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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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哭了!
在我对他的印象中,他是不可能哭的。他那么坚强,冷漠…
那是05到06年的年三十。班长放我们的假,两个小时给家里打电话。过年嘛,打电话的人当然多。全校区50多个公话厅,到处挤满了人。我和哥一起下楼。已经找不到电话打了。一起打是不可能了,我们分开了。
还好,我是比较幸运的。一个老乡打完电话让给了我,打回家。没有别人的那种激动。淡淡的交代现在的生活,不到一分钟!然后花了20多分钟听他们说,我当上潜艇兵他们多有面子!实在受不了了,就说:“我们只有半小时的电话时间。那么祝你们新年快乐。”把电话挂了。那时候多想电话一通第一句听见他们问我活的怎么样。而不是自己主动说。不想听那些怎么怎么有面子。
跑角落里抽支烟。默默的伤感下。准备回寝室。想到,哥是不是还没有找到电话呢?于是满校园的喊着哥。找他。
在靠近校门口的一个电话厅找到了。他还在等着,我跑过去。他还是那种淡淡的笑,很从容。仿佛天塌不惊的样子。我还在想呢,什么时候他也会哭一次呢?
轮到哥打电话了。一开始他还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他突然就哭了起来。我慌了,但是他还没有放下电话。我只有心急如焚的等着。
他放心电话,还是在流泪。我一个劲的追问他怎么了。他一句“你烦不烦啊!”就跑了。我也气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但是转念一想,他能哭一定是特别难受的事。我还这样追问,谁都会烦的。于是我想追上他,可他已经跑的没有影子了。
又是满院的寻找,他不答我话。我也找不到他。自己独自回去了。
在俱乐部里,我一直担心着他,也一直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他能哭成这个样子。

过了半小时,他回来了。眼睛还是红红的,我和他挥挥手意示他凳子在我这里。他不说话,我也找不到话题。就把我们一起去买的吃的,拿了好多出来,叫上张城来吃。他也是默默的吃着,我们吃了一会儿,我说:“哥,我想抽烟了,陪我去抽支吧!”
我们跑到楼下的花园走廊里,我拿出烟。递给他一只,他默默的抽着。我为了让他开心不住的调笑他“是不是女人和别人跑了?”“不就是个女人嘛!我哥这么帅。她甩你是她的损失。”“哥,我给你介绍美女。特漂亮的那种!”“来嘛!美人!笑一个…”
“滚…我又不是女的。”他总算开了口。接着他给我讲了些他家里的事情。父母从他小的时候就不和,天天打架。他从小是和二姨一起生活的。今天他二姨告诉他,他父母终于离婚了。
一瞬间,我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冷漠。为什么这么成熟。为什么今晚会哭…
我说:“哥,你还有我。我永远是你的弟弟。永远一起抽烟。”他搂着我应着“好,我们永远也不戒烟。”
后来回去偷偷的喝了好多酒。
晚上我做了个梦:我和哥一起在一个从没见过的街道上走着。突然一些人冲过来就打我们。我扑在他身上承受着那些毒打,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那些人也消失了,躺在哥的怀里,和他说:“哥,我要死了。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于是我死了。他哭着叫我的名字。说:“我也喜欢你,永远和你在一起。”张开眼,我躺在床上。原来是个梦,那时心里已经给自己下了决定:如果需要,我愿意为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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