衣使徒就已经感知到了“花香峰”上敌人的蠢蠢欲动,所以刚刚结果了偷袭者后,便立刻回身迎向冲锋的“湛蓝铁骑”。对手的冲击力红衣使徒还是知道的,而且他也在用巴多斯的水准衡量着对手的防御能力。虽然看似螳臂当车,但是红衣使徒却依旧勇往直前。
“疯了。”身后败家子的话,红衣使徒并没有介意,因为按常人的观点来讲深红氏族除了族长——深红公爵外,绝对无法正面阻止“湛蓝铁骑”的决死冲锋。
“冷静点!”巴多斯的提醒,倒也没有扑灭红衣使徒心中的**;应该说,他心中根本就没有燃烧过那种东西,他只是一如既往的行动罢了。
“呼哧。”背后追逐者发出的粗重呼吸,更不可能让红衣使徒分散丝毫的注意力,因为愚蠢的追逐者完全跟不上自己的脚步。
“埃垃大哥!”女孩揪心的呼唤却让红衣使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步伐。
嗖,嗖,在距离“下山猛虎”不到一百步的时候,红衣使徒试探性地瞄准敌人扫视状况的双眼,射出了麻醉长针。
铛,铛两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仿佛告诫着使用暗器的对手,“‘湛蓝铁骑’的铁壁防御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突破的!”
刷,红衣使徒没有丝毫气馁,用力将手中弯刀抛出。“高明!”巴多斯看着弯刀飞行的轨迹,大声喝彩。弯刀并没有平直射出,却画着美妙的弧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托姆的头顶上方。如果没有绝妙的手感和清晰的提前量计算,是没有办法利用抛物线来如此精妙地攻击奔跑中猎物的。
啪,即使是精确的投射,却也被高高举起的巨盾封死了角度,无奈地掉落在地。虽然敌人为了保护头顶,将巨盾抬起,但脱离塔盾保护的却也只是小腿以下而已,那里穿戴着厚重的金属长靴,完全不在乎暗器的骚扰。
“呼哧。”吼龙铳即将发炮,而那托姆也将敌人聚集到了射程之内,接下来只要再过三秒就可以凯旋而归!似乎带着胜利在即的激动,“彷徨之民”大踏步上前。
和巴多斯分毫不差的绝杀不同,那托姆毕竟欠缺经验,他留下了三秒的缓冲量,也许这就是圣龙监察官和圣龙祭祀的差距所在吧。正是这三秒的缓冲给了红衣使徒可乘之机!红衣使徒抓住了弯刀带来的宝贵空隙,身体下沉,伏倒在地,双脚前伸,如箭一样射向承载着巨汉重心的右脚;那托姆刚刚试图落下的右足被迎面扑来的飞铲狠狠拌住,在高速行进中被陡然夺取重心的结果可想而知;向前跌倒的小山妄图用双手支撑身体,可是红衣使徒双手抓地,率先掌握了平衡,双脚弓起后,一招“兔子蹬鹰”,让那托姆飘在了空中。
虽然敌人怪招迭出,但是那托姆却也认死了一个道理——一定要将吼龙铳对准敌人!所以即使人在空中,那托姆仍纠正着铳口的照准角度。但是,红衣使徒却借着刚才的冲天之力,站起身来,在敌人落地之前,双手按住铳柄;如果正常情况下,以红衣使徒的力气绝对不能抗衡“湛蓝铁骑”夸张的蛮力,可脱离了大地的怀抱后,那托姆空有一身力气,却没有办法发挥出来,他此时在红衣使徒眼中并不是力拔山河的勇士,只是一块挂在铳柄上区区二百公斤的秤砣而已;红衣使徒顺利地将铳尖扭转朝下后,狠狠**了“花香峰”松软的土壤中;扑通,一声巨响过后,沉重的湛蓝武士狼狈地摔倒在了散发着幽香的花丛之上。
“呼哧。”从红衣使徒身后赶来的追击者飞身跃起,扑向了阻碍主人大计的混帐。
“呼哧。”刚刚摔倒在地的那托姆迅速爬起,妄图拔起插在土中的铳枪。
“没有道理,这个娘娘腔。”看到名不见经传杂碎那惊人的本领,尼盖鲁惘然地呆立在地。
“少主小心!”知道爆发在即的巴多斯,架起塔盾,守卫在了花花公子身前。
看着身陷险境的偶像,露露打破了曾经的约定…“埃垃大人!”这个和红衣使徒身份不符的称呼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处于众人目光焦点的红衣使徒,并没有退避即将爆发的危机,而是一边死死压住插在地上的吼龙铳,一边发出诡异的恐怖笑声。
轰隆!可怜的鸟语峡谷迎来了倒霉日子里第三次毁灭性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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